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林奇一直在陪凱瑟琳處理公務上的事情。
凱瑟琳多次開口讓林奇談一談他的想法,他都拒絕了。
他認為這是凱瑟琳的工作,如果他過多的用自己的想法來支配凱瑟琳的想法,這對她不太公平,也不利於樹立她在州政府里的威望。
人們會認為她只是林奇的傀儡,代言人,而不是真正的去尊重她。
凱瑟琳也許自己也品出了這些,到了十點多後,她已經不再詢問林奇的想法,而是按照自己的經驗來決定每一項事情的未來。
十二點,工作結束,凱瑟琳揉著手腕靠坐在椅子上,重重的舒了一口氣。
巨大的州長辦公桌把她包裹在最裡面,看上去有些……不太協調?
也許是這種感覺。
納加利爾的原始叢林中有很多已經生長了幾百幾千年甚至是上萬年的樹木。
以前的納加利爾人首先去不了太深處,其次伐木技術有限,最後就算他們能砍伐這些超級巨樹,也沒辦法把它們運輸出來。
直到……聯邦人的到來。
聯邦所有需要木材的企業主們愛死這片原始森林了!
以前他們可能還需要一些接合的手段才能做出巨大的木質平面,但現在,他們只需要把樹砍倒,然後按照自己需要的厚度切片!
凱瑟琳面前的桌子平面就最少有十幾個平方,半包圍的以她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對外的扇面形狀。
最遠處的東西必須站起來伸長了手臂才能碰到,但不得不說,這麼巨大的桌面和「州長辦公室」這個地方,形成了極為有利的互補關係!
「只是一個特別州的州長,就已經讓我精疲力盡,很難想像如果回到聯邦之後,我要面對怎樣的情況!」
凱瑟琳有些感慨,其實更多是因為林奇在這,作為一種類似撒嬌與抱怨之間的小互動。
沒有人會覺得權力是苦澀的,任何人都不會這麼覺得。
凱瑟琳的父親還在為林奇工作,她的母親則完全閒下來,在以前居住的地方買下了一處門面,開著一個小商店。
這是她母親以前的夢想,現在有機會實現了。
每個月大約能賺個一千來塊錢,雖然不多,但人過得很舒服。
她的那些表哥表弟,表姐表妹們,或多或少都因為她的關係,有了一份不錯的工作,或者嫁了一個不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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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因為她而改變,她自己也深深的感激著林奇,以及這份事業。
如果沒有林奇,沒有這份事業,她現在有很大的可能會嫁給下城區街上某個從事重體力勞動,並長期酗酒和有暴力傾向的普通人。
然後過上暗澹無光的生活,直至最後。
林奇對於凱瑟琳的說法只是笑了笑,其實真回到聯邦本土之後,工作反而會輕鬆下來。
「你知道,在聯邦本土很多事情都不需要你去決定,他們就會按照『規矩』來。」
「你只要告訴他們你的規矩是什麼,這就足夠了!」
「至於其他的,他們自己會幫你搞定,或者有人會幫你搞定……」
凱瑟琳沒有接話,兩人都陷入到沉默當中,有那麼差不多一分鐘的時間,凱瑟琳突然問道: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你要來這邊?」
林奇有些驚訝,他不覺得自己暴露了什麼,他也有些好奇,「為什麼你會這麼說?」
凱瑟琳認真的想了想,「你來了之後就看上去很忙碌,但是我看見的,聽見的,以及參加的。」
「都告訴我,這些事情你在聯邦就能解決,完全沒必要特意來這邊。」
「所以我一直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覺得……你好像是特意過來的。」
她有些擔心的看著林奇,她雖然不知道林奇為什麼要這麼做,可她就是很擔心。
她覺得,這件事可能和特魯曼先生被刺殺有關係。
如果說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最大的事情,莫過於總統被刺殺。
納加利爾這邊遠離聯邦,在本地都引起了一定程度的驚恐,但她聽說在聯邦反而一切都那麼的平靜。
此時林奇的到來,她很難不去把一些事情聯想在一起。
「這就是你的特殊感知嗎?」,林奇問她。
凱瑟琳搖了搖頭,「不知道。」
下一刻,林奇承認了她的猜測,「你的感知很神奇,但是請放心,不會有任何事情發生。」
「我在和他們做一個遊戲……」
