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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蒂夫一行人抵達拉斯維加斯近郊的時候,正是日落時分。
即將沉沒在地平線上的落日渲染出了一大片瑰麗的晚霞。
黃澄澄的落日餘暉散落在縱橫交錯的戈壁灘上,放眼望去,整個戈壁就像是給鍍上了一層金箔。
周圍有大片大片沙漠、棕紅色的土壤,綠意淺淺,更多的是幾近乾涸的大地、脆弱的岩層,不遠處能看見山坡此起彼伏,而方才在低空中看見的水壩距離這裡已經有了相當的一段距離。
周圍的天色已經開始昏暗,斯蒂夫只帶和小熊在外面晃了一圈。
這個位置顯然是寶寶精心選定的,四處荒無人煙,以光禿禿的山坡作為掩護,不容易被發現。
這天晚上他們還是在飛機上過夜,第二天一大早,他們一行人開著一輛路虎,裝作自駕游旅客進城了。
清早的拉斯維加斯並沒有多熱鬧,到處都是五光十色的建築,沒有了光怪陸離的燈光,但色彩繽紛的建築奇異地融合在一塊,顯示這座城市的包容與歡娛。
拉斯維加斯的酒店大多都是下層是賭場,上面則是酒店,最大的特色就是老虎機遍地,一條馬路上,賭場酒店目不暇接。
同樣作為九十多歲的老人家,隊長和冬兵其實都是第一次來到這兒,雖然志不在此,但一直經過這樣的牌桌與賭桌,要說沒有幾分躍躍欲試,還是不太可能的。
巴基則對於老虎機這種隨便拉一拉手杆、拼運氣多於概率的玩意兒不太感冒,倒是對賭桌上新出了很多沒見過博彩表示了興趣,可惜他有點高估自己的身體狀況,一大早起來折騰到現在,他雖然恢復得不錯,精神上已經很是疲憊。
三人登記好就上了房間,巴基一上房就自覺躺在了軟乎乎的大床上,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
「你怎麼樣?」
見人醒過來,斯蒂夫走到巴基的面前。
「還可以,沒有太大的影響。」他的手腳已經恢復了不少,行動沒有問題。
斯蒂夫早就給男人準備了一些食物,巴基這時候自然是餓得飢腸轆轆,不過這人一邊吃著東西還一邊想起了樓下的賭場,「對了,你剛才有下去玩會兒嗎?」
斯蒂夫搖搖頭:「沒有,我……不太會玩。」
巴基挑了挑眉:「看看就會了。」
斯蒂夫真不好意思說自己連老虎機都不會。
「那個叫卡特的女孩呢?」巴基這才想起不見了寶寶的蹤影。「不會被拐跑了吧?」
「她在另外的房間。」隊長拿著紙巾遞給巴基,讓他擦擦嘴角的醬汁。
巴基正吃得不亦樂乎,裝作沒看見斯蒂夫的動作,斯蒂夫順手給他擦了擦。
「她這么小,可以自己一個房間嗎?」巴基懷疑道。
其實斯蒂夫也懷疑這個問題,不過最近寶寶的生活突飛猛進,感覺還可以。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因為晚上他們要去吃自助餐,所以巴基沒吃多少。
「所以我們究竟是來這兒做什麼的?」總不會是吃喝玩樂?
斯蒂夫不確定地說道:「打怪獸?」
有人在敲門,但聲音是從房間裡的門傳出來的。
「斯蒂夫叔叔,我在這邊,快給我開門。」寶寶在門後呼叫兩位。
寶寶的房間挨著斯蒂夫與巴基的房間,事實上兩個客房中間有兩道門,只要兩邊打開自己的鎖,就能隨意進入對方的的房間。
斯蒂夫趕緊去給女孩開了門,寶寶一進門就抱上斯蒂夫的大腿。
「斯蒂夫叔叔我的房間好大,你晚上能不能先陪我睡著,然後才回來睡?」
斯蒂夫:「……」
房間明明是女孩自己選的。
剛才她還很滿意自己的房間,也完全沒有表現出害怕的樣子。
為什麼只是隔了兩個小時,畫風會轉變得這麼快,哪裡不對?!
