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站在院子旁邊看著誠兒的展示,比起最開始的時候,誠兒已經進步了很多。就連他這個完全不懂的人也能夠體會到其中的精進。
「有所精進,但不可大意。」直到一套劍法舞畢,賈政才突然聽到了太子的聲音,轉頭一看,那人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他身後。誠兒收完勢頭之後笑嘻嘻地湊了過來。「父親,你可總算是回來了,阿政可是等你許久了。」
賈政一窒,難得地偷偷白了誠兒一眼,誠兒看見了,笑得更開心了,「那誠兒便先告退了,父親跟阿政要好好相處,再過幾日就比較難啦。」而後在太子的頷首下,快快樂樂地離開了。賈政在背後看著他的背影很想把他拽回來,這孩子怎麼突然就這麼熊了??!!
太子從背後摟住賈政,「誠兒給我們留了獨處的時間,你不高興?」清冷如玉的聲音染上了暖意,在賈政脖頸處渲染出一片紅色。賈政瑟縮了下,覺得痒痒,「太子殿下,這,還是在院子裡,咳,還是要謹言慎行。」看著賈政臉上發燒但還是一本正經地說話,太子不禁低低笑出聲來。
「看來我們還是得好好探討一下有些問題。」太子假裝正色地拉著賈政進了裡屋,當然太子假裝的時候,誰都看不出是在假裝。
「啊啊啊餓狼撲虎餓狼撲虎呸,餓虎撲羊才對!」
「兩個人抱在一起的感覺很好,雖然一想到其中一個的名字叫做賈政的時候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奇怪。」
「兩個人進去是要做釀釀醬醬的事情嗎嘿嘿嘿!!」
「我想看在這樣下去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不然小心被發現什麼……聖人也不是吃飽了沒事幹的。」
「我喜歡太子殿下。」
「小橙子太可愛了好想揉搓他aaaaa」
「來不來,買定離手,賈政會逃出來??」
事實證明,賈政爭取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吃了個飯,而後被幹了個爽。當然這麼粗糙的話不可能是賈政會說的,是彈幕一片「yoooooooo~~~~」之間夾雜了那麼一兩句比較咳咳的話。
賈政擦完身,重新躺回床上的時候只覺得底下的床就是他此時的歸宿,下邊那塊酸痛得他眉頭不時皺起來。太子上床之後,把他小心地抱住,「剛才,是我太激動了。」
到真的說出來的時候,賈政往往是那個先求饒的,「太子殿下,咳,你可以不用說了,臣,我也是願意的。」賈政特地在這個時候把臣的自稱換做了我,只是為了讓太子不必在每一次之後都帶著這樣的負擔。
「存周,我進宮之後,你且小心。」太子一隻手摟著他,另一隻手在他身上輕輕拍著,十分輕柔舒適的節拍。賈政原本已經有些半睡半醒,倒是被太子這句話驚得醒了過來。他想要翻個身過去看太子,太子卻按著他的腰,沉聲說道:「小心你自己的身體。」賈政訕訕,一時之間竟是忘了,動作幅度大了點。
燭光隱隱綽綽地透過層層床紗映照在太子臉上,昏暗至此的環境下,賈政還是看清楚了太子眼裡的神色,他有些詫異,遲疑了幾下,還是伸出手主動抱住了太子,「太子殿下,你在電信寫什麼?」
太子搖搖頭,髮絲從枕上滑落下來,幾根俏皮地掉落在賈政眼裡,讓他不停地眨了好幾下。「只是有些不太好的預感,總之,最近你身邊的暗衛不要再派出去了,留在你身邊好好看顧你。」賈政應下。
有些時候賈政的確是會讓暗衛幫忙做一些在正經界限之外的事情,是的,賈政也終於不再拘泥一些的事情。
豎日,賈政去工部的時候,張青拉著之後上任的右侍郎一起過來了,幾個人把比較重要的事情討論完之後,面面相覷了一會兒,右侍郎識趣地退了下去,這工部誰不知道賈大人跟張大人的關係。
賈政看著用眼神逼退右侍郎的張青,十分無奈,「你這是想說什麼,最開始的時候也是你把他拉過來的,現在就過河拆橋了?」張青朗聲大笑,「剛才不是有事情需要商談嗎?現在稍微空下來了,至少留給我們敘敘話的時間罷。」
