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靳北聽到蕭南的痛呼聲,心臟狠狠一抽,眼中霎時戾氣凝聚!
他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將蕭南攬進懷裡,連他自己都沒發現語氣中透出急切:「你給我坐好!誰讓你多管閒事!」
這女人,不知道有多危險嗎?這一槍……這一槍若是打中的是別的地方,她這條小命就沒了!
蕭南疼的不行,現在還被說多管閒事,她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我多管閒事?要不是怕你受傷我至於撲過來挨槍子兒?靳北你這人怎麼這麼沒人性呢!好歹我也是……唔……」
話未說完,靳北猛地將她往懷裡一帶,車子一個急轉,與此同時,車尾發出一長串子彈打中的聲音,簡直震耳欲聾!
靳北的臉色陰沉之極,鼻間繚繞著從蕭南身上傳來的血腥味,他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不斷收緊。
他哼了一聲,漠然的道:「我死了,你正好自由。」
「跟你的命比起來,自由算什麼!」蕭南也是氣極,這個男人怎麼回事,沒看到自己快疼暈過去了嗎?這個時候了,居然還說這樣的話來刺激自己?
「蕭南,你……」
「我什麼我!我自作多情行了吧!」蕭南咬牙低喝,疼痛的麻木感消失,剩下的全是劇烈的疼,她只覺得半個身子都麻了,想從靳北身上爬起來,靳北卻不鬆手。
她不禁抬頭看他一眼,嚇得立即不敢出聲了。
此時的靳北,滿身戾氣,宛如修羅般恐怖!
就連那倒映著燈光的眼底,也似有血光閃爍。
蕭南本就失血太多,對面有強光襲來,她下意識眯起眼睛,吱地一聲,刺耳的剎車聲起,靳北的車猛的一停,她被靳北禁錮在懷裡,卻也震了一震,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後面跟著的唐門的車險些撞上,顧長風也是嚇了一跳,自言自語道:「這靳北,到底在幹什麼?」
緊接著就看到靳北一個人從車裡下來,頓時所有的火車全都朝他一人而去。
顧長風驚的魂都快沒了,隨即聽到靳北下令:「一個不留!」
槍聲響徹夜空,在遠處聽著,卻像是鞭炮的聲音。
遠處的一條車道上,一個男人坐在車裡,車窗上映出他模糊的輪廓。
他低笑幾聲,像是自言自語般道:「嘖嘖,靳北你對我的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絕情呢……呵呵。」
當槍聲沉寂下去,他不明意味的笑了幾聲,開著車揚長而去。
……
顧長風匆忙到了靳北面前,此時靳北懷抱著蕭南,臉色難看之極:「去醫院!」
靳北的車已經不能開了,顧長風看到蕭南那一身血,什麼也沒問,趕緊去開車。
路上,顧長風已經打電話讓醫院做好準備,整個過程里,靳北都只是抱著昏迷的蕭南,俊臉如冰霜般冷凝。
顧長風道:「她沒有生命危險,不用擔心。」
靳北道:「我不擔心。」
顧長風:「……」這個嘴硬的男人,算了……
沉默片刻,靳北道:「你說,她為什麼要為我擋子彈?」
「什麼?」顧長風一驚,原本只是以為蕭南是誤傷,沒想到竟是替靳北擋子彈?
「真是個不怕死的蠢貨。」靳北垂眸望著蕭南安靜的臉,有什麼東西緩緩而無聲息的鑽入心裡,那奇異的感覺稍縱即逝。他此時心裡,除了憤怒之外,還有著莫可名狀的情緒。
這一次,她沒有再像當年一樣……
車子很快就到了醫院,蕭南被送進手術室,靳北站在手術室外,身形挺拔如標杆一般。
顧長風坐在一旁的長凳上,道:「她不會有事的。」
靳北不語,像沒有聽見一般。
顧長風搞不明白他在想什麼,也不再說話。在他看來,靳北此時的反應,未免有些奇怪。認識靳北這麼多年,極少見過他這模樣。
迷茫。
就像一個站在十字路口的人,前所未所有的茫然。
對顧長風來說,此時的靳北,陌生的像變了一個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靳北始終站在手術室外,連姿勢都沒有換過,像雕像一般佇立著。
顧長風起身,起說點什麼,靳北忽然開口:「十幾年前……」
手術室的門恰在此時打開,靳北隨之閉上嘴,黑眸目不轉睛的凝視著被推出來的人,眼中的情緒複雜的連顧長風也看不清。
十幾年前?靳北想說什麼?
顧長風有些好奇,但靳北已經隨同蕭南進了病房,留下他一人,凝眉沉思。
就在這時,長廊盡頭處,響起了高跟鞋的聲音。
嗒嗒,嗒嗒……
越來越近……
「長風哥哥!」一道清脆的呼喚中含著綿綿不絕的情意。
但顧長風一聽到這聲音,整個人像被踩到尾巴的貓,陡然間炸毛,以最快的速度朝最近的通道疾步而去!
「長風哥哥!」
顧長風回頭看了眼,就看到江慕染踩著十二公分的高跟鞋追來,一臉的興奮。
江慕染眼見追不上他,心思一轉,故意把腳一崴,整個人朝前撲去!
「嘭!」「啊!」
一道重物倒地聲,外加一聲慘烈的尖叫,在走廊上突兀的響起。
顧長風腳步一頓,眼看著出口就在面前,身後,江慕染慘兮兮的叫喚:「長風哥哥,我疼……」
顧長風絕望的嘆息一聲,停下腳步。
……
靳北從蕭南病房裡出來時,正好看到顧長風從隔壁出來,一臉如喪考妣。
「怎麼了?」
顧長風臉色灰敗的指了指身後的門,靳北從門上的玻璃窗望進去,只見江慕染正躺在病床上,沖他微笑揮手。
靳北:「……哦。」
江慕染戀慕顧長風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一個追一個逃,這種情形對靳北來說早就見怪不怪。拍了拍顧長風的肩,什麼話也沒說。
顧長風道:「你要回去?」
「不是。」靳北一邊拿出手機,一邊道:「打電話。在裡面會吵著她。」
顧長風吃驚的瞪著他,這還是他認識的靳北?
靳北什麼時候這麼溫柔了?這母豬都上樹了吧?
靳北給周遠交待了幾句,轉身就看到顧長風詭異的盯著自己看,皺了皺眉,冷冷道:「你這是什麼表情?」
顧長風長吁了一口氣,嗯,這才是他認識的靳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