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寄生獸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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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此時是下午五點，地點是鎌倉市高德院。

    綾瀨此時換了一張臉型和頭髮，變成了短髮圓臉的女孩，偷了一件米色外套穿在身上。她站在佛像前仰視著眉目悲憫的佛，臉上面無表情、眼神迷惘。

    飛快運轉的大腦為她制訂了順利的逃亡計劃，未來如何生活也計劃得井井有條。

    但是，就那樣隱姓埋名的生活有什麼意義呢？

    唯一能夠放心的是，鎌倉市剩下的那個寄生獸答應她不會傷害父親與姐姐。畢竟，寄生獸並非追求危機和死亡的生物，寄生獸也希望平安無事，還不想因為兩個人類引來綾瀨拼命。

    「可我以後做什麼呢……」綾瀨緩緩閉上眼，嘆了口氣。

    論實力，綾瀨並不強，也只能和一般的寄生獸打個平平。

    所以她暫時還不能跟寄生獸翻臉，目前維持井水不犯河水，互相制約才對。

    綾瀨回頭一想，不禁苦笑一聲。

    不過短短的半年，她的生活已經天翻地覆。

    先是莫名其妙變得強大起來，不僅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拳腳矯健，還能過目不忘過耳不忘理解通透，思維敏捷反應迅速，智商突然提高得讓人心慌……接著是連續發生的殺人剁肉案件，兇手神秘，鬧得人心惶惶……感應到親切的東西，見到之後才發現是頭部能夠任意變形的怪物，食物是與宿主同個物種的生物……更令人難以接受的是自己的身體也可以變形，所幸並非無人肉不歡……

    身體的改變最初是令她洋洋得意的，後來卻——淪為與食人怪物一樣特徵的她，只感到寒意從腳底竄到心裡。

    如今，也徹底的捨棄了身份。

    只要寄生獸與人類還在衝突，綾瀨都不可能回歸家庭。

    難道要逼迫父親和姐姐站在風口浪尖？

    難道要指望其他人能用平等的態度看待她？

    ——開什麼玩笑。

    「是綾瀨千秋嗎？」

    隨著女性冷淡的聲音響起，綾瀨感知到的寄生獸也到了身後，她轉過身，看見了陌生的女性寄生獸。

    模樣看上去是年輕美麗的女性人類，這個女性寄生獸有著寄生獸慣有的冷艷面容，也有著寄生獸必有的冰冷眼神，雖然唇邊帶笑，卻毫無笑意。

    她朝綾瀨示好：「你暫時叫我田宮良子…不過這個名字已經被捨棄了，我還沒有決定新的名字。」

    「……」綾瀨沒有回答，只是視線下移，落在田宮良子已然隆起的腹部上。

    田宮良子毫不在意，「如你所見，我懷孕了，四個月二十七天。」

    綾瀨張張嘴，還是說了出來：「你……奪了准媽媽的腦。」

    「不。」田宮良子竟否認了，這令綾瀨詫異的看向她，她說，「我是與另一位同類先生上床後懷孕了。」

    「……」這種事對綾瀨而言還是有點難消化，「……你是說寄生獸除了生存本能外還有繁衍本能嗎？」

    「並非這樣。」田宮良子再次否定了，「這是實驗。」

    綾瀨接觸過兩個寄生獸，對田宮良子這樣的類型倒是第一次見，她的驚訝便表露在了臉上。

    田宮良子臉上帶著笑容，眼神始終是冰冷的，「我一直在思索一個問題。我們是什麼？最初是奪腦，奪腦後是進食……難道我們的存在就只是如此？」

    聽到這，綾瀨有些敏感，皺眉道：「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是你們同類。」

    「沒錯。」田宮良子點頭贊同，她看著綾瀨，「很稀奇的存在，竟然能在被奪腦時反過來吸收我們，你應該可以用奇蹟來形容。所以我想請你與我們合作，為寄生獸能真正存在於人類社會。」

    「……」綾瀨看著她不說話，眼裡的意思卻是明明白白的不信任。

    低頭一笑，田宮良子又說：「綾瀨千秋，你猜猜這裡面是什麼？」她指的是她隆起的腹部之中孕育的生命。

    「我不清楚，對寄生獸並不是十分了解。」綾瀨講的是實話，她和前面兩個寄生獸見面，都是無意遭遇，她殺掉的那個是因為過於咄咄逼人，為了殺她甚至追到了學校……另一個寄生獸倒是沒動什麼手腳，給她透露的消息卻也不多。

    綾瀨了解的寄生獸，不過是它們來自於不知何處而來的孢子，侵占其他生物的大腦並寄生於此，依靠宿主的血液存活，食物是與宿主同個物種的生物。它們能夠隨意變形，能夠變成刀槍不入的物質，智商也相當的高，幾乎都是過目不忘，對事物的理解得也尤其透徹。而壽命，據說至少能維持一百多年。

    「我們也不了解。」田宮良子說，「我在探索，我們的存在意義是什麼。」

    「這種問題被哲學家想了幾千年。」綾瀨一點也不配合。

    田宮良子聞言冷笑，「每個物種都有存在的意義。你並不會不明白，畢竟你吸收了我們的力量。」

    綾瀨沉默了一下，勉為其難的回答道：「是，寄生獸突如其來的出現，無法追蹤溯源。那麼未來呢？為什麼也要探索？」

    「餓了就吃人，被挑釁被襲擊就殺了對方。僅僅是這樣嗎？」田宮良子看向綾瀨的眼睛，「假設只是這樣，那麼存在有什麼意義。」

    「……寄生於人類身上獲得存活的條件，繼續存活卻要吃人……你有沒有想過這是錯的？也許別的東西也可以代替人類作為食物。況且——算了，等你們吃光人類或者耗費百年壽終正寢也跟我沒關係。」綾瀨才想了個頭，立馬打住，對寄生獸的不喜讓她懶得配合。

    「我設想過用其他食物代替人類，目前還未實驗。」田宮良子回道。

    田宮良子打的主意就是讓結合寄生獸與人類為一體的綾瀨配合她的需要，探索寄生獸的未來和真意。綾瀨可以帶來無限的可能——如果沒有意外的話。

    讓綾瀨決定踏上田宮良子這條船的最終導火索，是因為田宮良子的一句話——「你不也想寄生獸與人類共存嗎？」

    綾瀨多想回家。

    田宮良子雖然不懂人類，卻看得出綾瀨的渴望。一擊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