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遲是個可靠的人,所以水映遙將寧楓託付給了他,而此時的蘇州還有一個靠得住的人可以幫忙,這人就是貓爺了。
雖然極不情願,但她知道獨自去面對寧天德底氣終究不足,所以還是來到了王詡他們所住的酒店。
當水映遙敲響貓爺的房門時,正好遇到了來找貓爺的王詡。
「恩……不好意思,我走錯門了……」王詡一看見水映遙,立即扭頭就走,那表情就好像撞破了某些好事似的。
水映遙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你想說什麼就說出來。」
王詡嘿嘿一笑:「我沒什麼好說的……其實你每天乘機摸進他房間這種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到處去講的……」
在王詡被暴打一頓以後,貓爺聽到了敲門聲,其實他之前就靠在門上聽著王詡被揍……
「誰啊?」
「哼……明知故問。」
「哦……那進來吧……」
他打開門,王詡用斜視看著他,那眼神意味深長,訴說著一個個說不清道不明的故事。
「你這人很容易誤解別人知道嗎?」貓爺關上門對王詡說道。
「我現在的感覺就像是將你們倆捉姦在床,然後遭到滅口……」他這句話還未說完又遭到了水映遙的拳腳相加。
有這麼一種說法,心情不好的時候找個不開眼的人揍一頓,就能讓你神清氣爽一些,水映遙今天算是體會到了。
「有件事,我想問問你的意見。」
「這就對了!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說不開的,你這五年裡要是能和我這麼坐下來好好談一談,那就什麼問題都說開了。」貓爺表現得相當激動,好像他等這個機會真的很久了。
可惜世事不皆如人意,水映遙還是沉著臉:「我和你的私人恩怨,到決鬥那天自會了斷,沒有什麼好多說的,我找你來是另有其事。」
「這樣啊……」他立刻露出了非常失望的表情。
王詡在一旁看這傢伙的表情真想笑出來,這世上真是一物降一物。
「段飛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貓爺叼上煙,恢復了頹廢的睡相:「他能有什麼事,難道調戲良家婦女被公安局抓了?」
「你以為人家是你啊?」水映遙還沒回答,王詡就把這句話給說了出來。
貓爺冷哼了一聲:「你這種被當成跟蹤狂逮捕過的人就不要隨便發表意見了。」
王詡被抓到痛腳,只好識趣得閉上嘴。
水映遙對這兩個痞子實在是無語,兩句話就扯到天邊去了,她只好再把話題拉回來:「昨晚寧楓來找我,說他父親近期內要將段飛處死,理由是勾結默嶺,意圖不軌。」
水映遙的話剛出口,貓爺就瞪大了眼睛罵了句髒話:「tmd!原來是他!我早該想到了!」
王詡又問道:「什麼是他?那段飛究竟是誰啊?」
貓爺簡單跟王詡說了下段飛的情況,王詡想了想道:「那照你這麼說,他真的有罪?不然怎麼他的養父都要殺他?」
貓爺回答了他八個字:「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水映遙不解道:「什麼意思?」
貓爺道:「你知不知道召魔陣?」
水映遙很快便答道:「古書中記載的轉界大陣,完成大量的苛刻條件,然後將十萬生祭獻給異界之魔,從而借其力量打開空間裂口。」
「到底是當上楚江王的人,問不倒你啊。」
水映遙才不理他的馬屁:「你的意思是,段飛是召魔陣發動條件之一?」
貓爺吐煙道:「能夠控制靈能量流動的能力……舉個例子吧,他就像個路由器,召魔陣發動時不可或缺的一個要素。」
王詡問道:「默嶺那幫人發動什麼鳥陣的時候,他不露面,藏起來不就行了。」
「你還不明白嗎?這是個陷阱。」貓爺道。
王詡一愣,隨即道:「哦!那老寧是想用自己的兒子釣魚!」
貓爺點頭:「沒錯,默嶺要的是一個活著的段飛,所以他們遲早會來抓人,這世上沒有防賊千日的道理,要想解決問題就得出狠招。
