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書迷樓小說網 shumiloutw】,!
姚曉蝶領著小師妹,從容有度地朝著太過激動的眾人回禮,視絲落在人群中一臉矜持、獨獨擺著師兄普兒的江辰逸身上時,一絲玩味從眼底快速滑過,腳下的步子卻絲毫不慢地上前去見禮,江辰逸趕緊客氣地回禮。茶壺小說網 www.chahu123.com
大家都互相見過禮後,張楚雪的目光一直粘在跟在沈嬋君身旁的姐姐身上,張楚華竟然有了法器,沒有築基修為,是無法御劍飛行的,她剛才和沈嬋君一樣是御劍而來,那把劍一看就不是什麼凡品,沒想到短短三年的時間,她的修為竟然順利修煉到了築基期。
這樣想著,張楚雪的目光不禁又重新看向一派雍容大氣的沈嬋君,委屈地輕咬貝齒,又忙垂下眼帘,掩視著內心深處像野草一樣瘋長的嫉妒與不甘。
憑什麼?
憑什麼張楚華一出生就是嫡長女,而她只能是永遠矮一頭的庶出。
憑什麼家中父母老是偏心於張楚華,家族裡最好的資源也永遠以這個嫡姐為先,而她只有表現得老實本分,才能得到一點從她指縫裡露出的好處。
憑什麼張楚華一入宗門就能被收為內門弟子,而她無論如何努力,如何地費盡心機,不但得不到同等的地位,還要被迫接受一句「心胸狹隘、急功近利」的評語。
憑什麼張楚華天生就能擁有一幅明艷無雙之貌,就算那張臉像木頭一樣什麼表情也不做,也能驚艷了旁人,而她的姿色一般,頂多只能算清秀,就算如今修了仙,會穿衣打扮突出自己的氣質,也萬萬比不上她。
最最重要的是,憑什麼?憑什麼她入得仙門就有貴人相助,短短三年的時間,在沈嬋君的教導下,修為竟然已經突破了鍊氣期、達到築基期,把自己鍊氣期五層的修為遠遠甩在身後,就算是江辰逸這個掌教師尊的嫡傳四弟子,也不過是築基中期的修為罷了,憑什麼,憑什麼自己怎麼努力也追趕不上她,憑什麼她能輕易得了沈嬋君的青眼?
張楚雪不服,真的非常不服,作為如今的三世為人,除了這幅樣貌,她覺得自己聰明才智樣樣不差,努力隱忍了又隱忍,心裡險些壓制不住的嫉妒與不憤才沒瀉露在外。
到了姚曉蝶這個境界,雖然張楚雪表面掩視得非常好,對自己和小師表現得既恭敬又守禮,但她內心散發出的情緒,姚曉蝶還是能察覺出一二分,還有四師兄江辰逸,打從他一看到與她同時御劍而來的小師妹起,眼角餘光就一直若有若無地落在小師的那把飛虹劍身上。
勾起唇角嘲諷地笑了笑,姚曉蝶不再理會他們,側過身,看著腳下狼狽的陳子鳴幾人,道:「此次的事念在你們誠心悔過,便揭過了,但要記住,下次再敢欺凌同門,絕不輕饒!」話音一落,在幾人千恩萬謝的感激下,轉頭笑眯眯詢問江辰逸:「四師兄覺得師妹這處置如何?可有異議?」
當然有異議!最後的結果他本就是這麼決定的,可惜對於四師妹越俎代庖的行為,縱然江辰逸的心裡很不舒服,亦只能笑著道:「師妹哪裡的話,師兄原和五師妹的想法一樣,之前若不是被五師妹與小師妹的突然到來打斷,已經這麼處置了呢!」
「呀,原來是這樣,如此說來剛剛的行為是師妹冒昧了,還請師兄原諒則個!」笑眯眯地說完,姚曉蝶也不待他回答,又把目光落在王原身上,負手而立,正色道:「王原,今天的事他們幾人雖有錯,但你的性子也不夠沉穩,當年我也曾與你一樣,只是太玄宗內一名最低等的小小雜役弟子,能一步一步有了今天的成就,其中的艱辛與不易,又有幾人能知。先賢孟子有雲,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也就是說人處在逆境時其實並不可怕,恰恰相反,一個人只有經歷了挫折與困難,才能真正成就自我,所以,在一鳴驚人的契機未到之前,一定要耐住性子。」
