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的義眼光波流轉,死亡灰色再次以人偶為中心,向四周瘋狂的擴散。
在死亡灰色的擴散下,兩者周圍的粒子都被推到了兩邊,將他們所在的地方,清理出了一片空地。
而大片的死亡灰色,仿佛將整個世界都渲染成了灰色。
死亡再次籠罩。
秦主昂著頭,對此不為所動。
死亡的威亞,迫使他身體無法行動自如。
人偶此時,再次來到秦主跟前。
詭異的笑著,湊到秦主面前,近距離的對視著。
「永恆存續凋零了,但並非是說祂死了。」
「我們對死亡的定義並不一樣。」
「事實上,生命形式不同,自然造就我們的思維不同。」
「永恆存續作為宇宙原初的生命,其本身就代表著宇宙的某方面,宇宙不滅,祂就不死,但其卻會凋零。」
「概念存續,意志消亡。」
「我這麼解釋,你能夠明白嗎?」
死亡人偶對秦主表現的極為溫和,溫和的根本不像祂說的,自己是死亡意志。
更像是某位流落於此的溫文爾雅的讀書人。
然而秦主從至高智慧那得到的教訓便是,宇宙生命便是宇宙生命,祂們不會因為他們弱小而產生憐憫。
祂對自己如此友好,必然是在某種條件下的。
天下從沒有免費的午餐。
想要變得強大,付出的是各種資源、努力的汗血、刻苦的時間... 等等。
如果一個人突然間變強,要麼是他以前隱藏了,要麼是他獲得了什麼奇遇,要麼是與什麼存在進行了交易。
現在,死亡人偶就像是後者。
祂在向秦主,表現自己的力量。
「你猜的沒錯,即便祂凋零了,可祂存在的概念,依舊讓這座牢籠束縛著我。」
「我確實想要出去。」
「你確實是我出去的關鍵,那麼你願意幫助我出去嗎?」
人偶霎那間收回了死亡灰色,秦主重新獲得了自由。
「你能對付泯滅嗎?」
秦主沒有回答,而是問道。
人偶聽到這話,笑出了聲。
「外面那個東西?」
聽著人偶那蔑視的語氣,秦主知道,祂是可以的。
但這就是問題所在了。
如果祂出去,直接無視泯滅轉身便離開,秦主也沒有辦法。
甚至如果祂轉頭將死亡播撒向星盟宇宙,到那時,誰能來阻止祂?
畢竟據祂所說,關押祂的永恆存續已經凋零了,這意味著限制祂的手段被解除了,祂就沒有天敵。
「泯滅的概念是抹去存在痕跡,可死亡... 確實真正意義上的泯滅,我甚至可以讓概念死去。」
死亡人偶如此說道。
秦主聽到這話後,頓時瞳孔收縮。
「是的沒錯,我能從真正意義上的殺死... 祂們!」
猩紅義眼光芒大綻,人偶身後仿佛浮現出了宇宙天魔,一切歸於死亡。
「我的這隻眼睛,是由部分死亡概念所化,可以看到一切事物的死亡。」
話音落下隨即沉默下來。
死亡人偶在秦主身旁遊走著,一邊說道:「我知道你進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你想要調動這座壁壘的力量...」
「不,應該說是...」
「永恆存續的力量。」
「但如今我在這裡,你便沒有那個可能。」
死亡人偶如此坦誠的說道。
秦主聽後依舊默不作聲,事實上在見到死亡人偶那一刻,他便知道此行渺茫。
因此才會誕生出,將永恆存續招引來的想法。
可這也被死亡人偶擊破。
此時的情況,無不再告訴秦主,不答應對方的條件,他的目的是不可能達成的。
可如果答應死亡人偶,那...