「你看起來好像不害怕吧?」巴基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寶寶。
寶寶煞有介事地睜大眼睛,壓低了聲音:「據說這個酒店鬧鬼。」
斯蒂夫、巴基:「……」
「我們來這裡,究竟是做什麼的?」巴基瞅著斯蒂夫。
斯蒂夫攤手,「習慣就好,她在學習怎麼成為一個成功的熊孩子。」
巴基:「……」
寶寶嘿嘿地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這幾天我們可以休息多一陣。」
斯蒂夫:「?」
寶寶笑容洋溢:「只要我們不動,九頭蛇的人就發現不了我們。」
巴基還不太了解寶寶的能耐,這會兒聽見她這麼說,莫名感覺違和。
「九頭蛇的人?」
「有很多人哦。」寶寶重重地點頭。
巴基瞅了一眼斯蒂夫,發現他似乎在沉思。
巴基又看了看寶寶和她的大狗,突然意識到昨天半昏半醒聽到的對話真的不是他的錯覺,斯蒂夫的確是在和女孩在商量。
不知是不是因為昨天大腦受到震盪,一用腦就超出了負荷,巴基的腦袋一抽一抽地疼。
突然,他的大腦有一陣排山倒海的記憶傾瀉而來。
斯蒂夫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巴基痛苦地揪著自己的頭髮。
「你怎麼了——」
隊長讓寶寶和小熊都退後,自己往前了一步。
巴基像是喘不過氣兒來,呼吸粗而急促,渾身顫抖,青筋暴露.
他的眼睛瞪得極大,就像是在經歷著什麼恐怖的畫面一般。
極低的囈語,在那被咬出殷紅血滴的唇瓣中溢出。
斯蒂夫勉強能聽到幾個字眼,他一步上前將人桎梏在懷裡,以免這人控制不住自己,造成大面積的破壞。
巴基試著掙扎,但在大腦像是被千根細針扎刺的情況下,他根本用不上力氣,只能被動著被這些血腥的畫面碾壓過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戰鬥場面一晃而過,卻定格在了唯一的兩句話上——
「巴基?」
「誰他媽是巴基?」
……
「放鬆……」耳畔傳來模糊的聲響。
那人的聲音,如同最暖和的泉水,滋潤了冬日裡泛著冰冷的身體。
「不要怕,我在你的身邊,我會一直陪著你……」溫柔的低語一再重複著,讓人有一種想流淚的衝動。
身體裡的疼痛尖銳而具有侵略性,他緊緊地抓住了那人,就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匕首或者子彈毫不留情地插進了鮮活的*里,刀刀致命,子彈例無虛發。那些腥紅的記憶依舊曆歷在目,大腦里血花迸濺的畫面不斷閃回……
他躺在一間手術室里,周圍都是冰冷的儀器以及醫生……
他的手上強制性被裝上了機械手臂……
有人在雪地里找到斷了手的他,冰雪覆蓋的地面上留下了一條細長蜿蜒的血痕。
……
「巴克,很多人會死,我不能讓它發生……」
「巴基,我是斯蒂夫,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斯蒂夫把人按在床上,他必須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把巴基制住,「巴基?巴克?」
「斯蒂夫叔叔,需要給他一針鎮靜劑嗎?」寶寶帶著小熊已經退到了兩個房間中間門的位置,來之前她把鎮靜劑等藥品放在了自己的房間了。
斯蒂夫已經無暇回答。
「巴克,想想我,想想我們的童年,不要想那亂七八糟的事情……」
不知是斯蒂夫的聲音有著某種安撫性,還是巴基本身在調節自控,男人的動作幅度變小,掙扎也不如之前那麼強硬。
巴基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眼睛裡開始有了幾分焦距。
