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宿的院子很大,花園處有一座水榭,水邊有一座亭子。
白玲瓏坐於亭邊,手中拿著魚食,她百無聊賴的把食物拋進水中,引得水中的錦鯉蜂擁而至,互相搶食。
小白站立在一旁,俯首帖耳,「小姐,少爺都好久沒有來看你了。」
白玲瓏不以為意,「這有什麼稀奇的,我不過就像這水中的錦鯉,他閒暇無事了,可以來觀賞一番,總不能時時圍著我轉吧。」
「可回門的日子,少爺也沒有過來,都耽誤了好幾天了,」小白忍不住抱怨。
白玲瓏看著水中賞心悅目的一幕,心情頗好的說道,「回去了也只能遭家裡人的白眼,沒有一個人會歡迎我的到來。」
「小姐怎麼能這麼想呢?不是還有姨娘呢嗎?她一定非常想你,肯定盼著你回去呢!」小白非常心疼,心中懊惱自己怎麼說了小姐的傷心事。
「你說她?她在府中的地位都自顧不暇了,哪裡還會想到我,我不過就是她的一枚棋子,走了她才解脫呢。」
手裡的魚食已經用完了,白玲瓏揮了揮手,對小白說道,「你去再拿一些來,有些外圍的魚肯定沒有搶到。」
「好的小姐,我這就去,」小白端過空碗,提著裙擺就跑了。
白玲瓏正獨自欣賞著錦鯉爭食的畫面,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
她抬眼望去,只見她名義上的夫君陸宿帶著一抹複雜的神情朝這邊走來。
「今日怎得有空來我這兒?」白玲瓏語氣淡淡的,眼睛卻沒離開水面。
陸宿走到她身邊坐下,沉默片刻後道:「回門之事,是我疏忽了。」
其實那天他記得的,只是沒想到母親叫他出去辦事,等他辦完了,想起來時已經錯過了時辰。
白玲瓏輕笑一聲,「不必掛懷,這本就不是什麼大事。」
陸宿看著她平靜的側臉,心中泛起一絲愧疚,「我知道你在府里過得不如意,以後我會多關照些。」
這時,小白拿著魚食回來了,看到少爺在此,忙側身行禮。
陸宿站起身對白玲瓏說:「其實我一直都知曉你並非如表面那般無求無欲,今後你若有任何想法或難處,盡可告訴我。」說完便轉身離去。
白玲瓏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弧度。
或許在這深宅大院之中,還是可以找到一點依靠的,只是不知這份眷顧能維持多久,而她又是否真的能藉此改變自己的處境。
再低頭看去時,魚兒已經散了開來。
白玲瓏覺得沒意思,轉身往回走,小白猶豫著看著手裡已經裝了魚食的碗,嘆了一口氣,跟了上去。
回到屋子的時候,發現桌上多了一樣東西,白玲瓏覺得驚訝,問身邊的小白,「這是你放在這兒的嗎?是誰送來的?」
「奴婢也不知道,剛才取魚食的時候還沒有看到呢,」小白上前去將盒子打開,裡面是一套嶄新的衣裙,看這尺碼,小姐穿上非常的合適。
門外傳來一個小廝的聲音,「少爺吩咐了,白姨娘穿上這套衣服以後,待會兒跟他出一趟門。」
原來是陸宿送過來的,那算是有心了。
白玲瓏低低應了一聲,轉到屏風後換上衣服,換好衣服後的白玲瓏更顯清麗動人,她隨著小廝來到陸宿面前,陸宿眼中閃過一絲驚艷。
馬車緩緩前行,白玲瓏心裡揣測著此行的目的。
到達目的地後,入目竟是一座雅致的園子。
陸宿先下了馬車,然後伸出了手,白玲瓏會意,將手搭在他的掌心,兩人站在一塊郎才女貌,惹來不少人的注目。
園子裡繁花盛開,還有不少女眷在遊玩。陸宿帶著她走進園子深處的亭台處。
原來今日是城中貴胄們的一次雅集。眾人看到陸宿攜白玲瓏前來,目光中透著探究與好奇。白玲瓏微微欠身行禮,舉止大方得體。
期間,寧國公府的幾位姑娘也到了,寧流雲悶悶不樂,她和謝裴煜的進展並不太順利,她都那麼主動了,謝裴煜每次只會躲著她,難道她是洪水猛獸嗎?
