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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_83143一百七十六
關於喜馬拉特,摩訶提婆對他是毫無任何不滿的,即使他並不信仰他,甚至他們一家都不信仰他,然而這與摩訶提婆並無多少關係,畢竟喜馬拉特信奉那羅延,而他們對那羅延的信奉就足以讓摩訶提婆心生歡愉。
由於心生歡愉,摩訶提婆也自然不會因為喜馬拉特苦求女兒這件事而覺得此事不可,事實上,喜馬拉特因為是喜馬拉雅山脈的化身,所以他命中注定子嗣艱難,畢竟如果他有一個孩子,那麼也許就會多一座高山,又有可能多一條河流。
於是,幾十年,甚至上百年沒有孩子也並不是一件值得擔憂的事情。
然而喜馬拉特愛著他的妻子,這也使得他想要儘快擁有自己的孩子。
也許,對於山王來說,給自己所愛的妻子帶來孩子屬於他作為一個丈夫的職責——而妻子喜歡女兒,那麼就應該要個女兒。
這樣的喜馬拉特與其他人大不相同。
也正因為這份大不相同,摩訶提婆看向筏摩那,問道:「那麼,你是不是已經決定好了呢?」
筏摩那笑了笑,沒有回答他。
他們在這淨修林中教導雅度等兄弟五人。這五個兄弟還只是孩子,唯有雅度剛剛長大,他負責了兄弟五個人的所有繁重的勞動,無論是搬運石頭木材,還是蓋草房、種田地,放牛牧羊,他每一樣都要親自過問,親自去做……而最小的布魯就跟著他,在放牛的時候,布魯就坐在牛背上,看著他將稻草搜集起來,等到天氣不好的時候再拿出來給牛羊餵食。
兄弟們的生活越來越悠閒。
他們拋棄了宮廷之中的嬌養出來的習慣,他們每個人都不再是之前在宮廷之中那樣的蒼白無力,他們的胳膊力量強大,他們的雙腿跑起來快如雄牛。
這些年輕人經歷了十年之後,都已經長大成人,他們在一起親密無間,沒有任何人,沒有任何事能夠分開這五個兄弟。
然而,不代表他們不會被迫分開。
很快,從迅行王的王都里就傳來了消息,他們的父親,那位大地之主,需要他的兒子們。然而他的需要並非需要他們五個一起,他要這些兒子分別去五個地方,在這五個地方,這五個兒子需要先去做朝聖,然後再回到王都。
幾個兄弟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們收到消息之後還是決定按照他們父親所說的去做,而臨行前,向收留他們的濕婆神與筏摩那仙人辭行也是必須的——他們也已經知道,筏摩那是不會成長的仙人,於是對於筏摩那原本的那種「對於孩子的縱容」心態也被收斂了起來,同時收斂的,還有他們的輕視之心。
「你們要回去我是不會阻攔的。」摩訶提婆對他們說,「我也沒有任何需要你們注意的事情來勸誡你們。」
而筏摩那則轉向雅度,問他:「你會自己獨自去你父親為你指定的朝聖地嗎?」
雅度點點頭。
當筏摩那問道布魯的時候,布魯卻說:「我會跟著大哥先去他要去的地方,然後我再去我該去的地方。」
他說完這句話,其他兄弟就不再回答這個問題了,而既然事情已經決定好,那麼他們就必須離開。
五兄弟分別走向四個方向。
摩訶提婆嘆息道:「這一路上……」
「這一路上會發生什麼,摩訶提婆,這是註定的了。」筏摩那抱著摩訶提婆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肚子上,「要是能改變的話,我就不會這樣擔憂了,摩訶提婆。」
他的擔憂並非為了雅度,而是為了摩訶提婆,為了薩克蒂。
只是摩訶提婆並不認為這是值得擔憂的事情,畢竟所有的一切已經安排妥當,所有的事情已經準備就緒,而薩蒂的碎片也只剩下了最後的三片,要找齊它們,就必須再次踏上旅途——他們回到淨修林里清修之地,就在雅度與布魯二人見到他們父親迅行王的瞬間,摩訶提婆將這裡夷為平地——
雅度與布魯都不知道面前的人是他們的父親,眼前的垂暮老者鬚髮皆白,眼中渾濁,他手裡拄著拐杖,後背駝成了單峰駱駝,而這老者憤怒非常,他怒吼道:「你們都是年輕人,難道不能看在我這樣老的份兒上,把你們的青春分給我嗎?!
「我這樣老邁,體弱多病!
「我需要青春這劑良藥讓我恢復年輕時候的模樣,這樣我才能讓我的孩子認識我,讓我的妻子原諒我,讓我的國家承認我!
「而你們!你們這些可悲的無恥的年輕人啊!你們怎能這樣對待我這麼一個可憐的老者?!
