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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簾一掀,一個錦衣俏郎君就走了進來,此時天氣已經熱起來了,宮九一身撒花錦衣,配著玉腰帶,搖著文士扇,風度翩翩、一派風流。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
「怎麼,看到我很吃驚嗎?」宮九挑眉,能夠讓隨時處變不驚的雲惟珎變臉,也是樂趣。
「是很驚訝,沒想到你會突然攪進來。」雲惟珎毫不猶豫的承認,掀車簾進來的是皇帝,是玉羅剎,甚至是陸小鳳他都能想到,但宮九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跑出來。
「元琰,你就不想知道現在情勢如何了嗎?」宮九走進車廂,坐在雲惟珎旁邊,雲惟珎躺在幾層棉被之上,身上搭著一床薄毯,半躺半坐,神情還有些呆愣。宮九故作親熱,緊緊得挨著雲惟珎坐下來,把玩著他的頭髮。
雲惟珎把自己的頭髮從宮九手裡抽出來,道:「幾天沒洗頭了,你不嫌髒嗎?」
即使是涵養頗佳的宮九抽了抽嘴角,我去,你就是罵我變態也比說頭髮髒好啊!關注點能不能不要這麼奇葩?
宮九被打擊得老實了一些,改把玩雲惟珎的衣袖,道:「放心,衣服是剛換的,不髒。對了,你的衣服是我換的,你不介意吧。」說完宮九還擺出一副揶揄曖昧的嘴臉。
雲惟珎最煩這些拿性向當矛頭攻擊的人,冷淡道:「都是男人,我介意什麼?」
「當然是介意郭萍啊,雖然他已經死了,但好歹與你相知一場啊。」宮九湊近雲惟珎的耳朵,如同情人低語般耳鬢廝磨,口中呼出的熱氣都噴在雲惟珎的耳垂上。
「哦,我不介意。」雲惟珎淡定道。
「真是狠心吶,聽到情人身亡的消息連眉頭都不皺一皺,我的心好痛。」宮九臉色浮誇得捧心做哀怨狀,「本還一顆痴心向你,奈何前車之鑑在此,真是讓人不敢深陷其中啊。」
「嗤~」雲惟珎嗤笑道:「那還真是功德無量了,謝謝你不來禍害我。」宮九是什麼變態性子云惟珎能不知道,上次見面的時候他和葉孤城打得火熱呢,雖然不知真假。
「唉,我還準備把郭萍被襲的消息詳細的告訴你呢,看來你是不想知道了。」宮九好整以暇道。
「多謝你了,不知道也好免得擔心。」雲惟珎不接受威脅。
「多狠心的人吶!」宮九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張帕子,抖了抖帕子就開始唱作俱佳的講了起來:「郎本無心,妾卻有意,誰讓我是這般重情重義之人,只得為你這冤家講講你那苦命的前情人了。」宮九一邊說還一邊拋媚眼,雲惟珎完全視而不見。
「話說那日晚上,雲大人你久久不歸,白日裡已經頒過聖旨,調郭萍如東南軍營,即日啟程,奈何他就想苦等著你啊。可惜你在宮中整日未出,還有侍衛傳來消息說你與陛下觀賞歌舞之後,正在用晚膳。哎喲,我的天吶,痴心人在家苦侯,風流郎又有新歡~~~」宮九的聲調至少有三個具象化的波浪線,雲惟珎聽得滿頭黑線,強忍著不要翻白眼。
「郭萍久等不至,只得親身出門迎接,騎馬剛到街口,就有天使帶著你的玉佩來宣旨,說是城外相見。郭萍痴心一片,見玉佩哪兒有不信的,一路走到了護城河邊,也不知宣旨的人漏了什麼馬腳,須臾就戰到了一起。唉,當時的情景啊,那叫一個天翻地覆、日月無顏、驚心動魄、震撼人心……」
雲惟珎滿頭黑線道:「宮九不用炫耀你啟蒙師傅教的好了,你說的那些個成語我都認識。」
「是嘛,被你看出來了,我的啟蒙師傅的確是個博學之人呢~」宮九眨了眨眼睛,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雲惟珎以為他還要接著說書呢,結果宮九簡明扼要得闡述了結果:「然後郭萍就被殺了。」
「沒了?」雲惟珎想從沒見過這麼虎頭蛇尾的說書先生。
「沒了!怎麼,還不過癮嗎?我這是為了你著想啊,萬一聽到什麼血腥場面讓你傷心流淚,豈不是我的不對。」宮九把頭靠在雲惟珎的肩膀上,軟骨頭一般,趁機占便宜。
「坐沒坐像,起來!」雲惟珎任何時候都有令人情不自禁嚴肅的氣場,雖然宮九不受影響。「只聽你那浮誇得如同天神大戰的場面就知道你當時肯定不在場,你還能編出什麼花兒來?」
「嚶嚶嚶,知道就不要拆穿人家嘛~人家當時正在辛辛苦苦兢兢業業的保住你的小命兒呢!」宮九剛被雲惟珎推開的頭又靠了上去。
