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臥槽!我這是在哪兒?」刺眼的陽光下謝鈺那模糊的視線漸漸變得清晰,他隱約記起之前跟萊恩打鬥時的場景。當時自己好像體力不支昏過去了······
「我靠!我不會被那坑爹的吸血鬼給咬了吧?」謝鈺心中想道,他急忙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萬幸沒摸到什麼傷痕······
手臂摩著被子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聽到動靜一個猥瑣的聲音從旁邊傳了出來「呦呵,你小子可算醒了啊。你丫夠厲害的,一下子就昏三天比我都能睡,怎麼樣這幾天做**了沒有啊?」
聽到這聲音謝鈺無奈的苦笑了一下,光聽聲音就知道是大板牙這貨無疑了。
他回頭問道「板牙,我們這是在醫院吧?」
「你這不廢話麼?不在醫院裡躺著你還想去哪兒啊?」說著大板牙鄙視了他一眼說道「不過你這樣也不錯了,起碼證明你還沒被打傻,能猜出來自己在什麼地方。」
「還用猜嗎」謝鈺深吸了口氣說道「光聞這破消毒水的味兒,就知道這裡是醫院。」說著謝鈺撐著床坐了起來,他揉了揉眼睛。看著窗外站著的麻雀突然感到內心一陣舒暢。看來能好好活著比什麼都強。
過了一會兒謝鈺猛然想到了什麼似的他急忙問道「對了板牙,那天我暈倒後那個吸血鬼怎麼樣了?還有那群學生呢?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快告訴我!」
「都死了」大板牙瞥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答道。
「放屁!說實話!」謝鈺瞪了他一眼說道,隨即拿起了一個枕頭朝大板牙丟了過去可惜沒砸中。
大板牙揉了揉鼻子站了起來,他撿起地上的枕頭拍了拍灰塵,重新把枕頭墊在了謝鈺的背後說道「逗你玩的,其實那天你剛昏過去沒多久,你爹就帶著警察進來了,全都拿著槍扛著炮穿的跟美國大兵似的。我瞧著那架勢,絕對能混上那奧斯卡小金人。」
······
「說重點!」謝鈺翻著抽屜問道「那隻吸血鬼最後怎麼樣了?」
「死了!」大板牙淡淡的說道「那天你爸帶人來了之後,朝著那吸血鬼就開了幾槍。結果把那老妖精給打急了,逼得那老妖精直接現了原形。你是沒看到啊,那妖怪的真身是要多醜有多醜!跟《范海辛》裡的德古拉也差不多了······」
「那之後呢?」謝鈺頓了一下問道,接著又朝著旁邊的抽屜一陣亂翻······
「別找了!」大板牙看著他拿起了一個蘋果啃道「找煙的話我勸你別省省吧,你那盒『白將』早讓護士給你拿走了,你要是想抽等你打完這瓶點滴,咱倆一塊抽去,正好我也有點憋得慌了。」
聽大板牙這麼一說謝鈺變得安分下來,他仰頭看了看架子上的點滴說道「那你接著說之後怎麼樣了,我之前是跟我爸說過讓他把子彈上塗滿硃砂。可光靠這點硃砂子彈也不可能把那吸血鬼給打死啊!」「當然不可能了,那吸血鬼最後一巴掌差點兒把你爸拍成肉餅!」
「什麼!」謝鈺猛地一睜眼,打心底里湧出一股慌亂。
「放心吧!」大板牙戲謔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爸沒事。」
「咳咳······啊呸······」大板牙朝著旁邊的垃圾桶吐了口痰,隨即說書似的把那天狼人大戰吸血鬼的經過給繪聲繪色的講了一遍。期間唾沫星子橫飛,這對於有點潔癖但又想聽故事的謝鈺來說無疑是種虐待······
「咔噠」清脆的打火聲從掌心裡傳了出來,炙熱的火舌從打火機里噴吐。火光縈繞在兩顆香菸旁邊,使得原本雪白的香菸染上了一點赤紅。「嘶······呼······」隨著二人輕輕地呼氣聲,兩道朦朧的白霧在空中飄散慢慢的消逝了。
「你是說······是狼人救了我們······而且還是隸屬於基督教的狼人?」謝鈺凝望著樓下的草地,神色凝重的說道。
「沒錯,不知為什麼我總感覺有點······」大板牙抽了口煙看了看謝鈺。
「不對勁是麼?」謝鈺目光一挑道「的確挺不對勁的,按照西方的說法,雖然吸血鬼和狼人是死敵!但長久以來狼人都是被吸血鬼所奴役的對象!由於吸血鬼擁有控制低等的蝙蝠鼠狼的能力!所以恰好會對狼人的天性造成壓制!所以······」
「所以,只要不把狼人逼急了,一般很少會有狼人會反抗吸血鬼對吧。」大板牙彈著菸灰說道。
「沒錯」謝鈺看了大板牙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些讚賞的目光「這也就是最奇怪的地方,雖說狼人是吸血鬼的天敵,但從教廷的角度看狼人也屬於魔物。但是這個狼人不但沒有遭到教廷的滅殺,反而聽命於教廷!仔細想一想也著實的詭異,難不成這背後還有什麼陰謀嗎?」
