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手,老者的臉上就已經略顯激動,有種按捺不住的感覺,剛才凌峰曲譜剛剛寫成的那一剎那,敏銳的他就已經感覺到了空氣中那一絲比起其他曲子不一樣的氣息,那是屬於高級曲子才有的氣息。
高級的曲子,已經是有著比起平常曲子不一樣的地方,它能夠更為清楚的表達出創作時,修音者的心情和氣息,所謂曲由心生便是如此,在不經意間,曲子就已經夾雜進了人的氣息和感情。
∶起手中的曲譜,老者細細的品位起來,一直看到最後,他一個字都沒有說,只是他的表情,逐漸變得凝重。
」至看完曲譜,老者還是沒有說話,旁若無人的閉上了眼睛,微微椅著腦袋,那模樣,十分的沉醉,那動作,十分的投入。
看到老者這個動作,青年女子徐都是微微張開,久久沒有合上,她可是從未見過竹老這個人在外人面前有過這樣的模樣,這足以證明,凌峰的曲譜絕非是尋常之譜。
「哈哈,果真是妙哉,妙哉,作詞工整,音調雖看起來遲緩,但真正唱起來卻是急如浪潮,這首曲譜老夫要了,要了。」
№久,老者終於從陶醉中醒了過來,一醒來,便是大笑,隨即站起身,趕緊將寫著水調歌頭的曲譜的那張紙折好,放進了衣袖中,這個動作,惹得一旁的吳亮和女子又是一陣的傻眼,這竹老也太猴急了吧,好像生怕被別人搶了曲譜一樣。
「年輕人,不得不說,你真是個音才,這些年,老夫見過的音才也不在少數,但是像你這樣,如此輕鬆的寫出一首曲譜的,還真是沒有。」
「老夫為剛才的輕視向你道歉。」竹老尷尬的一笑,這才發現三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老是什麼人物,凌峰雖不知曉,但是青年女子卻是一清二楚,如今,他居然肯低頭向一個樂士境界的少年道歉,可見,凌峰的不一般。
「竹老,不知這首曲譜能夠達到什麼水平?」這時,青年女子與吳亮幾乎氣勢異口同聲的說出這句話,因為,這個問題,兩人都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凌峰的嘴角上揚,露出一抹陽光的笑容,看向了青年女子,而後者顯然是不敢與其對視,頷首微微低下,俏臉飛上一抹嫣紅,那是尷尬的,是羞愧。
「哈哈,這首曲譜,少說都有州曲的水平,只要拿出去宣揚一番,絕對是能夠成為一首的新生的鳴州之曲,若是能夠上了樂府中每個月一次的樂刊,得到更大力度的宣傳,那也絕對是能夠達到國曲的水平,只是,沒有一些官場上的人,要上那樂刊也是有些難度,除非是被樂記者發現,並將這首曲譜挖掘出來,奈何我們一個小的縣,是不可能有樂記者來的,所以,可惜了這麼一首好的曲譜。」竹老有些惋惜的道。
×於曲譜能夠達到什麼水平,凌峰不是那麼的在意,但是,竹老這句話出現的一個全新的詞語,倒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樂記者是幹什麼的?」
凌峰這麼傻的一個問題說出來,頓時三人心中千萬頭泥馬奔騰而過,敢情這個奇葩的傢伙是個修音的門外漢,連樂記者都不知道。
「樂記者,就是專門奔波在全國各地,記錄下五鼎國一個月內最為重大的事情,然後寫在樂刊上,印刷出來,供全國人民閱讀,他們的職責就是挖掘一切有重要意義的東西。」吳亮有些無奈,給凌峰解釋道。…
他是沒想到,凌峰在修音上有這麼高的天賦,按理說,人也應該挺聰明的,怎麼會問這個問題。
「原來是這樣啊。」這下,凌峰才算是明白了,敢情這樂記者就是新聞工作者一樣,但是他們的工作,卻不是為人民服務,替人民說話,將官員貪污,見義勇為這類的事情曝光出來,而是,記錄國內的修音之事,或是什麼地方某某修音者作出了一首州曲之類的事情。
「對了,這曲譜可是只有曲沒有詞?」竹老突然問起。
「有倒是有,不過……」凌峰有些猶豫,要不要將歌詞也寫出來交給竹老,姜無涯等人都是提醒過他,切勿鋒芒畢露,不然他的修音之路會走得十分的坎坷。
活了大半輩子的竹老怎會看不出凌峰心中所想,「年輕人放心,我們店鋪絕對是有信譽保證的,你大可放寬心,還有,若是還有歌詞的話,價格我再翻一倍,你看如何?」
凌峰正是缺錢的時候,竹老這時候拋出金錢魚餌,對凌峰絕對是充滿著**的,心中斟酌了一番後,凌峰便是向萬惡的金錢投降了。
「好,那就一起賣給你吧。」
