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凌傑說話的聲音不大,甚至有點輕描淡寫的味道。詞字閣http://m.cizige.com
要是別人聽了這話,只怕要嚇個半死。
黔侯府的黔侯是沒什麼,但是黔侯的老婆華海棠可是升龍道宗的八大長老之一啊。地位超然,實力強大。你要滅黔侯府,這不是和升龍道宗做對麼?
找死啊。
不過白月光卻很平靜的笑了一下,絲毫不覺得吃驚。
白月光知道,凌傑背後可是有涅槃境強者撐腰的。滅一個黔侯府,不過就是凌傑一句話的事情。
白月光想說點什麼,但終究沒能說出口,目送凌傑離開。
凌傑前腳趕走,白月光便掀開被子,準備下地。
白玫吃了一驚,連忙阻攔道「會長,你這是要去做什麼?你的傷勢還沒好啊。」
白月光咳嗽兩聲,吃力的道「凌傑要去滅黔侯府,我得去看看。」
白玫不以為然道「這有什麼好看的?凌傑背後可是有那種級別的高手坐鎮。剿滅黔侯府不是分分鐘的事情麼。」
白月光道「如果只是一個黔侯府,凌傑固然可以輕鬆滅了。但華海棠是升龍道宗的八大長老之一,凌傑要滅黔侯府,升龍道宗必定拼死力保黔侯府。這是凌傑和升龍道宗的交鋒。如果凌傑貿然動手的話,只怕會有危險。我得去看看。」
白玫吃驚不小「你這是在為凌傑擔心麼?」
白月光啞聲道「我才剛剛決定加入紅盟會。要是凌傑在這個檔口就掛了。我找誰哭去啊。少廢話了,幹勁扶我起來。」
白玫雖然被白月光呵斥,但心中卻十分高興。
白月光開始關心凌傑,這是好事。當下連忙攙扶白月光下地。
……
話說凌傑離開符師會的時候,頓時受到十萬符籙師的敬仰和歡送。
白子歌剛剛宣布了的兩道詔令,非但徹底摸出了符籙師們對凌傑剿滅符師會的擔憂,更是極大的得到了他們的認可。
凌傑善待符師會。善待白月光。
十萬符籙師,自然認可凌傑,敬重凌傑。
走出符師會大門,白子歌沖凌傑笑道「公子,你的心胸越發的寬廣了,手段也越發的溫柔,潤物細無聲。這才是大道。」
凌傑負手而行,隨口說了一句「先生你可是認真的?」
白子歌道「當然了。往常的公子,心性剛烈,做事風格迅猛。鐵腕手段,橫壓一切。然而現在,公子的手段已經從一把鋒利的劍,變成了一片溫柔的雨,潤物無聲。」
頓了頓。白子歌道「雨,平時的時候是綿綿細雨,可一旦公子生氣,就是雷霆暴風雨,甚至是鋒利無匹的劍之雨。」
凌傑沒有否認。
但凌傑內心深處知道,白子歌說的是對的。
紅盟會那麼多人,恐怕也只有白子歌對凌傑的性格變化總結的那麼精確,犀利。
凌傑變的溫柔了麼?
是的。心胸似海。
那麼凌傑因此就銳氣不足了麼?
不是的。
凌傑變得更加鋒銳了。只是這一面隱藏的更甚,不爆發則已,一旦爆發,那就是雷霆劍雨,流血千里,伏屍百萬。
這就有點像匹夫和王者區別。
匹夫,一言不合,拔劍而擊。
雖然也很霸氣,但匹夫之怒,也不過多誅殺幾個人而已。
王者,胸懷天下,內聖外王。
要麼不怒,要麼一怒而震天下,伏屍千百萬。
凌傑,成功從一個匹夫,變成了王者。
心態上的巨大轉變,給了凌傑更高的格局和視野。也給了凌傑和紅盟會更廣闊的空間和前景。此等心態,並非一朝一夕可以練就。
「知我者,莫過於先生了。」
凌傑笑了。
白子歌道「紅盟會和千山雪域的發展,和公子的心態格局完全契合。公子有這樣的轉變,未來必定可以帶著千山雪域和紅盟會更進一步。」
凌傑也有同樣的感覺「和先生說話就是痛快。不過眼下的當務之急就是要徹底穩住黔江七省之地。如今漢侯府已經成立,蘇雯位列漢侯,穩定大局。而符師會的十萬符籙師也穩定了。我們黔江的局面,算是在根本上得到了鞏固。目下,黔侯府,於公於私都不能存在了。」
凌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為了確保黔江之地的穩定。
剿滅黔侯府,在大半年前或許只是凌傑的一句誓言,一段仇恨。