寧流纖也有些心緒不佳,那個白書祁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最近老往她跟前湊。
上次她借著宋大人的名頭躲過了一次,沒想到這次他又出現了。
白書祁先跟陸宿他們打了聲招呼,看了一眼白玲瓏之後,把陸宿拉到了一邊,問道,「你怎麼把你的小妾也帶來了?你明知道這次遊園是你家母特地為你舉辦的相親宴,是要給你找正妻的,你把她帶在身邊,人家姑娘怎麼敢上前與你攀談?」
陸宿心中無奈,「我本就不想那麼早娶妻,帶她過來正好幫我擋擋那些桃花。」
「反正來都來了,正好你幫我一把,那寧二姑娘,我勢在必得,趁此機會,我要一展風采,讓她對我刮目相看。」白書祁一甩長發,做了一個自以為很風流的動作。
陸宿看著白書祁這副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就憑你?寧二姑娘可不是那麼容易傾心於人的。」但還是應下了幫忙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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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白玲瓏在女眷間從容不迫,那些貴女背地上看不起她做妾的身份,表面上還是一派和樂,沒有起多麼大的風波。
寧流雲卻沒心思關注這些,她滿心都是謝裴煜。而寧流纖則一直悄悄注意著白書祁,生怕他又做出些奇怪舉動靠近自己。
不多時,園中的比試環節開始了。白書祁迫不及待地參與其中,一心想在寧流纖面前表現。
他本就是個紈絝,射箭技藝差強人意。一箭射出,偏離靶心老遠,引得周圍一陣鬨笑。寧流纖見狀,捂嘴輕笑起來,這一笑卻讓白書祁看得痴了,更加賣力地想要挽回顏面。
陸宿站在一旁,搖著頭,小聲對白玲瓏說:「這傢伙怕是要弄巧成拙嘍。」
白玲瓏莞爾,「不過也是一番趣味景象。」
她這所謂的哥哥,雖然做事不大著調,後院有那麼多女人,可他哄女人的本事也是一流的好,這不,原本對他退避三舍的寧流纖,此時不也是看得起勁兒嗎?
遊園過後,回去的馬車上,陸宿對白玲瓏說:「今日你表現得很好。」
白玲瓏垂眸淺笑:「多謝夫君信任,若是連這點子事都應付不來,日後又如何在府中立足。」
她沒有說我也不能時時刻刻指望著你,否則一旦離開你,我就成了無根的浮萍。
陸宿看著她,心中竟生出一股別樣的欣慰,正想再對她說些寬慰的話,聽到馬車外有人叫汀蘭的名字,他的注意力便立刻被馬車外的人轉移了。
白玲瓏見陸宿的注意力被吸引走,眼中閃過一絲落寞,但很快恢復正常。
她順著陸宿的目光看向車外,只見一個穿著華服的公子哥正對著汀蘭說著什麼,汀蘭一臉為難。
陸宿皺了皺眉,掀開帘子下了馬車。白玲瓏心裡好奇,也跟著下去。
只聽那公子哥說道:「汀蘭姑娘,本公子對你可是念念不忘,你跟了我,定不會虧待你。」汀蘭求救般地看向陸宿。
陸宿將汀蘭拉到自己的身後,對那公子哥不客氣的說道,「汀蘭是我陸府之人,你動她試試!」
那公子哥冷笑一聲,「陸宿,你別以為本公子怕了你,一個教坊司的花魁而已,值得你如此袒護?」
陸宿臉色一沉,道,「如今她在我陸家做事,豈容你這般輕賤。」
白玲瓏走上前來,輕輕挽住陸宿的胳膊,柔聲道:「夫君莫要生氣,這位公子想必只是一時玩笑。」
而後看向那公子哥,福了福身,「還望公子看在我家夫君的面子上,莫要再為難汀蘭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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