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早在幾年前就於太原祖地養了一支精兵。
這是鎮國公的後路,是他最後的倚仗。為了扶皇后上位,鎮國公不惜將自己的軍權都交了出來,原本以為楊家一門兩後,可以風光無限,豈料皇上早就想除了他們,在朝堂上百般打壓,分了他的權,還將太后請到了宮外禮佛。
說是禮佛,其實和□□有什麼兩樣呢。
自柳呈司漸漸勢大,鎮國公一派在朝堂上早已沒了說一不二的地位,他知道這是皇上的制衡之道,但是如何能甘心。想當年先帝在時,都要畏他三分,如今這皇帝算什麼,連靠得住的母族都沒有,庶子而已。
那養在太原的兩萬精兵,原本就是為了威脅皇帝而練的。
不過後來,鎮國公在門客的勸說下改變了注意,與其拿出來威脅皇上,不如拿這個做自己的保命符。他領兵多年,在軍隊中早有威望,若是加上這兩萬精兵,即使最後和皇上反目,也能全身而退。
這兩萬精兵,除了他親近的人,只有楊氏族長,和楊振業知道了。
如今他在太原的探子傳來這樣的消息,真是叫鎮國公肝膽俱裂。這是他的心血,他辛辛苦苦留下的兵,怎麼會說沒了就沒了?
一時腦中混沌,對周遭一切都覺察不到了。
旁邊服侍的人見他這樣,也是急地不行,喚他他也不吭聲,整個人像是魔怔了一般。那人只道不好,忙不迭地跑出去讓人請大夫。
景陽宮裡,也是在說這件事,不過氣氛比起鎮國公府不知好了多少。
傅錚和沈宜修早就完成了皇上交代的事,今日剛趕回來。
那次被楊振業派人追殺後,他們詐死,果真後來就沒有人再跟蹤了,一路平安地到了山西刺史府。
山西刺史知道他們過來,也是吃了一驚。原本摺子就是他上報的,對於皇上派人過來也是有了成算,不過沒想到的事,他們來的這樣快。
他們來了,事情也就好辦了,楊振業做太守期間,楊氏一族犯下的罪實在是罄竹難書,山西刺史覺得自己身為官吏,沒有能力讓人伏法,實在是有愧於社稷,有愧於皇恩。當下就將搜羅到的罪證交給了傅錚二人。
都是楊振業這些年私自增加賦稅,枉顧認命,肆意妄為的證據。
有了罪證,事情變好辦多了,那時也正好是太原一地開始徵收秋稅的日子,一番布置,終究是將楊振業抓獲,也給了山西百姓一個交代。
傅錚如今想起楊氏族人那醜惡的嘴臉,還一陣陣地噁心。世上竟然又如此貪婪小人,真是長了見識。一怒之下,不僅將楊家人抓了,連楊家祖宅也帶著人抄了個底朝天。
他們兩人回到了京城,立馬就來改皇上匯報一下情況。
封煜手上拿的,就是傅錚在楊家抄到的名物冊子。足足有十幾張,每一頁記下的都是價值不菲的珍寶古器。
「楊家的人都抓了吧。」
傅錚答道,「皇上,楊家的男子都抓了,暫時關在山西那裡,楊氏一族的族長和楊振業等幾個官員,都帶回了京中,聽後皇上發落。」至於女眷,傅錚沒有管她們,這些人破事尤其多,若是帶了她們,如今能不能到京城還是個問題,索性就將她們留在原地,反正楊家的事還是得由皇上決定,是殺是流還是放任不管,只能看皇上心情了。
封煜又問,「山西一地的百姓呢?」
「按照原來應該徵得收了賦稅,暫時放在山西刺史府,秋稅征完了以後再送往京城。不過楊振業貪墨的百姓資財,因為記得不詳細,很多無從考證。這是從楊振業那裡搜到的,裡面記得多是山西官吏送的銀兩,其他的名目不甚清楚,還請皇上過目。」
封煜接過看了看,隨即扔到一邊了,冷笑一聲。一個小小的太守,每年受的賄賂竟然如此之大,是山西太富裕了,還是楊氏太囂張了?「楊振業倒是富裕,整個山西的官員都想著巴結。」
傅錚剛想說現在不是巴結不了了麼,只聽皇上又道,「那太原一地的兩萬兵力可都剿滅了?」
傅錚看了一眼沈宜修,見他面對表情,沒來由地心虛了一下,「都剿滅了。」
他們去了太原,皇上給的兵和暗衛隨後就到了。楊家在太原做土皇帝做久了,失了警惕,很容易就探出了那兩萬兵力的駐紮地。
「兵是好兵,可惜是鎮國公那個老禿驢練出來的,一個個的不知變通!」他本來還想著降者不殺,不過這些人,一個個都殺紅了眼不要命,也不知道被灌了什麼湯,真是誓死都要為鎮國公賣命。沒辦法,他們想死,傅錚也不能不讓他們死。
兩萬精兵,只剩下幾個領頭的,還是叫傅錚給綁回京城來。為了抓這些人,他自己也被砍了幾刀。
「鎮國公練出來的,還能指望著他們能效忠不成。」封煜對此十分不屑,他從未想過,鎮國公的兵還能歸順。
「那領頭之人如今關在大理寺中,皇上可要親自去審理?」
