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著那視線看過去,竟然是薄澤辰的媽媽,而站在她旁邊的薄澤宇,則是滿臉憤怒。
我的全身,頓時僵住,腦海里只剩一個念頭。
薄澤辰的媽媽。該不會比白子銘的媽媽還難對付吧?
一個女人一台戲,現在還加上薄澤宇這個難對付的大伯子,我已經能預見我未來慘澹的日子了。
薄澤辰注意到了我的變化,也轉身看了看身後,但在他轉身的瞬間,他們都收回了視線。兩個人開始聊著天。
「怎麼了?」
「沒。」我不想讓薄澤辰為難,編了個謊,「我只是想到又要繼續上路,就覺得累。」
「等找到解藥,我把玉佩逼出身體,我們就找個沒人打擾的地方,安靜的生活。」薄澤辰為我畫了一個美好的田園生活的藍圖,而我卻想到他媽媽和哥哥仇視我的模樣,不寒而慄。
「那個……我該怎麼稱呼他們?」
薄澤辰秒懂我的意思。「你是我老婆,當然是和我叫一樣的了。不過你別緊張,我媽媽雖然也是鬼,但卻是個溫柔善良的人,她之前被我哥陷害摧殘,才會變得那麼可怕。而我哥,我也不想與他有過多的交集,以後見面的時間也少,點頭之交就好。」
薄澤辰都這樣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呢?只能點點頭,表示我知道了。
「澤辰,你過來。」我們剛走進人群,薄澤辰的媽媽就把薄澤辰叫了過去。
「走吧。」薄澤辰拉著我走近他們,我的心莫名緊張。薄澤辰打趣我,「醜媳婦早晚都要見公婆,何況她的兒子愛你至深。還把生米都煮成熟飯了,你自然不必怕她。」
薄澤辰太過敏銳,我一絲一毫的情緒都瞞不過他,我只好說我不怕,只是覺得忐忑。
說話間,已經走近了他們。我一度想叫她媽媽,可每當要叫時,她上一秒還慈愛的眼神都會變得兇狠,我吞吞吐吐半天,什麼都沒叫出來。
薄澤辰似乎對我的態度有些失望了,但他還是替我解圍,「許可剛經歷過生死,還沒從害怕中緩過來,加上她爸媽死得早。她很久沒和家人親近過,才會遲疑,給她點時間,她會適應的。」
而我,在薄澤辰說話的時候,只能陪著笑,「對不起,我會改。」
薄澤辰的媽媽早已沒了之前在枯井裡的可怖形象,現在的她皮膚吹彈可破,五官細膩精緻,裝扮也挺新潮拉風,手指還做了新式美甲。若單看外貌,她比我美得多,也年輕得多。
她笑了一下,「做薄家的兒媳婦,玻璃心可不行。」
「媽……」我憋了半天才叫了這一句,可卻叫得很小聲,「我很堅強的。」
「也是。」她又笑了一下,不過笑里卻多了一絲輕蔑之色,「玻璃心向來是美人的專利,像你這種模樣的人,矯情起來只會讓人噁心吧。」
我沒想到她會這般侮辱我,還是當著她兒子的面,我自然想反駁,可礙於薄澤辰在場,只能打落牙?