賈政可不吃這一套,張青這小子,天天只要沒事就盡往這邊跑,到點數了又是跑得最快的那一個,夫人放在家裡又不會丟,天天看得跟眼珠子似得。
「賈政這就不懂了吧,沒發現太子現在也跟眼珠子一樣看著他?」
「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忘了昨天晚上太子剛剛說的話呀?」
「雖然昨天晚上沒有看到的確是有些可惜了,但是好歹賈政你什麼都不要想啊?不然我們什麼都知道的哦23333333」
「賈政蠢萌蠢萌的。」
「愛妻狂魔張青……」
「我就想知道工部到底啥時候下班?」
「賈政跟張青的屬性不一樣hhhhh」
幸虧現在賈政懶得去看,不然估計是被氣炸了。
「敘敘話,你又有什麼話要找我敘?天天見面還有的說?昨天的事情就免了。」賈政冷酷無情地拒絕了張青,可是張青的厚臉皮要是一個就能夠拒絕得了的那也就不是張青了。無事掉賈政黑黑的臉色,張青自言自語地說道:「太子殿下從一開始就對存周兄十分看顧。」賈政注意到了張青對他的稱呼從尚書大人變成了以前更親密一點的存周兄。
「還記得第一次去見太子殿下的時候,雖然太子那個時候並不怎麼受重視,但是怎麼都是一個王爺,門房高傲那是常理,可是在見到存周兄的時候,連問都不問就放我們進去了。」
「而後一路上,雖然沒什麼話,卻能夠看出下人們對存周兄的熟悉,直到進了書房的時候。書房的擺設一看便是太子殿下常用的,但是下人就這麼大咧咧地帶著兩個甚至不知道忠心何為的人便進去了。」
「其他種種不必敘述,但是存周兄心裡也該是清楚的,太子殿下很信任你。」隨著張青越說越多,賈政蹙眉,打斷了他的話,「所以,子睿,你是想說些什麼?」
張青的眼睛對上賈政的,很認真很嚴肅地開口,臉上的笑容消失得一乾二淨,「你不覺得,太子殿下對你的寵愛,太多了些嗎?存周兄,這對你來說,有些時候不是什麼好事。」
太子從來不是一個親民的人,這是從一開始所有人就都知道的一件事情。從太子還是四皇子的時候,直到現在成為了太子,他的性格一直都沒變化過。嫉惡如仇,是非分明,絕不容許半點對百姓的傷害。這樣的一個人,除了最開始收歸麾下的謀士之外,對所有官員都是不假顏色的。除了賈政。
除了賈政。
賈政沒有說話。
張青又繼續說下去,「存周兄,太子殿下寵信你,是一件好事。但是如果只寵信你的話,我希望你能夠想一想,當初的賈代善賈大人如何,如今的賈赦賈大人如何?」
賈政坐在椅子上坐了許久,直到筆尖上一大滴墨水滴在紙上,發出輕微的「啪嗒」聲,對賈政來說卻宛如驚雷,一下子把他給驚醒回神了。
張青已經走了很久,賈政卻一直在思考他的問題。在最開始張青說的時候,賈政的心跳還失控了那麼一小下,畢竟最開頭說得有些模糊不清,賈政還以為張青已經看破了賈政跟太子之間的關係。但是後來張青說的內容,卻猶如一盆冷水,一下子把正在火候上的賈政給澆冷了。
雖然張青說的不全對,但是他所言的也有些道理。
怕的不是外部如何如何,而是賈政自己如何如何。君不見秦檜最開始中舉的時候,也是那麼春風得意一心為民,但是最後為什麼會變成如此陰險小人?人心易變,且人性向下,無論什麼時候以最壞的打算去想,總不會有錯的。
賈政自認為不是聖人,雖然一直以聖人的聖言聖行要求自己,幾乎刻板成衛道士,但是終究不是聖人。甚至相反,他都能想出幾年前的自己遇到這樣的事情會做出什麼反應,那個時候升官可算得上是他唯一的願望了。
謹言慎行,嚴於律己。
賈政把這幾個字翻來覆去地念叨了好幾遍之後,才終於是靜下心來。張青那番話怕是已經憋了許久了,現在才算是暢快地說完了,不過這樣也好。
幸好明日便是太子進宮的諸多事宜,就算現在太子已經接到了暗衛的消息,但是明日怕也是無暇來找他的,至於之後的事情……那就之後再說吧。
不過賈政想錯了,太子的確沒有在第二日找他,但是在今夜過來了……
天知道當賈政洗漱完之後發現太子歲月靜好地坐在屋內的時候他心裡是多麼的震驚!
「太子,太子殿下?都夜深了,您怎麼還過來?」
太子微微一笑,起身看著賈政,「存周,阿政,只是有些事情,還是今夜說說會比較好。」
賈政咽了咽口水,他現在有點想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