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甏計算的很好,其實這場戰爭從一開始就不是公平的,因為他所要對付的是一群和山南人族完全不在一個水平線上的人類。..但是,卻又算錯了一件事,那就是眼前的許佛。
雖然還不知道許佛的名字,可是里甏即便知道了也不會有太多警覺,這個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年,即便擁有很高的血脈濃度,即便身手矯健,可是這不代表他擁有和里甏叫板的資格。
他覺得自己能夠吃定眼前的這個孩子,然而,事實卻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
所有看過的招數隻要一遍就能記住,即便再複雜的法陣掃一眼就能洞穿,之前對許佛的天賦並沒有了解,可此時此刻里甏心頭卻飄過了一絲恐懼。
似是深深明白了一件事,眼前這個少年,不對勁!
那把銅劍乃是古神一族所贈的寶貝,劍本身就是一樣法器,想要激發這劍里的真正本事,光靠手臂揮動是沒用的,得知道這使劍的口訣,口訣不對,縱然你有神力也用不了。口訣念對了,劍身會激發劍光,這劍光能延展出去很長一段,攻對手一個不備,很是了得。
正因為這個特性,所以里甏從不擔心這銅劍落在別人手中會對自己不利,只要自己不告訴對方口訣,這銅劍就只是一件冷兵器而已。
敗獨壹下嘿!言!哥
然而,剛剛他卻是被自己的兵器給傷了,從劍身上透出來的劍光洞穿了他的身體,在他的身上開出了一個血洞,傷口倒是其次,許佛居然可以使出這銅劍真正的本事卻更讓其吃驚。
「是碰巧的嗎?」
里甏心中暗道,也許是碰巧的吧,或許是眼前這少年不自覺地說出了口訣,自己表現的太過激動了,倒是可能讓對方看出破綻來,他搖了搖頭,將心神鎮定下來,露出一絲冷笑,說道:「這傷口要不了我的命,你還有什麼本事?」
卻沒想到,這故意的挑釁很快就成為了他噩夢的開始!
許佛單手握劍,另一隻手手指點在劍身表面,手指輕輕一彈,劍身微微抖動,嘴裡似是念念有詞,很快劍身上就有劍光透出,煞是刺眼。這劍光落在里甏眼中,映照出他臉上笑容漸漸消失的過程,緩慢地放大他瞳孔內的驚訝,甚至還有隱藏在眼睛更深處的畏懼。
「你以為剛剛是碰巧的嗎?」
許佛將銅劍輕輕舉起,劍身平舉,劍尖對準了前方的里甏。
里甏全身的肌肉都緊縮了起來,聲音似是有一些不對勁,嘴唇微微地抿了起來,身子不由自主地想要向後退。
堂堂山南人族的虎將里甏,居然想逃!