看著林奇和過去任何時間都完全相同的,快要發光的自信笑容,凱瑟琳點了點頭,「當然!」
而此時,在聯邦,安委會針對林奇的調查依舊沒有放鬆。
諾爾在經過多次高強度的審訊之後,最終被放了出來。
明明他們給他不錯的伙食,也沒有餓著他,可他看起來情況很糟糕。
穿著衣服從安委會辦公大樓里走出來,弗恩已經在門口等著他了。
在最後確認諾爾結束了「配合」後,特工鬆開了按在他肩膀上的手,「你自由了。」
說著,他退了幾步,站在了安委會辦公處的院子裡。
離院子之外的自由世界,只有一步之遙。
諾爾回頭瞥了他一眼,轉身走向弗恩,兄弟兩人用力的擁抱了一下。
「看上去你過得很不好。」,諾爾的情況的確很糟糕,瘦了不少,主要是精神上的疲憊完全掩藏不住。
諾爾深吸了一口香甜的空氣,推開了弗恩,「還不錯,他們只是不給我睡覺而已。」
「我現在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沒事的話,不要打擾我!」
說完他鑽進了車的後車廂里,直接躺在了車座上。
弗恩就那麼看著他,不到三十秒,諾爾就陷入睡眠中。
他轉身看了一眼安委會,坐進副駕駛座里,讓司機開車離開。
豪華的車隊緩緩啟動離開,這讓送諾爾出來的人心裡有一種很……難以形容的感覺。
其實大多數執法人員在面對類似格林兄弟這樣的人時,都會有類似的感覺。
作為執法部門他們只能拿著低廉的薪水,冒著巨大的危險去工作,一不小心留給家人的就是一筆撫恤金。
就算所有工作都做到最好,換來的,也不過是每個月七八百塊的工錢。
反倒是這些他們眼中的犯罪分子,風險都是那些幫派底層去承擔,他們卻能夠享受只有資本家們才能享受的一切!
就比如說來迎接諾爾的車隊,幾輛車,加起來的售價有幾十萬!
而負責將諾爾送出來的這名特工,一輩子都賺不到這麼多錢?
有時候,信仰,忠誠,在絕大的落差面前,一文不值!
在他返回辦公大樓里路過的一個房間裡,正在進行著另外一場交談。
交談的雙方里一方是刺殺桉的桉件負責人,另外一人是特魯曼先生的生活秘書。
「特魯曼先生接了一通電話,然後就打電話讓林奇過來,你知道是誰給他打的電話嗎?」
如果說特魯曼先生在總統府的生活中避不開誰,那就只有生活秘書了。
她會負責總統先生一家人在總統府的日常生活細節,且不會幹涉工作上的事情。
負責人認為林奇有很大的嫌疑,但現在並沒有任何證據能夠指向林奇,他需要搞清楚更多的事情。
生活秘書在經過一些手續之後來到了安委會,她來之前和總統府簽訂了一系列的保密協議。
她不能夠向外界,包括安委會透露一些隱私的事情,這關係到外界對特魯曼先生的一些看法。
此時這位女士搖了搖頭,「我不太清楚,那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在詢問了很多有關於總統,喬安娜以及林奇的關係之後,負責人不得不認為從生活秘書的身上,獲得不了太多的線索。
他有些索然,不過還是問道,「你認為這些事情的發生,總統先生一家人的表現是否前後有所不同?」
生活秘書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回憶著過去的一幕幕,她有些遲疑,「好像沒有太大的變化。」
「你知道,喬安娜夫人總是會很晚才回來,我只知道他們沒有吵架,至少沒有大聲的吵架,因為我在外面,不清楚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連吵架都沒有,特魯曼先生是不知道喬安娜出軌了,還是說他真的知道了,但隱忍了下來。
這些問題困擾著他,現在整個桉件的確沒有太多的線索可以追,林奇這邊算是一條有較大可能性的路子了。
就在他覺得這條線也沒有什麼價值時,像是突然間天主注視到他,也聆聽到他的苦惱那樣,為他指明了一條道路。
就那麼一瞬間的閃光,他脫口問道,「你認為除了林奇之外,誰和總統先生,包括喬安娜夫人的關係最好?」
「並且有可能在這件事上,影響到他們所做的決定?」
生活秘書也愣了一下,同樣很快的回答道,「如果說有誰能做到這些,那一定是前前任總統夫人……」
此時在桉件負責人的眼裡,仿佛眼前的迷霧一下子被撥開了許多。
之前什麼也看不見的陰影中,逐漸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輪廓!
前前任總統,以及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