但到了現在,黔江七省對凌傑來說,被賦予了特殊的意義。
凌傑不能憑藉一己好惡任意而行。
在決定對黔侯府動手之前,凌傑必須做兩件大事——穩定白月光。
只有如此,才能穩定符師會內的十萬符籙師。這十萬符籙師如果得不到穩定,隨時都會成為黔江七省武界之內的大患。饒是凌傑有紅盟會,一旦和符師會爆發內鬥,後果不堪設想。
除此之外。第二件大事就是先設立漢侯府。畢竟黔侯府在黔江之地紮根了足足三十年,根深蒂固,所牽扯的勢力盤根錯節。如果貿然剿滅,只怕會引起很大的震動,甚至出現不可測的局面。而先設立漢侯府,可以用漢侯府的名義接管黔江七省所有的事務。
這時候,再滅黔侯府,一切都水到渠成。
如今,這一切都已經辦妥。
凌傑,這才決定對黔侯府動手。
這也是凌傑在聖子角逐的決賽場上沒有公開誅殺楚天歌的原因。
王者所謀不是一人之人頭,而是謀大局。
這就是發生了巨大蛻變之後的凌傑。
白子歌道「如今一切的事情都已經準備妥當,的確到了剿滅黔侯府的時候了。」
凌傑點點頭「去往黔侯府之前,我先去見幾個故人。對我來說,這才是最大的事情。」
白子歌沒多問,只是靜靜的跟在凌傑身邊。
……
天音宮。
紅盟會總壇所在地。
如今的天音宮開始進行大刀闊斧的擴建,大量的閣樓殿宇猶如雨後春筍一般湧現。
這已不再是女弟子居住修行的地方,絕大部分的紅盟會弟子,都在這裡修行居住。饒是如此,在紅盟會強大的理念和宗旨之下,大家相處的非常好。
特別是今天,天音宮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凌傑榮登聖子之位,紅盟會上下普天同慶。
李師音,端木紅,徐若雲等人都紛紛張羅此事,七萬紅盟會弟子,沸騰雀躍。
原本十四萬紅盟會弟子,經過黔江的輪番大戰之後,如今折損過半,只剩下七萬之數了。
凌傑走偏僻的道路,越過喧鬧的人群,進入天音殿周圍。
凌傑首先來到了楚流沙和小茹的住所。
遠遠的,凌傑看著小茹依靠在楚流沙身邊。
楚流沙傷的很重,全身都裹著繃帶,靠著輸液維持生命。而重傷的小茹,像一條受傷的家犬一般,撲在楚流沙身前,一言不發。
兩個人就這麼安詳的靠在沙發椅上,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寒春里的陽光灑落在兩人臉上。
小茹咳嗽一聲「閒魚,你知道麼。凌傑在聖子角逐的擂台之上,誅殺了升龍道宗宗主的兒子岩梟和李彥文,橫壓一切高手。如今他已經是名副其實的聖子了。加封蘇雯為漢侯。加封蘇雯為紅盟會會長,加封白月光為鎮武府府主。氣蓋無雙呢。」
「咳!」
楚流沙輕輕的咳嗽著,啞聲道「我都知道了。好,好啊。我這個兄弟真的是厲害,我深以為豪。當初海洛希問我是不是想翻盤,我當時沒有說出肯定的答案,但是在內心深處,我是希望翻盤的。沒想到,過了一年的時間,凌傑就做到了。」
小茹道「大家都在慶賀,閒魚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楚流沙忽然笑了一下,因為牽動身上的傷口,導致劇烈的咳嗽。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過神來,吃力的道「不必了。」
說完。楚流沙抬起頭,看著窗外灑落下來的陽光,喃喃自語道「我活到現在,無非就是想看看凌傑能不能翻盤。這是我活下來的唯一理由,如今凌傑做到了,我,其實沒什麼活著的必要了。與其這樣靠生命為維持系統續命,我生不如死。」
楚流沙拿著手上的針頭,作勢就要拔除。
小茹吃力的按著楚流沙的手,抽泣道「閒魚,不要。凌傑雖然贏了,但黔侯府還沒滅,楚天歌還沒死。而且背後的華海棠還有升龍道宗撐腰,凌傑能不能斗得過他們還不知道呢。你得看到凌傑穩住黔江才能撒手人寰啊。」
呼!