微涼的北風從窗口灌了進來,一些菸灰借著風貼在了謝鈺的手背上。謝鈺突然感到了一陣寒意,他不禁打了個哆嗦。也許只是我想多了吧······
······
抽完煙兩人回到病房恰好趕上了午飯的時間,兩人吃過飯後便圍著醫院的草地繞起了圈。午後的陽光灑在草地上顯得溫暖和煦。暖暖的舒適感充斥了謝鈺的全身,他突然感覺有些犯困兩手習慣性的抄到了衣兜里。
一股清涼透心的感覺通過指尖傳遞到他的神經,謝鈺打了個激靈。他將手抽了出來掌心平開,只見一枚綠油油的玉牌靜靜的躺在他的手中,玉牌上隱約有一絲黑氣在緩緩流動。
「這不是封著冷雨雙的那塊鎖魂玉嗎?怎麼在我這兒?這玩意不是應該被護士拿走了麼?」謝鈺望著這玉牌一陣的疑惑「算了不想了,想太多會把自己逼死的!這麼好的陽光還是先好好睡個午覺吧」
想到這兒謝鈺打了個哈欠他對著大板牙喊道「板牙我有點困,回病房睡個午覺去吧。」
「你回去睡吧,這幾天我在病房裡都快憋死了,正好在下面透透氣。」大板牙在一旁伸胳膊蹬腿的答道。
「那好吧······」謝鈺顯得有些無奈「那我一個人回去了。」說著便朝病房走去,回到病房謝鈺像是幾天沒睡覺似的,倒床便睡。連他自己都奇怪,自己在醫院裡昏了三天怎麼還那麼······困······困啊。
一個哈欠過後謝鈺徹底進入了夢鄉,夢裡他又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夢境裡。一樣的鳥語花香,一樣的飛禽走獸,唯獨一樣不同。他意外地發現上次自己去的那個山頂旁,多了一個亭子!
飛過去一看亭子上掛著一塊黑匾,匾上又用金墨寫著三個大字「空靈亭」!其字跡瀟灑飄逸卻又渾然天成,細膩之中隱約帶著一股巍峨的霸氣使人心生敬畏!
亭子裡一個熟悉的身影端坐在棋盤前,旁邊還放了兩杯茶。那熟悉身影笑著朝謝鈺招了招手示意讓謝鈺坐下。謝鈺雖然有些詫異但也沒多想,坐下後拿起一枚棋子便下了起來。
「呵呵呵」看謝鈺落棋那身影不由一笑,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你一定有許多話想問我。但問不妨先喝杯茶怎麼樣,這茶有你的神識化成,喝下去有靜氣安神之功效。」
「還有這好處?」謝鈺頓時來了些興致,他端起杯子來便將茶灌了下去。一口茶咽下謝鈺只覺得滿口清香,一種說不出來的舒爽遍布全身。
「呵呵,其實你今天這麼困,完全是因為我催動了你的睡意。把你引來,也是為了告訴你兩件事。」那身影笑著說道。
「哦」謝鈺淡淡的應了一句「有什麼事就說吧。」
「呵呵,其實我應該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那身影眼中閃過一絲精芒說道。
「額,真實身份?你不是說你是······我的······心嗎?」謝鈺滿臉疑惑的說道。
「呵呵,那只是之前騙你的。我的真實身份是三百年前的你!世稱『空靈上人』,換句話說我是你的前世!」一旁的空靈淡然的說道。
「什麼!」謝鈺低聲喝道「別開玩笑了!你是在耍我嗎?一會兒是我的心,一會又是我的前世,你tm到底是誰?!」
「我說過了我就是你。」一旁的空靈上人緩緩說道「其實究竟怎麼回事我也說不清楚,我記得當我醒來時就已經在你的神海里了。也許我現在只是一道殘魂,或者是一個記憶體罷了。可能是由於某種機緣,我並沒有消散並且保留著生前的記憶。」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你要是騙我怎麼辦?」謝鈺十分警惕的看著空靈上人說道。
「放心吧!我沒騙你我真的是你的前世,再者說我騙你也得不到什麼好處啊。而且剛才我也說了,我只是一個記憶體甚至只是一道殘魂,只能存在於你的神海里!若是我要害你,我自己也活不了。」
「這······」謝鈺將信將疑地看著他「那好吧!就算你真的騙我,我也沒什麼辦法,姑且先相信你。」
「這就對了」得到謝鈺的信任後空靈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那麼,這是第一件事。你要說的第二件事,是什麼?」謝鈺陰沉著聲音問道。
「第二件事,則是跟你最近碰到的那隻妖物有關!」空靈的神色顯得十分凝重「昨晚我在你的神識里觀察那些妖氣,發現那股血紅的妖氣並沒有完全消散,還殘留了較大的一部分!」
「什麼?!」謝鈺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怎麼會這樣?那隻吸血鬼明明已經被幹掉了啊,怎麼還會······」
「這······我也不知道······」空靈皺了皺眉頭說道「不過,這還不算什麼。除此外我還發現了另一個異象!」
