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的夜 第35章 chapter35露水的世

    測試廣告1    葉冼住院是因為腸胃上的老毛病了, 這一回飲食極度不規律,直接折騰成了胃出血。筆神閣 m.bishenge。com

    他人緣極好,住院的這麼一整天, 來探病的人快把病房變成了花市,逼得他不得不在朋友圈裡建議大家不用來探病, 非要來也別帶花了, 多的擺不下都得扔。

    葉冼自己覺得沒大事兒,搞得麼多人興師動眾地跑來探望他,他很意不去。

    南笳笑說:「上回我住院你也去探望我了。禮尚往來。」

    陳田田在一旁說:「你倆快別在這事兒上禮尚往來了, 都好好照顧自己身體成不成?多大的人了。」

    南笳沒待多久,因為又有下一波人來探望葉冼。

    離開醫院後, 她跟陳田田去吃了晚飯, 就了車回去。

    到家約莫八點左右,開門沒想到屋裡亮著燈, 倒嚇了一跳。

    客廳里有股很濃的煙味, 周濂月一身正裝坐在沙發上抽菸,臉上殊無表情,瞥來一眼,語氣也極其平淡:「回來了。」

    南笳點頭, 「你今天下班好早。」

    「你也不算晚。

    南笳微妙覺得他語氣有些不對,但看他的神情,又好像跟平日裡沒什麼兩樣。

    南笳頓了下,說:「我先換身衣服。」

    行李箱是拜託小覃送來的,就擺在門廳里。南笳推著箱子,了衣帽。

    她從箱子裡拿出自己的睡衣,脫了身上的衣服,正要換上, 落地鏡中人影一晃。

    南笳拾衣服一擋,瞧見鏡中周濂月徑直地走了來。

    周濂月拿了她手裡的衣服,隨意往旁邊凳子上一扔,將她兩臂一把箍住,往鏡面上一推。

    南笳的臉頰貼上了冰涼的鏡面,呼吸在上面蒙上一層淡白的霧氣。意識到周濂月想做什麼,南笳忙說:「我想先去洗澡……」

    周濂月仿佛沒聽見。

    -

    沒有完全準備好的緣故,起初有痛,漸漸也就適應。

    南笳不敢睜眼,一來鏡中的自己與穿戴齊整的周濂月呈鮮明對比,二來他的目光從未如冰冷,像她昨天涉的條河。

    周濂月聲音也冷淡極了,「今天什麼日子?」

    「今天……」南笳茫然。

    卻一瞬電光石火地想起來,一周前,好像,小覃提醒,周濂月的生日要到了。是今天嗎?她上一周因為拍攝的緣故整人都渾渾噩噩的,有時候飯都不記得吃,更別提其他外界的事。

    南笳還沒出聲,聽見耳畔周濂月冷笑一聲,繼而不容商榷的口吻命令:「睜眼。」

    南笳睫毛顫了顫。

    片刻,還是睜開了眼睛。她一隻手撐在鏡子上,額頭也抵上去。周濂月仿佛由不得她有丁點兒的逃避,手指掐住她的下巴,讓她抬起頭來。

    她不得不與他鏡片後冷郁的目光對視,看見他低下頭,湊到她耳邊,緩緩地問:葉冼知道你為了他而被我-操嗎?

