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砸,媽給你找了一個特別厲害的助理。」
上官律被自家老媽突如其來的一個電話給搞懵了,老媽才離開多大會兒就給自己又找了個助理?
默默的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一臉無辜模樣的兩個助理,上官律艱難的開口:「媽,我助理已經夠多了,不用再加助理,我身邊也沒有那麼多事要做。」
蘇女士哼哼:「那你可別後悔,媽給你找的這個助理可比你那兩個虛有其表的助理強多了。」
「媽,真不用了。」上官律從病床上坐起來,準備出院,一臉頭疼無奈的說道:「我還要回劇組,先不和您說了。」
「爸媽現在回家,你呢,要不現在回家看看,肯定會有驚喜,不然以後後悔,可別找我哭。」蘇文嘉說完乾脆利落的掛了電話,懶得聽她兒子囉嗦。
上官律收起手機,站在原地糾結,究竟回不回去呢?難道不回去,以後真的會後悔?
「幹嘛不走?」上官御辦好出院手續回到病房,見自家弟弟一臉扭曲的在病房門口站軍姿,因為趕著回劇組拍戲,身上的戲服都還沒有換下來,不看他那張扭曲的臉倒還真有些翩翩濁世佳公子的味道,不過深諳弟弟本性的上官御撇了撇嘴,「難道又想吃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上官律木著臉看他哥,什麼叫做又想吃?說得他好像只知道吃一樣,其實並沒有好嗎。
「媽剛打電話給我,說又給我找了個助理,讓我現在回家去,還說我要是不回家絕對會後悔。」聽到沒,我才不是在糾結吃的問題。
上官御一聽,兩條眉毛開始往中間靠攏,「那就先回去看看吧,我和你一塊兒回去。」自家母親雖說鬧騰了些,經常把他們兄妹三人折騰得人仰馬翻,但是一般都不會騙他們,她說不回去會後悔就肯定是真有其事。
「那行。」上官律點點頭,大哥一般都不會坑自己,便讓經紀人和助理掩護他從醫院後門出去坐車,準備回父母住的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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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琬稀里糊塗的簽了合同按手印,直到坐上上官敬慎夫婦的車才徹底從呆滯的狀態中醒過神來——她靠自己的手藝得到了一份工作,這種能力被人認可滿足感是她以前從來沒有體會過的,即使是兩年前因她烹飪的玉梅落英使得皇帝龍心大悅,讓在宣敏夫人份位上好幾年的德妃得以晉封正一品妃,她也沒有現在這樣的滿足感。
誠然,德妃晉位,作為德妃身邊的大宮女,靜琬的身份也是水漲船高,自那以後,就連皇后宮中的姑姑見了她也要客氣三分。但靜琬始終覺得那些都與自己無關,即使那道讓德妃晉位的玉梅落英出自自己之手,可終究掛的是德妃之名。
這一次,她是由衷的從心底深處感覺到喜悅,被認可的是她自己,再不是掛著別人的名號。
蘇文嘉以為她是緊張,拍著她的手安慰道:「別擔心,我們家的二小子人還是挺好的,他最大的愛好就是吃,你這手藝一亮出來,絕對讓咱家二小子心悅誠服,不用緊張。」
簽合同之前,再就業服務中心的主任特意來告訴過她這姑娘的身世,雖說疑點甚多,但也足夠讓人心疼,何況這姑娘做飯的手藝簡直是登峰造極,那些所謂的世界名廚和她一比簡直就是渣,這樣的人才不趕緊劃拉過來不是腦子有病麼,至於這姑娘的身世,已經讓人去細查了,沒有原則上的問題就都不是問題。
上官敬慎聽到妻子的話,特意去看了靜琬一眼,再看著不停安慰人的妻子,完全不明白妻子是怎樣從別人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出緊張來的,深思熟慮後決定不說話轉頭去看車窗外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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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夫婦住的別墅位於雲中市南郊,別墅小區環月松湖而建,名字上便也帶上了「月松」二字,曰月松山庄。小區內都是一棟棟的獨棟別墅,別墅與別墅之間的間距甚遠,很好的保障了住戶的*,綠化景觀也做得非常好看,有種古樸原始的大氣,因此小區的房價也是貴得離譜,住在月松山庄里的人都是雲中市有頭臉的人。
車子開進月松山庄,司機將門禁卡又放回兜里,將車停在別墅的正門口下車來幫上官敬慎開車門後又匆匆繞過車子將對面的車門也打開。
靜琬有些艱難的從車裡出來,期間還一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子差點摔倒,默默的站好,意味不明的看了車子一眼,只覺此地的車沒有以前的馬車好,進出及其不便。
早一步到別墅的上官御兄弟二人聽到聲音從大門迎了出來,訝異的看著站在母親身邊的古裝女子。
這就是媽給弟弟/我找的新助理?一身古裝,cosplay愛好者?
