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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女孩子喜歡打給漂亮的姐姐打扮這是很多小姑娘年幼時候的天性,正如她們懷中抱著的布偶,手中編制的花環,這些美的事物讓她們沉醉,而沉醉於美的女孩子們更喜歡用她們的雙手去妝點美。
拉克什米是美的,毋庸置疑。
伊拉便用硃砂與花朵打扮起了她。
可愛的伊拉將拉克什米用各式各樣的飾物妝點了容貌,她看起來就好似即將出嫁的新娘,頭上的眉心墜正落在提拉克上,將拉克什米的容顏襯托得更為美艷動人,她是那羅延天幻力的化身,是這世間一切物質之母,她能賜予人財富與幸福,榮耀與勝利,因而,她被打扮起來也具有新娘一樣的風情,這世間的任何女人,她天生就該在做新娘這一天受到拉克什米女神的賜福,因她將把財富賜予她,而她自己做新娘的時候呢?
毗濕奴站在一旁看著拉克什米被裝扮得如此之美。
「mamaji!」伊拉拉著拉克什米走到他面前,「舅舅,您看,拉克什米姐姐多漂亮。」
毗濕奴點了點頭,笑著拉過拉克什米的手。
伊拉便拍手道:「舅舅跟拉克什米姐姐結婚啦!」
的確,拉克什米是會嫁給毗濕奴的。
濕婆化身的可怖者由伽羅耶站在一旁,他看著那羅延與拉克什米,心中升起的是一種莫名的情感,他不知該如何定義這種情感,它並不屬於嫉妒,也不屬於高興,更不能用欣慰、平和來形容,於是,他走過去,將手中的三叉戟放到那羅延的手裡。
那羅延抓住三叉戟。
它是這世上最為有力的武器之一,它與那羅延的那些深藏在因果之海業力之淵的武器不同,那些武器不輕易見天日,因它們的出現必然要伴隨著腥風血雨,殺戮,是那羅延的職責之一,儘管他司守護,可沒有殺戮又怎能有守護?
而同樣的,那羅延也不可直接以真身進行殺戮。
他的真身威力巨大,是任何人任何事任何力量都無法承受的。
正如他本質上便是整個宇宙一般,若是宇宙動了起來參與戰鬥,那麼無論是戰鬥還是詛咒,無論是生命或者物質,甚至於不滅的靈魂,也都會徹底回歸本質。
至於摩訶提婆的三叉戟,它便正是在最初的最初,一切皆虛無的時候,那羅延用自身發光,將那光搜集了起來,打造成了三叉戟,它有著那羅延的特性,也有著摩訶提婆的特性,它被摩訶提婆拿在手中的時候就注入了火焰也一樣注入了風暴與波浪滔天的洪水,因此,它是三叉戟,有著三種不同的力量,也是能貫穿三界的力量。
而除了摩訶提婆之外,唯有那羅延能拿起它,同樣的,薩克蒂也可以拿起它,因薩克蒂正是摩訶提婆的一部分。
當伊拉說那羅延與拉克什米成婚的時候,摩訶提婆不知該送什麼,他似乎就瞧見了他們成婚這件事,很久之後的事情忽然在他眼前出現,而他慌亂之中,又是不能控制自己情感的瞬間,便將三叉戟送到了那羅延的手中。
那羅延怎麼能要三叉戟?
