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再打CG自殺 76.窩金失戀的日子裡

    手裡拎著個人畢竟影響逃跑的速度，緋光最後是撞破落地窗從別墅里逃出來的, 剛剛摔了個狗啃泥，背後就爆出一聲巨響, 撲面而來的熱浪差點把她掀個底朝天。

    等熱浪過去之後, 緋光才抬頭往後看了一眼。給幻影旅團充當了好幾天臨時基地的別墅已經徹底被炸成廢墟了，氣流卷到半空的碎石頭正在不斷地下落，混合著零星的火星，竟然有種破碎的美感。

    不過緋光現在沒什麼心情欣賞什麼美感, 她先是心疼一把自己換下來放在臥室里的蕾絲小禮服，緊接著心疼了一把可以窺見未來的鏡子，最後看一眼被自己按在地上的安娜, 為接下來的事情頭痛起來了。

    窩金一定會暴走的, 暴走的時候會殺掉安娜，然後冷靜下來之後又會後悔, 無論窩金最終是否選擇原諒安娜, 只要安娜在這個時候死了, 那她一輩子都是留在窩金心口的一道疤...

    什麼破事兒！

    緋光從地上爬起來, 順便把看上去已經被嚇得沒力氣了的安娜也從地上拉了起來。說實話, 她現在對安娜的心情挺複雜的, 說討厭吧，畢竟她也是為了給父母報仇，說同情吧，可一想到她對窩金做的事，又同情不起來了，畢竟怎麼說自己也是向著窩金的...

    &娜，」窩金也從地上爬起來了，他注視著安娜，沒有緋光想像之中的暴怒，也沒有肆虐的殺氣，他臉上的表情更像是憤怒到極致之後的冷靜：「這是怎麼回事？」

    緋光也不由也轉身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女孩。

    梔子花一般的女孩正微微垂著臉，令人看不清她的神情。爆炸之前，緋光用八風舞切斷了炸/彈的連接繩，然後一腳把炸彈往別墅深處踢的同時順手也把安娜撈上了，不過緋光並不覺得救出來的人會感激自己就是了。

    冬夜寂靜，良久之後，安娜終於動了，她抬起頭看向窩金，嘴角掛上了諷刺的笑：「怎麼回事？看不出來嗎？」梔子花般的女孩在這一刻仿佛長出了玫瑰的刺，她慢慢地挺直了背，原本漂亮活潑的杏眼在這一刻仿佛淬了毒的利刃：「我要你們下地獄！我要你們這群窮凶極惡的強盜全部不得好死！」

    安娜的聲音迴響在寂靜的風中，如竹筒倒豆子一般：「這個世界沒有比你們更該死的人了！恐怕你們自己都記不得自己殺過多少人了吧？幻影旅團！難道剝奪他人的生命的時候你們真的會覺得快樂嗎！午夜夢回的時候你們真的不會愧疚嗎！難道...」

    她還想繼續說下去，卻被窩金打斷了：「怎麼可能！」

    安娜愣了一下。

    窩金露出殘忍至極的笑容：「怎麼可能，安娜，我們怎麼可能會愧疚！殺戮才是讓人至高無上的快感啊！鮮血噴涌而出的時候，人的表情因為死亡而扭曲的時候，那都是讓人興奮的催化劑啊安娜！」

    紅色的念從窩金體表爆出，他死死盯著安娜：「你知道麼？我最喜歡的事就是斬殺那些帶著強烈怨恨的復仇者，沒有什麼比看著復仇者連同怨恨被葬送更有趣的事了！」

    窩金向安娜走近了一步，他臉上青筋暴起，惡意的念逼得安娜跪坐在地。但是窩金還是沒有停止，他慢慢地向安娜迫近，嗓音低沉如雷：「不得不說你成功地讓我興奮起來了，這真是一種新奇的復仇方式，明明你弱的要命，但是我現在...現在想殺你的衝動卻濃烈的不得了...想殺你得不得了啊安娜！」

    「...」安娜沒有回答，或者說她已經沒辦法回答了，被惡意的念鎖定的安娜跪坐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按著自己的喉嚨，艱難地喘息著。

    眼看這麼下去不用窩金動手安娜就要死在念壓下了，緋光趕緊擋在了她和窩金之間，正要說話，卻猛地感覺到危險的迫近，下意識地向旁邊一閃，幾隻念力凝結而成的箭矢幾乎擦著她的發尾釘入了地面。

    安娜因為念壓的突然漸輕而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嗽的同時她看著腳邊的箭矢，眼裡掠過複雜的情愫。

