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無憂與雲水月等人臉色驟變,刀劍出鞘,戒備說道:「小心刺客,保護城主與太子。」
容淺看著一旁的軒轅天越,眼底閃過一抹關切之色,他傷重在身,剛剛情勢危急,她擔心他的同時,他也同樣擔心她,好在兩人都是往一個方向動作,然而也不知道剛剛拿一下有沒有牽扯到他的傷。
&無事。」似是看出了容淺心中所想似的,軒轅天越微笑著,可是喉嚨處卻一股腥甜味上涌。能被她這般放在心上,這就是中一箭他也是甘願的。不過,這往後的日子可兇險的很,這傷得快些好才是。
聽著這話,容淺神色微松,算是放下心來,她鬆開軒轅天越,向前走了一步,眼底寒芒一閃,冷冷的看著利刃而來的方向,「龍少將軍今日所為是代表著涼都城龍家的意思嗎?」
城樓之上,一身黑衣勁裝的男子手執長劍,剛毅的臉上滿是肅殺之色,他緊了緊手腕,看了一眼四周戒備的人,沉聲說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我的作為與龍家沒有關係。你浩天城與天越國合謀竊取我東梁,今日之事但凡是有血性的人都會做。君無言,四年前的恥辱價值如今的滅國之恥,你敢與我一併清算了嗎?」他目光沉沉的看著那雪色的身影,眼底儘是決然。就是死,他也要光明正大的為國而死!今日他來,就沒想過能活著離開。
&算?!憑你一人?你連本城主的身都近不了,怕是沒資格這般說吧。況且龍少將軍說與龍家沒有關係,便沒有關係嗎,你姓龍,本城主可不覺得這其中沒有關聯。所以想要撇清,是不可能的了。」容淺單手背負,想著前方走去,目光掃過龍少成,忽的看向城樓之下的百姓們,「大家以為,本城主應該如何處置龍少將軍?他刺殺本城主與天越太子,這罪名……該是足以抄家滅族。說來,本城主與天越太子掌控涼都城以來,一直未曾對這城中門閥動手,如今,該是要動刀子,殺雞儆猴才是。」她的話說的風輕雲淡,可是在下面的人聽來心中卻早已經激起了驚濤駭浪。
城樓之下的百姓們瞬間譁然,一個個議論紛紛,當今天下,真正算的上百年將門的家族不多,北楚國宋家勉強算是一個,西月國當屬鳳家,天越國的南宮家,南乾國的雲家,再加上東梁國的龍家。難道今日這百年將門之家真的要隕落嗎?只因為族中之子刺殺君城主與天越太子?!
&少將軍只是一時意氣,還請君城主與太子殿下見諒。」下面有百姓忽然說道。
不少人跟著附和,「是啊,龍少將軍為東梁立過不少汗馬功勞,他只是一時糊塗,天越太子,您饒了他吧。」
&日只有龍少將軍來,龍大將軍並不知情,天越太子您不要牽連龍家啊。」
……
下面的請求聲不絕於耳,甚至不少人都跪在了地上,即便是東梁滅國,他們也沒有像如今這般祈求過,蓋是因為龍家的功勳早已經深入人心,這涼都城中人對他們無不敬重,自然不希望龍家就此隕落。
刺殺天越太子與君城主這可是大罪啊,若是最後只能舍了這少將軍,保了龍家,那也無可奈何。
南無憂與雲水月等人已經將龍少成團團包圍著,這次他是插翅難飛了。
&殺要刮,悉聽尊便,想要覆滅龍家也不用在這裡玩這種株連招數,我一人做事一人當。」龍少成不屑說道,身為東梁將軍,他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但是,他也並不想連累龍家。所以龍廷偉與他脫離父子關係,他心裡算是鬆了一口氣,終於可以毫無顧忌了。
聽著這話,容淺微微挑眉,「你這意思是在說,要我殺了你?!少將軍說自己與龍家脫離關係,便是脫離關係嗎?就是本城主信,怕是這涼都城中人也是不信的。」她嘴角微勾,燦亮的眸中掠過一絲笑意,轉而看著城下的百姓,淡淡說道,「看來龍家在涼都城威望頗高,不是本城主與天越太子想要動便能動的,這樣本城主是不是該想想,這龍家究竟存著什麼心思。會不會在投降本城主與天越太子的同時,又想著暗算我們呢?!」
這話一出,不單是龍少成,就是下面的人瞬間止了聲音,皆是一臉驚疑的看著城樓之上那雪色的身影,她這是真的要動龍家?!打壓東梁國剩餘的勢力?!
