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海堔才不信她這話。
「騙騙哥們可以,可別把自己騙了啊。」
他搖搖頭,一副沒眼看的樣子。
「我可記得你在學校可是把他當眼珠子護著的,他身上天天都是你的信息素味,熏的人頭疼。」
說起這個,他又來興趣了。
「話說他那時候小小的,我還懷疑他是不是你的什麼聯姻小o,結果怎麼分化成a了。」
蘇陌嘆了口氣,有些懷念曾經那個高冷的厲海堔。
是的,這又是另一個故事。
他們兩個上的是同一個學校,所以無法避免的經常會遇到。
蘇陌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原主和他並沒有交集。
兩人甚至連點頭之交也稱不上。
但在蘇陌來後,不知道是觸發了他的什麼機關,他開始在各項比賽與排名上同她競爭。
有點勢同水火的意味。
兩人好像也成了宿敵,只不過是厲海堔單方面認定的。
所以每次兩人見面,他都裝的很好。
一副眼高於頂的高傲勁,和現在的八卦樣子差了有十萬八千里。
而她曾經氣勢沒那麼足,外人都以為她是個beta。
她家裡的情況外面也有一些傳聞,但說到底還是家族秘辛,不可能鬧的人盡皆知。
所以什麼流言都有。
厲海堔也是信了其中看起來最為靠譜的一個。
蘇家不滿她是b,覺得無法擔當重任,所以讓她母親另娶了個新的o。
想到她這麼優秀且要強,卻不受家裡待見,厲海堔的心裡就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本來和自己勢均力敵的女孩一下就讓他有些心疼。
但其實什麼都是他的一廂情願。
蘇陌只是過於獨立,不需要家中特別的關心。
卻好像被誤會成了她不受家裡待見。
她是b這件事更是無稽之談。
在這個世界,人們對於第二性別的態度更傾向於保守。
每個人在公共場合都不會明目張胆的談論自己或他人的第二性別。
如果有人在大街上問別人這類的話題,是很冒犯的。
釋放信息素也是同理。
當然,這都是學校里的生理老師教的。
步入社會後,蘇陌才知道是另外一回事。
象牙塔將學生保護的過於好了。
但是還在上學的,初來乍到的蘇陌自然是好好遵守這個規定。
她從來沒有主動暴露過自己的信息素,原主自然也沒有。
誤解也就這麼誕生了。
自我攻略完成的厲海堔也不知道這些事。
那時年紀不大,他也不是什麼能藏的住東西的性格。
沒過多久就和蘇陌表白了。
那時蘇陌正好去接阮添天一起回家。
就這麼水靈靈的,厲海堔突然的舉動像一道驚雷,炸懵了兩個人。
嚇的蘇陌一個沒控制住,信息素溢出了一點。
這下輪到厲海堔傻眼了。
他先是不可置信,又是皺眉遠離,最後落荒而逃。
蘇陌看著他的背影,開始反思自己。
她是花心沒錯,但也不至於餓到這種地步。
什麼都吃只會害了她。
安撫的摸了摸手邊阮添天的腦袋。
別嚇到孩子了。
後續就是,厲海堔沉寂了一段時間,又把自己哄好了。
開始跟蘇陌稱兄道弟。
並且也在阮添天那裡混了個臉熟。
後來的事就是她家裡變故,自己早早的打拼。
也沒怎麼再聯繫厲海堔了。
蘇陌的回憶到這裡,她沒解答厲海堔的好奇心,說出了這次的目的。
「這次是想讓你幫我個忙,跟他有關的。「
從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遞到了他面前。
「我一會還有事,你看看有沒有問題,都能商量。」
厲海堔斂了笑,正經起來。
文件上寫的很明白。
他簡單看了一下就知道了她的目的。
「你怎麼了?小跟屁蟲你自己護著不就完了,我這個外人摻和什麼?」
他目光太過犀利,直直的看著蘇陌,仿佛要把她看穿。
輕咳了兩聲,她扭過頭,嗓子有點啞。
「我護不住了……」
厲海堔的眉頭越皺越緊。
「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就嚴重到你要把這麼多股份給我,讓我看著他了?」
他指著文件上扎眼的數字,「這是你手裡三分之二的股份了吧,剩下三分之一給他,你呢?」
「這個,繼承兩字,你又怎麼和我解釋?」
他有些失態了。
「如果你不告訴我,那我不會同意的。」
回應他的只是蘇陌的沉默。
她想到厲海堔可能會覺得酬勞少,但沒想到他執著的是另一件事。
有什麼好說的呢?難道還不明顯嗎?
「我快死了。」
平靜的聲音,好像說的事情與自己無關。
「癌症晚期,挺嚴重的,大概還有半年。」
厲海堔睜大了眼睛,「為什麼?」
蘇陌有些好笑,「哪有為什麼,不是你問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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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心煩,想抽菸。
她搓了搓指尖,忍住了。
索性就坦白吧,如果讓他同意的的代價是這樣的話。
「透支的太厲害了,一不留神就這樣了。」
「為什麼不去治?現在醫療這麼發達,三五年不成問題,萬一就好了呢?」
他聲音有點顫抖。
倒是出乎了蘇陌意料。
這人還挺在意她這個朋友的。
乾笑兩聲。
「我不想啊。」
她態度太無所謂,厲海堔有點生氣了。
「什麼叫你不想?你有想過別人嗎?在乎你的人,還有他?你那麼在乎他,怎麼就這麼放棄了……」
蘇陌沒有再說下去,只是看著他激動的紅了臉。
怎麼說才好呢?
說她累了。
說她不允許自己丑陋的苟活著?
她就是自私啊。
不想看到身邊的人因為她的病而難過。
如果治不好呢?
她只能拖著一個殘破的身體,把他困在自己身邊,整日鬱鬱寡歡。
給了他希望又讓他絕望嗎?
就算阮添天現在叛逆了,不聽她話了。
但她還不知道那個臭小子嗎。
小刺蝟似的。
肚皮軟軟的,心也軟軟的。
她怎麼捨得。
不如就這樣,一了百了。
長痛不如短痛。
軟刀子最磨人了。
她想看到的是他閃閃發光的樣子。
而不是將那顆星星握在手裡,任由他暗淡。
至今她都忘不了,阮添天給她唱的那首歌。
只是站在家裡的花圃旁。
卻好像將太陽的光芒都掩蓋住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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