「如果你們不跟我交換青春,我就要詛咒你們!詛咒你們!」
這老人大吼著,他的力氣雖然不大,但是恨意讓人膽寒。
雅度連忙說:「好的好的,老者,如果您這樣要求的話!但是請千萬不要詛咒我們,至少不要詛咒我的弟弟……我……」
「不!」布魯打斷了雅度的話,「老者,我願意與你交換青春!」
布魯的話說完,他瞬間衰老,而那老者則馬上恢復了青春——他正是迅行王!
迅行王雖然得到了青春,但是他卻仍舊憤怒:「唯有布魯一個人是我的兒子,而你——雅度,你跟你其他三個兄弟都是邪惡的雜碎!我詛咒你們——我詛咒你們永遠不能成為國王!不能!」
原來,迅行王已經去與其他三個兒子見面了,但是他們拒絕了他,而最後的這對兄弟之中也唯有布魯答應了他的請求,於是,被拒絕了三次的迅行王已經失去了理智,他憤怒而又惡毒地詛咒了他的兒子們,轉身就踏上馬車,回到他的國家裡去——他決定要布魯成為他的繼承人,而其他的兒子,他沒有貶責他們成為奴隸就已經是額外開恩了!
「父親只是失去了理智……大哥,我會說服他,我們會說服他的!」布魯憂心忡忡,而雅度卻不因此而痛苦傷心,他甚至笑著恭喜布魯——這可怎麼好!
這件事發生的同時,摩訶提婆已經帶著筏摩那離開了淨修林,兄弟五個再回去的時候,根本找不到人幫忙,也無人給他們建議……這可憐的兄弟們只好垂頭喪氣地回去,帶著他們父親可怕的詛咒,心中有著無盡的憂愁。
又是十年過去了。
筏摩那與摩訶提婆並沒有找到任何一塊薩蒂的碎片。這使得他們都有些焦慮——顯然薩克蒂在與他們玩什麼遊戲,可是……怎樣才能將這遊戲進行下去呢?
摩訶提婆還是無計可施。
儘管薩克蒂是他的動力,可是他卻並不了解她的飄忽不定。
筏摩那隻好拍了拍他的面頰,說道:「如果她不想被我們找到,那麼她就一定是有一個理由的,摩訶提婆,我想,我得去處理我必須處理的事情才是真的。」
摩訶提婆這才想起,三天前,因陀羅又一次出現在他們面前,而這一次,因陀羅是因為找不到那羅延只好才來找摩訶提婆,只求摩訶提婆將伯利從善見城裡趕出去。
「可是……伯利做了什麼錯事嗎?」摩訶提婆問。
「不,他沒有做錯什麼,摩訶提婆,但是如果暗忄生力量在天上太久的話就會讓日月失去光彩,而大地也將一片灰暗。」筏摩那無奈地說,「除非伯利能夠通過與我相合來消除他身上的暗屬性,而這需要一個長久的過程,他也將積累這些功德與力量,最終達到僅次於你我的至高形態。
「但要達到這樣的形態,怎能輕而易舉就得到這世上最美的果實呢?」
筏摩那的反問有些向自己提問的意思,而同時,他也是在問摩訶提婆。
誰能只因為有一顆好心就得到最美的果實呢?
即使有一顆好心,也同時要有與之匹配的行動才能得到與之相配的果實才對。
於是,摩訶提婆只能點頭,同意讓筏摩那離開。
「只是暫時離開而已。」筏摩那走出七步遠又迴轉頭來看著他,笑了笑,說道,「當我完成這一次的事情就將回歸毗恭吒,摩訶提婆,你將在最後一個薩蒂所出現的地方見到我。」
摩訶提婆沖他點了點頭。
他又說道:「而且,摩尼也不能等候太久。所以我便現在就去找伯利了,摩訶提婆。」
說著,筏摩那便飛離了地面。
他抬起他的雙足,在空中慢慢飛行,將背影留給心中存有一絲懊悔的摩訶提婆。
見筏摩那離開,摩訶提婆心中的惆悵再次達到了最高點。他從筏摩那出生沒多久就把他帶在身邊,他們一起找到了七塊薩蒂的碎片,一起在淨修林里回顧了曾經的美好時光,然而現在……筏摩那離開了。
而他該去哪裡呢?
拿著三叉戟,摩訶提婆轉身剛要去找條河洗一洗臉的時候,一直以來都被他留在吉羅娑的南迪卻撲到了他的腳邊:「上主!」
「南迪……你怎麼來了?」摩訶提婆扶起了南迪。
南迪雙眼含淚,雙手合十道:「是迦葉波之子筏摩那告訴我說您在這裡的,上主!請您千萬不要讓我離開啊上主!」
摩訶提婆點了點頭。
他曾經許諾過南迪,許諾過讓他成為自己的眼睛與耳朵,許諾過讓他為自己守衛吉羅娑,許諾過讓他永遠成為自己的護持,於是,他怎麼可能趕走這個忠誠的朋友與信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