    南笳一震,頃刻覺冰冷刺骨的河水正漫上來,淹她,她好像發不出聲:「……你不要對他出手。」

    周濂月目光更沉,「……這就是你的第一反應。」

    南笳咬住唇。

    周濂月冷聲道:「做得真隱蔽,倒手了三次,找了名義上的投資人投了紀錄片,再叫導演找上葉冼,就生怕被他發。為什麼不告訴他?」

    南笳不出聲,只覺得全身血液都凍住了。

    「想等著跟我結束了,再跟他雙宿雙飛?」周濂月注視著鏡中的她,片刻,再將她的臉往上一抬,冷聲說,「我在問你話。」

    「……我對他根本不是你想的這樣,請你不要褻瀆他也侮辱我。」

    「侮辱?」周濂月故意地動一下,「這樣的侮辱?」

    南笳渾身不由自已地顫抖,嘴唇被咬得血色盡失。

    周濂月退開,手指卻未鬆開,依然禁錮著她的腦袋,使她不得不直視鏡中的自己,「不是不讓我對他下手嗎?你自己來,讓我滿意了就答應你。」

    他聲調一直稱得上是平靜,可平靜之下有一叫人窒息的、毀滅性的瘋狂。

    南笳冷得發抖,一理層面的寂滅。

    但好像沒有多餘的情緒叫她哭出來,所有的都在昨天場戲裡掏空了。

    她只有一麻木的痛,可因為畢竟已不是第一回了,面對這樣的周濂月。

    好與壞反反覆覆,一時的好,總在不久之後,就迎來下一次更糟糕的壞。

    像是……無期徒刑?