聽罷這話,眾人皆是神色微微震憾,深深地拜服,沈嬋君當年的處境就與如今的王原一樣,可以說她的大名其實在太玄宗所有的外門弟子心中,威望恐怕還要在大師兄秦暄之上。
特別是在姚曉蝶說到她當年的草根出身時,很多地位低等、處境不如意的外門弟子內心深處都特別的認同,沈嬋君為他們樹立了一個榜樣,她讓修仙資質最差的他們有了希望,就算明知道沈嬋君這樣的成功典型是萬中也無一,明知道他們這種最差的資質修煉的難度是別人的無數倍,也依然有百折不撓、不懼怕失敗一次又一次的修仙勇氣,必竟前頭有一個成功的例子在不是嗎?所他們在聽了姚曉蝶後面說的那些激勵人心的話,心中對她的崇拜之情比之前更甚了幾分。
「沈師姐的教誨如當頭一棒,令師弟豁然開朗。」還帶著一身傷的王原神色十分的激動,他平時因為別人的瞧不起與欺凌,心中常常有怨氣,性子確實變得有點憤世嫉俗:「多謝沈師姐,這些至理名言,今後師弟定會時刻謹記在心,以不辜負師姐今日的一片苦心!」
姚曉蝶微微頷首,瞧著被她忽悠得一幅虛心接受教誨模樣的王原,又再接再厲地免勵了其他圍觀的外門弟子幾句,在大家都熱血沸騰的崇拜下,神色十分欣慰地點了點頭,內心卻在奸笑,現在誰還記得剛才伸張正義、賞罰分明的江師兄,與打抱不平、心地善良的張楚雪呢?
見最後為他人做了嫁衣,江辰逸的心中確實慪得要吐血。
看到桃子被別人摘了,原本仰慕她、感激她出手相救的王原,現在一臉崇拜又感動地向沈嬋君道謝,張楚雪也對這位屢屢壞她好事的沈師姐,真是一點好感也沒有。
當日在天玄殿掌門師尊收徒的時候是那樣,那時她還不十分清楚沈嬋君的大名與在太玄宗里的威望,今日又是這樣,沈嬋君這個女人就仿佛是她的克星一樣,但偏偏這個女人的實力又很強悍,不是如今修為非常弱小的她能夠得罪得起的。
站在五師姐身後一直當背景板的張楚華,面癱臉無甚表情地瞄了瞄江辰逸與張楚雪吃癟的神色,又用餘光打量著表面裝得正經嚴肅、其實內心頗爽的五師姐,心中為她的一絲孩子氣而好笑,而接下來,五師姐沈嬋君為難她的庶妹的行為,更是讓她心中大感溫暖。
「好了,這件事圓滿的解決了,那麼接下來……」姚曉蝶勾唇說完,臉色忽然一變,朝著張楚雪厲喝道:「張楚雪,你可知罪!」
所有人都被她說翻臉就翻臉的模樣唬了一跳,一直做老實狀的張楚雪也一樣,抬起那張粉嫩清純的小臉,看看凶神惡煞的沈嬋君,又委屈地瞅了一眼身旁的江辰逸,倔強道:「楚雪不知,沈師姐何出此言?」她表面裝著不知道,其實心中一聲咯噔,暗道壞了壞了,最近門派里流傳的一些對嫡姐張楚華不好的流言終於事發了。
原本她是不懼的,張楚華為人清高又驕傲,從不與外門弟子來往,她處事周全圓滑,擅長攏絡人心,很快與門派上上下下的人打成一片,為了怕真正得罪了嫡姐的大靠山沈嬋君,她也沒親口傳什麼嫡姐怎樣不好的言論,只是儘量向大家展現出她美好品質的一面,讓大家自己去拿她與姐姐做比較。
「什麼張楚華長得美則美矣,卻是個木頭美人,從來不會笑!」
「什么妹妹張楚雪雖然不如姐姐漂亮,性子卻是最為善良不過!」