靜琬聽到動靜轉頭看去,頓時心中驚駭莫名,不動聲色的打量上官律一番,這人一襲明紫的親王服飾,莫非是哪位王爺?
可待細看之後,靜琬心中那些懼怕不安瞬間都變成了古怪——這人衣著制式確實是親王,但衣裳用料不考究就算了,身上的紋飾竟也是錯的,親王怎麼能繡升龍,這可是要砍頭的謀逆之罪,而且腰帶上鑲的玉片和身上掛著的玉佩,即使自己不太懂得如何看玉,也一眼看出那些玉都是假的。
這人大概是想當王爺想瘋了,窮困潦倒也要裝出一副王爺的派頭。
蘇文嘉拉著靜琬的手笑眯眯的走到兩個兒子跟前,介紹道:「這個穿西裝的是我的大兒子,叫上官御,這個穿一身亂七八糟基佬紫的是我二兒子,叫上官律,我還有個女兒在部隊裡,沒有回來。兒子們,這就是我給阿律新找的助理,叫靜琬。」
等蘇文嘉話音一落,靜琬便向兄弟二人道了個萬福。
上官御聽到「基佬紫」三個字眼皮狠狠的抽搐一下,將視線移到父親臉上,挑眉——「能管管您老婆麼」。
上官爸爸笑眯眯——「老婆是用來寵的,不是用來管的」
就知道老爸一點兒也靠不住。
上官御在心裡猛翻了一個白眼,那邊上官律已經哇啦哇啦的抗議起來:「媽,我這是戲服,才不是亂七八糟,而且這是明紫,古代的王爺都穿這顏色,才不是基佬紫。」說著,還不忘拉上一個同盟,指著靜琬,「你看,她還不是和我穿得一樣。」
蘇文嘉看看兒子又看看靜琬,像發現新大陸一般拍著自家老公的胳膊,「喲,他們穿得是情侶裝來著。」
上官敬慎:「……」情侶裝不是這樣形容的吧?
靜琬聽到上官律口中「戲服」二字,眉頭狠狠一跳,糾結了一會兒,小心翼翼的問道:「請問您為何要穿戲服?」
上官律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媽就搶答道:「他是拍戲的,所以要穿戲服。」
戲子?
靜琬只覺得晴天霹靂一聲雷砸到頭頂上,暈眩了好一會兒差點站不穩,只覺心中悲愴。雖說自己是伺候人的,但在宮裡也是正六品的女官,伺候的是正一品的妃嬪,沒承想淪落至此等怪誕之地,竟要去伺候下九流的戲子伶人。當初想要出宮,為了活命又逃走,現在倒是活著從宮裡出來,卻淪落得如此淒涼下場,真真是造化弄人。
上官律覺得自己被鄙視了,雖然面前的妹子毫無表情,但他就是覺得自己莫名其妙被妹子鄙視了,心裡很委屈,不高興的說道:「我都有兩個助理了,不用再多一個,免得到時候別人說我耍大牌,而且女孩子跟著我跑來跑去不方便。」
還沒有從悲愴情緒中回過神來的靜琬,聽到上官律的話靜靜的看了他片刻,垂下眼帘,在心底嘆息,她在心裡都已經接受自己要伺候一位伶人的事實,原來伶人也不好伺候,如果這人不願意自己伺候,自己大概便要剛就業就失業罷。
其實剝開曾經在宮中的女官身份,自己也不過是一個伺候人的下人,身份並沒有高貴到哪裡去,伺候誰不都是伺候,至少得了這份工作,自己也有米糧可以果腹、片瓦可以遮身,何苦將宮裡的做派搬出來惹了主人家厭惡,又將重新淪落街頭。
自己親手將事情搞砸,靜琬心裡有些難受,低頭沉默不語。
她這一低頭,上官律立刻傻了,自己沒有說什麼重話啊,為什麼搞得自己好像欺負了她一樣?
努力解釋道:「不是,我是說,女孩子跟我跑來跑去太辛苦。」
「行了,不要杵在門口,都先進屋再說。」蘇文嘉一拍二兒子的頭,不滿道:「戴著個頭套難受不難受。」
上官律各種委屈,拉著老哥的手尋求支持:「我真的不需要再加助理了,我保證以後絕對按時吃飯,絕對不暴飲暴食。」
上官御沉默不語。
上官律狠心一咬牙,簡直就是壯士斷腕般說道:「我願意接下刺王那部戲。」
上官御挑眉:「真的?」
「真的真的,比珍珠還真。」上官律點頭如小雞啄米。
「沒有半點勉強?」
「沒有,沒有,心甘情願。」上官律猛搖頭,「哎呀,最近閒的要死,而且我最喜歡演刺客了。」
跟來別墅,一直在一旁當裝飾的聞義忍不住掩面——這個二貨。
上官御挑著嘴角笑道:「這還差不多,雖然挑戰老媽比較高難度,但誰讓你是我弟呢,我就姑且幫你試上一試,不用敢感謝我。」
上官律:「π__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