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已經輸掉了。」特圖點下頭,輕聲說。
即便是遊戲之神,面對這種死局,特圖也明白,這場遊戲的勝負以定,正如沈付所說的那樣,戰神也會戰敗,遊戲之神也會輸掉遊戲,而對於他來說,大抵輸掉這一次,以後就不會再有進行遊戲的資格。
「老師。」里克深吸一口氣,「雖然知道這是無禮的請求,但,就真的沒有辦法讓他免於消失嗎?」
神靈不會死亡,只要概念存在,神靈就會一直存在,但,神髓消散之後,對於神靈種而言,其實就已經是種死亡了吧。
「辦法自然有。」沈付搖搖頭,「不過,對於遊戲之神而言,只要還有一線生機,也會拼勁全力的去取得遊戲中的勝利吧。」
「嗯嗯。」特圖用力點了兩下頭。
這是一場死局,原本他以為里克會成為他最有一線獲勝的希望,但至此也已經明白了,即便他是特圖小時候的玩伴,但是對於如今的特圖而言,能夠出言替他發出請求,也已經是做到極限的地步。
「既然這樣,那就請老師不要顧及弟子的言語。」里克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沈付從來就沒有用虛偽的話語表達自己對於星杯的需求,既是拯救世界的舉止,亦是趨於利益的推動。
所以里克很清楚,無論是從立場上,亦或是從道德上,他都無法,或者說也不應該使徒改變恩師的決定,哪怕這樣需要讓自己承受一份出現犧牲的失敗感。
「......真不錯,里克,你已經成長了。」
沈付輕輕拍了拍里克的肩膀,眸子中帶著顯而易見的讚許。
「嗯。」
里克輕點下頭,心裏面有些痛心。
「我說你成長了,並不是說你的智慧,或者你的經驗,而是說......你的心性,只有仁慈和善良,是沒有辦法贏得人生,畢竟,人生不是遊戲,輸了也就輸了,而往往是贏一部分,輸一部分。」沈付說。
在原本的劇情中,里克想要贏得這場遊戲,但實際上,他輸掉了。
而且輸的一無所有,失去了最愛的人,失去了戰友,甚至失去了自己的性命,他以為自己和戰神打了個平局,但實際上,那樣的命運中,他和戰神都不過是輸家,唯一的獲勝者,只有特圖。
沈付不希望他成為那樣的人,懷抱著美好看待世界是他的優點,也是缺點,這樣的人,是沒有辦法託付重任的。
「弟子會銘記於心。」里克很輕很輕的嘆口氣。
他明白沈付對他的期望,雖然這份期望有的時候會讓他感覺到沉重,但是比起沈付到來之前的絕望和崩潰,只是現在這種難受的感覺,根本不算什麼。
拋棄不想拋棄的人,他已經做過許多次了,再加上面前這位兒時的「玩伴」,也沒什麼吧。
「好了,那麼,遊戲之神,嗯,你應該有名字吧。」
沈付又回過頭來望著面前的特圖,單單看那份輕鬆的表情和歡快的神色,沒有一點點即將面對死亡的模樣。
「是呢,我也應該要有名字呢。」特圖盤坐著左右晃了晃身子,「特圖,就稱我為特圖吧,啊,果然到了這個時候最後悔的就是沒有創造一個種族呢,特圖這個名字,甚至遊戲之神這個稱號,將會擁有的消失在世界的歷史中吧。」
沈付沉默了片刻,「那可不一定,雖然沒有辦法保留遊戲之神的稱號給你,但如果只是作為特圖而言,還是能夠給予你存活的資格。」
「欸?真的嗎?」特圖停止了身體的晃動,不解的望著沈付,「可是特圖就是遊戲之神,遊戲之神就是特圖哦。」
「哼哼,這你就說錯了。」碧翠絲在這個時候插嘴道,「特圖是遊戲之神,但是遊戲之神卻並不是特圖,說起來也有些可憐呢,明明是從規則中誕生的意志,明明從精神到個性上都與權限無比的吻合,但卻並非是規則的化身,貝蒂可是對那個星杯越來越有興趣了。」
那種東西的存在完全不符合正常的世界發展,這個世界的諸神更是因此而變得可悲起來。
明明自以為是對應概念的神靈,但到頭來卻甚至無法真正觸摸概念本身的奧秘。
「有趣,很有趣啊。」特圖咧嘴笑道,「雖然不知道你們所言為何物,但如果能夠作為普通人而存活,那簡直太有趣了,那樣我也能夠好好享受到遊戲的樂趣。」
明明是所謂的遊戲之神,卻只能夠把獲勝的心情放在這不能夠被稱之為遊戲的大戰身上,對於特圖而言同樣不是多麼幸福的事情,但如果能夠作為普通人,在大戰之後和平的世界,盡情的享受遊戲,享受為了勝利而全力拼搏的那個時刻,那已經可以被稱之為「幸福」了。
要剝奪圖特身上的神權並給予其真實的軀體,對於沈付和碧翠絲而言並不是難事。
只需要將其帶到碧翠絲的世界,然後重鑄一個身軀就足夠了,這個世界的神權是依託在神髓之上,神髓亦是神靈的意志本身,活化神髓,就是意志誕生的過程,只是在大戰結束之前,特圖都不能夠繼續來到這個世界。
「所以說,老師明明有完美解決事件的方案,卻告訴弟子並沒有辦法嗎?」里克鼓起嘴巴,有些氣嘟嘟的樣子。
「快給我住手!」沈付大喊著晃動里克的肩膀,「身為男弟子怎麼能夠擺出這種表情呢?男弟子是不允許賣萌的,給我換休比來還差不多!」
「......老師,您真是不公平......各種意義上的。」
廢了一番功夫將特圖事情解決掉之後,沈付也終於把最終的目標盯到了戰神身上。
最終武器也已經準備就緒,那麼這場大戰,是時候結束了。
不過在那之前,得先把所謂的神秘人物給揪出來,好似對方已經察覺到沈付在追蹤他的身影一般,一直躲在深處而不現身,說不定真是打著在最後時刻冒出來撿漏的主意,沈付怎麼可能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