許佛腳步向前猛地躍出,身子好似飄起的樹葉,輕柔緩慢地落下,站在了里甏的面前,手中銅劍一點點舉起,整個動作看起來慢到了極致,但是里甏不知為何,竟然感覺自己動不了,雙腳就像是被釘子給扎中了,半天都抬不起來。
銅劍從空中刺下,這一刻里甏仿佛看見四周的空間都在此時慢慢地盪開,竟然有一種空間要碎裂的感覺。
好似眼前這個少年不再是那副瘦瘦弱弱的模樣,而是變成了一個巨人,比他過去見過所有的古神都要強大的巨人。
原本完全壓倒性地戰鬥,卻在此時逆轉,他緊張地渾身發抖,想要調動起身體的所有肌肉,一股股白氣從身體上釋放出來,繚繞著升上天空。
許佛的身子從空中落了下來,四周一片寂靜,銅劍已經刺下,劍身上的劍光脫離劍身刺出,越來越接近里甏。
「啊!」
最後關頭,里甏狂吼一聲,身子向後連續跳了數步,這幾步救下了他的命!劍光刺穿了他的肩膀,在他的肩頭上開出了一道深深的缺口,鮮血在此刻噴濺出來,但是如果不退這幾步,那麼這劍光或許就會切開他的脖子。
「你叫什麼名字?」
狂風吹過樹林,里甏心有退意,心中瞭然了一件事情,眼前這個少年很強,甚至強過自己,沒有大軍支持自己很有可能會死在這裡。
「許佛。」
猛地一揮劍,他開口回答。
里甏牢牢記在腦中,接著揚起手,狠狠一拳打在了地面上,四周土地碎裂,塵埃飄蕩起來,隨後他身子向後急退,同時後方的山南人族小分隊沖了上來,站在里甏的身邊,里甏伸手驅散了四周飄蕩的灰塵,眼前卻已經沒有了許佛的身影。
「虎將尊上。」
旁邊的山南人族戰士急忙走上來行禮。
「這一次讓他跑了是無奈之舉,此人將來定然會變成我族的心腹大患,先要查清楚,為什麼會有血脈濃度這麼高的天才遠古人類流落在這裡?難道和最初的人族先祖有關係?」
他皺了皺眉頭,銅劍丟失,自己差點死在此地,詭異的天才,仿佛這一次的進攻變成了拉開某個序幕的舉動,巨大的帷幔才剛剛開啟。
密林中,下著大雨,雨水不斷地沖刷著葉片,山洞內,許佛抱著銅劍坐在洞口,山洞裡沒有點火,感覺有一些冷。他的頭髮被略微打濕,身上的皮衣看起來也有些濕漉漉的。鷺晴幽幽地醒來,之前被土行之力保護後因為受到了靈氣的波及而昏了過去。
醒來之後,她先是一愣,隨後掙扎著從地上站了起來,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山洞中,再回頭看見坐在山洞口的許佛,急忙沖了過去,一把抓住許佛的手臂喊道:「你為什麼不替我父親報仇?」
許佛沒有回答,依然看著山洞外面。
鷺晴好似有些惱怒,接著喊道:「我在問你話呢,你答應過我父親會幫我們打贏這一次的大戰,為什麼到了關鍵時刻卻只會逃走?你明明有能力可以幫他報仇的,為什麼要逃?」
「你父親已經死了。」
許佛回頭瞄了一眼鷺晴,這一眼很冷,看的鷺晴整顆心都微微一沉,仿佛坐在眼前的許佛很陌生。而這個在昏迷之前就不得不接受的事實又給了她心靈更沉重的一擊,她咬了咬牙喊道:「就算是死了,我的族人還在,我要回去救他們。我們不能被奴役!」
說完,她伸手去拽許佛手中的銅劍,卻因為許佛沒有鬆手而搶不過來,無奈之下向後退,卻聽見許佛說道:「我們兩個人是沒辦法替你父親報仇的,那個山南人族帶頭的傢伙和我交過手,我雖然能打贏他,但是消耗很大,和他一戰之後就無法對付其他人。還有,當時你父親答應我,如果我幫他打贏這場戰爭的條件因為他死了,所以沒辦法完成,既然如此,我又為什麼要幫他報仇?從根子上來說,我和他沒那麼熟。」
這番話聽起來很無情,鷺晴更加吃驚地看著眼前的許佛,這個男人有太多面是她所不知道的,這些未知的面組合起來仿佛變成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有著少年外表的怪物。那個貌不驚人的外貌下,好像包裹著的是一顆已經徹底冰冷的心。
「這才是你的真面目嗎?」
她好像很失望,話里充滿了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的悲涼。
許佛瞄著她不開口,鷺晴冷笑一聲,忽然轉身衝出了山洞外。
「如果你不願意幫忙,那你就在這山洞裡一輩子好了,我去為我父親報仇!」
沒有謀略,沒有能力,只憑自己的一廂情願,鷺晴做出了最壞的舉動,身影消失在了大雨中,許佛看著外面的密林,搖了搖頭,卻聽見不一會兒遠處傳來了一聲低沉的獸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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