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href="青珂浮屠最新章節">
青珂浮屠
此為防盜章, 超過百分之四十訂閱可以觀看, 第一次用, 還請海涵 「大人之前抓捕的賭~博之人裡面有一人是不是叫趙欽?」
鄭懷雲聞言一愣, 點頭:「確有此人,你的意思是.....」
難道是他?那小子出沒在死者死亡之地, 真不是巧合?難道他被騙了?
鄭懷雲一時間疑雲叢生,自然也表露在臉上, 許青珂不露聲色,用一句話打消了鄭懷雲的懷疑, 「他是縣裡屠夫趙剛的弟弟, 趙剛的妻子牛氏乃是我同村對門的姐姐, 我們兩家素來友好,之前縣試我便是住在她家裡,因此也知道趙欽的一些事情。」
許青珂沒有明說,鄭懷雲卻是秒懂,之前他就告誡過趙欽不許把無頭屍的事情外傳,可趙欽肯定瞞不過自家人, 許青珂住在趙家,也當知道一些。
如今也不甚關鍵, 重點是趙欽壓根就一痞子, 也就當日看到了那一皮毛,許青珂一個從未真正插手過案件的人能知道些什麼?
信口開河?以為他鄭懷雲走投無路, 倒像想乘火打劫?
鄭懷雲有些不悅, 臉色也淡了下來, 「那你是從他那兒聽到什麼了呢?兇手是誰?」
在座的人自然從鄭懷雲的語氣裡面聽到了變化,有人神色複雜,有人心懷惡意,有人坐等許青珂出醜。
韓坤早已放下酒杯,盯著許青珂的目光有些深,他屈居此人之下,倒想看看今日是姓許的自以為是自尋死路,還是另有神通!
&說見到了一無頭屍,頭沒了,衣服也沒了,白花花的,渾身乾淨得很,衙役找不到線索,仵作查不出痕跡,大人很是煩憂。」
對,趙欽知道的也只能是這些。
鄭懷雲這麼想,也覺得許青珂也只能知道這些。
那麼.....
&乾淨了。」許青珂說。
什麼意思?太乾淨了?眾人納悶。
許青珂看向鄭懷雲,「活人斷頭必血濺三尺,衣服、周遭地面或者草樹、還有人的身體皮膚總會沾染上的。」
她的語調清涼平和,既有男子的沉穩果決,又有女子的纖細清冽,十分悅耳,也自然吸引人,一桌人不自覺就會盯著她聽她說話。
但李申忍不住插話:「你怎知是活人被斷頭,兇手可以先殺了人再砍頭!」
對的,的確可以這樣。
應成安也這樣覺得,便是想看許青珂如何反駁。
&作查不到痕跡。」許青珂只回了這麼一句。
眾人恍然,對啊!剛剛說仵作查不出來,若是人被殺死後被兇手斷頭,傷口血肉反應是不同的,也必然不是毒死,不然從實體上可以查出□□,從□□入手!
衙門毫無頭緒,就意味著死者死因只能是斷頭,更意味著要斷案的方向也只能是那頭顱!
這才是鄭懷雲束手無策的原因!
此刻李申啞口無言,眾人也陷入沉思,倒是鄭懷雲眼中多了幾分狐疑。
&仵作也說必是活人被直接砍頭>
&衙役找不到絲毫線索,說明當時屍體擺放之地周遭沒有任何鮮血,那裡不是第一案發之地,死者被移屍過。」顧曳手指點著酒杯,看著鄭懷雲。
&令大人也自然懷疑過那裡不是第一案發之地,但茫無頭緒,可對?」
&根本不知去哪裡找兇手殺死死者的地點,因為沒有線索痕跡,怎麼找!那屍體就像是憑空出現似的,乾淨得徹底!」鄭懷雲下意識點頭,看著許青珂的眼中也多了幾分神采。
所有的痕跡都處理得太乾淨了,他因而查不到什麼東西,但沒想到這小子反而因為這太乾淨的點兒分析出這些!