    局面僵持,周濂月語氣更冷:「不是要幫他嗎,怎麼不動?」

    南笳只有氣聲:「……你不如讓我去死。」

    她仰著臉,被頭頂慘白燈光照著的眼裡,只有徹底的死寂。

    周濂月瞧著她的眼睛,了好久,緩緩地鬆了手,「這就是你說的懂規矩。」

    他退開,轉身走了。

    南笳手臂用力地撐在鏡面上,許久,像自冰河裡浮上水面,大口大口地喘氣。

    她還沒有死,然而……

    外面靜悄悄的,興許周濂月已經離開了。

    南笳蹲下,去撿落在地毯上的衣服,她渾身脫力,直接躺了下來。

    她一瞬不瞬地盯著頭頂的燈,光淡白而微微刺眼,直到承受不了,她閉上了眼。

    -

    可因為昨天在河水裡凍著了,也可因為之前積攢的壓力一次性爆發,南笳冒了。重冒,到半夜裡,發起高燒。

    蒙頭睡到了第二天下午,燒倒是自己退了。

    整人從理到生理,虛脫得好似只剩下了一張皮囊。

    南笳聯繫了一中介,讓對方幫忙找房子,這事兒沒跟小覃說,因為預料到她一定告訴給周濂月。

    南笳對房租價格沒有太多的限制,因中介只花了兩天時就幫她找好了。

    她又聯繫了一搬家公司,全程交由工人員整理包,一天就收拾出來,搬了去。

    南笳以剛拍完戲,精力不濟為由,讓小覃跟關姐推掉了近期一些不重要的通告,然後回了南城一趟。

    沒提前通知,因她直接出在海鮮大排檔的門口,嚇了南仲理一跳。

    已了午市的檔口,店裡就還剩兩桌人。

    裡頭有女大學生認出來了南笳,激動地問不跟她合影。

    南笳鬆了行李箱的拉杆,女生走來,開了美顏相機,連拍了好幾張。

    拍完,南笳笑著囑咐:「麻煩別說是在這裡遇到的我,怕有人來攪店裡的生意。」

    女生連連點頭,拿了合影之後就不再擾她了,只一邊吃東西一邊偷偷看她。

    南仲理因忙前忙後的,出了一身的汗,這時候拿紙巾擦了擦腦門,量著南笳:「怎麼突然回來了?」

    「剛一戲殺青了,回來休息兩天。」

    南笳注意到,南仲理身上穿的件棕色的毛衣,還是她媽媽當年手織的件,洗了太多次已變得松松垮垮,腋下也冒出了兩線頭。

    南仲理雖然有學者似的文雅名字,卻是實實的粗人,南笳媽媽走後,就得更糙了,生活上的事兒馬虎就馬虎,將就便將就。

    南仲理問:「要我陪你玩兒,還是……」

    「不用不用。」南笳笑說,「我就來聲招呼,一兒回去睡覺了。」

    「晚上我給你帶夜宵回去。」

    南笳說好。

    晚上,南仲理從店裡帶了條酸辣烤魚回家,父女倆坐在桌邊,邊喝邊聊。

    南笳說:「你喝點兒啤酒,看你這肚子。」

    「又大了?」

    「你自己沒覺?」

    南仲理摸摸自己理成板寸的腦袋,笑了聲,「也別說我,你看你,瘦成竹竿兒了。平常多吃點飯。」

    「您不知道上鏡胖十斤啊。」

    「也瘦得太病態了。在不是有什麼濾鏡嗎,開了多胖都瘦成錐子臉。」

    南笳啞然失笑,「……跟您說不通。哦對了,我的戲您看了嗎?」

    「你瞧著我像是有空看電視的嗎?」南仲理不自然地別目光,悶了口酒,「也就……店裡服務員看的時候,我跟著瞅了兩眼。」

    「您坦誠點難受死是吧。」

    南仲理表情就更彆扭了。


    南笳不知道世界上是不是還有別的父女跟他們一樣,處得跟兄弟似的,多充沛的情都在酒里了。

    吃完夜宵,南笳洗了澡,去自己房裡套了床單和被套,躺了下來。

    怪道南仲理這人平時大大咧咧,每一回她回家,放在衣櫃的里床單和被套,都是洗乾淨的,帶著股茉莉花的洗衣液的香味。

    南笳睡了好覺,第二天醒來,南仲理已經去店裡了。

    她出門買了束白花,去了趟郊區的陵園掃墓。

    南笳在戲的人生里,可以盡情釋放情緒。但實中,一次也沒像一些戲裡,在親人的墓前獨白傾訴。

    她每次來,從來都是默默的。

    蹲在墓前,一根一根揪掉了附近冒出來的雜草,最後,看著上面的照片,只輕聲說了句,「媽媽對不起。」

    南笳在家裡待了三天就回北城了,走之前,特意去商場給南仲理買了幾件毛衣、幾身秋衣、兩件羽絨服。

    落地北城剛好趕上降溫,一場冷雨讓機場高速路堵得水泄不通,直到夜裡十點才到家。

    去洗了澡,頭髮還沒吹乾,就聽見電話來。

    小覃火急火燎地問:「笳姐你搬家了?!」

    南笳反應來,還沒跟小覃同步這事兒。

    小覃說:「麻煩趕緊把地址發給我……」

    「周濂月要來?」

    「周總回去發公寓都搬空了,差點報警好嗎!」

    「我搬的是我自己的東西,他報什麼警。」南笳平靜地說,「地址我發你微信上。」

    約莫了四十分鐘,安保室撥通可視電話,詢問南笳是不是有人來拜訪,南笳讓他們放行。

    又了幾分鐘,響起敲門聲。

    南笳走去將門開。

    周濂月尚且穿著上班的一套正裝,臉色很難看。

    南笳讓他來,「沒多的拖鞋,你直接來吧。」

    周濂月屋瞥了一眼,語氣冷淡:「怎麼不乾脆再跑遠一點,最好別讓任何人找著你。」

    南笳說:「這樣了,還要繼續嗎?」

    周濂月一頓。

    南笳聲音平靜極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跟邵從安的事嗎,我告訴你。」

    周濂月沒說話,只低頭看著她。

    南笳從茶几上拿上煙和火機,往陽台走去。

    周濂月跟在她身後。

    開放式陽台,視野里一片璀璨燈火,南笳點了支煙,乾冷的風吹卷著煙霧,差點迷住人的眼睛。

    南笳手臂撐在欄杆上,眺望遠處,「你不是問我我大學時候是什麼樣的嗎?我十八九歲兒,跟在完全不一樣,我從來不討好誰。有人追我,我讓他最好拿了戛納影帝再開口——你看我支橘子汽水的廣告,對吧?」

    南笳並沒有停頓等他回答,繼續說道,「邵從安也看。邵從安找到我學校里,死纏爛追了我三月。時候我對他的第一印象不算差,且一男人為了泡到一女人,多把自己粉飾得很漂亮,浪漫、深情又執著。所以,我就答應了跟他交往。但交往後沒多久,他就提出來要跟我發生關係,我覺得跟他還沒有展到這一步,就一直推辭。後來有次,好像是元旦前後吧……具體時記不清了,他請我去他家參加派對。我去了,聚也很熱鬧,都是邵從安他們圈子裡的人。後來……」