「行了啊,演過了,給我坐好。」雲惟珎簡直拿這種厚臉皮沒辦法,一路上宮九插科打諢,但不能迴避的事實是雲惟珎的生死性命掌握在他手裡,雲惟珎也只能這么小打小鬧,並不敢輕易試探宮九的底線。從皇宮中護衛叢叢的情況下把自己安全帶走,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怎麼,你都不擔心你的情人嗎?」宮九用一雙純潔如稚子的眼神望著雲惟珎。
雲惟珎也沒有瞞著他的意思,道:「有些擔心,但無濟於事。在宣告天下之前就已經料到會出事,意料之中罷了。」
「郭萍被截殺也在意料之中,皇室的兩名宗師高手都在這次截殺中身死。不過如所謂,他們都是用藥堆出來的境界,不可惜,可惜的是劍一堂你親自研發的弩陣都出場了呢,據說當初研發是專門針對高手而為的。怎麼樣,有沒有後悔當初不該那麼賣力氣給皇帝幹活兒?」宮九明目張胆得挑撥雲惟珎和皇帝的關係。
雲惟珎緩緩得搖頭,道:「俠以武犯禁,江湖需控制在一定範圍內,才能不影響國計民生,這世上絕大多數人還是手無寸鐵的百姓,我重來不後悔自己打壓江湖的行動。宮九,民為貴,你要記得這一點才是,鑑於你一直想謀反。」
宮九定定得看了雲惟珎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宮九一邊錘著車廂,一邊揉著肚子,「哎呦,哎呦,笑得我肚子痛,雲惟珎,雲大人,你可真是憂國憂民啊,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忘教訓我。嗯~皇帝可是拋棄了你呢。」
「這和皇帝有什麼關係,就算我們關係不睦,可治國理念相同。更何況,據我所知,陛下並沒有取我和郭萍性命的意思,不然等著我的就是一杯毒酒了,不是嗎?」
「你倒心寬。」宮九諷刺道。
「是啊,落在你手裡,不學著心寬一點,早晚被你氣死。」雲惟珎翻白眼兒道。
「哎呦,不要這麼說人家啦。」宮九正常不過三秒,又畫風突變。
雲惟珎抽了抽嘴角,剛想要打聽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事情過了幾天,剛剛宮九插科打諢,說的沒一句有用的。
正要開口,就聽見車夫勒馬的動靜,「吁……」
「小九兒,快下車,你搶了我的人就跑,這可是不對的。」雲惟珎只聽聲音就知道是玉羅剎到了。
宮九掀開車簾出去,雲惟珎低頭檢視一番,自己身上衣物完好,直接出去也沒問題,只是外面都是武林高手,距離太近,單單氣勢外放就夠他受的了,現在也不是裝逼的時機,雲惟珎揭開側邊車簾,準備先看看外面的情況。
宮九帶了十多名護衛騎馬而行,有雲惟珎所在的馬車拖慢了速度,玉羅剎帶著一隊人馬迅速趕上。
「小九兒,把人放下,你可以走了。」玉羅剎騎著高頭大馬,好整以暇,全然不把宮九放在眼裡。
宮九氣急而笑,道:「用得著的時候叫人家好阿九,用不著了就叫小九兒,真是,河都沒過就想著拆橋呢!」
「好吧,好阿九,把人留下,你可以走了。」玉羅剎從善如流,改口了。
宮九輕搖摺扇,狀似無意的問道:「我要是不放呢?」
「這簡單,打一場,有本事的人才有資格說話。」玉羅剎根本不怕宮九,近日境界已經開始鬆動,宮九不是他的對手。只是不知宗師之上是否還有更高的境界,當初提出這套理論的正是雲惟珎,所以,不管是為了國家,還是為了個人利益,玉羅剎對雲惟珎都勢在必得。
「哼!」宮九氣機節節攀升,玉羅剎也蓄勢待發。
此時雲惟珎從車裡走了出來,站在車廂外的橫木上,看著針鋒相對的兩人,道:「阿九,你不是他的對手,什麼事不能商量,何必生死相搏。」到了玉羅剎和宮九這個層面,很容易就打出真火兒來,偏偏兩人都不是什麼惜命的人,要是真的兩敗俱傷,對目前情況一無所知的雲惟珎才被動呢。
「元琰果然還是最關心我了。」宮九回眸一笑,「那你說怎麼辦?」
雲惟珎回身作做了個請的手勢,道:「車裡說話,玉羅剎,請。」
玉羅剎端坐在馬上不動。
「我以為你們是來找我的,我願不願意才是重點?」雲惟珎的意思是,你們顯然有求於我,雖然不知求的是什麼,但既然都這麼大費周章把我劫出來了,我的意見才是最重要的,我若是不配合或者故意搗亂,你們有本事防得住嗎?
玉羅剎和宮九相繼走入車廂,三人盤腿坐在車廂中,呈三足鼎立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