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盜君:小姐姐你跳訂這麼多真的還能看懂劇情嗎ヽ(≧□≦)ノ
她半死不活的打著呵欠進了廚房, 剛拿起水瓶和杯子,身後忽然傳來一道低沉悅耳的聲音:「你在幹什麼?」
蘇拂握著水瓶的手力度一緊, 然後緩緩轉身,看見夏洛克穿著睡衣站在廚房門口,黑夜裡幽深的眼瞳泛起凝重的暗金色澤, 和冷靜而洞悉的目光。
她道:「我在修仙。」
夏洛克:「什麼?」
蘇拂:「一種古老的東方修煉方式,建議你也嘗試一下——這都幾點了你還不睡?」
「我在思考。」
她無語的倒了一杯涼水一氣灌下去:「那你繼續思考吧,我先回去睡覺了。」
剛走了兩步, 她就聽見夏洛克再出聲:「阿瑪蘭妲是誰?」
蘇拂站定,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身:「我剛才喊了這個名字?」
夏洛克難得的語速緩緩道:「聲音悽厲, 情緒驚恐——噩夢。」
「是。」蘇拂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胡亂的扯了扯睡衣本就很鬆垮的領子,仿佛有千鈞之重壓在心頭,抵住喉嚨, 拖著她一直下墜,下墜,直到墮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她艱澀的開口:「阿瑪蘭妲……是我的朋友,已經過世很多年了。」
「過世的朋友, 先強調『朋友』再說明『去世』, 顯然在情緒上牴觸她的死亡,你很看重和她的友誼, 說到她的名字時略微停頓, 下意識皺眉——她的死和你有關?」
蘇拂卻好像沒有聽見他的問題似的, 幾乎自言自語道:「我夢見……我被殺了。」
「well,」夏洛克聲音乾巴巴的道,「毫無意義的夢境,大多數人在夢裡都被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殺死,顯然你也不例外。」
「也許。」蘇拂苦笑,難受的揉了揉自己的喉嚨,走回了臥室。
「晚安,夏洛克。」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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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睜眼到天亮。
夜裡睡不著的人,白天多多少少總有什麼逃避掩飾的東西,白天解不開的結,留在黑夜裡慢慢耗。(注1)
然而耗去的只是無謂的時間,驚不起眼下平淡歲月的漣漪,難以挽回過去深重的遺憾。
晨曦光影透過淺色窗簾投射在她臉上。
外面的會客廳里傳來一陣詭異的似乎是電焊的聲音。
蘇拂扯著嗓子喊:「夏洛克,你在幹什麼!」
得來夏洛克拉長了聲音的回答:「boring——」
他無聊的日子一直持續了一個多星期。
此間社會安定天下太平,並沒有夏洛克天天企盼發生的爆炸案之類,他從臥室躺屍到客廳,如同一條沒有理想的鹹魚。
這一個多星期里,麥考夫來過一次,卻並沒有帶來什麼消息,他只是因為要離開倫敦去一趟北愛爾蘭,順路過來瞅一眼夏洛克。
打破這無味平靜的是這天中午雷斯垂德探長的到訪。
他來的時候蘇拂依舊在研究黑魔法,夏洛克在餐桌上進行某項化學實驗,酒精燈食管三角瓶容量瓶擺滿了桌子,旁邊還有半盤早上蘇拂做的蔥花餅。
「蘇——我早上寫的實驗數據呢?」
蘇拂翻過一頁書,道:「左邊書架第三列第二十九張。」
雷斯垂德探長看著比平常乾淨整潔了一萬倍的會客廳,覺得這個世界真他媽玄幻。
「嘿夏洛克,」他走到餐桌前,「我這裡有一件案子——」
夏洛克抬頭:「說來聽聽。」
「一位女士的丈夫失蹤了……」
「他也許被洞穴妖精帶走了。」
夏洛克繼續低頭做實驗。
蘇拂給雷斯垂德探長倒了杯茶,悄聲道:「這種簡單的失蹤事件對他來說太簡單了,他肯定不會管的……」
「好吧,」雷斯垂德探長有些無奈,啜了兩口茶,匆匆的離開了貝克街。
他剛一走,夏洛克就扔下了手中的試管,蹲在茶几前將近幾天的早報挨著翻了一遍。
「放整齊。」蘇拂在書後面瓮聲瓮氣道。
「蘇——你能不能認真的看你的《奧德賽》,雖然我並不認為它有任何值得閱讀的價值。」
蘇拂扔下被施了魔法變成《奧德賽》的黑魔法書籍,撿起被他扔在地上的報紙,問:「找到什麼了?」
「多無聊,一個出軌的男人和一個悲慘的女人,」夏洛克坐在沙發上撓著自己的捲毛,「只有蘇格蘭場那群傻瓜才會覺的這樣的案子難以捉摸。」
「哦,我也覺得挺難的。」
「真羨慕你這樣的普通人,腦子遲鈍思維緩慢,一點也不用為生活的無聊而焦急。」