「我發現有一團灰色的妖氣在不斷的跟那紅色妖氣抗衡!說實話這麼詭異的天象,我還從來沒看到過!正所謂『異性相吸』你有萬中無一的純陽之體,比起普通人你反而更容易吸引妖邪!所以,這幾日你切不可掉以輕心啊!」
「啊呸!烏鴉嘴!你說點好話能死啊······」聽空靈這麼一說謝鈺立即白了他一眼「虧你還說自己是我的前世呢,你見過誰家的前世詛咒自己後世的?」
「呵呵,忠言逆耳嘛。總之一切你要小心,好了時間不早了,這場夢你該醒了。」說著空靈同上次一樣微笑著一揮手,謝鈺的意識也跟著模糊起來。
夢境裡只聽得一道虛幻的身影喃道:「此子前途無量、前途無量啊······」
醒來已是深夜,當謝鈺睜開眼睛的一霎那,便看到了旁邊的大板牙一副沒有節操的睡相······手裡抱著個枕頭臉上還帶著些猥瑣的笑容「這貨還真是沒心沒肺啊······」謝鈺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隨即輕手輕腳的下床朝醫院的天台走去,他還有一件事情要辦······
醫院的天台空空蕩蕩顯得有些恐怖,不多時天台上多出了一道身影。此人穿著一身寬鬆的病號服,手中還緊緊握著一塊小小的玉牌兒。風吹過,拂起了他的衣袖。雲飄過,月光撒滿了他的全身。
謝鈺靠在天台的一片護欄上坐了下來,盯著手中的玉牌他輕輕念了咒語,食指在玉牌上一划,一道冷艷的身影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這身影還是那麼的楚楚動人,還是那麼的冷若冰霜,還是那麼的令人嚮往······
這身影不是冷雨雙還會是誰,謝鈺淡淡的看著他用一種溫柔的口氣說道「看起來,你已經沒事了。那天多謝你的幫忙,如果沒有你的話估計我可能已經死了吧······呵呵······」
看著謝鈺那柔和的目光冷雨雙沒有說話,這個冷艷淒涼的女鬼只是用一種複雜的眼神默默看著他,眼神里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情愫。
「今晚月色不錯,不介意的話陪我一起看看月亮吧。正好這月光對你的凝聚陰氣有些好處。」謝鈺微笑著看了看她,一雙澄澈的眼睛悠閒望向月亮。
冷雨雙顯然有些一愣,她根本沒想到謝鈺會提出讓自己陪他賞月的邀請。「我到底坐不坐下呢」在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後,這個女鬼選擇了坐下這個決定。明媚的月光映在了一人一鬼的身上,一個是身著病服的年輕道士,一個是渾身陰氣的冷艷女鬼。這倆奇葩湊到一起花前月下還真有點令人哭笑不得。
「其實那次······你本可以殺了我的······」冷雨雙十分幽怨的說道,一雙美眸流轉打量著謝鈺。
「學校的那次?」謝鈺兩眼疑惑的看著她問道。
「恩······」不知為什麼只要一接觸到謝鈺的目光,冷雨雙的心裡就會小鹿亂撞,仿佛十分緊張似的!如果現在她還活著的話,估計早就滿臉通紅了······
「那次你幹嘛不直接殺了我?」冷雨雙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我既能救你,又何必殺你呢?」謝鈺溫柔的看著她,聲音里沒有一絲遲疑。
「可我是個鬼啊·····是個會害人的鬼啊······」冷雨雙的聲音明顯哽咽了她抽泣著,一顆晶瑩的淚水從她的臉龐滑落下來。
望著冷雨雙那楚楚可憐的樣子,謝鈺的心像被突然抽了一下似的。他站起來嘆了口氣,看著那動人的月亮他淡淡的說道「我是個道士但不是屠夫,是鬼又怎樣?鬼生前也是活生生的人啊。我相信你跟那些惡鬼不一樣,在我眼裡你只是個被仇恨暫時蒙蔽的笨蛋而已啦~」說著謝鈺衝著冷雨雙淺淺的一笑。
那笑容在這寒冷的冬夜裡仿佛融化了一切,冷雨雙突然覺得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好溫暖······
那一刻,淚水像是沒有了堤壩的河流,再也無法止住。在這個陌生而親切的男人面前,冷雨雙像個做錯事的孩童一般放聲大哭。那哭聲伴隨著淚水流盡了所有的委屈也融化了心中的某塊堅冰。
「哎,你別哭啊······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了······大姐,額不是······大媽,也不對······大嬸,啊呸······嗨喲,小姑奶奶您別哭了成嗎?你看大狗熊······」說著謝鈺扮了個鬼臉。
「噗嗤」看著謝鈺不知所措的樣子,冷雨雙頓時被逗的笑出聲兒來「你說你怎麼這麼逗啊?」
「嘿嘿······你不哭了就行」謝鈺有些靦腆撓了撓頭髮,畢竟這他還是第一次把女孩子逗笑。
「謝鈺」
「恩?」
「謝謝你······你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