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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武俠]繁衍計劃
聽他這麼一說,阿嬋抿唇一笑,顯得很是開心。
他們已有某種無形的默契。阿嬋仰著頭,像是仰望著自己的大英雄一般,眼睛明亮的一直望著他,直到他重新走到她的身邊,坐了下來。
而一屋子的死人,頓時嚇退了不少酒客。他們紛紛驚恐的跑開,倒是讓之前人滿為患的酒館霎時清淨了許多——連酒館老闆和小二,都被駭的躲了起來。
梅二先生從地上爬了起來,往李尋歡這邊看了一眼。
他們這些有些本事的江湖人,常常一個比一個高傲,一個比一個怪異乖僻。但一個男人聽見這麼一道嬌美的聲音,還不肯望去一眼,那就不是男人,甚至都不能算是個傻子,而一定是個聾子,一個傻聾子。
梅二先生定定的看著阿嬋,一時之間好像連酒都忘記了。
他一抹嘴邊剛才被人打出來的血跡,盯著阿嬋,直直的便走了過來。
他啞聲道:「你可有家人朋友需要治病?」
阿嬋看了李尋歡一眼,朝著梅二先生點了點頭。
梅二先生順著她的視線望了過去,只見是個風度翩翩,儀表堂堂的男人,便瞪起了眼睛,問道:「這是你什麼人?」
&要是能救下他,」阿嬋笑了起來道,「他就是我的大哥了。」
那笑容讓梅二先生眩目了半晌,過了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又瞪向了阿飛道:「那他呢?」
阿嬋眨了眨眼睛,毫不遲疑的回答道:「是我喜歡的人。」
天地好像都不曾適應如此直白大膽的話語,一時間,整間酒鋪都仿佛安靜了下來。
梅二先生瞬也不瞬的盯著她,嘶聲道:「你不怕你說你有了喜歡的人,我便不肯救你的大哥?」
阿嬋好像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可能,她微微瞪大了眼睛,看了李尋歡一眼。
&然如此,閣下還是請回吧。」李尋歡對著她安撫的笑了笑,然後淡淡的開口道,「不論怎樣,我這妹子還是喜歡旁人的。閣下若要飲酒,歡迎坐下共飲幾杯,不然,就不要耽擱我們喝酒。」
&知道你活不長了嗎?」見他不以為意,梅二先生語氣發悶道:「不快去準備後事,還要來喝酒?」
&死等閒事耳,」李尋歡悠然笑道:「怎麼能為了這種事情,耽誤喝酒?」
梅二先生又盯著他,阿嬋,還有沉默不語的坐在位置上,好像凝成了一尊雕像的阿飛看了一遍,最後突然撫掌大笑了起來:「好!好!你這病,我非治不可了!」
馬車又開始冒雪疾馳。
好在小李探花被人稱為風流浪子,而風流浪子的馬車,總不會太過寒酸。
此刻馬車上坐著四個人,也依然不顯擁擠。
李尋歡和梅二先生坐在一處,阿嬋便與阿飛坐在一起。
阿飛對於梅二先生顯然並未放下戒心,他監視著他,如果梅二先生稍有異動,下一秒他的劍就能劃破他的脖子。
可梅二先生全不在意,因為他正痴痴的望著坐在對面的阿嬋。
而少女凝視著窗外的落雪,正出神的望著那蒼茫的天地。
大雪像是洗淨了世間的一切污穢,如此的潔白無垢,清淨無瑕。
而她的眼神,比雪更純淨。
馬車轉入了一條山腳小道,走到了一座小橋前,停了下來。
小橋上積雪如新,看不到人的足跡,只有一行黃犬的腳印,像一連串的梅花,灑在欄杆旁。
走過小橋,便見山中滿是紅梅怒放的花樹,在紅花掩映中,三五被白雪覆滿了屋頂的石屋各個潔白可愛,紅白交映,風景如畫。
梅林中隱隱有人聲傳來,一個峨服高冠的老人正在指揮兩個童子,擦洗樹上的冰雪。
聽說李尋歡來了,梅大先生興高采烈,將他迎了進去喝酒。
阿嬋卻留在了外頭,沒有進去。
過橋的時候,她便落在了最後,似乎對那小橋上完好如新的積雪被人踩過十分可惜,於是走過之後,待在原地,凝視了好一會兒。
如今,她又站在一株紅梅下頭,仰著臉盯著梅花出神。
不多時,阿飛也出來了。
&大先生是不是已經答應解毒了?」阿嬋輕輕的問道。
阿飛頓了頓,>
阿嬋還是盯著那株紅梅,道:「你已救了他了,是不是就要走了?」
「……解藥生效,還要六個時辰。」
&以六個時辰之後,你就要走了?」
阿飛沒說話。
但沒有說話,也已經是一種無聲的表態。
兩人在雪地中沉默著站立了片刻。
過了一會兒,阿嬋抬起手來,素手纖纖,指著那枝開的最艷烈,最明媚的紅梅道,「你可不可以幫我把這枝梅花折下來?我想要這枝梅花。」
阿飛轉過臉去,看向了她指的方向。
那花不高,便是不會武藝的人,只要伸長了手,也能輕易摘下。他十分輕鬆的就折下了那枝梅花,遞到了阿嬋的面前。
阿嬋望著那枝梅花,被他修長有力的手指握在手中,像是要將這個畫面牢牢記下。
&花從你手中給我。」她低聲道,「那我可不可以當它是你送我的?」
阿飛道:「……隨便你。」