眼前是一雙染著濃重擔憂的藍色眼睛,漂亮清澈得不可思議。
被這樣的眸子注視著,就像是被一泓清水包圍著。
巴基緊緊地抓住了捧著他臉頰的手,寬厚溫熱卻冷汗,他看著那嘴巴一開一閡,勉強能分辨出這人是在說:「好點了嗎?」
當然好,不能更好了。
巴基怔怔地看著斯蒂夫,低聲應道:「嗯。」
斯蒂夫不放心地追問:「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巴基沒有說話,渾身發顫的樣子,就像是冬天因為沒有穿夠衣服,克制不住凍得渾身發抖。
晚上的自助餐,自然是沒吃成。
過後無論斯蒂夫說什麼,巴基一概沒有回應,最後甚至因為身體熬不住,又睡了過去。
斯蒂夫一直注意著巴基的狀況,所以半夜他醒過來的,睡得很淺的隊長被某種細微的動靜給弄醒,順手就開了壁燈。
對方可能並沒有料到燈會忽然被打開,身形頓了頓。
斯蒂夫眯著眼睛適應著暖黃色的光線,啞著嗓子道:「你去哪兒?」
「……廁所。」說著就真的拐進了洗手間。
斯蒂夫索性將床頭上能開的燈都開了。
他靠在床頭上等啊等,就差沒懷疑對方掉進了茅坑裡。最後某人按捺不住從床上跳了下來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就在他準備敲門的時候,洗手間的門從裡面打開。
斯蒂夫的手尷尬的停在半空中。巴基往外走的腳,又撤了回去。
兩人就這麼僵持在門口。
四目相對,卻不過一秒鐘,巴基的眼睛就率先移開。
但首先敗下陣來的,卻是斯蒂夫。
隊長嘆了口氣:「你又要偷偷離開了嗎?」
冬兵一愣。
「……就像在拳館的那天晚上,又或者是在斯塔克小島的那天一樣?」
男人的背後一僵。
「你是不是想起了所有的事情?」隊長說。
「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談談。」
巴基臉上的表情在一瞬間都散去。
那面無表情的樣子,像極了重遇時候斯蒂夫發現他的樣子——渾身都是冰冷的盔甲,無形地築起了一道無比冷漠的防線。
斯蒂夫想告訴他,根本沒有必要。
「你喜歡我嗎?」
巴基:「……」
斯蒂夫也沒有自己脫口而出就是這一句。
他看著巴基的眼睛,「我對你說過的話,都是認真的。」
「為什麼不說話?」
巴基冷著臉,他想要繞過斯蒂夫出去,但這人直接卡在了中間的位置上了。
他一動,斯蒂夫一把把他脫出,按在房門的門板上。
兩人湊得很近,「半天前,你失去了部分記憶的時候,那才是你心裡的真實想法,對嗎?巴克,我從來沒有想過你還活著,自從發現你還活著以後,我就一直想要找你,如果你真的喜歡我,為什麼要躲躲藏藏呢?」
「……你什麼都不知道。」巴基半天蹦出了一句。
「如果我知道了呢?我知道你被九頭蛇的人救下,我知道這幾十年來你被訓練成一個頂級刺客,我知道你一直被洗去記憶以及不斷地被冰凍,可是……」
「你根本不知道……」巴基打斷了斯蒂夫的話。
他的聲音很低,語氣里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絕望。
「我到底殺了多少的人。」
「那都不是你自願的。」
這一刻,斯蒂夫只剩下心疼。
這人曾經有多麼的光明磊落,曾經有那麼堅定的信仰,最終卻發現自己曾經做過這麼多違背信仰,冷血殘酷的事情。
或許對這人來說,活著,倒不如死去。
「活著,一切就都有可能。」無論是將功贖罪,還是眺望未來。
聽到了這些話,巴基的反應卻不如斯蒂夫所想那般。
「哧——」
斯蒂夫抬起頭,詫異地望著發出不屑冷笑,表情卻異常難看的巴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