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關長,你就放心打開吧,要是說裡面沒有我們想要的證據,一切後果我郭冒晟負責!」郭冒晟斬釘截鐵的說道,眼神死死盯著集裝箱,神色凜然。
劉業政眉宇緊鎖,莫非真的有證據?
「開箱!」
不能開箱啊,真的要是開箱的話,來個人贓並獲,那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將化為雲煙。
可現在能阻止這種開箱嗎?不可能的,竇金濤比誰都清楚,只要集裝箱打開,裡面藏著的麻皇就會暴露出來,屆時竇千里就會面臨黨紀國法的嚴懲。
想到這裡竇金濤的情緒反而是穩定下來,看向竇千里的眼神充滿著坦然,做出一個放心的手勢後就不再去瞧老爹一眼。
竇千里心神微寒。
事已至此說什麼?還能再反駁什麼?只要證據確鑿,所有的話都將成為擺設,為今之計只有像是竇金濤所說的那樣,只有他站出來將所有罪責全都兜攬住,自己才能逃過一劫。
只有自己脫身了,竇千里才能在外面想方設法的為竇金濤疏通關係。
蘇沐,我恨你!
竇千里瞥向蘇沐的眼神充滿憤恨!
當第一個標誌著錦繡兩字的集裝箱打開後,湯俊他們便拿著專業工具走進去。即便裡面擺放的藥材數量再多,只要有他們在,第一時間就能將麻皇找到。
這已經不用動用陳建帥的特殊技能,畢竟說到緝私,湯俊他們是專業的。而前後並沒有耽擱太長時間,裡面便傳出來湯俊一陣激動的喊叫聲。
「郭局長,找到麻皇了,總共六大木筐,全都是最新的品種!」
這話響起的瞬間,劉業政他們這些關長臉色驟然變暗,看向竇千里的眼神充滿冷漠。這事就是竇千里負責的,出現這麼大的疏忽,你竇千里難辭其咎!
今晚在集裝箱中要是說找不到麻皇怎麼都好說,可偏偏找到。找到就意味著海關是理虧的,將官司打到中央都是必敗無疑,甚至都不用打這個口水仗,上面的調查組聞訊後馬上就會殺過來。
想到這個,劉業政恨不得將竇千里當場撤職嚴辦!
「找到就好!」
當湯俊聲音喊出來的剎那,郭冒晟和蘇沐彼此對視一眼,懸著的心弦也悄然落下。
雖然說早就知道集裝箱中藏有麻皇,但除非是真正起獲,否則光是靠著猜測是不成立的,是不能構成實打實的證據。
而現在就算海關這邊想要狡辯,蘇沐和郭冒晟都會處於不敗之地,誰來說情都不行,也沒有誰敢說情。
當聽到湯俊喊出這話時,塗山滿臉死灰,感覺如同離開水的魚,呼吸都困難,他知道一切都完蛋了。
而就在他死心的同時,剛才還是自由人的竇金濤,身邊已經站立著兩個緝私局的成員,而看到他們走過來,竇金濤想都沒想,噗通就跪倒在地,面對著竇千里大聲喊道:「爸,我辜負了您的希望,都是我的錯,是我利慾薰心,是我沒有想到唐古醫藥的人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是我工作失職,我錯了!」
郭冒晟愣神。
劉業政愣神。
蘇沐愣神過後嘴角浮現出一抹嘲諷冷笑。
竇金濤,你這招夠狠的,這是想要將所有罪責全都兜攬起來是吧?沒有猜錯的話,下面就該竇千里表演,他該劈頭蓋臉的對你一頓臭罵是吧?
你們父子這是想要當著大傢伙的面唱雙簧嗎?可惜啊,你當所有人都是好糊弄的嗎?能站在這裡的人,誰不是人精?會看不出來你的想法。
你信不信從你下跪這刻起,每個人全都心知肚明。哪怕是之前對竇千里有所懷疑的,也都會肯定這事肯定有他一份。
聰明反被聰明誤!
