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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宋青書又隨陳友諒一路往西而行,一連趕了兩日的路,迎面又見一處大鎮,此時已入秦地,這鎮上人來人往十分熱鬧。宋青書與陳友諒二人才入得城門,便見有一高一胖一老三名江湖客騎著快馬向他們飛奔而來。陳友諒一見那三人便喜動顏色,連聲叫道:「富大哥、赫二哥、上官三哥!」
那三人也齊聲大叫:「陳大哥!」面上欣喜非常,看來與陳友諒十分熟悉。
陳友諒見那三人趕至,這便翻身下馬,與他們彼此見禮,之後又向他們三人介紹宋青書。原來這三人俱是家住秦嶺一帶,共有結義兄弟八人,各個身懷絕藝武功了得。這些人與陳友諒相交莫逆,得知陳友諒光降此地特來相迎。
陳友諒的話雖說地含糊,宋青書卻並非不通世情,所謂的「家住秦嶺一帶」其原意應是在秦嶺一帶打家劫舍的賊匪才是。宋青書自高身份,見了那三人也不肯下馬,只在馬背上略一頷首,便算是打過招呼了。
為首的一名富姓老者見宋青書這般傲氣,登時胸中生怒,只是想到陳友諒先前的吩咐又強自忍耐,只滿面堆笑地道:「小弟在自家樓子裡設下了酒宴,陳大哥與宋少俠務必賞光才是!」這老者鬚髮半百,滿面溝壑,看起來竟比宋遠橋還大了幾歲,此時在宋青書面前自稱「小弟」,宋青書一時竟不知該笑該怒。
陳友諒拍著他的肩,朗聲笑道:「富大哥的酒宴,小弟怎能不去?」說著,他又轉頭望向宋青書。
宋青書神色冷淡地微一點頭,只道:「青書自然是聽陳大哥安排。」
那三人同時大笑,即刻道:「陳大哥、宋少俠,請吧!」說著,三人翻身上馬當先引路,一同向鎮上行去。
那富老兒口中所言的「自家樓子」有個不錯的名字,百花樓,是鎮上最大的青樓所在。宋青書與陳友諒等四人來到百花樓前,便是面色一變。三人中身材高瘦的上官老三最是機靈不過,鑒貌辨色,見宋青書面露不悅,即刻打了個哈哈,拍著額頭假作懊惱地道:「小弟考慮不周,考慮不周!宋少俠出身名門,怎能踏足這等賤地?還是換一處地方吧!」
矮胖的赫老二卻滿不在乎,只道:「全鎮上唯有咱們自家的樓子廚子最好,換了別的地方豈不是怠慢了貴客?」
怎知,陳友諒竟也歉然道:「富大哥,非小弟不肯賞面,只是這百花樓……」他苦笑了一下,一拉韁繩便轉身要走。
富老兒與赫老二急忙伸手攔住陳友諒,故作不悅地說道:「只怕不是這地方不合適,是咱們兄弟入不了陳大哥的眼吧?陳大哥這般不賞臉,可就做不成兄弟了!」
「這,這話從何說起啊!」陳友諒被富老兒這句話堵地汗都下來了,只反覆囁嚅著道,「非小弟不肯賞面,實在是……實在是……」他語焉不詳地停下口來,微微瞥了一眼身旁的宋青書。
宋青書卻始終不答話,仿若置身事外一般冷淡地看著他們一搭一唱,眼底偶爾閃過的一抹暗沉凝光微微流露出玩味的戲謔來。
這幾人又說得數句,終是將矛頭對準了宋青書。只見赫老二高聲嚷道:「宋少俠,你名滿天下,難道連區區一家酒樓也不敢入內?實在是有負武當派的威名啊!」便是方才率先提議換地方的上官老三此時也含笑勸道:「宋少俠,正所謂人不風流枉少年,何不去見識一番呢?」
宋青書沒有答話,只仰頭望著上空,仿佛遠處的夕陽卻是比眼前的場面好看了不知多少倍。富老兒見宋青書這般倨傲,竟視他們兄弟如無物,終究是再也忍耐不住,登時沉下臉道:「宋少俠,既然瞧不上咱們兄弟,咱們也不必自討沒趣了!」他們兄弟八人雖說身在綠林,可在秦嶺一代也算是威名赫赫有頭有臉,即便是為了前程投靠了圓真,也還沒到這般自降身份抬舉武當派一個晚輩的地步。
他話音未落,宋青書的耳朵忽然動了一下,直到此時才終是低下頭來看了他們兄弟三人一眼,誠摯笑道:「富大哥這般殷勤,在下恭敬不如從命了!」說著,雙手向後一背,率先向百花樓內走去。
