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劼眉峰蹙起。吃了自己這麼多pua,居然沒事人一般。哪來的普通卻自信的老闆啊?嘴裡低語著:「加錢。」
說不清是單純的重複,還是反問。
「你給素素多少工錢?」阮老闆的臉又有肉餡化的傾向。
「一個月二兩。」梁劼謹慎地報出一個平均數薪水,盯著阮老闆的臉,想要看他準備加什麼錢。
阮老闆擺手:「小丫頭家家的,哪用得到這麼多錢。這樣,她的人是你的。但是她的工錢,你給我不要誤會,我怕她亂用,替她存起來。」
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連侄女的打工錢都想要貪。
吐槽歸吐槽,梁劼卻是笑著說:「那是應該的。」
到此為止,雙方終於徹底達成了協議,口頭的。
沒有簽署正式的合同,因為這點錢說少不少,說多也不多。而且雙方都心懷不軌,都是想著隨時毀約的。
阮老闆裝作不用小題大做的樣子。實則是對這份協議還是有些不滿意,準備先試行一兩個月,然後伺機加價。
梁劼主觀上不準備毀約。畢竟他自覺還是占便宜的,哪怕又被敲了二兩銀子進去。
可他看出來了,阮老闆不太想簽書面協議。他也不想逼迫太甚。不過他也準備騎驢找馬,到時誰高攀不起誰,還兩說。
那二兩銀子算是白送給阮老闆吧。他請阮素做事,哪能分文不付呢?白嫖許康石昆可以,畢竟他也只是一個貪婪的資本家。
可霸道總裁優待保潔小妹,這不是日常操作嗎?
《留影戲總裁的保潔小妹》
《總裁請別撩,我喜歡的不是你的錢》
《總裁獵愛:豪門的小嬌妻》
《你若有錢,許你情深》
借了阮老闆的櫃檯,搬一張凳子坐下,開始思索五天後的比試。
古大郎奔喪,是前朝故事。古大郎叫做古廉,本來是要進京趕考。聽到爹死了,放棄考試,千里趕回家中奔喪。
在墓前痛哭,竟然引來群鳥哀落,引為奇觀。
故事很簡單,本身也沒一個前因後果。換個說法,就是大乾版二十四孝的故事。反正就是貽孝大方的那種。
這個故事估計本身都是編出來的。古代炒作,無外乎就是這種老天都被感動了的神跡。
梁劼開始構思一個完整的故事來。他倒是不慌,比起戲劇來,留影戲優勢明顯。
一炷香的時間,戲劇想要把前因後果說清楚,不容易。
留影戲則不同。鏡頭加旁白,一炷香可以講很多事。幾百個小帥、小美、喪彪和老白的故事,不都這麼過來的嗎?誰又看不懂咋滴。
構思了一陣,黃瑜又來過一趟,雙方進一步敲定了比試的細節。
現場抽籤抽出觀眾。抽出來的觀眾,分別在茗香樓看留影戲,在勾欄看戲劇。看完以後,投票,最後看誰得票多。
已有好事者被煽動了起來,其中抽籤以及最後投票,所要用到的桌椅、道具等,有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富家翁自願贊助這筆費用。
主意主要是梁劼出的,大家聽著也覺得甚是合理,黃瑜就沒有反對。
梁劼遣散黃瑜,繼續思考起自己的劇本來。
黃瑜徑直離開,回到自家戲班子的勾欄。尹平瀾已經等著他了。
「怎麼說?」戲班子的人和尹平瀾見到黃瑜,立刻圍了上來。
黃瑜將梁劼的定計說了一遍。
尹平瀾撫掌說:「好,大事已成!放心,贊助比賽的,絕對是站在我們這邊的人。到時我們可以多抽一些我們的支持者。」
「尹大人運籌帷幄。」戲班主老懷欣慰地拱手說。
「為了興劇!」尹平瀾捏起拳頭,說得浩氣凜然。
在興原府遠離玉帶橋的一處角落,青龍會付治背負雙手,對著自己的手下問:「你是說,石昆攀上了一個勞什子唱戲的?」
「留影戲。」手下嘍囉糾正說。
付治毫不在意地擺手:「不就是戲子。你剛才說那留影戲要和勾欄的興劇班子比賽?」
「是。」
「好,到時我們去給留影戲找點麻煩。等到留影戲輸了,我們再藉機以戲迷的身份,上門鬧事,定要叫他們在興原府混不下去!」付治皮笑肉不笑地說著。
「老大英明!石昆那個豬頭,也配和老大不對付?」嘍囉笑著附和。
「老大,留影戲贏了,我們也可以藉機鬧事啊。」另一個嘍囉倒不解起來。
付治一個正義大比兜扇了過去:「傻啊!他贏了,正是風光之時。我們去打上去,也不過只能給點皮肉之苦。怎麼比得上讓他們輸了爽快呢。」
想了想,付治向著手下招手:「過來,我教你們怎麼辦。你們先去找些人,到時裝成觀眾」
梁劼並不知道,他為留影戲名聲鵲起,而給戲劇挖下的大坑,現在正要以另一種方式將他自己掩埋其中。
他現在仍在思慮著劇本的事。他腦中已經有了雛形。只是怎麼拍攝出來,他還琢磨不定。
他沒有團隊,沒有預算。很多想像只能停留在想像層面,無法實際操作出來。
思考著,他習慣性地搓著手指,心中一動。似乎自己又積累出了一點點靈力。
他驅動靈力,將其聚集到指尖。作為一個剛剛掌握的技能,正常人都想要多玩幾次。
灰霧之指重現。
梁劼心思立刻被分散了去。還寫什麼劇本?
碼字?碼個錘子字。先給大家表演一個摸魚。
梁劼悠閒地將目光掃向窗外,想要看看興原府到底有多少修行者。
目力所及,一片灰色。
修行者,並不是大白菜,即使是百萬人口的興原府,也是鳳毛麟角。
「你已經打敗了百分之九十五的人。」
梁劼微微頷首,對此十分滿意。
就在此時,他只覺不遠處飄過一縷紅光。
紅光!
梁劼不覺心中一驚,定睛向紅光看去。目光所及,只堪堪看到一個身著火紅牡丹刺繡紗裙的女人。
可惜還未多看一眼,靈力已經消退。他剛剛凝聚起來的灰霧之指再度消散。
不過現在,這倒不重要。梁劼呆呆地看著女人。
只一眼,他對這個女人就沒有任何好感。
側對著梁劼的女人,整個左臉都紋著一朵嬌艷的海棠花,從眉骨一直延伸到臉頰,有一種張狂而妖異的美感。
女人的手中捏著一根足有一尺半長的菸斗,菸斗金光熠熠,輝映驕陽。
只是,再看一眼。女人騁目流眄,艷光逼人。確實梁劼從未見過的絕色。
梁劼豎起自己的手指,拼命想要凝結出一點來。
不行了,這次真是一滴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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