幾乎就在竇金濤跪地說出這話的同時,竇千里臉上露出一種失望至極的神情,直接走過來,一腳就將踢翻在地,指著他的腦袋厲聲喝道:「金濤,你說什麼?難道唐古醫藥走私的這些麻皇全都是你縱容的?還是說你被蒙在鼓裡,是被唐古醫藥的人欺騙了?」
「爸,這事的確是我做的,但我也是被欺騙的。我沒有想到一向奉公守法的唐古醫藥竟然會做出這種違法亂紀的事來?」
「我要是知道的話,怎麼可能會被他們矇騙過?劉關長,這事真的是我的失職,我爸,不,竇局長將這事交給我處理後,我一時鬼迷心竅,不慎被唐古醫藥的人欺騙,才會犯下這個大錯。」
「劉關長,所有的罪責全都在我,這事和竇局長沒關係!」竇金濤衝著竇千里說出兩句話後,直接就跪向劉業政這邊,大聲喊道。
劉業政飽含深意的眼神從竇千里身上掃過後落在竇金濤身上,狠狠說道:「竇金濤,你身為海關的執法人員,竟然敢知法犯法,這事必須嚴肅處理,你不要認為只是跪地求饒就能解決,這事最後必須依法處理,你們說呢?」
「我們覺得也是,必須要嚴肅處理竇金濤。」
「竇千里在這事上有管教失職的疏忽,也必須進行誡勉談話!」
「我建議停止竇金濤的所有職務!」
幾個副關長在劉業政話音落下的同時都開始附和著道,彼此都是一個班子裡面的,誰不清楚對方的性格?當劉業政說出那話的同時,他們就都明白,劉業政是想要將罪責全都按到竇金濤頭上。
畢竟嚴格意義上豎起來,竇金濤犯罪和竇千里犯罪是有著本質差別的。竇金濤怎麼處理都不為過,只是一個小人物,但要是將竇千里推出來,事情就搞大了。
那時候,即便整個海關都會面臨被調查的局面,在場的幾個副關長誰也不可能逃掉,那不是劉業政想看到的畫面。
蘇沐和郭冒晟看到這幕,嘴角都不由浮現出一抹冷笑。他們倒不是認為劉業政這些關長們會出問題,真的要是有問題的話,這批貨物無論如何都是查不到的。
但劉業政他們想要保住竇千里的私心是很明顯的,他們這樣做就是在向蘇沐和郭冒晟釋放信號,我們願意將竇金濤交出來,你們將他帶走調查就是。
反正麻皇你們找到,唐古醫藥你們查封起來有證據,人也被你們帶走,難道說還不滿意嗎?難道說非要將我們錦繡海關捅破才行嗎?這樣做,對大家都有好處。
「混賬東西,我以前是怎麼教育你的,我說過沒有?咱們做海關緝私工作的,一定要將國家民族榮譽放在第一位,你竟然會被唐古醫藥的人腐蝕拉攏?他們到底是拿出來什麼就讓你選擇同流合污呢?」
「竇金濤,你的事情我幫不了你,當著劉關長和其餘幾位關長的面,我對你提出一個要求,全面配合海關將問題說清楚。爭取寬大處理,懂嗎?」竇千里居高臨下的望著竇金濤,狠著心腸厲聲道。
「是,我會配合的,我會坦白從寬的!」竇金濤腦袋貼著地面,不敢抬起來,將姿態做的非常到位。
竇千里一個轉身,面對著劉業政他們低下高傲的頭顱,滿臉悔恨的說道:「劉關長,各位領導,我真的是沒有想到因為自己的疏忽教育,竟然讓竇金濤犯下這種錯誤。」
「他竟然敢做出這種事情來,不過我的態度很堅決,鑑於這事涉及到我的親人,我會退出避免嫌疑。同時希望海關能夠秉公審訊,讓竇金濤交代清楚所有問題,將他這樣的害群之馬踢出海關隊伍!」
「竇千里,這點你放心,咱們海關做事歷來都是以法律為準繩的,沒有誰能踐踏法律威嚴。竇金濤犯下的錯誤就該有他承擔,但這事既然牽扯到你,我也認為你應該迴避。」劉業政漠然道,側身看向郭冒晟,神色平靜。
「郭局長,這事是我們海關的失職,我會給你個交代的!」
「給我交代?」
郭冒晟國字臉上散發出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強烈氣勢,他緊緊盯著劉業政的雙眼,譏誚著道:「劉業政同志,你不會是想說這事和竇千里完全沒有關係,真的就是竇金濤一個人做下來的吧?」
「你不會是想說竇金濤也沒錯誤,只是一時糊塗,結果被唐古醫藥的人給欺騙的吧?你不會真的認為唐古醫藥這是第一次走私,以前全都是中規中矩做買賣的吧?你要是真的這樣想,我覺得你就應該考慮下如何面對海關總署的質問!」
「你…」劉業政頓時色變。
其餘幾個副關長心弦全都緊繃不敢插話,他們都明白郭冒晟這番話說出來後警告意味有多濃烈,也清楚郭冒晟早就看穿他們的把戲,而人家這樣表態就說明是不會想要任何。
想想也是,公安部門搞出這麼大的陣勢,最後拿下的只是一個竇金濤,可能嗎?
竇千里臉色陰沉。
竇金濤看到這種情況,頓時就衝著郭冒晟怒聲喝叫,「郭冒晟是吧?你什麼意思?難道說我主動認罪都不行嗎?我都說了這事是我做的,和其餘人沒有關係,你怎麼還非要死纏爛打的追究到底。」
「你是非要把這事的罪名按到我老爹頭上是吧?你到底有何居心?劉關長,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事我負全責!」
蘇沐看到劉業政的神情微變,要說什麼的時候,果斷說道:「你負全責?你背負的起嗎?劉關長,你不會真的認為唐古醫藥只是走私這點麻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