「什麼張楚華雖然天賦好,長得漂亮,但是為人太過高傲。」
「什么妹妹張楚雪雖然修仙天賦不如姐姐,但勤奮又努力,很是讓人讚賞!」
「什麼張楚華從來不願與同門交流,看不起地位比她低下的外門弟子,有些目下無塵。」
「什麼張楚雪雖然與她是親姐妹,但是無論對待誰都非常的和善可親,而且遇到不平事,常常不畏強權地打抱不平!」
就算護短的沈嬋君要計較,這些話不痛不癢的,而且都是從別人的嘴裡說出的,別人說的也都是事實,如果沈嬋君硬要小題大做的追究,那只會讓別人覺得她氣量狹小、霸道,不僅難堵悠悠眾口,還會降低她在太玄宗內的威信。
本來她一直很好地控制著一個度,可是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太玄宗內對張楚華不好的流言漸漸多了起來。
「什麼張楚華品性惡毒、低劣,張楚雪善良又謙和。」
「什麼張楚華和張楚雪雖然同為張家女,但張家對張楚雪這個庶女一直不好。」
「什麼張楚華在張家總是以欺負庶妹張楚雪為樂,張楚雪一直善良又隱忍地默默承受著一切。」
「什麼張楚華入了仙門後,行為和以前一樣驕縱又囂張,幾次在宗門裡遇到張楚雪這個親妹妹,不是冷嘲熱諷就是羞辱謾罵一頓,而張楚雪每次都善良又大度的不做計較。」
自這流言一起,張楚雪就很著急,每回向門派里的眾人為姐姐解釋,說這些流言都是假的,姐姐很好,並沒有欺負她云云,可是t媽的她愈解釋這些同門就愈不相信,還一個勁兒地說她心地太過善良了,姐姐這麼的惡毒,還這麼維護她。
張楚雪內心氣得吐血的同時又心驚膽顫,必竟她現在的實力太弱了,生怕護短的沈嬋君會來找她的麻煩。
這不,麻煩真的找上門來了。
江辰逸的腦子轉得非常快,五師妹的質問與張楚雪求救的眼神,令他想到了門派上下最近一些對小師妹詆毀的流言,暗道一聲「糟糕」,趕緊出來打圓地道:「五師妹,這其中可能有什麼誤會,你只要認真地去查一查,就會清楚最近這些對小師妹的流言確實不是出自楚雪師妹之口。」
「四師兄,師妹還沒說清楚是什麼事,你就這般急著為她開脫,看來這些流言你早就聽說了吧!」姚曉蝶的神情早已不復剛剛對師兄的恭敬,不待他回答,又接著冷笑連連地對著他發難:「四師兄既然你早已聽到這些對小師妹不好流言,為什麼不及時制止,為什麼坐視它坐大,為什麼不追究那些污衊小師妹的人,實在不行你稟告給師尊、大師兄,或者告訴我們也行啊,如此故意地放任與不做為,如此的冷血與沒有同門之情,四師兄,真讓人不得不懷疑這件事是不是與你也有關?你真是太讓我和小師妹寒心了。」
「我……」
一頓痛心疾首的質問與斥責,不等一臉懵逼的四師兄辯解,姚曉蝶又聲色厲俱看向女主張楚雪:「張楚雪,你說你不知,門派內都在傳你怎麼樣的好,我家小師妹是怎麼樣的不好,在家裡時她是如何欺負你這個庶妹,而你又是怎麼樣的善良又委屈,所有的流言全都是一邊倒的對你有利,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可說?」
張楚雪張了張嘴,正待要說話。
背後突然傳來一道急著為她打抱不平的聲音:「沈嬋君,你可別亂污衊我們小雪,小雪那麼善良又軟和的一個人,那些散波流言的小人行經,啟會與她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