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鏡 第769章再夢黃粱

    逆命之意，這是林落天的第五道意念！

    「逆命之意，我當年感悟本真時清雪曾經告訴我，她也感悟了逆命之意，但是最後卻是捨棄了，選擇了無為而為的本心之意……但是卻沒想到，我現在居然也感悟了出來，而且居然一瞬間成長到了意念的程度。樂—文」

    林落天審視體內，發現居然連無限戰意和守護之意也都各自成長了一道，現在他各自就有九十八道本象意念，五十八道成神意念，七道無限戰意，七道守護之意，再加上現在的這一道逆命之意，一共就有一百七十一道！

    「一萬零八百道意念才是圓滿，雖然有了一百七十一道，但是還差很遠，而且這一道逆命之意，其實並沒有什麼用，只是讓我改變了一些對待生命的看法而已，而且我的感悟本來就很深，今後想要在這一道意念上成長几乎就很難了。」

    林落天看向不遠處，那四隻蝴蝶飛了回來，還有那個疑似鬼車的女子。

    「最開始我以為是白靈讓我放出這裡的上古凶獸，但是其實並不是這樣，也就是說虞皇讓我來這裡其實另有目的，而我現在也知道她的目的了，就是為了讓我悟出這一道逆命之意，至於到底為什麼要我悟出這逆命之意，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我現在已經感悟出來了，那之後又要做什麼？難道真的等待他們血祭這一片空間的所有生靈，然後逃出去嗎？」

    鬼車來見林落天的途中碰見了四隻蝴蝶，四隻蝴蝶也沒多說什麼，立即跟著鬼車回走。待趕近時，林落天已將感悟出來了逆命之意，看到林落天居然能從道消中清醒，鬼車意識到來硬的肯定是不行的。

    「你就是鬼車？」還沒等鬼車說話，林落天就先問了，之前他以本象意念都看不透，但是如今以一道逆命之意卻看出來了鬼車到底是什麼生命。

    「鬼車有什麼了不起啊，人類你不要無視本大爺！」看林落天只在意鬼車，南海蝴蝶頓時囂張地叫道。

    「這片土地上雖然生靈無數，光是犧牲人類還遠遠不夠，你們也要犧牲除你們之外所有的妖獸嗎？」

    「你知道了？」鬼車撇開身前的南海蝴蝶，往前走去，「並不是我們全部，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一些強大的個體不會犧牲的，畢竟只有弱者才會成為犧牲品……但是在實現這個計劃之前，我們必須要先出來。」

    林落天驀地想到了昨晚在鬼之森碰見的那個人類，立即道：「昨晚我就覺得有些熟悉，那個人類應該是吃了九葉赤草吧，他是去見你的，而你就會攝取他的血氣，讓你的本體脫困。」

    「我原來的計劃的確是這樣，但是直到我見了你……就算我不吞噬你的血氣，你也可以讓我的本體脫困……不，不只是這樣，包括我在內的所有凶獸都可以脫困……我們不在乎你怎麼想，我們只是想活著，為了能活下來，我們甘心被封印，現在是該我們出世的時候了。」

    若是之前，林落天斷然不會同意鬼車，但是如今他感悟出來了逆命之意，對於生命的意義有了很深的感悟，確實鬼車它們沒有錯，它們只是想活下來，因為不想死在上古戰亂中，所以想活下來……但是它們活下來的代價，就是無數生靈的生命！

    「代價，原來如此，我的逆命之意總覺得少了什麼，還並不是很完整，原來少的就是這個。為了什麼而活著，活著又是為了什麼，無論是哪種，總會付出一定的代價，這就像是煉心，選擇了什麼，就會得到什麼，失去什麼，得到與失去間，就會付出一定的代價！」

    這一刻，林落天的逆命之意終於完善，與此同時他的修為也終於恢復到了七成。

    「怎麼樣，這個提議如何，如果你想出去，你也必須要以這種方式。」

    「如果我不同意呢？」雖然是這樣說，但是林落天記起一夢黃粱時，為了走出那裡，他也是選擇了殺生成魔的方式……他屠戮了一個村莊，現在是屠戮一界生靈，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都是殺生罷了。