他將它放回到摩訶提婆的手中,笑了笑:「摩訶提婆,它是你的象徵,有一天,它會促成我們之間的永恆聯繫,而我如果拿走了它,你該用什麼在我身上留下印記?」
他的聲音很輕,輕到摩訶提婆以為這只是幻象之中的一件小事,然而,當他閉上雙眼用心眼去觀看未來的這一幕的時候,他所看到的,卻足以讓他後悔痛苦。
「摩訶提婆?」那羅延扶住了因為痛苦而搖搖欲墜的他,「摩訶提婆,這是即將發生的事情,在圓滿時代,就在波陀羅世界,那伽羅伽里,這件事會無法被人阻止,摩訶提婆,那裡最為有力的是舍沙,舍沙不會阻止,那麼就無人會阻止這件事發生。」
「為何他不阻止?」摩訶提婆抓住那羅延的手,他的雙手因為恐懼而冰冷,甚至比那羅延一直以來都微涼的手還要冰冷幾分,「為何無人阻止它發生?那羅延,我不會對你動手,只要想到我會用武器對著你,便讓我我恨不得當即就砍斷自己的手臂!」
「摩訶提婆!」那羅延抓住他舉起巨斧的手,「這件事是註定的,它只能發生,發生的時候,只能讓你與我更為親密,因此請不要做出可怕的事情來吧,摩訶提婆,伊拉與拉克什米就在這裡,她們不蓋被血腥環繞,而你也不該如此傷心憤怒。」說著,他消失掉摩訶提婆手中的巨斧,將他拉到有紗帳遮擋的床邊。
「摩訶提婆,你看到的未來,正是我心口的地方被你刺傷。」他說著,拉開胸前的花環,又將披在身上的布帛挪開,露出胸膛,「你看到這裡中了你的三叉戟,但現在它是安然無恙的,所以你又為何要為將來的事情而痛苦自責?」
那羅延拉著摩訶提婆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上。
他的胸口光滑一片,沒有任何痕跡,沒有被三叉戟所傷的樣子……但是摩訶提婆知道,將來他會親自讓這片肌膚受傷……他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什麼樣的想法,但是他看得到未來的自己因此而留下的眼淚。
而此時,他也一樣留下了眼淚。
那羅延伸出手去接下那滴眼淚,對他搖頭。
他們兩個這樣無聲無語的對視著,讓那不需言語的情感在視線之中來回流轉。
又是一天過去了,又是一個月過去了,布陀離開之後,終於帶著婆羅門與剎帝利們回到了摩奴之國,唯獨摩奴因為是國王,沒有被放出來,而也正因為他是國王,所以被放出來的無論是婆羅門還是剎帝利,都不敢對伊羅怎麼樣——他們,又有誰不是伊羅的孩子呢?
這時,自稱是伊羅王后兄長的那羅與他的友人由伽羅耶便前來辭行。
他們現在應當回到因果之海去。
金床因得到的是梵天的賜福便答應不去碰梵天心生子們所居住的摩訶哩羅伽,也便是他僅僅入侵到因陀羅所居住的天界便足夠了,再往上,便是梵天的心生子們居住的地方,然後是梵天真界,然後,則是那羅延所居住的地方——無上之界以及因果之海。
實際上金床確實想要去攻打無上之界的,他見過毗恭吒的華美高貴,自然想要占為己有,然而,他根本無法去做——沒有仙人為他指路,他甚至找不到毗恭吒最下層的那扇門,而即便是蘇羯羅為他指路,可那扇門,卻已然不在原來的地方了。
金床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唯有那羅陀,告訴他:「禮讚那羅延天!陛下,您要是想要找到毗恭吒的大門,這事兒可真需要仔細思量。您知道這世界分為天界,地界,地下界,你又知道每個界又分多少界?地下界有二十八個小界,地界分為三笑界,天界分為上界與下界,下界分為八小界,而上界,唯獨那羅延天居住。但是那羅延天居住的地方,卻無論從哪裡都能通達,唯獨一點,你是懷著怎樣的心思想要見到他。」
常見那羅延天的那羅陀所說的話,必然是真實的。
縱然金床心中不滿,卻也無可奈何。
他坐在因陀羅的善見城之中,看著那遠處的高山與河流,抬起頭,那是大仙們居住的世界,而再上面,便是梵天所居住的梵天真界。
他該如何能通向毗恭吒?