    幾乎是咳嗽聲響起的同時，瑪琪手中的念線也如流光一般飛出，但是幾秒鐘之後，瑪琪搖了搖頭，面無表情地說：「念線被切斷了，看來對面也不是全都是廢物啊，團長。」

    &麼？」庫洛洛抬頭看向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烏雲遮住了大半的月光，那雙漆黑的眼睛裡的光芒也終於隱去，微風拂動庫洛洛的額發，逆十字架在風中若隱若現：「是該去迎接客人了。」

    恐怖的殺氣在一瞬間爆發，除了窩金之外，蜘蛛們全部都做好了廝殺的準備。

    緋光看了一眼窩金，擋在安娜面前向著他走了一步：「窩金，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一定很差，但是現在不要殺安娜，我會看守好她，如果到明天早上你的決定還是沒有變的話，那麼就隨便你。」

    「...」窩金沒有收起殺氣，卻也沒有再向前。

    &金，」庫洛洛的身影快要消失在黑暗中之前，他微微側過臉：「緋光提出的是個不錯的建議。」

    說完庫洛洛就繼續前行了，而窩金也終於給出了反應，他面色陰沉地收回殺氣，看也沒看安娜一眼，轉身跟上已經消失在黑暗裡的同伴。

    目送窩金的身影也消失之後，緋光這才把目光轉向了安娜。

    安娜坐在地上，沒有了剛才作死的氣勢，整個人又從帶著刺的玫瑰變成了楚楚可憐的梔子花，她目光空洞地看著窩金消失的方向，那副神情讓緋光很想問問她對窩金究竟有沒有真感情。

    但是緋光最終還是忍住了，問了又怎麼樣呢，從安娜的父母死在旅團手裡的時候，就註定安娜和窩金不可能有什麼好的結局。

    緋光收回目光，找了塊圓滑的石頭坐下。

    &不是幻影旅團的人吧？」沒想到緋光沒說話，安娜卻開口了，她的目光還是注視著窩金離開的方向，但明顯情緒已經穩定了不少：「我看得出來，你和他們不一樣，為什麼要和這樣的人在一起呢？」

    緋光沉默了一下：「你聽說過流星街嗎？」

    &說過，」安娜點了點頭，轉頭看向緋光：「傳說中被世界遺棄的地方，任何東西被拋棄在那裡都是可以的，無論是垃圾、武器、屍體、棄嬰...流星街的居民都會全盤接收，據說幻影旅團的人都出身流星街。」

    &實也不是全部。」槍聲與叫喊聲交織，緋光看著不遠處熊熊燃燒的戰火，緩緩說：「窩金和旅團里很多人都是在流星街長大的，當然了，我並不是說在那樣的地方長大就可以理所當然地把對這個世界的不公平的憤怒發泄在外面世界的人身上，只不過沒有切身體會，人類是無法明白彼此的痛苦的。」

    緋光看了安娜一眼，繼續說：「就像你，生來就有父母，不愁吃穿，所以你不會明白當簡簡單單的吃飽穿暖都成為奢望是什麼樣的感覺。你五六歲的時候，唯一的憂愁大概就是和小夥伴玩遊戲的時候鬧矛盾了，而窩金的憂愁卻是怎麼才能不被餓死，不被凍死。十二三歲的時候，你的憂愁是期末考試考不好怎麼辦，而窩金的憂愁是怎麼才能變強，怎麼才能不被殺掉...」

    &也不能...！」安娜攥緊了拳頭：「我的父母是無辜的，被你們殺死的普通人也是無辜的，流星街的存在根本就是那些死去的人的錯誤啊！」

    緋光抿了抿唇，說：「我說過，我並沒有認為在流星街長大就可以理所當然的奪走外面世界的人的生命，這是旅團的『罪惡』。但是在窩金他們看來，這並不是罪惡，你可以理解為殺戮在流星街是合法的，就像喝水吃飯一樣理所當然。更何況外面世界的人在他們看來就像npc一樣，誰殺幾個npc還會感到愧疚呢？」

    安娜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正是因為既在外面世界生活過，又在流星街生活過，所以緋光才能稍微對雙方的想法都有一定的理解，外面世界的人認為旅團是罪惡，而旅團認為自己所作所為並非罪惡，只要流星街還存在著，這個問題就永遠不可能有答案。

    &於你問我為什麼要和他們待在一起，」緋光看向庫洛洛他們的方向，無奈地笑了一下：「大概因為我是個很自私的人吧，即使他們滿手鮮血，但還是我的家人，更何況，我也不能算什麼好人。」