至少目前從趙欽那兒知道一丁點皮毛就推理出了這麼多,絕不是泛泛之輩!
&你能找到第一死亡現場?」鄭懷雲問出這話的時候就覺得自己魔怔了,這小子怎麼可能知道呢,除非她暗地裡調查過。
可他帶著那麼多衙役查了這麼久都沒查出個毛毛,而且屍體又在他手裡頭看著,她能調查出什麼?
他真是病急亂投醫了。
&的身上沒有沾染上血跡,這是第二過於乾淨的地方,就算是被脫掉衣服,但脖頸噴血流血,血必然會沾到頸部肩膀乃至於胸口皮膚,若是半點血不沾,只有兩種可能,一,是被人擦拭掉了境緣故。」
&果是被人為擦掉的,用什麼擦?用脫掉的衣衫擦掉的?還是其餘布料?但不管用什麼擦,這個擦血的物件也總歸是要處理掉的,若是就地燒毀,會留下焚堆,是一痕跡。若是帶走燒毀,路上攜帶也是麻煩,萬一被人發現呢?還有最重要的是為什麼要擦掉人體上的血跡,沒有必要,反而顯得怪異,既然是雙重的麻煩,就說明不是認為擦拭掉的。更有可能的是第二種原因——環境!」
環境?什麼環境會讓人皮膚上的血跡掉的這般乾淨。
&旁邊有條河!」鄭懷雲手掌猛然拍在桌子上,力氣不大,但嚇了眾人一跳。
&想起來了,屍體所在的地方挨著一條河!好傢夥,這兇手是利用河流來清洗痕跡呢!順便移屍!」
許青珂好像一點也不驚訝,事實上在場的人也知道定遠縣也只有一條河。
河流大概位於定遠縣城右面郊區,上起北郊的定青山,往下蔓延到南郊,再流出定遠縣往下而去。
&有河流,兇手通過河流運屍,既方便又方便隱藏行蹤,再合適不過。且屍體擺放位置頸部也未留下血跡,說明屍體血跡已流得差不多了,就算擺放在地面上也沒有多少血可流,從這裡可以看出兩點,一,兇手並不是通過伐舟或者行船移屍,因為屍體的血跡流洗得這麼透,必然是浸於水中,被水流沖洗乾淨。二,不是借用船舟,那就是人為游泳拖著屍體順流而下,人的體力是有限的,這條河的河流並不湍急,哪怕順游也需要不少體力,所以行兇之地必然在東郊往上北郊方向不超過三里,東郊區域多田埂,不管是殺人或者拋屍,必然要避開耕作地,減少被耕作的農民發現的可能性,所以在這段區域內剪掉這些地方再搜查,並且殺人之地肯定在屍體發現的對面河岸。」
眾人早已聽得入迷,此刻聞言邊有人提問:「為什麼是對面河岸?」
問話的是韓坤,他目光直勾勾盯著許青珂,隱隱有些挑釁。
結果許青珂輕描淡寫反問:「如果是你殺人斷頭後想要拋屍,剛好旁邊有條河,會怎麼選擇處理頭跟屍體?」
韓坤皺眉,其餘人哪裡敢接這話,讀書人嘛,多有避諱,儼然怕自己被當成嫌疑犯似的。
韓坤也是如此。
無人應答?鄭懷雲開口:「剛剛本官第一反應想的就是這兇手思維謹慎,且了解官府查案流程,以此作風,很有可能將頭留在殺人的地方埋掉,因為頭顱最容易暴露死者身份,再將斷頭屍移到對面河岸距離遠一些的地方,這樣哪怕屍體被發現,衙門也肯定找不到殺人之地在對面河岸。」
何況一條河將移動的痕跡都洗了個乾淨,又沒有船舟可查,就算挖地三尺還能挖到對面去?
