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玥冷冷的看著對面還在抽泣的蘇倩柔,又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鍾,又過去了二十分鐘,食指在案桌上有節奏的輕扣,一聲一聲像是敲擊外蘇倩柔的心上。筆神閣 bishenge.com
每一分鐘對於現在的蘇倩柔來說都是煎熬,就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煎熬。
劉小玲嘆了口氣,語氣里的不耐煩不加掩飾:「師姐,我看今天她是不會招了,乾脆點,我去叫王超過來。」說著,就要起身,何玥一把拽住了她,冷聲道:「再等等。」
「蘇倩柔,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可要想清楚了,現在不坦白一切,到時候我們把王超帶過來指證你,你就沒有減緩罪行的機會了。」
何玥的話像是錐子一樣深深的扎進蘇倩柔的心臟,雖然臉上還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然而雙腿上的攥緊的雙手出賣了她。
「這次,你只有十秒的時間,十秒之後你還沒有坦白的覺悟,就接受法律的制裁吧。」何玥冷聲道,並開始倒數:
「10、9、8……」
每一個數字都像重錘一樣敲在蘇倩柔的心上,慌亂、無助、手足無措,一系列負面情緒全部浮現在她臉上。
怎麼辦?真的要說出一切嗎?
這邊,蘇倩柔正在備受煎熬,而喬若風提著水果和一些營養品來到一家非常簡陋的小房子面前,輕輕的敲了敲木門,很快,門被打開,裡面走出來一位年紀約摸三十多歲的阿姨,她的臉上被歲月混蝕的厲害,眼角的皺紋和鬢角的幾縷白絲讓她年輕的面容顯得越發滄桑。
「你是?」宋如雪在看到喬若風的第一眼還沒有認出來,只是感覺有點熟悉,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喬若風看著眼前這個面容滄桑憔悴的婦人,心中沒來由的一痛,她溫柔的笑道:「宋阿姨,我是江婷的同學,喬若風,你叫我小風就好。」
「喬若風?」宋如雪輕輕的呢喃了一遍這個名字,突然眼前一亮:「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我女兒給你寫信的喬若風,對嗎?」
「是我。」喬若風點點頭,臉上的笑容真誠而柔和。
宋如雪笑眯眯的拉著她的胳膊,把她往房間裡帶,一邊和藹的笑道:「來來,快進來坐,家裡邊又髒又亂,你別嫌棄就好。」
宋如雪親熱的把喬若風帶到床邊坐下:「你坐會兒,阿姨去給你切點水果!」說著就要起身去弄,喬若風一把拽住了她,搖搖頭:「別那麼麻煩了,阿姨,我今天來就是想看看你。」
宋如雪這才注意到喬若風手上的那些營養品,眉心微擰:「你說你這孩子,來阿姨家裡玩就行了,還買這麼多東西!」
喬若風卻不以為然,把手裡的東西放到一邊,不以為然的笑笑:「一點心意而已,不成敬意。」
最後,宋如雪還是不顧喬若風反對,去廚房裡切了一盤香橙出來放在她面前,笑吟吟的說:「乖孩子,這香橙是我今早才去批發市場進購的,很新鮮,也甜,你嘗嘗!」
「好!」喬若風也笑著拿了一塊嘗了嘗,味道確實不錯,酸甜酸甜的,別有一番滋味。
宋如雪就那麼笑眯眯的看著她,就這樣吃了兩塊,喬若風沉默了半晌,終於還是開了口:「阿姨,其實我今天來……」
接下來的話喬若風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說出來真的需要勇氣,宋如雪像是能夠猜到她的心思一樣,微微嘆了口氣:「沒事的孩子,你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怎麼說?難道直接告訴她,你的女兒已經去世了?
這樣對於一個和女兒相依為命的母親來說,會不會太殘忍了?
喬若風就那樣沉默的看著盤子裡的橙子,只覺得那酸味在心裡泛濫成災,一種澀口的感覺堵在喉嚨處,讓心裡想說的那些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是不是……我女兒她再也不會回來了?」宋如雪大概已經猜到了一些,卻問的很含蓄。
喬若風抬眸認真的看著她,很沉重的點了點頭:「阿姨,對不起,江婷她在4月12號那天出了車禍……」
天知道這句話有多難說出口,就像根魚刺一樣哽在喬若風的喉嚨處,吐不出來吞不下去。
一直觀察著宋如雪的表情變化的喬若風明顯看到,那張滄桑憔悴的臉,因為喬若風的話,又蒼白了幾分,那雙有些渾濁的眼,很快便被淚水浸濕。
宋如雪沒有說話,只是用那雙粗糙的手捂住了臉頰,無聲的痛哭,看得喬若風心疼不已,她輕柔的拍了拍宋如雪的背,安慰道:「阿姨,節哀順變,江婷的死並不是意外,她是被人設計陷害的,說起來,這也是跟我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