凌峰重新提起筆,沒有立即下筆,而是在心中思慮了幾下,旋即,筆尖落下在一頁白紙開頭的中間位置,寫下「但願人長久」幾個字。
「但願人長久。」竹老默不作聲的看著凌峰寫下這幾個字,心中念了一遍,頓時暗贊好歌名。
有人寫曲,旁人不可發出聲響,以免打擾到創作者,打斷他的思路,這是修音者中一條不成文的規矩。畢竟靈感來得快,有時候走得也快。
寫出這幾個字後,凌峰放下了筆,邁動步伐,在這間不大的屋裡走動。
而對於他這個舉動,旁人都是十分的默契,沒有出言阻攔他,作譜的難度大,作詞的難度同樣也大。
這世上,有很多的修音者作出了一首好曲譜,但是卻不代表他同時也能夠作出好的歌詞,所以,不少的修音者在作出了一首好的曲譜,在自己不能作出與之相符的詞時,都會請一些前輩幫忙,當然,幫忙的人是要自己相信得過的人,不然一些居心叵測的人,往往會將曲譜占為己有。
凌峰作出了一首好曲譜,但是究竟能不能作出與之相對應的詞,眾人都很是期待,但又有些懷疑,畢竟凌峰的境界還是太低了,能夠作出這樣的曲譜都不知是不是絞盡腦汁,這會兒,恐怕肚子裡的墨水都榨乾了。
走了足足七步,凌峰才停下了腳步,一手托腮,似乎是在深思,旋即,再次拿起筆,這一下,他沒有再做什麼思考,筆行走在白紙上如流水,緩緩流動間,寫下的文字在眾人的眼裡是字字珠璣。
凌峰剛才不過是在做一些假象,若是他直接將這歌詞寫了出來,未免太驚世駭俗了一點,所以,他假裝思考,降低等會兒的震撼。
「好了,歌詞已經完成,請竹老前輩鑑賞一下。」凌峰放下筆,在白紙上吹了幾口氣,將未乾的墨跡吹乾。
接過寫滿文字的白紙,竹老的表情很是凝重,其實之前他也是不太相信凌峰還能夠將歌詞作出來,畢竟,寫出一首好譜都已經是不易,何況是再作出好詞。
此刻,凌峰只是踱步片刻,便是將樂譜的詞作了出來,這不得不讓人感到震驚,不管作得是否驚艷,凌峰日後的成就他認為絕對不會低。…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這是開頭第一句,以五字為一個停頓,詞藻並不華麗,相反,還很是樸實無華,但是,就是這樣,才更加的深入人心,讓人朗朗上口,一遍便可輕易的將其記住。
「好詞,好詞。」竹老連連稱讚道,緊接著,他再往下繼續看,邊看的同時,還掏出了藏於袖子中的樂譜,對著呢喃了一下。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一個六字,一個五字,這韻壓得卻是恰到好處,依舊是那麼簡樸的語言,但卻代表了作者豐富的想像力,配合樂譜中的音調唱起來,低沉婉轉而有力。
一直將全部的詞看完,竹老一共發出了六次的感嘆,每一次的感嘆都會對那一個段落的歌詞作出一個評價,並且,評價都是稱讚的,幾乎沒有說出一點的瑕疵。
而眾人聞得他的連連讚嘆,也是忍不住的想湊過去看一下,但是,這竹老卻是拼命的躲閃,不給好奇的吳亮兩人看,這讓兩人都是十分的不甘,卻又不敢多言。
「凌峰,這首歌曲你可還有給過誰?」就在這時,竹老突然抬起頭,看著凌峰,嚴肅的問道。
凌峰搖了搖頭,「這首歌曲我還是第一次寫出來,之前唱過,但是只有一個人聽過。」
「如此甚好,甚好!」
青年女子這會兒都已經有些傻眼了,在她認識了竹老這麼多年來,他今天是最為瘋狂的一次,他今日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的反常。
「幹什麼?」
突然,凌峰還未反應過來,就感覺一道凌厲的風撲面而來,旋即他的一隻手被一個更為有力並且粗大的大手抓住,本能的反應,凌峰急急的用力想要掙脫出來,可是,那一隻大手就像是把鉗子,把他的手死死的鉗住,令他動彈不得。
等他看清是誰時,他的食指上,突然傳來刺痛,就像是被一根針刺了一下,這還不算,食指被人用力一捏,按在了桌子上,並且是連著兩次。
「哈哈,終於到手了,這首歌曲現在是歸我所有了,就算樂坊聯盟要我上交也是不可能的了。」放開了凌峰的手,竹老興奮的大笑道。
「老前輩,切勿傷了我家公子。」吳亮趕緊上前,護在凌峰身前,他全身緊繃,警戒的看著老者。
剛才竹老的舉動讓吳亮以為他是要奪曲並取凌峰的命,這才急急衝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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