他說完這段話,便是看著許青珂,難掩笑容:「按照你的分析,本官已然知道如何去找兇手殺死死者的第一案發之地了,且範圍不大,不出一天就能出結果!你可還有什麼要提醒本官的?」
如此客氣,儼然是完全信服了許青珂!眾人心驚,但也無人能不服,哪怕是李申都一時間找不到話,只能沉默。
倒是那玄衣男子管自己喝茶,甚至沒多看許青珂。
&日作案且移屍的可能性很小,被人發現的概率也大,何況活人斷頭不管是蓄意還是一時憤怒也需要一把斧頭,白日拿著一把斧頭太顯眼了,難保被人發現,而且也容易被死者發現繼而戒備,所以殺人必在夜間。既然是在夜間,焚燒衣物的火光會很顯眼,把衣服埋在屍體附近也不實際,因為挖土痕跡會被衙役發現,最方便的手段就是將衣服在河裡淘洗下扔入水中順流而下,所以往上找案發之地,往下可找兇手隨手扔掉的死者衣物。殺人拋屍都在夜間行動,攏總不過五六個時辰,按照水流正常流速自然可以流出定遠縣外,但我依稀聽人說過三個月前南郊水頭村因去年洪水衝垮了原本的破爛石橋,導致村民出入艱難,大人便是請上峰應允,重新讓人修建了大石板橋,可是?」
&啊,這跟那死者衣服有什麼關係?我覺得這衣物是很難找回來了。」鄭懷安覺得順水飄走的衣物太難找了,就算傾盡一縣衙役之力也不可能啊。
所以韓坤一時間讓趙懷這些人十分羨慕嫉妒,應成安下意識看向許青珂,看,這就是有一個好出身的助益!
然而,許青珂卻沒看韓家兄弟,而是看向旁側那一池碧月湖。
碧月湖是致定府一景,多少文人墨客雲聚此處,只是這地方乃是官府所在,平常是入不得的,倒是可以從另一邊進去,但如今學子們考試第一,哪裡還顧得上這個。
許青珂看湖泊的時候,心裡卻想著姜信的事兒。
她當日被一個人留在船上,看著幽幽江河,蘆葦蕩漾,猜測此人到底隸屬蜀國什麼職能,必然不是私人的,若是私人的,那一向謹慎怕事的鄭懷雲不會那樣坦蕩。
必然是朝廷的公務。
那樣的心機,那樣的身手,哪怕是自己的下屬也一個個才能不俗,遠超一般司職。
她腦子裡過了許多官職,最終定了下來。
廷尉獄!
諸國都有的一個部門,主掌朝廷內部刑獄,抓的都是官,殺的也都是官,不管在哪個國家都屬於行走間都風聲鶴唳的存在。
主掌廷尉獄的最高司法長官便是廷尉,但一般不會輕易出外地,除非案子大到威脅皇朝統治跟國家安危,君王親派......
姜信應該是廷尉手下的下屬官少廷。
&信.....有人要死了。」許青珂暗附,
忽聽聞那邊考生起了些微躁動,原來是致遠府才學跟出身都凌駕於諸多考生的蔣信。
&遠蔣家,一門三進士,他爺爺是兵部司農郎,他父親是當朝衛尉,至於他大伯便是致定府的知府。」
這樣的出身,哪怕在邯煬也是不錯的了,何況在州府之中。
可以說整個致定府也只剩下一個謝臨雲能在各方面力壓他一頭。
蔣信也才十六七的年紀,年紀小,個子卻挺高,唇紅齒白的,就是面色十分倨傲,大抵這等出身本來就有一種官家少爺的排場,一到地方就鶴立雞群了。
他這般傲氣,大多數書生雖艷羨對方出身,也忌憚對方才名,但內在也是清高的,不欲在這考場前面暴露自己的不自在,於是一個個都當沒看到對方。
當然了,蔣信壓根也不看他們,眼裡啥人也沒有,就管自己跟自己的書童說話。
是了,有點家底的人都是帶著書童的,沒書童的大多數是寒門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