「你在擔心,我出去後你無法掌控局面?」
「可是現在你就可以嗎?」
人偶停下腳步。
「光是面對我,已經讓你費勁心神了吧。」
「你的擔心不無道理,但是你可以放下心來。」
「死亡只是一瞬間的事,那是死亡概念存在的意義上,而我想要的卻是死亡的過程。」
「我不會對你們做什麼,因為你們碳基生命,又或者是其他什麼,生命都是有限的,從你們誕生開始就已經在走向死亡。」
「終究是會死的,我也不需要做什麼。」
「老實說在這裡的無盡歲月,讓我習慣了成為旁觀者,觀察著世間萬物的一切。」
「而這需要的不過是時間,可我最不重要的便是時間...」
「嗯,時間的說法,是按照你們人類體的定義來說。」
「時間是沒有概念的。」
秦主聽完話,閉上眼睛,片刻重新睜開。
眼中充盈著決絕。
「你有辦法讓我調動嘆息之壁的力量嗎?」
「嘆息之壁,你們對這道壁壘的稱呼嗎,嗯... 仔細想想,確實讓人嘆息。」
死亡人偶微笑著說:「讓你掌控這... 嗯,嘆息之壁是不可能的,不過這是調動部分力量,還是沒有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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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讓自己擁有一旦我食言,你依舊能對抗外面那東西的力量。」
「靠山山倒,靠人人走,與其靠別人,不如自己有。」
秦主如此回答。
死亡人偶對此讚嘆道:「不得不說,你們人類體還真是複雜的生命啊,明明弱小的可憐,偏偏就是如此的偏執...」
「你想清楚了嗎,一旦那樣做,你將會代替我,永久的留在這壁壘中。」
「永恆存續的概念,可是... 永恆的哦。」
秦主堅定的點了點頭,「在我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
「這是我身為大秦之主的責任。」
「那我就當你與我達成了協議了。」
死亡人偶隨手一揮,將死亡灰色打入秦主的體內。
秦主愣了下,但並沒有質問。
「你居然沒有質問我。」
「放心,那只是屬於死亡的印記,它的作用是在你死亡的那一刻,將你送到我的身邊。」
「這在你們人類體的說法便是... 屬於神的眷顧。」
「放心,我很看好你的。」
死亡人偶對秦主的表現很是滿意。
而秦主對此依舊能坦然面對,不過是死亡印記罷了,就連死亡他都能面對,區區印記,又有何懼。
「當然,你可以看作,這是我們協議的證明。」
「現在,該我履行承諾的時候了。」
死亡人偶公式化的微笑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神秘的威嚴。
灰色死亡直衝天際,宛如死亡風暴,開始席捲。
然後,宛如擎天巨手般,狠狠的抓向嘆息之壁空間,抓取了大片大片的粒子團。
就在祂抓取粒子團後,嘆息之壁光亮起來,無數的光線從四面八方射出,纏繞在了死亡灰色巨手上,光線勒得死亡灰色巨手滋滋冒泡。
這是觸發了永恆存續力量,引起了嘆息之壁的反製程序。
「呵呵,如果永恆存續還在,我也就乖乖在這裡待著,但永恆存在都凋零了,在永恆意志重新誕生前,休想讓我在這裡待著!」
死亡人偶板著臉,將死亡灰色盡情的釋放出來,死亡所到之處萬物凋零。
大片大片的粒子無法承受死亡,於是紛紛宛如泡沫般破裂。
而破裂的粒子,就像是化作春泥護花的落花。
不知是不是死亡人偶的控制,那些破裂的粒子的物質,都灑落向了秦主。
不斷的將秦主吞沒,將秦主的身體逐漸的覆蓋。
秦主能感覺到,自身似乎與這個空間正在產生某種聯繫。
不,應該是說同化。
那些破碎粒子的物質,仿佛什麼污染物,在將他污染。
這樣的比如有些也不太恰當,更準確的說,應該是他裹上了一層粒子外衣。
這是要讓他變成這些粒子一樣的存在嗎?
「呵呵,你還能承受嗎?」
「若是你的意志無法承受,那你將可能淪為這些東西中的一員。」
「只要你承受的足夠多,你便能成為這裡最重要的那一個,你將獲得這裡的支配權...」
「如果你真的想要得到這份力量,那就堅持吧!」
「給我看看你的意志!」
秦主聽到這話,逐漸渙散的意識清醒了過來。
「那就來吧。」
死亡人偶聽到秦主這話,頓時笑了。
「你很好。」
說話間又是大片的粒子破碎物質落下。
這一次,秦主感受到了一股影響他意志的力量,在呢喃、蠱惑他,放棄抵抗,歸於同化,一起成為這道壁壘中的一員!
秦主牢記著死亡人偶的話,他若是想要獲得更多支配的力量,那就要承受更多,更多!
當他成為這裡最重要的那一個,他將獲得支配的權利。
宇宙生命與他們的意識形態不同,從此刻起,他要學會從祂們的角度,去看待問題,去看待世界,去看待... 這宇宙的一切!
「來了來了,這將是最後的...」
「權限了!」
死亡人偶的話音落下,秦主頓時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心悸的感覺。
與這宛如流星般砸落的破碎粒子物質一同作用在身上,還有那意識深處,響起的那道聲音。
祂說...
「吾乃永恆存續...」
「此壁壘中存續著死亡...」
「死亡若是釋放,宇宙便將被死亡左右。」
「為了宇宙安危,吾將死亡放逐於此...」
「弱小且偏執的生命,你可知你在做什麼?」
秦主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萬物皆會死亡,死亡概念不會消失,這是宇宙平衡的法則!」
「...」
「你將與永恆同在。」
「此間是你的國度,亦是你的牢籠!」
這一刻,嘆息之壁,亮起了照耀宇宙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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