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之知道一定是十四發現康熙不在暢春園,他開始慌了。徽之心裡算計了下,十四的人沒多少,而且他是矯詔騙了西山銳健營駐紮在京城。康熙到底是一代英主,那些人不傻,別說是康熙出面了,就是張廷玉和馬齊出來,站在宮門前振臂一呼,那些人就能把十四給綁起來送到康熙眼前去。
因此十四的時間不多了,他要儘快的找到康熙,逼著皇帝下旨廢掉太子!可惜皇帝不在暢春園,十四一切計劃都亂了。
「你問我,我問誰?托你的福,不用你們母子動手,我都是朝不保夕了。你還問我皇上去哪裡了?」徽之冷眼看著十四,嘲諷的語氣和表情叫十四內心的火越燒越旺。他狠狠抓著徽之,手上的寶劍架在她的脖子上:「我問你,皇上到底在什麼地方?」
徽之看也不看十四,轉開頭不理會他了。以前徽之還覺得十四雖然小小年紀就城府頗深,喜歡在背後算計人,可是腦子還算不錯,做事也有章法只要他心存正道,也能成為個國家棟樑。可惜十四在爭權奪利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他已經被慾念蒙住了雙眼,連帶著智商都被拖累了。
「十四,心懷理想是好事。可是被慾念蒙住了心竅可不是好玩的。你的腦子是丟在了你額娘哪裡,還是被錢銘世給糊弄走了?你怎麼不想想,錢銘世和你額娘做了什麼交易?那樣的人你能相信?」徽之無奈的攤攤手,十四沒想到徽之竟然說出錢銘世來,眼裡瞬間閃過意思慌亂。「住嘴!我再問你一遍,皇上到底在哪裡?」十四額頭上的青筋綻出,他眼睛開始充血,握著寶劍的手也微微發抖。
他的時間不多了,方才正藍旗健銳營的都統達福已經開始懷疑了,他開始懷疑十四手上上諭的真實性。十四的心腹錢蘊升已經矯詔殺了九門提督,控制了京城九門。本來一切都按著計劃進行,皇帝按著當初的預計離開了紫禁城起駕去了暢春園。可是,皇帝竟然對著朝臣們上書懇請調查死鷹事件的請求充耳不聞,好像那隻死鷹就沒出現過一樣。對胤禩,皇帝竟然是沒一個字提起,就連著倒霉的替死鬼岳興阿也被放了!事情有些不對勁!
可是等著暢春園那邊的眼線傳來消息,皇帝的御駕到了暢春園,可是從御輦上下來的卻不是皇帝!這個消息傳來叫十四心驚膽戰,就連著張廷玉馬齊也不知所蹤,整個上書房就像是憑空消失一樣,十四甚至親自到了張廷玉的家裡,張廷玉的家裡一切如常,只說張廷玉一早上就上朝去了,現在還沒回!
皇帝的詔書都是張廷玉起草,十四聽著張家人的話,心頓時沉到了谷底。皇阿瑪還在宮裡,或者還在京城!想到這裡,十四身上的衣裳都被冷汗貼在身上了。
他發狂的跑進了宮裡,皇后一定知道皇阿瑪在哪裡!十四心裡已經是亂了方寸,他抓著徽之的肩膀使勁的搖晃著:「你說,皇阿瑪在哪裡!」
「你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去想想等下怎麼收場?你知道了皇上在哪裡有什麼用處嗎?懸崖勒馬還能救你自己一條命的。」徽之認為十四根本是在做無用功,他早就註定輸了,這麼鬧下去,十四做的越多,他身上的額罪過就越多。沒準康熙真的會殺了自己的兒子的。
十四已經是失去了理智,他鄙夷的嗤笑一聲:「你還假惺惺的裝模作樣!都是皇阿瑪的兒子,我有哪裡不如胤禩?還不是因為你們母子最後收買人心,整天裝出來個賢良樣子來。我早就看著你們不順眼了。若是沒有你們,這個太子之位早就是我的了。別打量著我不敢動你,反正已經走出了這一步,我已經沒法回頭了!我今天索性全告訴你,兩次截殺胤禩都是我的手筆。什麼廢太子都是幌子罷了。我這些年裝瘋賣傻,忍常人不能忍的事情。可是你們呢,還真的拿著我當成個傻子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們也不想想,我憑什麼要對你們俯首帖耳。我不是胤禟更不是胤誐那個笨蛋,被你幾句湯就忘了自己是誰。」十四一臉厭惡的看著徽之,仿佛她是個很招人討厭的東西。
徽之聽著十四的話,心裡明白了。以前她認為心有城府的人是四阿哥,畢竟人家可是九龍奪嫡的勝利者,十四雖然心有大志,可是性格太過張揚。但是隨著時間推移,徽之發現真正能忍耐的可不是四阿哥,而是他的一母同胞十四阿哥。今天十四親口承認,他就是兩次對胤禩下手的幕後指揮。徽之對著十四心腸歹毒,手段毒辣有了更深的認識。
