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卿撩開簾幕,清冷眉目對上少年含笑的眼:「於你而言,是挺久的,不容易。」
時卿話鋒一轉,「有事想告訴我?」
容肆彬彬有禮:「可否借一步說話?」
「容巫祝。」時卿回,「你還有半刻鐘左右的時間,確定要和我爭執?」
容肆笑意微收,也是沒想到攝政王能將人看那麼緊,他深吸口氣,將差點脫口而出的髒字咽回去。
看著身旁盯著的暗衛,容肆猶豫開口:「方便把手遞給我嗎?」
時卿抬眸睨他,不太理解:「有話直說便是。」
容肆轉頭,無影直愣愣盯著他,目光半寸不離,他沒法,只得踮腳傾身,湊近了些小聲道:
「我知道你和我一樣,我們合作嗎?」
這會兒終於沒有眾人面前端著的模樣了,時卿反問:「你的任務是……」
容肆本能戒備,寬大衣袍下的指骨收緊。
可面前的人眼睛太乾淨了,如果這張臉的欺騙性是八分,那雙純淨的琉璃般的清透眼眸便是十分,再結合他先前所做之事,容肆的警惕肉眼可見散了些。
連接他的系統也說:「此人的系統配置比我高很多,查不到痕跡,他的實力也和你不是一個量級,對方若真想做什麼,早就做了。
既然你想早點回家,不如賭一把,向他尋求合作,他的任務只會比你難,未必不需要你。」
容肆深吸口氣,道:「順應劇情,獲得足夠的信仰值。我需要信仰值支撐我回家。」
時卿又問:「還需要多少?」
「此次蹭了你的功勞,大賺一筆,還差七萬零九千,再來兩次這種程度的災難就差不多了。」
少年語氣篤定,好似這些勢必會發生。
時卿沒有接話。
容肆扒拉著窗沿看他:「我知道很快就會到來,不出一個月!大魏走不遠,我們只要熬過這段時間,尋個契機死亡就好!」
「我知道很多關於這個世界的信息,我的身份也能幫助你完成很多事,怎麼樣?願意合作嗎?」
「大人,您先答應他。」小老虎嚴肅道,「此人必須留在京都,您的眼皮子底下。您若想改變歷史劇情,便不能放他走,太危險了。」
時卿:「……好。」
容肆眼神瞬間亮了。
「但恕我暫不能透露我的信息,你去尋一個叫緣客來的客棧歇下,報我的名字,之後我再找你詳談。」
時卿掏出一枚金葉子遞給他,「在此之前,請不要聽信任何人的話。」
緣客來是沈父為沈時卿置辦的產業,目前是沈霖在打理,一般人進不去,即便發生什麼時卿也能第一時間知曉。
「好。」容肆的銀兩剛好快用完了,他伸手接過,緊握在手裡,「我等你消息。」
少年離去,夕陽正西沉,霞光映在時卿臉上,無影抱劍倚在車窗外看他。
時卿抬眉,語氣讓人聽不出喜怒:「都聽到了?」
王政半提半捧著那杯酪漿回來,無影淡聲:「聽不懂。」
而後話音微頓,「但我會如實告訴王爺,你可以和他解釋。」
說完便消失在人群中。
王政不動聲色將兩人的互動收入眼中,笑道:「公子,您要的酪漿。」
「謝謝。」
時卿伸手接過,慢條斯理地拆開封皮,捧在手心喝了起來。
變故比預想中來得還要迅速。
時卿剛歇下,系統便告訴他楚棋在出酒館後讓人給綁了。
時卿翻身坐起,一摸枕邊,涼的。
裴聞鈺沒有回來。
「誰做的?」
「在查了!」小老虎噼里啪啦一頓操作,眼裡數據浮動,「是太子那邊的人,裴聞鈺回來了,動的手段挺狠,再加上明日早朝必有變局,太子魏馳今日給楚家下了最後通牒。」
時卿披上外衣下床,「他想讓楚尚書明日在朝堂上公然支持自己。」
「對!」
時卿起身往外走,「此事裴聞鈺知曉?」
「他現在就在楚家,尚書府。」
小老虎斟酌用詞,「因為楚家和沈家一派,都是先帝純臣,裴聞鈺知道他本是假意投誠,被戳破後楚父不肯歸順,裴聞鈺已經動了殺念。」
「楚棋被關在哪?」
「東城,慎刑司手下的一處暗牢。」
房門打開,王政和凌七都不在,但府中依舊有不下十幾個暗衛守著。
時卿一身夜行衣站在月色下,黑布遮住半邊臉,露出清凌凌一雙眼。
「我要去東城慎刑司,救一個人。」時卿淡聲命令,「你們跟我走。」
眾暗衛:「………?」
無影站出來:「王爺命我等在王府守著您,不准外出。」
「兩個選擇,一、和我去救人。」
短刀在手裡靈活地打了個轉,時卿輕笑,「二,拼死從我手底下逃出,去和王爺報信。」
眾暗衛面面相覷,無影將臉上的黑布往上扯了扯,無聲抱拳。
時卿唇角微勾。
月色正明,夜幕下,寧靜了許久的京城暗流轉明,刀光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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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註定無眠。
東宮。
書房燈火通明,門外伺候的公公邁著步子來回,伴隨著消息進出。
「殿下,刑部侍郎叛變。」
「殿下,攝政王去了趟大理寺,少卿死於王爺刀下。」
「殿下,西營的巡防沒能拿下。」
「殿下,兵部尚書態度未明,但王爺已入楚家一個時辰有餘,至今未出。」
「殿下……」
「滾!都給孤滾!」太子怒摔紙鎮,砸在地面,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前腳踏進屋內的公公腳步一轉,剛想退下,又被少年叫住。
「何事?」
公公跪伏在地,瑟瑟發抖:「稟殿下,慎刑司傳來消息,就在半個時辰前,有十幾名黑衣人劫獄,將楚小公子劫、劫走了……」
少年猛地站起來,臉色黑沉:「你再說一遍?!」
公公顫聲重複,脊背被冷汗浸濕。
「紅燭!」
有暗影從房梁落下:「主子。」
「查!往死里查!楚棋關押之處孤從未與任何人說起,孤倒要看看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打亂孤的計劃!」
「是!」
「暗五!」
又一道身影鬼魅般乍現,公公嚇得魂魄俱散,眼白一翻,暈了過去。
「去請太傅!」
太子還未及冠,心性不穩,一道道指令下達,人影散去,便再也忍不住掀翻桌台,筆墨紙硯撒了一地,魏馳猩紅著眼,一字一頓:「裴、聞、鈺!」
孤忍了那麼久,好不容易等到這個機會,絕不允許大魏的皇權旁落!
那個位置,本就是孤的!也只能是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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