楚流沙深吸了一口氣,眼睛濕潤了「小茹,我和你一樣,你應該明白我的感受。每多活一天,對我來說都是煎熬。我只想解脫。」
說完,楚流沙吃力的推開小茹,猛然要拔出針頭,結束自己的生命。
「不要!」
小茹瘋狂的想撲過去。奈何身體不聽使喚。她的眼睛都被挖掉了,和狗一樣。
就這時候,一直寬厚的手忽然壓著楚流沙的手,讓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拔出針頭。楚流沙轉頭看去,只見身邊多了一個人。
凌傑。
這一刻,楚流沙渾身大震,緊緊的盯著凌傑。
凌傑的眼睛。早已模糊「閒魚,小茹說的對。你堅持一下,我現在就帶你去黔侯府,我要你眼睜睜的看著,黔侯府在你面前,覆滅成灰。那個時候,如果你想解脫。我凌傑,絕不阻攔。我會陪在你身邊,送你走。」
說到最後的時候,凌傑不知道怎麼的,忽然鼻子就一陣酸楚,淚眼朦朧了視線。
閒魚,生不如死。
凌傑身為他的好兄弟,卻無能為力。
明明很想他活著,卻不得不看著他上路。
楚天歌再忍不住淚水往下流「凌傑,我已經知道了結果,就不去看了。畢竟,那裡曾經是我的家。裡面,還有我的家人。」
「家人?」凌傑雙目一冷「他們親自把你和小茹害成這樣,已不配成為你的家人。他們欠你的東西太多,我要他們還給你。我要那些擒獸不如的傢伙,跪在你的面前,親自給你道歉!」
楚天歌凝望著凌傑,任憑淚水往下流。
凌傑這話,刺痛到他內心深處最的部分了。
是啊,他們欠楚流沙一聲道歉。
這,是最起碼的啊!
楚流沙多麼想聽見自己的親生父親黔侯,親自給他說一聲對不起我錯了。
他多麼想聽見自己的親弟弟楚天歌,給自己道歉。
他多麼想問問華海棠,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殘忍?
這些事情不做,楚流沙死也不能瞑目。
凌傑俯身蹲在楚流沙身邊,噙著淚水,握緊楚流沙的雙手,一字一句的道「閒魚。你是我來到黔江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在楚天歌的手裡了。如果不是你,我不可能加入天音宮,認識那麼多前輩大師,結交那麼多朋友,如果不是你,我不可能去古海大墓。如果不是你強行為天音宮出頭,你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我欠你的太多,我受你的恩情太多。現在,就讓我為你做這最後一件事吧。好麼?我的兄弟。」凌傑強忍著淚水不往下流。
「啊!」
楚流沙忽然嘆息一聲,深深道「凌傑,你不要這麼想。認識你,是我楚流沙這輩子最高興的兩件事。看到你翻盤,我只覺自豪。與有榮焉!」
「好了,別說了。兄弟之間搞那麼悲傷幹什麼,今晚,黔侯府。」凌傑轉過身去,沖大門外叫道「嘯月,快進來照顧好閒魚,晚上帶他去黔侯府。還有小茹!」
說完,凌傑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快速走出大門。
凌傑腳步蹌踉,出門後扶著旁邊的一棵菩提樹,身體顫抖,呼吸急促。
白子歌從頭到尾就站在大門口的位置,她親眼看到房間裡發生的全部經過。心志堅定如鐵的她,此刻都眼睛有些發燙。
女子緩緩走到凌傑身後,輕聲細語道「公子,世事無常,悲歡離合。總有無奈。人這一輩子,從呱呱墜地開始,相伴成長。眼看著自己的長輩老去,最終難免要一個個的送走自己身邊的親人。然後,由晚輩,給我們送終。」
「咳咳!」
凌傑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咳的彎了腰,咳的出了血。
這一刻,凌傑感覺自己老了很多。
對生命,對自然,對世界,對未來的理解,痛徹心扉。
「你說的對。人這一輩子,終究要送走身邊的一個個親人朋友。然後,由晚生,送我們離開。」凌傑扶著大樹坐在地上。
過了好一會兒,凌傑才慢慢的恢復過來「走,我要去看她了。」
凌傑吃力的站起身,朝著隔壁的房間走去。
白子歌緊跟在身邊,一言不發。她知道,凌傑要去看望的人是月離。
一直以來,由小西照顧月離。
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凌傑看到小西坐在台階上,掩面抽泣。
凌傑上前一步,詢問道「小西,你這是怎麼了?」
小西抬起頭,看到是凌傑後,驚慌失措,連忙站了起來,來不及抹去眼角的淚水,顫聲道「公子,你怎麼來了。」
凌傑嘆了口氣「我來看看月離。」
說著,凌傑邁開腳步往前走。
小西忽然跑到凌傑身前,直接「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凌傑眉頭一皺「你這是幹麼?」
凌傑隱約的感覺到,事情似乎沒那麼簡單。
一直以來,小西都是一個很乖巧的女人。從來不會阻攔自己做任何事情。
這一次,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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