徽之冷冷的看一眼十四,轉開眼不再看他。這個人已經是沒了做人的底線,若是叫十四成事,今後還不知道天下會是什麼情形。
十四被徽之的冷漠給激怒了,他狠狠地抓著徽之,把她拖出去:「我現在就殺了你!我倒是想看看八哥看見你了的屍體會是什麼表情。我最討厭的就是他,憑什麼他總是比我幸運!」徽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景仁宮裡面已經是亂成一團了。徽之發現德妃竟然是逼著惠妃,榮妃和宜貴妃等人都來了景仁宮,宜貴妃忙著要上來扶著徽之起來。誰知幾個侍衛拔出刀擋在了宜貴妃眼前。
「你們竟敢跟著德妃和十四造反!給我滾開,我是皇上冊封的貴妃,你們誰敢放肆?」宜貴妃冷冷的掃視著擋在眼前的兩個侍衛,氣勢逼人。可能是心虛或者是被宜貴妃的氣勢給震懾住,那兩個侍衛有些動搖。這個時候德妃咄咄逼人的叫著:「皇上已經下詔,皇后失德,收回中宮印璽。宜貴妃你和皇后一向是沆瀣一氣,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敢出面維護這個賤人。等著皇上料理了她,接下來就是你了!」
「什麼聖旨?你說皇上要廢掉皇后,你把皇上的聖旨拿出來給大家看啊?就算是皇上要廢掉皇后,我問你,為什麼是你來傳旨?廢掉皇后是要昭告天下的,怎麼不見上書房發出上諭?張廷玉和馬齊呢?這樣大的事情,怎麼兩位中堂連個面都不露?你們這些混賬東西,腦子叫狗吃了,你們是想著附逆,等著十四阿哥篡位成功你們也能撈個輔佐之功是不是?偷來的鑼鼓打不得,你們以為他們這對母子成事之後,你們還能活著嗎?」宜貴妃一串連珠炮,那些侍衛們都開始動搖了。
其實這裡面除了幾個十四的親信心腹,剩下的人都是半蒙半騙,加上十四威逼利誘才上船跟著十四的。聽著宜貴妃的話,這些人開始害怕了。十四爺和德妃就是謀反啊。十惡不赦,要株連九族的。
德妃氣急敗壞,她歇斯里地的尖叫著:「堵住她的嘴,割掉她的舌頭!」徽之從地上爬起來,她接著宜貴妃道:「德妃,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不過是個被皇上圈禁起來,打入冷宮的廢妃罷了,你還敢矯詔書?還敢對著宜貴妃大呼小叫。且不說,你如今是個戴罪之身,就算你還是皇上的嬪妃,在場的人裡面就你份位低,你竟敢忤逆犯上!你們這些人擅闖宮禁,還敢如此無禮,是真的想造反不成?你們可要知道,豐臺大營,京城的補兵統領衙門,還有禁軍都是擺設不成?現在棄暗投明還不算晚,若是你們跟著德妃母子執迷不悟,等著皇上迴鑾,那個時候是什麼下場」徽之一席話那些侍衛的心都亂了。
十四眼看著人心浮動,他狠狠地一掌下,向著徽之的後脖子劈上去。十四可是個練武的人,能拉開十石硬弓,手上的力道可是很大的。沒準這下下去,徽之的脖子就斷了。就在千鈞一髮的時候,一直羽箭帶著風聲呼嘯而來,十四捂著胳膊哀嚎一聲。宜貴妃驚喜的看著宮門前的一群人喊了一聲:「皇上!給皇上請安!」
康熙手上還緊握著一張弓,臉色出乎意料的平靜。徽之長長的舒口氣,康熙出現就說明了外面十四的那餘孽都已經被康熙處置了。
………………
康熙吃了藥,沉沉睡去。徽之看著康熙睡熟了,才輕輕地站起來,誰知剛出來,就見著青萍一臉驚喜的進來,對著徽之說:「皇后娘娘,太子回來了!」胤禩回來了!徽之心裡壓抑著激動,預料胤禩最快也該是明天才能回來,他卻日夜兼程的趕回來了。
「皇上剛睡下,別吵醒了皇上。現在太子在何處?」徽之壓低聲音,不想吵到康熙。
「是胤禩回來了?叫他進來!」康熙激動的聲音從屋裡傳來,畢竟是血脈相通,康熙雖然睡著了,卻能感覺到兒子回來了。
父子相見,兩個人抱頭痛哭,看著胤禩一臉的風霜,加上高原的陽光和戰爭的洗禮,胤禩就像是變個人。原本白皙的皮膚已經被曬成了醬紫色,眼光卻比過去更堅定。以前那個溫文爾雅的八阿哥,多了幾分剛毅和決斷。看著康熙衰老的面容,胤禩一陣心酸,眼淚撲簌簌的掉下來:「皇阿瑪,兒子不孝,叫皇阿瑪操心了!」胤禩撲倒康熙膝前,把頭放在康熙的膝頭。