    這雙手，已經沾染過不知道多少人的獻血了，最開始她還會記住，到最後，就已經記不住了。

    戰鬥很快就結束了，當然是以蜘蛛們不費吹灰之力的勝利告終，不過充當臨時基地的別墅已經成廢墟了，所以俠客用手機查了附近的地圖之後，打電話在附近的森林酒店又訂了一幢別墅。

    大鬧了一場之後，窩金好像已經冷靜了不少，沒有要馬上殺安娜的意圖了，不過緋光看得出來，窩金比平時沉默陰沉了不少，也沒有再往安娜那裡看一眼。

    到了酒店的別墅之後，緋光就把安娜軟禁到了樓上的臥室，鎖好門下樓的時候，客廳里已經擺了十幾箱啤酒，窩金嚷嚷著今晚才大鬧了一場，要不醉不歸地慶祝。

    芬克斯說：「你這明明是借酒澆...」

    一個「愁」字還沒說出口，就被旁邊的俠客一把用啤酒堵住了嘴。

    窩金開始大口大口地灌著酒，包括庫洛洛和富蘭克林在內，旅團里的男人們都坐在客廳里陪窩金喝了幾瓶，不過幾瓶之後，庫洛洛就撤退了，然後富蘭克林也撤退了，只剩信長、俠客、芬克斯以及飛坦還繼續陪著窩金。

    瑪琪已經上樓去睡覺了，派克諾坦陪著庫洛洛在露台上百~萬\小!說，緋光有點放心不下窩金這麼猛喝，但勸說的話又說不出口，所以只能在客廳盯著。

    誰知道這盯著盯著，就盯到了東方將明的時候。

    緋光從半夢半醒的狀態里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不知道被誰抱到了沙發上躺著，身上還蓋了件黑色斗篷，緋光抓起來一看，就知道這是飛坦的。

    再看另一邊，俠客已經趴下了，信長和芬克斯湊在一起講起了葷段子，只穿了黑色襯衫的飛坦拿著罐啤酒慢悠悠地喝著，和他對面還在猛灌的窩金形成了鮮明反差。

    緋光終於看不下去了，上前搶了窩金的啤酒罐：「窩金，差不多得...」

    話還沒說完，窩金就噗通一聲栽倒了，緋光嚇了一跳，蹲下去推他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大聲打起了呼。

    放下心的同時，緋光無奈地把啤酒罐放到了桌上，一把扛起窩金，然後對著雖然還在講葷段子但明顯已經有點迷糊了的信長和芬克斯說：「好了，你們倆也找個地方睡覺去吧。」

    芬克斯和信長對視了一眼。

    芬克斯：「這麼一說...好像是該睡覺了。」

    信長也點了點頭：「恩，走，睡覺。」

    然後兩個人勾肩搭背地上樓了。

    緋光又把目光投向飛坦：「阿飛，你也去休息吧。」

    飛坦鎮定地點點頭：「我知道了。」

    一副很清醒的樣子，看來雖然喝了不少，但也沒醉。緋光扛著窩金上了樓，然後隨便找了間沒人的臥室，把窩金扔到床上，蓋好被子，再次下樓去扛俠客。

    誰知道到樓下了，飛坦還坐在那裡，緋光只能又叫他：「阿飛，該睡了！」

    &知道了。」飛坦再度鎮定地點了點頭。

    於是緋光又扛著俠客上樓了，重複了一遍找臥室蓋被子的動作之後，就準備去洗個澡睡覺，誰知道路過走廊的時候，往下一看，飛坦竟然還拿著啤酒罐坐在那裡。

    「...你一點都不困嗎？」緋光直接從樓上跳了下來，走到飛坦旁邊，拍了拍他的肩：「我記得你不酗酒啊，窩金都倒了，你也洗洗睡吧。」

    飛坦還是鎮定地回答她：「我知道了。」

    緋光終於覺得不對了，伸手在飛坦眼前晃了晃：「阿飛？阿飛？」

    &飛坦回應了一聲。

    緋光微微俯身：「你還清醒嗎？」

    &醒。」飛坦回答：「沒有醉。」

    「...一般醉了的人都這麼回答。」緋光這下確定飛坦也差不多不行了，把他手上的啤酒瓶拿開：「我送你上去睡吧。」說著就伸手去拉飛坦的手，但是手還沒觸碰到飛坦的手腕，緋光忽然就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到了。

    畢竟是和旅團的人在一起，緋光的戒備心降低了不少，所以一下子也沒能躲開，天旋地轉之後，就是飛坦的臉。

    &飛？」緋光愣了一下。

    &很清醒。」飛坦皺著眉，漂亮而鋒利的灰紫色眼睛微微眯起，雖然喝了很多酒，但是他的皮膚還是白得沒有一絲紅暈：「你要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