龍少成一臉陰沉的看著那雪色的身影,轉而看著她身旁站著的淡紫色的身影,沉聲說道:「天越太子,你難道就真的看著這君無言在這涼都城中濫殺無辜嗎?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他是離開了龍家,但是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龍家因他而獲罪。
那淡紫色的身影忽的向前走來,紫色袍裾曳地而起,那渾然天成的威儀在這一刻放大,他走到那雪色的身影旁邊,與她並肩而立,淺紫色的眸看著前方的男子,俊美的臉上笑意從容,「龍家乃東梁世家,祖輩便跟著東梁先祖征戰四方,在這涼都城中素來受人敬重,這一點本宮與君城主都明白,本宮與城主也都敬重龍家,自然不想針對龍家。然而少將軍刺殺我們,若是就此輕易揭過,天下人效仿之,本宮與城主自然會覺得困擾。但是少將軍對東梁國忠心如此,若是殺了少將軍,本宮心中也著實於心不忍,當真是進退兩難。」
聽著這話,容淺偏過頭看了身側的男子一眼,眼底閃過一絲狐疑,他這話的意思是,打算放過龍少成?!其實殺不殺龍少成她還沒有想清楚,作為武將榜第四人,這龍少成的統兵能力可見一斑,更何況他還是沐景祈的愛將,若是殺了他,對於她的計劃來說,會是一個阻礙。只是,這樣輕易放過了他,似乎又有些說不過去。
南無憂看了一眼那如雲端高陽一般,高不可攀的男子,眉眼微挑,他可不覺得軒轅天越會無緣無故的幫人,這人看似親和,骨子裡卻是比誰人都算計的清楚,端是看他是否願意算計。如此,怕是有後招吧。
&年之前沐景焱欲圖殺害祁王殿下,幸得天越太子相助,我與祁王殿下心中對天越太子感激不盡,今日只請太子放過龍家。」龍少成拱手,懇求說道。這裡別的人他都不相信,但是對於軒轅天越,他還是願意相信他的人品的。哪怕他如今同旁人一起奪了東梁,他也覺得東梁國在他手上,也比在沐景焱手上好。
軒轅天越聞言,淡然說道:「四年之前,本宮遊歷天下,偶然經過東梁國,機緣巧合之下救了祁王與你,這於本宮而言是舉手之勞,算不得大恩,不曾想少將軍竟然記得至此。」
&子可能覺得這恩情是舉手之勞,可是對於我龍少成而言,你救了祁王殿下的性命,這就是天大的恩情,就是讓我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龍少成沉聲說道,臉上滿是堅毅之色。他自小跟在祁王身邊,與祁王的關係亦仆亦友,他知道自己這輩子唯一的主子便是他,無論發生什麼,都要以他的安危為前提。所以對於軒轅天越,他自是將他當做了除卻祁王之外,最為尊重的人。
聽著這話,軒轅天越嘆息一聲,搖頭,「龍少將軍如此說,倒是讓本宮汗顏了。然而少將軍如此堅持,本宮若是再推辭,倒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容淺看了身旁男子那淺笑的容顏,燦亮的眸忽的一閃,心下有些瞭然了。她偏過頭衝著一旁的雲水月與南無憂兩人點了點頭。
察覺到容淺目光中的意思,兩人手中的劍也跟著收起,周遭的戒備也跟著降低。
龍少成心頭一動,上前一步,心頭躍出一抹激動,連聲說道:「太子的意思是願意放過龍家?!」
&家世代功勳,保家衛國,此番本宮與君城主掌控涼都以來,龍家也未與我們作對,想來心中也都是明白沐景焱殘暴不仁,不堪為君,如此是非分明,本宮若是牽連到了龍家,倒是顯得有些是非不分。但是今日龍少將軍所作所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本宮若是輕易放過,怕是手底下的人難以信服。」軒轅天越單手背負,俊美的臉上透著一股神秘的色彩,讓人一時間移不開眼。
龍少成聞言,心底的顧慮徹底放下了,他沉聲說道:「我龍少成今日願以己身殉國,絕對不讓太子為難。」祁王遠走他處,看來是沒有打算復國了,往後他也不再需要他了,如此,他也沒有什麼可留戀的。
軒轅天越微微一笑,「少將軍說笑了,就算你以身殉國了,對本宮又有什麼好處。你這所說的報恩,豈不是成了空話,說來,本宮可是吃虧了。」
這話一出,龍少成臉色微變,沉聲說道:「太子此言何意?」對於軒轅天越,他可是從來都沒有看清楚過,四年之前東梁之亂,他沒有落井下石,四年之後,卻橫插一槓,難道四年之前奪得東梁比今日難?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