「媽,請你對許可尊重一點,她是我老婆。」在我覺得丟臉至極,丟得恨不得有條地縫鑽進去的時候,薄澤辰一把護住了我,「要不是她,我早就死了,而你們自然也還被雲遊大師控制著,受苦受折磨。」
薄澤辰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他說完這些話轉身就做安排,「按照陳大腳師傅所說的,這解藥長在西南一帶的茂密森林裡,我們現在位於東北一帶,路途遙遠,幾乎要橫跨一個祖國。加上一些傷員需要照顧,你們可以根據實際情況,選擇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討論的結果是,陳大腳需要照顧他近百歲的師傅,譚曉曦要照顧雙親,薄澤辰擔心雲遊大師的後續勢力會繼續圍剿,便讓小千和小蜘蛛都留下,照顧薄澤辰的媽媽,看管雲遊大師的媽媽,並督促白子銘、薄澤宇中斷阻隔遷龍村和薄家墓園的龍脈通道。合計來合計去,能去找解藥的只有薄澤辰、林深知和我了。
「只要你們能找到這苦龍膽的解藥,不僅能破許可被詛咒的身體、保她性命周全,還能解這遷龍村村民的毒,讓他們被鬼蠶食過的身體無形中長出新的器官,生出新的血液。」陳大腳的師傅上了年紀,說話一停一頓的,給人一種他隨時會斷氣的感覺。
他說著,那張長滿了老年斑的臉轉向了我,他的眼睛不知是白內障還是怎麼的,整個眼球都泛著白色的東西。「許可,那雲遊大師的話我都聽到了,若你在滿22歲那天沒能找到這苦龍膽,那你輪迴的命運將無法更改了,而且,只怕後果會更嚴重。」
他說話的時候,我都閒得數下他到底說了幾個字,呼吸了幾次了。「老師傅,什麼後果?」
「欺騙了龍鳳佩的後果。」他說著,掃了薄澤辰和林深知一眼,「快去吧,別耽誤了,也沒多少日子了。」
我們連夜離開了太行山一帶,回到了城市,打算先休息一晚,明天在動身。
至於離開太行山的方式,太過驚悚和不可思議了,在進入南方濃密茂盛的熱帶森林裡,遇到哪些心驚肉跳的恐怖之事前,我都以為離開太行山的方式,是我這輩子遇到的最驚悚的事了。
譚曉曦的父母世代養鬼,雖然他們被雲遊大師關在這深山大雪裡,還被重重符咒掩蓋,與所有的東西隔絕,但他們馭鬼的能力卻未減弱。
他們兩夫妻,往地上一坐,長劍在空中劃拉著旋轉著,嘴裡又念著各種咒語,很快的,雪白的地方就有很多東西跑像我們。
有四條腿的動物,也有沒有腿的爬行類,還有人。
但他們,其實都是死物,是死在這茫茫雪原的東西,只是被譚曉曦的父母召回罷了。
而我們,就被他們抬走,快速逃離這雪原。
到了市區,我們辦理了入住登記,打算補充一下體力。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了旅館,被雲遊大師囚禁的人們衣著太過古老,服務員難免多看幾眼。
為了打消他們的好奇心和懷疑,我故意對小千說,「明天的戲好好演,再像今天一樣一直ng,投資方就要求換演員了。」
服務員聽我這麼說,總算收起好奇的目光。
「要幾間房?再把身份證給我。」服務員一邊啪啪啪的打電腦,一邊伸出手來。
我愣住了,身份證……
剛才,鬼和妖們都忘了隱身了,他們那裡有啥身份證啊!
在我不知該怎麼解決時,突然聞到一股糊味,服務員突然慌張起來,「啊!這電腦,怎麼突然燒了?」
薄澤辰溫柔一笑,開始刷臉了。「燒了更好,省去這些繁瑣的手續吧。」
說著,他掏出一沓錢,「我們劇組有錢,任性,這旅館的所有房間,我們包了。」
服務員有些猶豫,林深知也往上湊,「有『暫停營業』的牌子麼?沒有的話,我幫你寫一個,還能手把手的教你寫。」
這服務員妹子,哪裡經受得起被兩大帥哥左右夾擊的誘惑。她臉紅紅的說,「你們別這樣,我是有男朋友的人,看了你們這麼帥的臉,我回頭還怎麼看得下去我男朋友那一臉的青春痘啊!」
她說著站起來,「我也是給老闆看店的,老闆帶著新婚的老婆去雲南旅遊了,今晚又是我男友的生日,我正愁著不能給他慶生的。你們住這裡可以,但我得把門鎖上,早上5點多我會回來的。」
我們只是想休息,便讓她去忙活吧。因為房間很多,大家可以隨意住,我便挑了個靠里的小套間,打算好好歇息。
我剛洗澡從洗手間裡出來,擦著頭髮就看到穿上坐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