「不必,」這些人尚不足以引起封煜什麼興趣,轉而對傅錚和沈宜修兩人道,「此次山西之行,你二人做的不錯,事無巨細,是該賞。」
傅錚謙虛道,「都是沈侍郎的功勞。」
沈宜修自來到這裡,除了開始皇上問話的時候回了幾句,其餘時間都是一言不發,等傅錚說完了,才客道地回了,「傅將軍過獎。沈某並未做什麼。」
如此再沒有其他的話。
傅錚摸了摸鼻子,莫名地覺得委屈。
若是以前,傅錚斷不會說這樣的話,也不會這樣禮遇文人,封煜倒是好奇,短短的幾十天,兩人究竟經歷了什麼。
不過賞還是要賞的,沈宜修如今年紀較輕,吏部只有兩個侍郎,一個是今日作證的那位,如今已經用不得了,一個便是沈宜修。他本就是封煜破格任用,若是再往上升遷,只怕以他的資歷,難以服眾。封煜打算在讓他磨鍊兩年,待時機成熟了,再讓他執掌吏部。
所以這次,也都是賞了一些身外之物。一如田宅之類,傅錚亦然。
兩人在景陽宮待了約有一個時辰,等出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下午了。
沈宜修走在前頭,今日面君,他穿的是官服,身長玉立,天質自然。嘖嘖,傅錚在後面看著,心中奇怪自己以前怎麼就沒有注意過他呢,難道是兩人站的位置不在一塊?正想和他說說話,就見那人早已經加快了腳步,吧傅錚給甩到了後頭,平時看著文文弱弱的,沒想到腳程也挺快。
沈宜修表現的這樣明顯,要是個心思稍微細膩的,也知道人家並不想理自己,可是傅錚不一樣,他粗糙慣了,又是個典型的沒皮沒臉,想都不想就追上去了。
在山西的時候他們都沒有好好聚在一起吃過飯,現在正是時候!
晚間。
杜蘅殿外面掌了宮燈,封煜熟門熟路地進了殿,徑自去了裡間。
才踏進門裡,便見到錦繡匆忙地從裡面出來,剛沐浴完,穿著也單薄。裊裊娜娜,向封煜走來。
錦繡方才聽到外面人的通報,連頭髮都沒有擦,只披著外衣出了浴室。美人出浴,自然是風光無限的,且她那一身肌膚,遠比一般人細嫩,烏髮披在身後,杏眸微潤,膚若凝脂,像蒙了一層霧,叫人看不清。
便是封煜看了,也一時間失了神。
錦繡剛從水裡起來,根本沒料到皇上回來的這樣早,往日都是她快要睡覺的時候皇上才會過來的。如今披著外衣就趕過來了,頭髮什麼的都沒有打理,原本還想著是否要轉身回去,卻發現皇上的目光有些不同尋常,落到錦繡身上,仿佛是會燙人一樣,燙地她臉紅心跳。
連心跳也快了幾分。
旁邊的人也識相,見狀悄悄退下了,連門也關了,屋子裡一下子安靜起來,只剩兩個人隔著不遠站著,相顧無言。
不過氣氛曖昧。
屋子裡點著燭火,錦繡看著兩人的身影印在屏風上,很靜謐。
封煜走過去,輕輕攬著她的腰肢,芊芊細腰,柔弱無骨,湊上去的時候還能聞到一陣清香,這是封煜最喜歡的味道,平時聞著只覺得清新至極,讓人安眠,今日卻感覺帶著一絲從未有過的魅惑,讓他心猿意馬起來。
湊過去吻了吻她,錦繡的臉濕濕的,在水裡泡了這麼久,白里透著粉,捧在手上顯得又小又精緻,怎麼看都喜歡。好一會兒,封煜才放開她,摸了摸她的頭髮,關切道,「怎麼沒擦乾就出來了?」
「聽到皇上過來了,就趕緊從浴室里出來,匆忙之間哪裡管的上頭髮。」 錦繡抬著頭看他,杏眼裡全是封煜的影子,專注而溫柔,讓人很容易陷入其中。太過純粹的眸子,往往更誘人。
「那我給你擦。」封煜道。
錦繡亦沒有什麼受寵若驚,被他牽著往床邊走去,就見皇上從裡間拿過巾子,撩起錦繡的濕發,動作輕柔的擦起來。
錦繡的頭髮和她的人一樣,軟乎乎的,摸在手上舒服極了,需得用些巧勁兒才能握住。封煜擦地認真,等錦繡頭髮幹了以後,又拿過梳子替她梳起來。
錦繡眯著眼睛。
被皇上伺候的感覺真舒服。
忽然感覺脖子後面溫熱的觸感,錦繡睜開眼,就見到皇上將她緊緊摟在懷裡,頭埋在她的脖頸處,細細密密地親吻著。
錦繡被她親吻的很癢,咯咯地笑出聲來。
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就被放到了床上,封煜俯下身,湊上來親親她的眼睛,順著脖子一路吻下去。
她的衣裳都是系在身上的,裡面什麼也沒穿,兩人貼合在一起,錦繡能感覺到皇上的異常,以及小腹那裡被抵著的觸感,硬硬的,仿佛可以灼傷人。
封煜越是吻著越失了心神,周圍都是清香,整個人都迷亂了,一手挑開錦繡衣裳的帶子,修長的手沿著小腹往上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