正在猶豫之中,他見三個人一路從摩奴之國走出,直奔上界而來。
那三個人,兩男一女,長得都十分美麗。
金床認為自己是見過他們的,可又懷疑自己並不曾見過他們——這樣美麗的人,他們容貌實在熟悉,可是他們又實在是太過美麗,而美麗總該是相似的。
「陛下,您在看什麼?」一位夫人走過來,為他趕走身邊環繞的暑氣。
「夫人,你看,那邊的三個人是不是眼熟得很?」金床問她。
那位夫人看向金床所指的三個人。
那是多麼光輝的三個人啊!
他們容貌美麗,體態可愛,走起路來優雅非凡,衣著也顯示出了他們的富有與力量——這樣的人,當然不會是凡人,於是,這位夫人說道:「陛下,那是仙人還是天神?是什麼化身而成的人形?是虔誠?是信仰?是忠實?是美德?也許那位美麗的姑娘就是幸福的化身,而那位手持槍叉的男人便是力量,他們中間的那位美貌的男子啊,他難道不是美貌的化身那就必然是可愛的化身了!他們是神明還是大仙,是要去梵天的面前還是僅僅路過?丈夫啊,我想要拜見他們,求他們賜給我幸福與美貌……」
「蠢貨!」金床怒氣沖沖,他一巴掌就將這位夫人從高高的城牆上扇了下去。
這位可憐的夫人,她是那樣的年輕,才不過五十幾歲;她是那樣的可愛,圓圓的臉蛋兒上還有兩個酒窩;她是那樣的天真,剛剛被從她父親的家中掠奪出來……於是,這樣一個鮮活的生命,便消失在了金床的暴力之下。
然而,金床剛要命人去將下面那三個人叫上來的時候,他就見那剛剛被小夫人稱呼為美貌化身的男子抬起了頭——那雙眼盯著他,那雙紅蓮一般的眼睛盯著他,那雙美得攝人心魄的眼睛盯著他,那雙眼睛,盯著他,幾谷欠噴火。
金床不知為何,腳下一滑,險些也跌落城牆。
他連忙抓住了牆磚,穩住了身形,但眼睛,卻離不開下面盯著他看的那雙眼。
他只在那淨修林的細腰女郎身上見過這樣的眼睛。
其後,任何人,即便是伽摩,他的雙眼也僅僅是與那雙眼相似,卻不能相同。
這是一雙用何種語言才能描繪出來的眼睛?
美不勝收?
不,它不足以表達那雙眼睛的美。
金床捂住了額頭,他不知該如何去承受那樣的美麗,那樣的美麗讓他痛苦萬分——面對無數的美女,他的那些夫人,卻沒有一個讓他能稍稍緩解對淨修林之中那位美發女的思念,他是該大哭,還是該去把那位女郎搶回來?
然而,那女郎的眼睛就在他的眼前,他怎能放過?
「來人,把那個人給我拽上來!不不不,不要拽上來!把他請到我的宮殿裡,我的宮殿裡,給他最好的房間,為他準備最好的香料,所有的一切,只要是最好的就都拿給他!我要用最好的奉獻來讓他快樂!」叫喊著,他衝下了城牆。
這位阿修羅王,他的殘暴與力量是相當的,他殺人從來不問對錯,他要得到的也必然要拿到手,他想要得到毗恭吒,他更想要得到淨修林中的那位細腰女郎,然而,他又捨不得女郎因他而德行有虧,於是,任何與那美發女有些聯繫的人,他都願意交好。
那盯著他的人,那有著蓮花眼的人,金床當然願意與他做好友。
可是,當他派去的人跑下城牆去找那三個人的時候,卻發覺那三個人都不見了。
金床勃然大怒,他下令無論如何要找到他,更要沒能請到人的侍者倒吊在城門前以示警惕。
缽羅訶羅陀見此狀況不由得心中痛苦,他雙手合十,默默祈禱:「那羅延天,請讓我的父親不要這樣殘暴,請解救那個被倒掉起來的侍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