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庭酒店的電梯,自然不是隨便進的。
高正陽在前台找到了服務人員,直說是找宮本正一,讓對方聯繫確認。
前台的服務妹子相貌端正,穿著白襯衫和工裝裙,佩戴胸牌,顯得很乾練。但聽到高正陽的要求,她明顯楞了一下。
很顯然,高正陽的年紀和穿著打扮,就是普通中學生。這樣的人,不論如何都和東瀛貴賓宮本正一扯不上關係。
高正陽說宮本正一名字的時候,也顯得很隨意。那樣子似乎就是在說他一個同學。既不正式,也沒有顯出任何尊重。
高正陽只能再次重複:「我找宮本正一,你通知他一聲,就說高正陽要見他。」
「啊、啊……」
服務妹子拿起電話,卻沒敢撥通總統套房,而是打給了大堂值班經理。
她壓低聲音道:「經理,有人想拜訪宮本正一先生。」
「什麼人?」經理問道。
「一個、中學生。」服務妹子有些尷尬的說道。
「什麼!」
經理以為自己聽錯了,但他很快醒悟過來:「別急,我立即過來。」
經理從一樓辦公室匆匆過來,隔得還挺遠,就看到了高正陽。他臉不由沉下來。
這不是胡鬧麼,一個中學生,沒人陪同,他有什麼資格拜見宮本正一。
經理強忍著不悅,走過去直接問道:「先生,是你要拜見宮本正一先生麼?」
「不是。」
高正陽一口否定。前台的妹子一臉苦色,不能置信的看著高正陽,這少年是來玩她的吧!
沒等前台妹子說話,高正陽又道:「糾正一下,宮本正一這個小鬼子,沒資格讓我拜見。我只是來和他說幾句話。」
大堂經理很不高興,這少年什麼毛病,這裡是五星酒店,可不是他家。由得他放肆。
他板著臉道:「抱歉,宮本正一先生交代過,不見外客。你請回吧。」
高正陽道:「宮本正一的事情,你別胡亂做出。打電話問一下,其他的就沒你事了。」
大堂經理很嚴肅的拒絕了:「抱歉,我們不能為了你騷擾貴賓。」
「你有點煩啊。」
高正陽有些不耐:「雖然是工作責任,但你這副維護親爹的姿態,讓我很不爽啊。」
大堂經理也怒了,他是在心裡把宮本正一當親爹伺候,可被人當面說出來,卻有點掛不住。
聯邦和東瀛在過去一百多年,相處的可不怎麼愉快。作為一個聯邦人,多少都會覺得跪舔東瀛有些丟臉。
大堂經理陰沉臉警告道:「你最好還是自己離開。否則,我要叫保安請你出去了。」
高正陽看著大堂經理的眼睛,悠悠道:「你如果那麼做,肯定會後悔的。」
大堂經理本來很憤怒,但被高正陽黑亮如鋒的眼眸一掃,不知怎麼的心裡就虛了,手心裡冷汗都冒出來了。
他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對前台妹子道:「給宮本先生打電話,詢問一下。」
前台妹子很驚訝,大堂經理這麼大個人,被小孩子一句話就嚇住了。這有點太荒謬了。但也也可能是認出了少年的真正身份?