感覺到膝蓋上一陣濕熱,康熙眼淚也掉下來了:「你路上可還順利,阿瑪知道你一定是晝夜兼程,你都成什麼樣子了,都瘦得脫像了,叫你額娘看見又該傷心了。你放心,阿瑪還能支持。那些事情不說了,只要你平安就好。胤禎那個逆子,一直對朕心存怨恨。你一直拿著他做自己的兄弟,可是他卻一直心存怨恨。屢次下手害你。朕不會叫人傷害你的。」
「皇阿瑪,息怒!十四弟只怕是被人蠱惑罷了。我不會記恨他的。」胤禩在路上想了很多,雖然十四徹底傷了皇帝的心,可是到底是自己的兒子,自己不能在皇阿瑪跟表現的太怨恨十四。
「胤禎是朕的兒子不假,可是朕不能因為自己的兒子做出來傷害社稷安危的事情!我們拿著他做兒子和兄弟,可是他卻只拿著我們做敵人,恨不得食肉寢皮。他哪裡有點人倫?朕沒這樣的兒子。十四如何處置你不用插手。你既然回來,就去給你額娘請安。她這些日子操心受累,也是辛苦的很。你明天跟著朕一起上朝!」康熙疼愛的拍拍胤禩的臉:「唉,你額娘見著你這個樣子一定又要心疼了。不過你現在倒是越發的像朕了!」
呃……胤禩才知道,原來皇阿瑪一直對著自己的長相這樣在意。可是皇阿瑪,已經有小七和你一個模子出來的,你也不能好事都占全了啊!
母子想見,又是一番感傷。徽之心疼的抱著兒子,眼淚下來了,胤禩覺得自己和孩子一樣被額娘抱著渾身上下不自在,他有些彆扭的擰著身子,拿著手絹給徽之擦眼淚:「額娘,額娘別傷心。我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在西北歷練一番,我覺得自己頗有長進。額娘你該為我高興才是。都是兒子不好,惹出來那些事情叫額娘跟著操心。聽著小九說,額娘險些受傷了。」提起來十四要對著徽之動手,胤禩的眼神頓時陰沉下來。
摸摸兒子的臉頰,徽之盡力的把眼淚收回去:「額娘沒事,說起來也是小九辛,這些日子可是難為他了,你明天先去看看你四哥去,還有十七,也是為你出了不少力。你要好熬的對你四哥,他現在比誰都難。」徽之拉著胤禩坐在自己的身邊,說起來那場驚心動魄的爭鬥。
胤禟按著徽之說的,叫人悄悄地去查陳氏的身世,果然發現了蹊蹺之處。據曹家的人說,陳氏是在個秦淮河邊上一個樂戶人家買來的,當時為了皇帝南巡,需要些會唱的女子來伺候著。秦淮河邊上樂戶人家都是卯足了勁想把自己家的女兒托上來,一來也是沾沾皇家的光,沒準孩子要是運氣好,還能在皇帝身邊伺候,也是光宗耀祖,祖墳上冒青煙的喜事。二來,就算是孩子沒那個福氣,也是在皇上跟前當差的人了,自家的名聲就出去了,有了供奉這個金字招牌,今後他們家的生意也能水漲船高。
於是那些有名的行院就卯足了勁,大行院自然有本錢,可以出錢在江南尋找標緻的小丫頭來教養著。因此選上來的十二個女孩子,十一個都是有名的行院出來的。只有陳氏是個名不見經傳的行院出來的。據說陳氏是那個行院老鴇的親生女兒,但是根據曹家經辦此此事的家人回憶說,陳氏和那個老鴇不像是親母女。那個老鴇身上的穿戴裝扮地很樸素,不像是能花大價錢買小丫頭的人。這個陳氏大概是被拐騙來的。
胤禟根據曹家提供的線索,派人去南邊尋找陳氏出身的行院,可是連著派了幾批人都是石沉大海。胤禟心裡越發的不對勁,他衡量再三,悄悄地叫來禮部的官兒,叫禮部上摺子給康熙。說陳氏既薨,需要通知她的家人,可是杭州巡撫報上來,根本是查無此人。陳氏的身世成了謎團,在奏摺的末尾還附上了杭州巡撫和曹家的密折,陳氏當初出身的行院竟然是在陳氏入宮之後就消失了。
康熙立刻叫來特准他動用在江南的密探查詢。胤禟做夢沒想到,他一向只認為李家和曹家是皇阿瑪在江南的眼線,卻不知道原來皇阿瑪在江南埋著更多的眼線。很快結果出來了,陳氏的身世叫人吃驚陳氏出身的行院當時已經是日漸沒落,據說當時老鴇麗娘生了重病,行院裡面的人都走了。就在老鴇麗娘躺在床上等死的時候,忽然來了個遊方道士,說是能治病。她掙扎著請那個道士來救救自己。誰知那個道士果然有些本事,幾服藥下來她竟然慢慢地好了。
道士在麗娘的院子裡面住了兩天就離開了,此後再也沒出現過。不過當年麗娘的鄰居講,麗娘病好之後再也不接客開業了,只一門心思的教導個小丫頭。可是當時她生病的時候,院子裡面的人都走了,麗娘病好也沒再買人。後來他們想起來,道士來的時候身邊帶著個小道童,可是道士走的時候卻孤身一人!