在宋青書的身後,陳友諒等四人彼此互視一眼,壓下眼底喜色,跟著走進樓中。而他們所不知的是,正在他們進入百花樓之後不久,又有一個藍色身影悄悄繞行至百花樓後牆,見四下無人,他如一隻靈巧的貓兒一般飛身竄上了樓頂。
樓內的酒宴早已備下,富老兒兄弟八人此時在座的已有五人,另外三人據說是有買賣在身,一時半刻回不來,還請宋青書多多包涵。宋青書原就不曾把他們放在心上,聽上官老三這般告罪也只微微一笑,並不多言。幾人謙讓一番,由宋青書坐了主座,陳友諒與上官老三左右相陪。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又有老鴇帶著姑娘進門,陳友諒連同那兄弟五人俱熟門熟路地給自己挑了一個,唯有宋青書面色冷淡地掃了她們一眼,只冷冰冰吐出一個字:「丑!」頓了頓,又意猶未盡地補充,「不似人樣!」
宋青書這般不客氣,富老兒卻不怪罪,只放聲大笑著道:「花姑,聽到沒有?宋少俠眼界高,找這些殘花敗柳可入不了他的眼!」
那名叫花姑的老鴇見宋青書這般俊秀的皮相也不怪他挑剔,只堆笑道:「老奴這就去尋好來!」說著,肥臀在門口一擰,靈活地擠了出去。
不多時,花姑果然找來一位絕色,身材窈窕纖瘦,眉宇間略帶輕郁,清麗秀雅,容色極美,竟是有七八分像周芷若。宋青書一見她便是一怔,隨即便當仁不讓地伸手將她扯到自己身旁坐下,端了一杯酒遞到她面前,柔聲問道:「姓什麼,叫什麼名字?」
那姑娘嬌嬌怯怯地望了宋青書一眼,低頭接過酒杯,細聲細氣地答道:「姓周,周蘭芷。」
宋青書的眼神一冷,慢慢道:「好名字!」語音之中,竟有一絲殺氣一閃而過。那位坐在他身側的姑娘不自禁地顫了一下,仰頭望向宋青書時卻只發覺對方正迷醉地望著自己。
此時此刻,宋青書竟是忽然想到了上一世。上一世,陳友諒也曾布下美人計,找來一個神似周芷若的妓/女讓他開了葷,使他越陷越深。想不到重生一世,陳友諒的手段竟仍是這般毫無長進!陳友諒如此所為,也不知是在侮辱周芷若,還是在侮辱他。他該給這婊/子一個耳光讓她滾,只是想到阮娘臨終所言,心底又是一軟,只微微嘆了口氣,暗自心道:不過是個受人擺布的弱女子,又何苦與她為難?且將這場戲做到底吧!
陳友諒等人見宋青書除了見到這姑娘的剎那有片刻失態,之後便又鎮定自若,勸酒調笑來者不拒,全然一副歡場老手的做派,心中便是一沉。趁著斟酒的機會,陳友諒又給富老兒丟了一個眼色。富老兒心領神會,便笑道:「只上酒菜,未免單調。陳大哥,不如賭兩把?」
陳友諒聞言又回頭看了宋青書一眼,宋青書卻只平靜地望著他,並不表達意見。富老兒見狀更是哈哈大笑,連聲招呼小廝取來了一副牌九。
事已至此,宋青書也不必扭捏作態,只管下場便是。眾人以為宋青書出身名門定然不懂這些賭桌門道,怎知他竟是一學就會一會就贏,而且出手大方一擲千金,給陪坐的幾位姑娘的打賞竟是比給自己留的本錢還多,不多時便喜得一眾姑娘全圍了上來齊聲為他打氣鼓勁。
富老兒自幼好賭,還沒學會拿筷子就已學會賭錢。他賭技了得,常常自詡如今的身家一半是在綠林賺來的,還一半卻是賭桌上贏來的。不料幾把下來竟是輸多贏少,才過了半個時辰,他竟是輸出去上萬兩。上官老三見宋青書洗牌行雲流水湊牌快若閃電摸牌不看牌,出手便知勝負,頓時心知今日是遇上了難得一見的賭場高手,便向富老兒低聲勸道:「大哥,點子扎手,別賭了。」其他四個結義兄弟聞言,也異口同聲地相勸。
便是宋青書此時也輕笑著道:「富大哥,不如到此為止?」
然而富老兒今日在這張桌面上輸了大半身家,而陳友諒看他的眼色也已微微顯出了一些蔑視,又如何肯善罷甘休?隔了一會,他忽然從懷裡掏出一隻錦盒扔在桌上。
「大哥,三思啊!」他的幾個兄弟齊聲大叫。
富老兒卻置若罔聞,他伸手打開錦盒,滿室生輝,裡面是一顆鴿蛋大的珍珠,將其倒在盤子中,珍珠竟溜溜轉動。「這顆珍珠是我十年前一次買賣得來,原本打算傳給子孫,當年有個蒙古富商開價十萬兩我都沒有賣。如今,我們一局分勝負!」