如果我估計的沒錯,寧天德近期之內就會向狩鬼界宣布,要將段飛這個勾結默嶺的叛徒公開處死,他到時候挑好良辰吉日,擺好排場。默嶺的人不得不出動來搶人,而那時我們這邊人多勢眾,要是重創了默嶺,那他們召魔陣的大計也就宣告破產了。」
「等等,你們從哪裡得到消息默嶺要發動召魔陣?」水映遙看他們討論的熱火朝天,自己卻有些一頭霧水。
於是貓爺把秦廣王和平等王兩人的話又轉述了一遍。
水映遙微蹙秀眉:「我身為十殿閻王,他們都沒有通知,為何先來找你?」
貓爺聳聳肩:「可能因為你最近為情所困,所以腦子有點不太好使……」
於是他也被揍了一頓。
過了會兒,貓爺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寧楓現在怎麼樣了?」
「她還不知道這是陷阱,只以為寧天德要殺段飛,所以去救人,最後被自己的父親打傷,逃出來以後便來找我,因為她知道蘇州狩鬼界只有我不給他爹面子。」
貓爺又問:「那她現在在哪兒?傷得重不重,安不安全?」
水映遙盯著他眼睛看了兩秒:「你好像很關心她啊?難道你也是寧家小姐的追求者之一麼?」
貓爺的臉色顯得很不好看:「我跟你說正事,你吃什麼乾醋?」
水映遙秀臉一紅:「誰吃……」
貓爺直接打斷了她:「寧楓和段飛姐弟情深,而且又是寧天德的掌上明珠,如果默嶺把她抓起來,要寧天德用段飛來換,你說結果會怎麼樣?」
…………
韋遲煮熟了泡麵,端到床邊放下,然後自己也盛了一碗坐到桌邊吃了起來。
「喂,我不能動,怎麼吃啊?」寧楓抱怨道。
韋遲抬起頭:「恩……有道理。」
於是這呆頭呆腦的傢伙搬了張凳子坐到床邊,然後拿起面就準備餵她。
「你幹什麼?!誰要你喂,你解咒放開我,我自己吃。」
「之前你上廁所、吐痰、眼睛進了沙子,三次解咒都企圖逃跑,我不會再相信你了。」
「你把這話當著女孩子的面說出來也不會尷尬嗎?」寧楓問這問題的時候卻是臉紅了。
老實人說老實話,韋遲想了想答道:「不尷尬。」
那倒是真的,你連做都做得出來,他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於是寧楓只好讓他餵著吃麵。
「你幹嘛這麼色眯眯的看著我!」
「我沒有。」韋遲還是在說實話。
「你就有!我看你這人就一直是一副色眯眯的樣子!」這屬於典型的沒事找碴。
「你這麼說很不合理,這世上根本沒有你說的這種人,色眯眯地起床,色眯眯地刷牙,色眯眯地擠公車,色眯眯地工作,色眯眯地吃飯,根本沒人能做到這樣。」
寧楓徹底沒了想法,她也明白了,這世上當真是一物降一物。
於是韋遲餵她吃完了面,幫她擦了嘴,最後還問了句;「泡麵很咸,你要不要喝水?」
「你給我滾!!」
「不行,我打滾會把湯灑在地上的。」
寧楓聽了兩眼一翻,她真想昏過去算了。
此時,在離韋遲住處一公里的某幢大樓頂層。
「哈哈哈……我……我不行了……這小子真是極品……這對兒太般配了!哈哈哈……」一個小男孩兒捧腹大笑,看他的樣子就差在地上打滾了。
「你到底聽到什麼了?這麼好笑?」問這話的不是人,而是具骨頭架子。
「有什麼好打聽的,你就算聽了也不會笑,骷髏笑了也看不出來的……哈哈哈……」小男孩兒說到最後好像被自己逗樂了,又笑得彎下了腰。
骷髏轉過了頭,黑洞洞的雙眼看著韋遲家的方向,他對小男孩兒說道:「你可別走神了,默嶺的人隨時會到,如果那小子到時不行了,我們就出手保護那丫頭,雖然狩鬼者很討厭,但召魔陣也太過份了些,我們不能坐視不理。」
小男孩兒好不容易停下來笑:「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有正義感了?難道和那個喻馨一樣,看上了狩鬼界的哪位?就不怕人家見了你被活活嚇死。」
骷髏冷哼了一聲:「你這小鬼話里沒句正經,小小年紀懂得倒不少,可惜你看事情終究太單純,喻馨這女人歹毒得很,一切都是她安排的戲罷了,她脫離組織不是因為什麼愛情,恰恰相反,是為了復仇。」
小男孩兒還是笑著:「你就看吧,說不準哪天她假戲成真,到時候……來了!」他突然止住了笑,顯然是發現了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