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雖然以數字作名的人在大周並不少見,但這個名字還是一下引起了馮嫣的興趣。墨子閣 www.mozige.com
桃三李四梅十二。三四十二都是月份,少時姑婆曾經解釋過這句俗諺梅花開的月份最晚,是因為它最費功夫。
馮嫣的目光落在梅十二的手上,他左手垂落身側,隱於衣袖之中,而右手則因為放在挎肩的藥箱上頭露在外面,仔細看會發現此人戴著一層薄薄的白紗手套。
「昨夜施針的時候見您戴著白手套,還以為是針灸時的講究,」馮嫣輕聲道,
「原來您平日裡就愛戴著的嗎」梅十二的右手也垂落下來。
「是啊,」他望著馮嫣,
「因為我不喜歡灰塵。」
「不愧是醫家呢,即便是小事也這樣留心。」馮嫣輕聲稱讚,
「難怪程太醫對您的手法如此信任。」馮遠道在一旁聽者有意,
「啊,原來梅先生對這個這麼計較啊」
「也不是計較,」梅十二輕聲道,
「馮大人不必有什麼顧及,該留心的地方我自己都會留心。」
「誒」馮遠道搖了搖頭,
「這話說的就見外了,明日去接梅先生的馬車,我一定會讓下人再三刷洗,必不讓梅先生介懷。」馮嫣望向父親,一時有些不解,
「明日程太醫不是說,母親那邊只要施針一次就好了嗎」
「不是為了你母親,」馮遠道笑答,
「我約了明日梅先生來家裡作客他也是個養花栽樹的好手啊。」
「一點愛好而已,不算什麼,」梅十二垂眸說道,
「只是昨夜看馮大人腿腳似有風濕,還未侵襲入骨,若施針及時,過上一兩個月尚可痊癒,若是再拖下去就不好說了。」馮嫣微怔。
馮遠道的腿腳每逢下雨就要隱隱作痛,先前家裡不知請了多少能人異士,從靈力灌注、草藥敷治到艾灸針灸各種方法幾乎都試了一遍,只能緩解而難以根治。
後來馮遠道也懶得折騰,反正每次疼得也不咋厲害,忍忍就過去了,他常常當著妻女的面自嘲自己也是個未開靈識的普通人,當然也要得一點兒普通人的小毛病啦,這一點也不稀奇。
而眼前的梅十二竟誇口說自己能以針灸治癒,且只要一兩個月而已。馮嫣有些不可置信,
「真的嗎,您有把握」
「嗯。」梅十二凝視著馮嫣的眼睛,
「我從不在醫事上說謊。」馮遠道呵呵一笑,
「治不好也無所謂,這麼多年我都習慣了,就這麼著吧我是很少碰上像梅先生這麼懂花草的朋友,往後你一定要常常到府上來」
「那有勞梅先生了。」馮嫣向著梅十二稍稍欠身。梅十二也對著馮嫣稍稍低頭。
很快,馮遠道帶著梅十二往東門去了。馮嫣目送他們遠去,她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那位年輕的醫官他身上的氣息亦非常乾淨。
想來方才那句
「我從不在醫事上說謊」,對他而言應該是一句分量相當重的承諾。不過父親大概沒有想到這一層,比起擔心這個梅十二治不好自己的腿疾,他好像更擔心這件事有可能拂了這個年輕人的面子,所以連稱呼都從
「大夫」變成了
「先生」。如果這一番有驚無險的鬧劇,到最後陰差陽錯地為家裡送來了一位神醫,倒也不失為因禍得福。
「太太」馮嫣正有些出神,去甚的聲音將她從思緒中拉出。去甚小跑著到了馮嫣身邊,
「啊您果然還在這裡」馮嫣有些意外,
「你沒有和你家大人一起走嗎。」
「嘿嘿,」去甚撓了撓頭,
「我是想來問太太一件事情您接下來還打算在家住多久呢」馮嫣看了去甚一眼,笑道,
「是你家大人讓你來問的嗎」
「沒有沒有,這個不敢假託我家大人之口。」去甚連忙擺擺手。他一邊說,一邊跟在馮嫣的身後向前走,
「我是替我們那幾個人」去甚伸手在空中劃了幾圈,好像憑空劃拉出了一方勢力,
「專門來問的。您好久都沒回去了,今天不有還問我呢,太太以後是不是都不回來了」
「不有」馮嫣終於感到了些微睏倦,她抬手揉了揉眼睛,輕聲道,
「話說不有的原形是什麼」
「啊」去甚一時茫然,
「圓什麼」
「是刺蝟嗎」馮嫣問道。去甚的步子突然停了下來。馮嫣又往前走了幾步,才意識到去甚沒有跟上來只見去甚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咧起的嘴角凝成一個詭異又尷尬的弧度。
「我我我我」去甚打鳴兒似的開口,只覺得渾身上下都開始冒起了冷汗,
「我怎麼聽不懂太太」馮嫣她笑著走到去甚身旁,用袖子半擋了口鼻,低聲道,
「別裝啦,某狐狸都招了,你們還想瞞我多久」去甚一下瞪圓了眼睛。
「太太太您您是怎麼」
「哼哼,」馮嫣輕輕揚眉,
「太太什麼都知道。」太初宮的偏殿,杜嘲風已在這裡恭候多時了。一見魏行貞進來,他便笑著道,
「哎呀,這不是昨晚勇救岳母的馮家賢婿嗎」魏行貞皺眉看了他一眼,沒有搭理。
杜嘲風繞到魏行貞跟前,
「幹嘛一張臭臉,我就不信你現在不高興。」
「不高興。」魏行貞微微眯起眼睛,
「殉靈人中有一個叫瑕盈的頭目這條消息,是阿嫣告訴你的吧。」杜嘲風眨了眨眼睛,
「哦她都和你說啦」魏行貞壓低了聲音,但語氣顯然有些惱怒,
「你竟然瞞我瞞了這麼多天」杜嘲風兩手一攤,
「當初馮嫣向我講明詳情以後,當場要我立誓不得向你透露,我要是提前說了得遭雷劈那我有什麼辦法啊」魏行貞冷笑一聲,
「那現下你那邊,有關於瑕盈的線索了麼」杜嘲風搖了搖頭,
「不過有件事挺有意思,我打算今日面聖之後就著手去查查。」
「什麼」魏行貞問道。
「昨日馮五郎在城外遇見了一群煙傀儡,且他一開始甚至都沒有認出這些與自己交手的人是煙霧。」杜嘲風輕聲道,
「這事兒吧,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