    周濂月一手抄兜,側身而立,注視著她,她神色一直很平靜,但說到這裡,她低下了頭,停頓了很久。

    周濂月驟然有所預,想叫她不用說了,她已再次出聲:「後來,我醒了,是在邵從安的房裡。我的意識似乎是清醒的,但我的身體不聽我的使喚,我清楚知道,他在做什麼,但我沒推開他。我只口齒不清地請求他,停下來……」

    空氣好似一下變得稀薄。

    周濂月伸手,南笳說:「……你先別碰我,聽我說完。」

    他手垂下去,不自覺地攥緊。

    「他沒有停,用我想像不到的,各屈辱的方式……好像我不是活著的一人,而是某仿生的矽-膠-娃-娃。」南笳緩緩地呼出一口氣,她轉頭,看向他,輕笑一聲,「你猜,藥下在哪裡?就下在我拍廣告的橘子汽水裡面。」

    周濂月只覺寒風像是一隻巨掌捂住了他的口鼻,讓他艱於呼吸。

    他不用費力,就想到了晚在山別墅,南笳問他,十九歲的她,玩起來是什麼覺。

    他以為句話問錯了對象。

    她說,邵從安不是她的往事。

    不是往事,是噩夢。

    南笳吸了口煙,轉頭,仍舊看著遠處,「我覺得骯髒極了,後來恢復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這是我做得最愚蠢的一件事。我了兩天,才去報警。警方帶我去取證,可藥物已經代謝掉了,其他的……痕跡,也被我洗掉了。邵從安被傳喚,他向警方出示了和我的聊天記錄,給我買零食和禮物的轉賬記錄,證明我跟他原本就是情侶關係……我沒證明我是非自願的,除了敘述天晚上的經歷,一遍又一遍……覺,好像些事情又在我身上一遍一遍地發生。但由於證據不足,邵從安沒有被逮捕。邵從安向我許諾,只要我乖乖的不再鬧了,他一定保我前途無量。他說他是真的喜歡我才做出了事。我無接受,我找了律師,我必須為自己討一公道……我思考之後同意跟邵從安談判,想試著套他的話,但他分無恥的嘴臉,讓我沒忍住,抄起桌上的花瓶把他腦袋砸破了。他氣得要把我送局-子,他姐姐,也就是邵從瑾,出來調停,他們這上市公司,鬧出官非影響不好,邵從瑾就沒讓他起訴我,但往後,我就沒戲可拍了……」

    周濂月自行動是先於意識的,等反應來,他已一把抓住了南笳的手臂,不由分手地將她摟懷裡。

    才覺察到,她整人都在顫抖。

    然而,她頓了一下,繼續說:「而促使我放棄維-權的最直接原因,是時候,我接到家裡的通知,我媽媽查出來癌症晚期……」

    周濂月低聲說:「別說了。」

    南笳卻繼續說:「……我沒辦想像,如果事情鬧大,我媽媽知道了我發生了這樣的事,她怎麼可以走得瞑目。所以……我放棄了。」

    長久的沉默。

    周濂月只將她抱得更緊。

    他覺得她好像比前一陣瘦了太多,嶙峋的骨骼硌出一隱隱的痛。可要是抱得輕一些,就仿佛她要如一縷青煙散去。

    南笳沒有動,也不曾回抱他,垂在身側的手裡夾著煙,靜靜燃燒,快要燒到頭了。

    她聲音微微發啞:「後來,大四上學期,交一男朋友。因為這件事,我們的親密接觸一直停滯不前。我覺得不應該說謊,就把這件事告訴給了他。他表得誇張極了,在酒店裡抱著我失聲痛哭。但了一周,他向我提出分手,他說他不了里的道檻。」

