「在看別的東西之前,我能先問問,咱們這個價錢怎麼算嗎?」
張天元心想,這蘇珊娜看起來應該是個收藏界的外行,反而這種人很麻煩,有時候靠著自己的猜測就故意漫天要價。
你想還價都很困難。
雖然他非常喜歡這裡的東西,但這並不代表他就一定要挨宰。
為了不浪費時間,他打算先問問具體的價錢。
最起碼有個大概價位。
順便也是摸一摸蘇珊娜的底兒,因為他想搞清楚,蘇珊娜到底懂不懂這些東西。
蘇珊娜嘆了口氣道:「這麼說吧,這裡的東西,確切而言已經不屬於我了。
不過東西在我們家,你還是可以選擇一些帶走的。」
「什麼意思?不能全買?」
張天元看到那麼多的好東西,可是一件都不想放過的,聽蘇珊娜這麼一說,頓時就有些失望了。
「抱歉,這就是為什麼我不能拿著這些東西去拍賣行的緣故了。
您之前不是一直追問嘛,現在我就可以告訴你理由。」
蘇珊娜嘆了口氣道:「索爾斯你們聽說過嗎?」
「是那個掌控著英國王室經濟命脈,掌控著倫敦經濟命脈的索爾斯嗎?」
張天元當然聽說過索爾斯。
因為他現在擁有的那座古堡,就是索爾斯的。
之前因為黛安娜的事情,他可是跟索爾斯有過一段不太友好的交流。
靠著查理,他擺平了索爾斯那傢伙,不過當時就直接去了蘇格蘭。
所以索爾斯到底會不會報復他,還很難說。
沒想到這會兒居然又跟索爾斯有關了。
「對,就是那個混賬索爾斯,該死的傢伙,竟然通過英國王室的關係,在我祖父死後,就對我們家族施壓,堂而皇之地霸占了我祖父所有的藏品。」
蘇珊娜憤怒地說道。
「霸占?這麼說,這裡的東西現在都歸那個索爾斯所有?」
張天元並不關心索爾斯怎麼霸占蘇珊娜家的東西,他更關心的是自己是否能夠把自己心儀的物件買走。
如果弄不走的話,那真得另外想辦法了。
「可以這麼說,也可以不這麼說。」
蘇珊娜搖了搖頭道:「是這樣的。
我祖父老的時候,得了老年痴呆症,這個索爾斯因為是專門替王室工作的,所以就假裝好心好意來照顧我祖父,還找來了最好的醫生。
但是我們並不知道,這裡面隱藏著一個天大的陰謀。
這個傢伙利用祖父老年痴呆的關係,竟然誘騙祖父寫下了一份遺囑。
這份遺囑規定,祖父死後,所有收藏品都歸索爾斯所有。
當時我們並不知道這些,所以也沒有做什麼。
結果就在我祖父前些日子去世的時候,索爾斯將那份遺囑取了出來。
我的親人們因為畏懼索爾斯,所以對這個事情,根本就沒有任何抵抗。
直接就選擇了離開。
可是我不甘心。
而且我也發現了這份遺囑當中的漏洞。
我祖父的收藏品全部歸索爾斯所有。
但是祖父在生前就將不少收藏品贈給了親人們,而我也得到了其中的兩百四十件。
這些東西是我的,就不是索爾斯的。
不過這個索爾斯蠻橫得很,他根本就不承認贈品的事兒,因為當時祖父給我們的東西的時候,並沒有書面字據。
這就是麻煩的地方了。
但我們畢竟跟王室有些關係,索爾斯也不敢硬來,便給了我們一個期限。
一個星期之內,他就會帶人過來清點這些藏品的數量,然後全部封存,等以後有時間帶走。
現在這個時間,已經只剩下最後一天了,這才是我迫不及待尋找下家的原因。」
聽到這裡,張天元已經很明白了。
他心裡頭並不同情蘇珊娜的祖父,或許這就是報應不爽吧。
不過他也不想眼睜睜地看著這些東西落入索爾斯那個混蛋手裡。
那傢伙根本就不懂古董,只不過是一個附庸風雅的白痴而已。
如果把這些東西交給索爾斯,那真得就是糟蹋了。
不過眼下,他也沒多少辦法。
總不能來把這裡面的東西全給偷了吧。
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了,這莊園附近有不少鬼鬼祟祟的人。
這些人乍一看沒什麼問題,但張天元現在可以確認,這些傢伙都是索爾斯的人。
不管怎麼樣,先吧蘇珊娜能夠只配的二百四十件東西買到手吧。
其餘的物件,之後再想辦法。
反正索爾斯那種方法也是無本買賣,巧取豪奪,他就算是真正偷過來,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的。
盜亦有道。
他之所以不輕易去博物館裡面偷東西,那是因為不想破例。
除非特殊情況下才會那麼干。
比如美國那次,是對方先招惹他的。
他有原則,但並不是老頑固。
這些東西就算偷了,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
但計劃終歸只是計劃。
他的能力很強不假,但索爾斯那傢伙上一次吃了虧,現在肯定在身邊留著厲害的人物。
萬一偷不成那就麻煩了。
所以他必須得先把能買的東西買下來,他相信在這種情況下,蘇珊娜是不可能會要價太高的。
關鍵的問題,反而是如何挑選這些物件。
畢竟對他而言,這裡的每一件東西都是精品啊。
前面那幾個皇帝的藏品,還有後面沒有看的那些物件,肯定都不是普通的東西啊。
「如果按照你所說的,只要跟這個索爾斯打官司,勝訴的可能性非常大啊。」
一旁的柳夢尋好奇地問道:「為什麼不選擇走這條路呢?」
蘇珊娜搖了搖頭道:「沒用的,我們請的律師,能有索爾斯好嗎?
你們是中國人,所以對我們英國的情況可能不太了解。
在這裡,金錢就是法律。
因為金錢能夠請到最好的律師。
而一個好的律師,往往是能夠顛倒黑白的,法律不可能盡善盡美,這些律師鑽空子可比咱們厲害多了。
再說了,索爾斯現在跟英國王室混得那麼好,跟英國的一些高層關係也非常密切。
而我們呢?
我們只不過是沒落的貴族而已。
尤其是如今,英國王室把我們家直接除名了,我現在就是個普通人。
打官司耗費巨額金錢不說,最後取勝的幾率,也是渺茫。
你覺得我有那麼做的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