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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氣息是那個人散發的?這太詭異,什麼樣的人能釋放出這樣的氣息?葉舟問:「姐姐,你說他到底是什麼人?」
「我不知道,或許他練了什麼奇怪的功法使得自己的氣息不人不妖吧。」彩衣哪有那麼多的閱歷,雖然活了幾百年,但是和不知從何時開始的歲月相比,她這點歲數連長河中的小浪花都不是。
「那劉師傅能打贏他嗎?」葉舟一聽彩衣說此人練奇怪的功法立刻擔心起來。
「那個人雖然散發著詭異的邪氣,但是畢竟修為尚淺。拼起命來不是劉師傅的對手。他用的功法對自己的傷害太大。」彩衣解釋完不忘綴一句,「所以我們不用擔心。」
有了這定心丸葉舟便將目光集中到身邊的戰團上。加入兩個生力軍後這邊的戰況也發生劇烈變化。七八十個強盜中又躺下二三十人,剩下的都人都無心戀戰,甚至有人視機逃跑。命只有一條,哪能這般折騰,再看神勇的黎寨主不住吐血奮戰,這真是慘得一塌糊塗!丟人總比丟命強千倍萬倍吧。既然如此,還等什麼?跑!
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在十人的瘋狂擊殺下,剩下的強盜一轟而散,各自奔命去了。
黎寨主戰得很辛苦,這可是吐血作戰啊!奈何對方會玩火。「上次沒見他玩火這麼厲害,難道剛才的圍攻只是為了我出這招?陰險,非常陰險!」黎寨主又將劉成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這就是個圈套!」黎寨主很鬱悶,吐血狂戰都傷不到人家不說,還中了別人的圈套!這架沒法打!更何況自己帶來了的人敗得慘不忍睹。「真見鬼,為什麼我總是吃力不討好!」
一百個人鬥不過人家十一個人,傳出去顏面何在?拼命,還是閃人?黎寨主知道自己必須作出選擇。拼命,很有可能被他們圍攻致死。逃跑,那麼這地方是待不下去了。大千世界,還沒有我容身之處嗎?東奔西走十多年,我還怕跑路嗎
去意已決,黎寨主深吸一口氣裝作準備狂吐一大口血的樣子,實則將力量聚於雙腳之上。就待劉成施法自保時果斷閃人。人在江湖如果連逃跑的本事都練得不到家那他一定會死得很慘。黎寨主深諳此中道理。人在江湖就免不了遇到本領比自己強的人,打不過自然要跑。如果連逃跑都不成功那就只有等死了。
看到黎寨主逃跑的架勢和速度葉舟也不得不承認:「這傢伙的逃跑本領一點都不比自己差。」看來這逃跑也是一門學問。
劉成見黎寨主逃跑,也沒去追。畢竟他要的是保護自己該保護的人,而不是殺戮。他們這樣的人少殺一個人就少一堆仇家,生命就多一層保障。如果遇到強盜就殺,那麼你也絕對活不久。人外有人,他們深知這個道理。
他們的勝利不是殺光侵犯自己的人,而是保護好自己所要保護的。所以他們見強盜退卻都大聲歡呼,斷臂的那人再也支撐不住,倒在地上,血在流,他卻在笑,是開心,也是無奈。這是他的最後一戰,再也沒有以後,再也沒有熱血。盡情地流吧,熱血本該流淌。他那悽慘的笑聲讓眾人從歡呼中醒來。「老張你這是」劉成第一個上前,扶起老張,他不忍心說下去。
「小劉,你應該為我高興,我自由了。」老張的笑容讓人心碎。自由,這真的是自由嗎?沒錯他擺脫了這種腥風血雨的生活,但是他將要面對的是更加殘酷的生存壓力。
「你放心,我會向老闆爭取多一點治療費。」劉成說的連他自己都沒信心,如老張一般受傷致殘的每年都有很多,然而他們能得到的善後費用卻少的可憐。有行動能力的尚且可以勉強維持生活,那些失去行動能力的人只能聽天由命,或者接受同行們微薄的救濟苟延殘喘。生命的卑微到底有何底線,他們不知道。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竭力照顧救濟那些傷殘的夥伴,因為他們自己或早或晚都有那麼一天。