賭局開得這般大,眾人同時靜默了下來,屏息靜氣地等著宋青書的回答。宋青書卻看都不看那顆珍珠一眼,只笑道:「十萬兩?在下孑然一身,一時之間上哪找那麼多銀子給富大哥?」他側頭想了想,又好似明白了什麼,續道,「看來是富大哥的意思,是要我寫信回武當讓我爹爹來贖人?」
富老兒的盤算被宋青書一語道破,他卻已顧不得掩飾否認,只目光猙獰地望著他,嘶聲道:「小子,你若不敢賭,便認輸吧!」
「認輸?還不急!真輸了再認也不晚。」宋青書滿不在乎地笑了笑,只道,「富大哥既有興致,小弟自然捨命相陪!請!」
富老兒虎視眈眈地望著宋青書,很快便將三十二張骨牌砌好,等著宋青書扔骰子。怎知宋青書竟是將兩顆骰子放進了坐在他身邊的周蘭芷的手中,柔聲道:「你幫我扔。」
「我?」周蘭芷如何見過這麼大的場面,見宋青書要她扔骰子竟是緊張地手都在發抖,仿佛掌心中放著的兩顆骰子足有千斤之重。
「別怕!」宋青書目光溫柔地凝望著她,柔情款款地道,「有我在,不會輸的。」他捧起她的手,為她慢慢攏上五指,低下頭,又輕又緩地在她手上吹了口氣。
周蘭芷被這一口氣吹得全身酥麻失魂落魄,五指無力鬆開,兩顆骰子頓時滾落在桌上。
富老兒急忙按點數抓牌在手,不等他翻牌,他的四個兄弟便都圍了上來,口中念念有詞。片刻後,那五人爆發出一陣大笑,富老兒迫不及待地將四張骨牌翻開叫道:「雙天!宋少俠,承讓了!」說著,便要伸手去攬回剛才輸出去的銀票。
宋青書伸手擋住他伸來的胳膊,緩緩道:「富大哥,我還沒翻牌,急什麼?」說著,他又轉向身邊的周蘭芷,又道,「你幫我翻。」
周蘭芷望著宋青書溫柔深邃的雙目,如被催眠了一般,一張一張地幫宋青書翻開了那四張骨牌。丁三配二四,竟然是一對至尊寶!
富老兒兄弟五人連同陳友諒同時變色,整個房間內一時間鴉雀無聲,落針可聞。許久,富老兒終於回過神來,咬牙道:「小子,你出千!」
宋青書微一挑眉,含笑道:「怎麼富大哥能拿雙天,我就不能拿至尊寶嗎?富大哥若是輸不起,這銀票和珍珠隨時都可以拿回去。」
富老兒麵皮抽動兩下,終是沒有動手。若要在賭場常勝不輸,千術才是最關鍵的。他自己的千術被宋青書識破,而他卻不能識破宋青書,這一局,他輸地心服口服!
宋青書略帶訝異地望了他一眼,隨手便將面前的銀票全送給了在場的幾位姑娘。富老兒等人見宋青書這般慷他人之慨,全不把他們兄弟放在眼裡各個面色鐵青。然而轉念一想,自己是這百花樓的老闆,宋青書將銀票送給姑娘也就是送還了自己,這震怒之餘又有幾分安慰。隔了半晌,富老兒才從牙縫裡擠出半句:「宋少俠,你……」
宋青書卻不理會富老兒複雜難辨的情緒,又拿回那顆珍珠托在掌心,向周蘭芷道:「送給你,好不好?」
周蘭芷怯怯地望了一眼富老兒,僵著身子不敢動。她如何敢拿這顆珍珠,又如何能保得住這顆珍珠?
宋青書低頭望了一眼這顆珍珠,忽而頑皮地一笑,輕聲道:「歡場求生殊為不易,姑娘若要過得好,還要保持顏色常新才是!」說著,他猛然揚手,一掌拍向那顆珍珠。
房內眾人同時大叫,然而終究晚了一步,那顆極為難得的走盤珠已然碎成粉末。宋青書將珍珠粉慢慢地抹到周蘭芷的面上,笑著贊了一句:「果然是冰肌玉骨,膚如凝脂!」
周蘭芷見宋青書望著自己的眼神溫和凝定,仿佛透著脈脈深情,一時竟分不清他這一句究竟是在贊自己還是在贊那顆珍珠。
宋青書話音剛落,房頂上忽然傳來一聲輕笑,笑聲方傳入半截,又變成了瓦片磕動的聲響。陳友諒見自己的計策不成正是滿心煩躁,聽到這一聲響動,他不禁微微皺眉,略帶疑惑地向房頂望了一眼,一時不能確定房頂上是經過了一陣風還是一隻貓。
宋青書見狀,即刻站起身來,向陳友諒言道:「陳大哥,這酒也喝過了,賭也賭過了,還有別的事嗎?」
陳友諒見宋青書目如冷電面色不善,頓時一驚,背上竟微微沁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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