不管妹子心裡怎麼想,她可不會違抗大堂經理的命令。
電話很快接通,那面傳來了日語的問候聲。
妹子可不會說日語,她用英語把事情說了一遍。
聽到高正陽這個名字,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然後,那人就用標準的漢語問道:「請問,訪客是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麼?」
「對,他自稱叫高正陽,想見宮本先生。」
前台妹子更驚訝了,看樣子對方還真知道高正陽這個人。而且態度明顯多了幾分鄭重。
電話那面沉默了一會,那人才道:「請高正陽先生上來。」
妹子如釋重負,這件事情可算溝通好了。大堂經理看到妹子的表情,也很意外。但他還是懷疑的露出了詢問的表情。
「宮本先生請高先生上去。」妹子急忙答道。
大堂經理臉色很難看,他想了下急忙致歉道:「不好意思,剛才我太施禮了。」
高正陽擺擺手指,示意大堂經理趕緊靠邊,他沒興趣說話。
大堂經理很識趣,點頭鞠躬,伸手示意請高正陽去電梯。
前台妹子也放下手裡的活,快步跑到前面去開電梯。
電梯才打開,許嫤和鄭紫走了出來。
許嫤站在高正陽身前,質問道:「你要幹什麼?」
高正陽反問道:「你覺得我要幹什麼?」
許嫤正色道:「高正陽,這是法治社會,你不要蠻幹。」
「我只是想見見宮本正一,有什麼問題。」
高正陽繞過許嫤,進入電梯前扔下一句:「警官,你想的太多了。」
許嫤本想阻止高正陽,但高正陽不聽,她也不能硬攔著。
她轉過身,看到慢慢合攏的電梯門,突然心中一動,伸手擋住了電梯門。
感應到有物體阻礙,合攏的電梯門再次打開。
許嫤邁步走入電梯,對高正陽道:「我也常去看看,你沒意見吧。」
鄭紫也跟著一起進了電梯。她沒說話,只是臉上都是反對意見。但顯然她的想法被無視了。
高正陽無所謂的道:「隨你。」
前台妹子很疑惑,看了三個人,沒有得到什麼明確的反對信號,她這才刷卡,開啟電梯上行。
到了頂層的電梯,門慢慢劃開。
電梯門兩旁,已經站滿了兩排黑西裝大漢。一群人神情冷酷,就像電影裡的黑幫殺手。穿著白西裝的齊國鋒,站在中間,頗為醒目。
被一群大漢目光不善的打量,前台妹子腿都軟了。
許嫤和鄭紫雖然沒有懼色,身體姿態也明顯緊繃起來。
只有高正陽不受影響,雖然對方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齊國鋒在照片上看過高正陽很多次,卻第一次看到本人。
的確,本人有一種照片上無法體現出的特殊氣質。齊國鋒這輩子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卻從沒有見過高正陽這樣的人。
他卻說不清楚對高正陽的感覺。只是覺得對方眼神鋒利又張揚,有種無視一切的恣肆霸道。
事實上,高正陽就沒注意他,目光一掃而過。這種無視,讓齊國鋒覺得很屈辱。
齊國鋒道:「你就是高正陽?」
高正陽沒理會齊國鋒的質問,不屑的道:「我是來見你主子的,你就別搶台詞了。帶路吧。」
齊國鋒臉上露出怒色,但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敢發作。高正陽說的沒錯,宮本正一還在裡面等著,他在這做什麼都不合適。
還有兩個女警察在那看著,就是想動手都不行。
齊國鋒伸手攔住高正陽:「宮本先生只說要見你,可同意見她們兩個。」
「她們和我又不是一起的。」
高正陽推開齊國鋒的手臂,大步向裡面走去。
齊國鋒更怒,恨不能一槍斃了高正陽。他終究不敢發作,只能攔住許嫤和鄭紫:「抱歉,宮本先生可不想見警察。」
許嫤和鄭紫沒有任何許可,當然不能硬闖。許嫤卻不想放棄,對齊國鋒道:「你不如穩穩宮本,也許他也想見我呢。」
齊國鋒想了一下,還是通過無線通話請示了一下。出乎他意料的是,宮本竟然願意見許嫤。
這樣,許嫤就跟著高正陽一起走過長長走廊,來到了總統套房前。
有兩個穿著東瀛傳統和服的女人,從裡面打開房門,她們做過安檢後,才引著高正陽和許嫤進入裡面大廳。
西式歐風的奢華沙發上,宮本正一正襟危坐。他穿著東瀛傳統的武士服,武士刀擺在茶几的刀架上。
那副鄭重的樣子,似乎在等人決鬥一樣。
許嫤一進來就楞了下,她本能的就想摸槍,卻想起她來的時候就沒配槍。要是配槍,她肯定也進不來。
宮本正一沒看兩個人,他輕撫著刀鞘道:「這把刀名叫鬼丸,是我國傳說中的殺盡鬼神的名刀。當然,這一把是仿製品。」
宮本正一說著把刀拿起來,然後,一道冷冽刀光就映入了許嫤眼眸。
等許嫤再看,那武士刀已經重新入鞘。剛才的刀光如同幻象。
可擺在宮本正一前面的厚重實木茶几,卻轟然一聲從中斷裂。
許嫤不禁驚叫出聲。
宮本正一徐徐道:「高君,我這一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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