「那就有勞你了」老張沒和他客氣,他們之間不需要客氣。這時一個丫鬟已經準備好藥物和棉布替老張處理傷口,一條胳膊就這麼被砍斷了,這究竟有多疼?她不知道,但是她在哭泣,斷口處泛白的肉里涔出漆黑的濃血,骨頭的碎末夾雜著泥土看上去格外猙獰。她顫抖的雙手艱難地處理著傷口。她不住告訴自己要鎮定,不能給他再增加痛苦。可以她脆弱的心靈抵擋不了這樣的恐懼。
「不用怕,我不疼。」老張強忍劇痛安慰道。
小姑娘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這分明就是自己弄疼人家了,還反過來安慰自己。她能怎麼做,哭泣,大聲地哭泣。只有這樣她的心裡才能好受些。淚水,尤其是女人的淚水最能融化男人的心。沒有人覺得這女孩膽小,更沒有人覺得她討厭。哭泣或許是痛苦的表現,但是感動的淚水更讓人心疼。他們就這樣任由女孩哭泣著。
「老張,這是我身上的一點積蓄多少對你將來的生活會有些幫助。」劉成從懷中摸出一個錢袋遞到老張面前。其他人也紛紛拿出一點錢,遞給老張。老張沒有推遲,這場面他不是沒經歷過,只不過從前他是給錢,如今他是接受。這給予與接受算是他們的一種傳承。
感動,不僅僅是感動!葉舟有大哭的衝動。他們的熱血,他們的友誼深深地感染了他。錢,他沒有。於是眼巴巴地看著彩衣。「你總得表示表示吧?」
彩衣沒有讓葉舟失望。她走到劉成面前細聲說道:「多謝各位大哥的救命之恩,我們兄妹二人無以為報,一點心意懇請收下。」彩衣說著從行李中取出一袋東西遞給劉成。
劉成客氣地道:「你們是我們的貴客,保護你們是我們的職責,道謝就不必了」。
「還請劉大哥務必收下,這樣我們也能心安。」彩衣補充道。
劉成不是死心眼,他當然知道這是客人給的小費。但是這麼一大袋的會是什麼?他猶豫著接過袋子。沉,很沉!他接得險些閃了腰,他詫異地看了一眼彩衣,「在她手裡沒感覺這麼重呀?」
「什麼東西這麼沉?」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這袋子裡裝的竟然是銀子!一大袋銀子!他不是沒收過小費,有一次還收了五兩銀子呢!但是他這次傻眼了。這裡少說也有一千兩銀子。什麼感覺?喜悅,在最需要錢的時候,錢來了,而且還這麼多。他立刻向彩衣鞠躬道:「多謝貴客」。隨後轉身對大夥說:「兄弟們我們這次的犧牲是值得的,我們的付出終是有回報的。我們的貴客給我們一袋錢,足夠我們這裡所有安度一生的錢。」
靜,絕對的靜!每個人的動作都停頓了。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沒錯,我們這裡每個人都有份!」劉成繼續訴說著自己的喜悅。
葉舟也被劉成的話說得一愣一愣。這丫頭究竟給了多少錢?這問題他一刻也等不了。湊到彩衣面前低聲問道:「姐姐,你給了多少?」
「一千五百兩」,彩衣貼著他的耳朵小聲地說。
「什麼?一千五百兩」葉舟想大叫,但是卻被彩衣用略帶香氣的玉手捂住了嘴。彩衣眼珠一轉道:「低調,低調。」
這還低調?你這叫低調?葉舟無語,面對彩衣自己永遠是個失敗者。想這幾日自己已經想盡所有辦法花錢了。結果只用了不到一百兩。而彩衣這一出手就是一千五百兩!當真是花別人的錢不心疼!
想想自己錢花的一無是處,除了被宰還是被宰。而彩衣呢,花錢厲害不說,看人家乾的這事,那不是一般的漂亮。「怎麼說那錢也有我的份。」想到這裡葉舟也樂。「她這樣做我也很有面子。子曰:『無友不如己者』,這話說得真有道理!呃,不對,她比我強,那就是我不如她。她豈不是不願意和我做朋友?呸,呸,呸,這話一點道理都沒有,純屬胡扯。讀書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