&我……覺得你很可愛。」阿嬋接過那枝梅花,拿在手中。她將那枝紅梅拈在指尖,轉來轉去。抬起眼來看向阿飛的時候,臉龐已然蒙上了一層比梅花更加美麗的艷色。
她凝睇著他,手已經伸了過去,輕輕的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少女的指尖柔軟而又溫暖,阿飛卻只覺得她觸碰到的地方竟比最高明的點穴手法還要厲害,不僅讓他動彈不得,還讓他感到皮膚一陣酸軟發麻。
他沒有反應,阿嬋便已經拉住了他的手指,慢慢的靠近,幾乎已經靠在了他的懷裡。
她的眼眸像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閃爍著令人無法拒絕的柔情。
她踮起腳尖,幾乎已經貼在了他的唇邊,輕喃著問道,「我可不可以……」
但就在這時,一道冰柱突然激射而來,阿飛猛地回過神來,將阿嬋往懷裡一帶,轉身抽出了腰間的長劍,劍光一閃,那一捧冰棱霎時化作碎玉飛濺,四散而落。
阿嬋瞪大了眼睛,尚且有些驚魂不定的伏在阿飛懷裡,像是被嚇到了一般,揪緊了少年的衣襟。
不過她心裡卻很清楚,那道冰柱恐怕是飛劍客擊來的。
阿飛想要去冰柱飛來的方向查看一番,阿嬋卻猛地摟緊了他的腰,依偎在他的懷裡,不許他離開。
&他低頭想要說些什麼,阿嬋卻飛快的抬起頭來,迎著他的嘴唇踮起腳尖,貼了上去。
於是少年劍客霎時便像是成了一個啞巴,說不出話來了。
&一定能捉住梅花盜的。」阿嬋幾乎不敢看他,她白玉般的耳朵漲的通紅,只敢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裡,語氣羞的好像快要融化,「到了那時候,我,我一定能成為武林第一美人……你名揚天下,完成你想做的事情了,我,我便嫁給你。」
&不好?」
不等阿飛回答,她便又自己嬌羞而緊張的說道:「不好也不行的。武林第一美人說了,誰能制服梅花盜,她就要嫁給誰的!」
&非你不要制服梅花盜,不要成為天下最有名的人了。」少女這麼說著,忍著羞意,眸光春水瀲灩的咬著嘴唇抬頭瞥了他一眼,便提起裙擺,握著那枝紅梅,轉身逃進了屋子裡。
阿嬋跑進屋子裡的時候,梅大先生正在和李尋歡喝酒,梅二先生陪坐一旁。
見她面帶粉霞,李尋歡含笑問道:「阿飛呢?」
阿嬋紅著臉朝他走來,聲音嬌軟道:「在外面。」
他又見她手中緊緊的握著一枝紅梅,心中已知定然發生了什麼。李尋歡笑道:「這枝梅花很好。」
&也……」聽他這麼一說,阿嬋彎起了眼睛,也是抿唇一笑,「我也覺得很好。」
她之前一個人落在外頭,梅大先生不曾見過,此刻見她乍一出現,霎時驚得眼睛都瞪直了。
他看著她越走越近,手中紅梅嬌艷,人卻更比花嬌,竟痴了一般道:「這莫不是院中的紅梅化形成了仙?」
梅二先生霎時大笑了起來,李尋歡也搖頭笑道:「那她怕是一身紅衣,那才妥當。」
可這些打趣,梅大先生充耳不聞,只是盯著阿嬋怔然細看。
阿嬋在他的注視下,不好意思的藏在了李尋歡的身邊。她揚起臉來,乖乖地叫了他一聲,「大哥。」
然後天真的說道:「我還沒有穿過紅衣呢。」
之前李尋歡便說過,若是這次能活下來,他便認她做自己的義妹。
此刻雖然並無儀式,可是李尋歡和阿嬋都不是拘泥之人,當下便隨心自然,以兄妹相稱了起來。
李尋歡笑著朝梅大先生介紹道:「這是我的義妹,名叫阿嬋。這就是梅大先生。」
阿嬋手裡握著梅花,轉眸望去,含羞行禮,「梅大先生好。」
&好,好!」梅大先生拊掌附和,不住的點頭,「佳人,真是佳人啊!」
都說佳人不能唐突,美酒不能糟蹋。
當晚到了應當休息的時候,梅大先生為阿嬋安排的房間,竟然比他自己的還要好——因為他痴迷字畫,便大多時候都寧願睡在書房裡。
軟床繡塌,暖爐薰香。
如此溫暖而令人陶然的房間,阿嬋卻毫無睡意。
李尋歡和梅二先生正在小屋裡喝酒,而她推開窗戶,披著梅大先生送來的紅色大氅,任憑屋外的寒氣湧入了房間。
她看著藏藍色的天空上閃爍著點點繁星,輕輕的呼出一口氣來,出口便化成了一團繚繞的白霧。
然後阿嬋將視線從天上落下,看見了站在窗外的那個人。
那個少年的身姿筆挺,像是一柄利劍插在雪中。
她的確在等他來找自己,卻好像沒有想到他真的會來。
少女露出了一絲甜蜜的笑意,她靠在窗前,正要對他說話,就突然聽見不遠處響起了梅大先生的聲音:「三更半夜闖來,是小偷還是強盜?」
一個陌生的聲音回答道:「在下等專程來訪,不但非偷非盜,而且還有一份薄禮奉上。王摩詰的畫作,乃是敝主人重金購來,已經名家鑑定,確是真跡。只希望梅大先生指點一條明路,找到梅二先生。」
阿嬋凝神聽去,想了起來。這事情,李尋歡也曾跟她說過,這來的一行人中,有一個叫做龍小雲的孩子,年紀不大,卻驕縱狠毒,李尋歡出手廢了他的武功,卻沒想到那人正是他大哥龍嘯雲和林詩音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