後來大家想明白過來,那個小丫頭就是道士雲中子帶來小道童啊!麗娘帶著那個小道童深居簡出,很少和鄰居們說話。後來麗娘把陳氏送到了曹家,沒幾天麗娘家裡忽然起火,這場火災很是蹊蹺,當初出事,火勢極大,秦淮河邊上的房屋都是挨著很近,大家都擔心被牽連了,可是那天巧的很,麗娘行院邊上的房屋都完好無損。大家撞開了麗娘家的大門,發現裡面各處都是被燻黑了,但是陳設什麼的都還完整。只是麗娘的臥室裡面被燒的一塌糊塗。可憐麗娘已經是一團焦炭,無法辨認了。
最後官府以大意失火了解了此案,保長出面把麗娘埋在了城南的義地里,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也慢慢地把麗娘和陳氏給忘掉了。
這個身世太叫人懷疑了,麗娘大概是被滅口的。胤禟叫人調出來麗娘的檔案,赫然發現麗娘行院在她出事後被一個京城的客商買了,但是那個客商只叫人拆掉了過火的房子,卻沒別的動靜。大約是一年之後那塊地皮被轉賣了。但是這一年,原先麗娘的鄰居們和街上和她走的近的人不是出事死於非命,就是攤上了各種各樣的事情要離開這裡。
「最叫人想不到的是猜是什麼?買下麗娘家行院的,竟然是烏雅家門下的一個奴才。我心裡就明白了大概了。我也不瞞著你,當初你外祖父出事和方家被人告謀反,都是這個雲中子幹的好事。事情連起來就能想明白了。德妃母子爭寵奪嫡,後來十四逼宮造反,都是這個雲中子幹的好事。」徽之一臉平靜,這些天她總算是鬧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真是奇怪,當初外祖父並沒得罪了這個雲中子。那個時候額娘還是個孩子呢這麼多年過去了。可是要說十四弟身邊的謀士錢銘世便是雲中子的話,都多少年了?我還記著一次我去十四弟的府上,似乎見過這個人。看起來至多不過是四十上下!莫非這世界上真的有精通法術的人?」經徽之一提,胤禩也想起來了。原來很早的時候十四就存了奪嫡的心思,那個錢銘世,胤禩迷糊的記起來一個老成沉默中年人的樣子。想著那些有些玄妙的事情,他忍不住低嘀咕起來。
徽之的心裡比胤禩更毛毛的!她下意識地察覺到。這個雲中子是衝著她來的!十四一敗塗地,錢銘世也被方承觀給抓住了。可是這個笨蛋竟然把錢銘世交給了皇帝處置,為什麼當時不結果了他!那樣的話徽之也不用擔心了,若是錢銘世說出來徽之是個穿越來的!徽之不敢想下去了。要是康熙再起疑心,她該怎麼辦?胤禩該怎麼辦?難道徽之和康熙坦白,我兒子的太子之位是搶了老四,你沒幾年的活頭了?歷史上的良妃早就死了,你看重的胤禩,如今的當朝太子早就被你被摒棄在一邊了,最後還要被你四兒子給逼死!
那是不可想像的事情!內心的煎熬,卻不能喝任何人傾訴。徽之心裡就像是藏著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
「皇額娘放心,我一定會審問清楚。」胤禩哪裡知道徽之內心的糾結和焦慮,表示自己要親自審錢銘世這個妖道。
徽之嘴裡一片苦澀:「這個小八,看著挺機靈的,可是到關鍵時刻怎麼這麼傻啊!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要是小八知道了自己真實身份徽之不敢想下去了。
就在徽之想辦法,不叫胤禩去插手錢銘世審問,正顧左右言它想辦法的時候,李德全笑嘻嘻的進來:「皇后娘娘,太子爺。皇上叫娘娘呢!那個錢銘世招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