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親愛的,我們什麼時候結婚?』才落,頃刻間於寒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不一會兒臉就憋了個通紅。
沈辜天原本想著讓某人噴飯的,結果因為他找的時機不對,排骨沒噴出來,反而嗆咽了一下。
要是真咽下去還好,偏偏那骨頭個頭還挺大,直接卡在了喉嚨里。
於寒是想吐,吐不出來,想咽又咽不下去,話也不能說,他只能哼哼唧唧的發出一下奇怪的音來。
宓小蝶氣的臉色發青,冷眉怒視著一旁不知所措的沈辜天。
若不是人命關天,時間緊迫,宓小蝶真想狠狠的踹他兩腳。她怒喊道「叫車來,還愣什麼!」
沈辜天這才收回過魂兒來,他一邊飛速往外跑,一邊焦急的大聲喊「李小姐,快叫輛出租車來!快快快!」
「哥,你千萬不能有事。哥,你千萬不能有事。哥,你……」這檔子功夫,莫如夏已經被嚇的抹上了眼淚。
「哭有什麼用!你給我安靜點!」宓小蝶使勁兒瞪了莫如夏一眼。
這個時候不幫忙就算了,還添亂。真當自己伴楚楚可憐那骨頭自己就能優哉游哉的溜達出來?
莫如夏連忙住了嘴,一付欲哭不敢哭、雙眼噙著眼淚,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站在原地。
宓小蝶真是欲哭無淚。
這都什麼事嘛!好好的一頓飯,非得整出點是非來,而且還是這種關乎人們的大是非。
真是見不到她心情有一點好!
宓小蝶動作輕柔的托著於寒的脖頸和後腦勺,讓他儘量保持一個比較舒服,也能讓他呼吸比較舒暢的姿勢,語調輕柔的安慰道「你放心!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嘴上她雖然這麼說,心裡其實早已慌亂成一鍋粥。
宓小蝶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儘可能穩住氣息,一雙手用最大的意志力克制著不讓它們顫抖。
宓小蝶知道,她在怕!怕一根骨頭就要了他的命,更怕就此看不到他。
於寒咿咿呀呀的擠出幾個音,宓小蝶知道他那是在安慰自己。
宓小蝶努力的擠出幾絲如花的笑容。因為,這個時候自己不亂,才是對於寒最大的鼓勵。
於寒非常欣慰的笑了笑,同時也是高興宓小蝶竟然能夠懂他。
可是,這個車怎麼還不來啊?
宓小蝶沖餐廳門口焦急的觀望著,除了幾個服務員外,再無看到其他人身影。
這真是越著急越覺得時間過得跟蝸牛似得慢。
眼瞅著於寒的臉色越發的青黑,宓小蝶實在是等不及。她真的不敢保證,就算坐上了車,於寒還能不能堅持到醫院。
不行!她要救他。
這是宓小蝶的此刻最強的念頭。
「莫如夏,過來幫忙!」宓小蝶冷冷的命令。
莫如夏則出奇乖巧的站在過來,按照宓小蝶要求顫顫嗦嗦的纏攙扶著自己的表哥。
「寒,快!把腰彎下去。」宓小蝶湊在於寒耳畔,焦急的說。
這聲『寒』讓於寒的心裡暖暖的。雖然他不清楚宓小蝶接下來要做什麼,但依舊極其配合的慢慢的彎下了腰。
宓小蝶一邊輕拍於寒後背心,一邊看著於寒的臉色變化,趁著他沒有較著勁兒的時候,沖後背心用力一拍,那跟骨頭竟然奇蹟般的噴了出來,不偏不歪恰巧落在了趕來的沈辜天腳跟前。
「你屬蝸牛的!怎麼現在才來?」宓小蝶黑著臉怒吼。
「我把大夫直接扛過來了,於寒他怎麼樣?」沈辜天急的差點沒尿褲子,這不!擔心於寒堅持不了多久,就直接從附近的醫院直接把大夫給扛過來了。
沒錯!是扛過來的。
要不是翻譯小姐在一邊解釋,相信沈辜天現在就不是站在這裡了。
於寒直起身子,努力的笑了笑,說「暫時還死不了。咳咳咳!」
「你小子,嚇死我了。」他輕捶於寒胸脯,激動中帶著欣喜的說。終於,再次見到於寒和自己說笑,沈辜天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裡。
「你小子,差點要了我的命。」於寒回以沈辜天一拳,臉上洋溢著燦爛的微笑。
於寒不得不說,活著的感覺真好!
可以看到大家,更好!
於寒發誓,自己下半輩子再也不吃排骨。如果不小心被一根骨頭噎死,那真是讓人笑掉大牙了。
沈辜天自知這次自己不經意的玩笑一句玩笑話險釀大禍,慚愧的低下了頭。於寒走過去,摟著沈辜天的肩膀,用嫵媚的聲音曖昧的問「親愛的,我們什麼時候去結婚?」
那嬌媚勁兒,讓宓小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尤其是那位被沈辜天扛來的醫生,更是傻了眼,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因為翻譯小姐竟可愛的把於寒剛才說的話,一字不落的翻譯給了那位醫生。
正處在尷尬十分,強忍了半天始終沒惹住的莫如夏,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還一邊說「哥,要是姑父看到你剛才那樣兒,非抄著戶口本找你來。」
於寒不懂了,直接氣暈過不不就得了。幹嘛還抄著戶口本?就是想讓他娶妻生子,也不用這麼急吧!
倒是不明所以的沈辜天,問「帶著戶口本幹嘛來啊?」
「脫離父子關係唄。」莫如夏捂著小肚子揭曉了答案。然後在於寒的白眼中,吐著舌頭灰溜溜的坐回了座位上。
沈辜天這才恍然大悟。不過也是,如果自己老爸知道他在外面和一個男人胡鬧,非得把他丟進黃浦江醒醒腦去。
「人家還問你話呢,我們什麼時候去結婚?」於寒反倒認真起來。
自己剛才被骨頭差點卡死的戲碼可不是白看的,總得讓某人以後不敢這麼囂張才好。
否則,他的罪不都白受了?
看著於寒蹭在自己身上,沈辜天徹底投降了。火是他自己點的,看樣子還得他自己滅。罷了,全當是他自討苦吃!
「於兄,求求你放過我吧!我投降,我投降還不成。」沈辜天連連作揖,這是他能做的最大程度讓步了。
「哈哈——當然成!當然成!」想看的自己都看到了,現在有人給自己遞梯子,他當然要下。要不然,若是沈辜天翻臉,那不就成了給自己挖坑嘛。
「好兄弟!」這話沈辜天說的可是豪氣沖天。
然後,兩個人在眾人注目下唱著『好漢歌』勾肩搭背的走出了餐廳。
宓小蝶愣在原地,半天沒消化過來。
這倆不對盤、還互掐的人,因為排骨事件,就這樣成兄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