    但是他，還真的可以再做一次嗎？

    「不同意那就打得你同意！」南海蝴蝶二話不說，直接就撞了出去，空氣獵獵作響，可見這南海蝴蝶肉身之強。

    砰！

    林落天右手一拳砸下，南海蝴蝶頓時如光影般消散，但是並沒有死，因為這不是它的本體。

    「現在我還不能答覆你，我還要去一個地方，等去了那個地方，我會給你答案，也是給我一個答案。」

    「好，我們等你。」

    「打散了南海蝴蝶，你以為就這樣放過你？」看南海蝴蝶一拳就被打散了，其餘三隻蝴蝶頓時一窩蜂地沖了過來，但是連林落天的影子都沒捉到。

    修為恢復了七成，林落天的速度快了很多，按照地圖上的路線，他很快就看到了那座大山，黃粱村染了瘟疫，就是被隔絕在了那座大山中。

    「是不是在時雨師妃陵墓中看到的那樣，現在就要一見分曉！」

    林落天再次加速趕去，右手一抬，就破除了山峰的結界，來到了黃粱村。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荒蕪枯敗，所有的樹木都已經光禿禿了，就像是被雷擊過一樣，飛鳥走獸也全部都死絕了，滿地都是動物的屍骸，雖然可能已經死了很久了，但是仍然有一股噁心的氣味。

    林落天立即來到了村子裡，但是剛走到村口，他就發現了有一具屍骨，已經成為了乾屍，但是正好可以看出其死狀慘烈，似乎有什麼可怕的惡魔將他殺死。不遠處還有三具乾屍，死狀也幾乎都是一樣的，而從他們死亡的情形看，像是一瞬間死亡，並不像是被瘟疫感染而死亡的。

    但是林落天知道，這些人是被他殺死的，他從山上下來時，第一具屍骨是他第一個殺死的，然後是這邊三具，是當初黃千顏的父母還有兩個哥哥。黃千顏的另一個哥哥，當時也是進入這裡的修士，而這裡沒有另一個哥哥的屍骨，可見進入這裡的人並不會困在這裡。

    「難道那時候是真的，我真的殺死了這些人。」林落天沒有走進村子裡，因為進去了也會看到一樣的，他立即來到了那座山上，與黃千顏待過的山上，他來到了那裡，果然並沒有看到黃千顏的屍骨。

    「是非真假山成空，真亦假時假亦真……」林落天還是來到了村子裡，果然這些村民都是被他殺死的，而並不是被瘟疫感染而亡的。

    「這些村民確實都是已經感染了瘟疫，但是那個時候卻被我先殺死了……我做錯了嗎？殺了他們的確是我不對，但是對這片土地上的其他村民們來說，我防止了他們也被感染，對他們來說這就是對的。」

    這時，林落天走到了一口井旁，裡面正散發著惡臭的灰綠色氣體，看來瘟疫源頭就是這裡。

    「一夢黃粱，再夢黃粱，是不是可以理解虞皇其實也是用時雨師妃算計了我？只是，為什麼我心裡卻沒有一絲愧疚，沒有一絲多餘的感慨，是因為我感悟了逆命之意，對生命的看法不同了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由此我可以看出來一件事……恐怕當我走到這裡來，當我看到已經人盡獸絕的黃粱村，當知道當初我是真的殺了這些人，我一定會幾近崩潰，產生消極的念頭，然後再由此感悟出逆命之意……」

    「但是我卻提前感悟出來了！還沒有走到黃粱村，我已經感悟出來了，這說明虞皇百分百完美的算計，其實也是有漏洞的！虞皇並不是可以全部算到我！我可以改變命運！你們所謂的命數，其實是可以改變的！而我已經改變了！」

    林落天右手一揮，血氣輻射而出，瀰漫了整個村莊，然後將村莊裡面殘留的瘟疫全部清除了。然後他看向了那口井，因為瘟疫常年盤踞在這裡，導致這裡面誕生了可以存活在瘟疫當中的異獸，這就是生命的意義，在於進化。

    「弱小之獸，雖然可以存活在瘟疫里，但是終究逃不脫成為祭品的下場，就在這裡讓你解脫吧，即使你能出去，散播瘟疫也終究還是會被除去。」林落天腳下一震，這井口頓時坍塌，裡面存活的無數瘟疫之獸也全部死絕。

    解決了瘟疫後，林落天剛要離開，但是轉念一想，這些村民的確也是他殺的，就這樣暴屍荒野也太慘了，於是他立即分出了幾十道分身，將所有村民的屍骨全部聚集了過來。

    然後他挖了很多坑，將屍骨放了進去，然後憑著記憶給他們立了碑，至於他沒有映像的村民，也就只能是無名碑了。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其中一具屍骨，這具屍骨是華玉燕……但是，華玉燕的屍骨怎麼會在這裡！

    「為什麼你的屍骨會在這裡？華玉燕，你到底是誰？」林落天沉吟了一會兒，然後將華玉燕的屍骨放進了神石空間中。

    當做完了一切事之後，已經是傍晚時分了，現在他必須要給鬼車一個答覆。

    而他，已經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