蘇拂涼涼的看他一眼,心想,真羨慕你這樣的麻瓜,對某些領域一無所知,一點也不用為黑魔王超凡脫俗的日記而困惑。
說起日記,鄧布利多的回信里答覆了她的猜測,他似乎有一些想法,但是也只是停留在想法階段,並沒有證據去佐證。
又過了幾天。
蘇拂出門買菜的途中,終於再一次察覺了某隻收割者的動靜。
她跟著能量波動一路越走越覺得不對,等到她看見熟悉的街牌時忽然眼瞳一縮,拔腿跑過大半條街回到221號,甩開門上樓,然後看見夏洛克和麥考夫面對面坐著,翹著一模一樣的二郎腿,一個慣常的優雅假笑,另一個慣常的不耐煩嘲諷。
蘇拂跑的太急,氣喘吁吁像一條被日光曝曬的沙皮狗,天知道自從會了幻影移形,她就很少這麼跑過了。
她扶著門框,低頭喘氣。
「蘇,你為什麼如此——」夏洛克歪頭,似乎是想找一個合適的形容詞,蘇拂過去朝麥考夫招手示意,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你暫時留一下行不行?」她問麥考夫。
「怎麼?」
「我有點事情要處理……」她咕噥著,喝了幾口水,轉身再次下樓。
夏洛克的眉頭不易察覺的皺了起來,麥考夫看著一眼樓梯口,道:「well,女孩子總是有一些令人難以理解的舉動。」
他說著握住了立在沙發邊的黑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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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拂沒想到她會再次遇到那個叫莉蓮·惠斯特的女人。
她坐在貝克街中間的那家咖啡店裡,靠窗的位置,一直在向窗外張望,看見蘇拂的時候驚愕而靦腆的笑了。
蘇拂推門進去坐在了她對面。
是的,沒錯,她身上依舊是收割者的能量氣息波動,但是她是個人類。
「沒想到還能再次相見,真是太好了。」
「我住在這裡,」蘇拂指了指窗外,「221號。」
「221號!」莉蓮似乎驚訝又有些讓人看不透的欣喜。
「221號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蘇拂不動聲色的問。
「不……沒有,只是……只是我家也是221號呢,」莉蓮沉默的笑了一下,「這真是非常有緣……」
她一邊說著一邊偷偷抬眼去看蘇拂的神色,蘇拂卻倏然站了起來,丟下一句「留在這裡別動」,然後飛奔出了咖啡店。
「是嗎?」蘇拂淡然的道,「我以後會注意。」
夏洛克頓了一瞬,最終還是忍不住道:「你知道,就算是鎖上了,對我來說也沒有用。」
蘇拂無奈的笑:「我這裡沒有什麼值得你關注的地方……」
她說著低頭看一眼手中的戒指,低聲道:「你剛才說的對,這是一位……長輩的遺物。」
夏洛克「哦」了一聲。
蘇拂的笑意深了些:「年輕人,一般在這種情境之下,你應該對我說一句『節哀』以示安慰。」
「無聊的普通人的情緒,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用處……我可能沒有告訴你,」夏洛克走到她面前,露出一個有些惡劣的笑容,「我是高功能反社會障礙人格。」
蘇拂無動於衷,她淡然的心想,這件事我八百年前就看電視知道了,而且西弗勒斯說的對,我還是個精通邪惡魔法的黑巫師呢,你怕了嗎。
或許她太淡定,夏洛克對她的反應有些失望,他向後一倒窩在她的小沙發里,瘦長的身形和精巧的小沙發有些不協調:「無聊,弗蘭克——」
「不介意的話,請叫我蘇。」
對方扯出一點笑容:「夏洛克。」
蘇拂從善如流:「夏洛克,今天早上的案子有進展嗎?」
她第一次在夏洛克臉上看到輕微疑惑的神情,他動了動嘴角:「或許我分析錯了方向。」
蘇拂不可察覺的嘆了一聲。
方向什麼的肯定沒錯,關鍵是,這件案子的兇手它不是個人,那麼人類的犯罪論原理套用在它身上顯然是不合理的,有哪個犯罪者殺人,是為了純粹的饕餮食慾呢?
合租的第一夜很快翻篇。
近五天之內,蘇拂頭次睡了一個完整的覺。
儘管睡得很淺,但是令她驚奇的是,換了地方她竟然還能睡得著,這件事本身就非常令人驚訝。
她早上起來神清氣爽,覺得自己可以殺死一條龍。
夏洛克站在窗戶邊疑似發呆,蘇拂走過去才發現他依舊穿著昨天的襯衣和長褲,不由驚奇道:「你是不是一夜沒睡?」
「睡覺……多麼浪費時間的而無意義的舉動。」
蘇拂大力拍夏洛克的肩膀:「年輕人你很有前途啊……」
夏洛克拂掉她的手,厭煩道:「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你已經叫了我兩次『年輕人』,如果我沒有記錯,你的年紀比我還小一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