    至,南笳動了動,伸手,將周濂月輕輕一推。

    周濂月頓了頓,卻還是鬆了手。

    南笳退後一步,與他對視,「接下來,該說說葉冼的事了。」

    周濂月目光一沉,平聲地斷她:「這事兒就當去了。」

    南笳笑了笑,「可是抱歉,我這裡不了。我說,我對葉冼的情根本不是你想像的樣。我跟他認識,是在我媽媽去世之後不久。時候是在跟同學排一音樂劇,他是我一同學的朋友。後來匯報演出結束,我跟他也成了朋友。時候我狀態很不好,他租了一地下室,跟朋友一起做音樂。我經常去,一坐就是一下午。他看得出來我很低落,但不善安慰,就給我推薦一些音樂,一些書籍。可以說,如果沒有他的無聲陪伴,他送我的些書和cd,我或許……自殺了吧,說不定。段時特別渾渾噩噩,我都忘了是怎麼來的。葉冼是很溫暖的人,如果是另外一朋友遇到同樣的困境,他照樣伸出援手。後來,我回到正常的生活,也順利畢了業。但因為邵從瑾,做什麼都碰壁。有一次我問葉冼,是不是有一些人註定無成功。葉冼沉默了一下說道,我們追逐星星,並不一定是為了成為星星。葉冼就是相當於星星的存在,然而他不是哪一人的星星,他在兒就可以激勵所有的人。我對他沒有占有欲,也不試圖從他里獲得什麼回報…… 葉冼是高於偶像的存在。周濂月,你可一輩子也理解不了這情。」

    周濂月伸手去摸出煙和火機,點了支煙,再沉沉地吸了一口,他胸口有許多情緒鬱積,但一時沒理出條理。

    他看向南笳,「……我說,這事兒就當是去了。」

    南笳沒什麼意味地笑了聲:「都這樣了,還要繼續嗎?演戲的時候有無限的信念,因為畢竟是別人的人生。而這是我自己的人生,我做不到,演不下去了……」

    周濂月斷她:「繼續不繼續這事兒,不由你決定。你已經足夠不守規矩了。」

    他聲音見的幾分薄怒。

    南笳一時啞然,「你的規矩是什麼?是我不但肉-體要忠於你,精神上也不可以崇拜別人是嗎……這公平嗎?時候我們說好的,你讓我紅我陪你睡,我們的交易里從來不包括我必須精神上也得對你臣服。精神是麼容易被金錢操縱的嗎?周濂月,你開公司的,你不如問問,你發工資的些人,有多精神上也是徹底忠於你的?退一萬步說,可以,我可以身都忠於你,麼你呢?你可以嗎?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有老婆的。」

    周濂月伸手,一把將她拽到跟前,「我說,除了些不得已的,其餘我都給你。」

    南笳笑意有薄霜似的涼意,又帶有分明的挑釁:「可我就要些不得已的,你給得了嗎?」

    周濂月薄唇緊抿,一時未聲。

    南笳主動摟住他的腰,踮腳,湊近,與他對視,「這麼大的秘密,換一次決定權,不值嗎?你一直這麼好奇,我滿足你了,也不欠你了。在我這兒,已經結束了。後續你再要強行繼續,於我而言,也不是跟邵從安一樣的行徑。可這次我不再退讓。我說的話,我承擔後果,你可以收回所有的資源,或者封殺我……我不在乎了。」

    她說完,便仍舊這樣微仰著頭看著他,分寸不肯退讓的清冽目光,像是在逼他,立即、馬上做出決定。

    體面地結束,亦或是,鬧到雞飛狗跳,慘澹收場。

    寒風颳來,燈火遙遠得像在彼岸。

    周濂月終於又在南笳眼裡看到股撕咬的勁兒,不,這次是衝著他而來的。

    漫長的時去,終於,周濂月伸手,捉住了她摟在他腰上的手,輕輕一推。

    她退後一步,他轉身,大步朝外走去。

    門「嗙」一聲闔上了。

    南笳瞬順著陽台圍欄滑下去,癱坐在地上。

    像是完了一場仗,勝利了,但並無半分的喜悅。

    周濂月步履匆忙。

    走到小區門口,一把拉開車門。

    車子啟動,匯入片冰冷的燈海。

    是經了好幾路口,他驟然地在路邊踩了剎車。

    因為瞥見了不遠處有檯燈光潔淨的自動售貨機。

    好像還清晰想起,跟南笳見面的第一天。

    她衝著開超跑的人比中指,一身俗艷裝扮,可神情冷傲,絲毫不容人侵近。

    這陣子周浠在聽一些詩詞解析的音頻,有一節是講俳句。

    他時經書房,恰好聽見一句。

    這時候驟然想起來。

    露水的世,雖然是露水的世,雖然是如。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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