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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繆爾,你之後要去哪裡呢?總不能一直當個木頭架子般端著的聖子吧。」
「我最近也在想這個,可想想也不知道,雖然現在還在遊覽大陸,但是等著大陸都逛遍了呢……唉,雖然教廷和教皇對我很好,可在那裡面要一直裝著架子,太壓抑太累了。」
小花趕緊插句嘴:
「塞繆爾,我們找個地方定居嘛!買塊地,娶個媳婦,生個娃,多好!」
「你能不能別這麼沒追求!塞繆爾是能過那樣無聊日子的人嗎?」
埃德文瞪了小花一眼,這齣的什麼狗屁主意嘛!娶個屁!生個屁!
塞繆爾聳聳肩,對這兩隻的針尖對麥芒已習以為常。小花描述的這樣的日子,他不是不能過,可娶個媳婦生個娃的,他又沒有傳宗接代的壓力,來自自由戀愛時代的他,實在想像不到自己要生活在一個沒有共同語言的家庭里,還不如一輩子這麼單著呢。
羅伊突然說:
「我想起來了!塞繆爾,你不如出海吧,沒必要非得呆在陸地上嘛,還是這樣小的陸地,海外也可有趣了,比陸地上的一成不變好多了!」
他殷切的注視著塞繆爾,誘.惑似的說:
「去嘛,去嘛!我也想跟著你一起,人魚可是大海的寵兒,大海對你來說不會有任何危險,我們一起出去探索嘛,帶著你的朋友一起,多好呀!」
明明已經是成熟男人的外表了(單指上半身),可此時羅伊卻用著小孩撒嬌的口氣說話,震的塞繆爾一麻一麻的,卻也讓他認真思索起來。
出海,離開希爾斯布大陸,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塞繆爾記得出海這種情節,在很多小說里都有,魔戒啦,那些武俠小說啦,都是主人公完成了該完成的事情,然後以出海作為故事結尾的。主人公的生活還在繼續,可整個故事卻已經完結了。
羅伊在這個時候說起這事,也讓他有一種,假如自己也是一個故事,那麼自己的故事也到了該結束的時候。
他由衷的感到了高興。如果他從平凡的中學生生活,變成該死的現在這樣,是出於一支筆的操縱,那麼該到了他自由的時候了,拿筆的人沒寫的地方,才是他真正可以按照個人意志,無拘無束生活的時候。
他彎下了眉毛,笑著回答:
「好啊。」
出海的決定就這樣做下了,小花和埃德文並沒有反對的,反正不管去哪裡,他們都一直在一起。只是決定雖然下的容易,但是出海的準備卻不是那麼容易做的。
首先,是船隻。船隻倒是可以由小花下出來,但是塞繆爾因為沒有對船的深刻理解,即使下出來一艘好船,恐怕也只是徒有外表而已,而且也只能用這裡的技術,因為塞繆爾雖然來自科技時代,可他連蒸汽時代的船隻是怎麼運行的都不知道,所以現在只能找個本地的造船廠了解一番,再用小花做幾次試驗才行。
然後是航海技術,塞繆爾也不會看海圖,也不會看方向,他會開的也只有小船,他們要到深海航行,只有塞繆爾一個人是不夠,私心裡他們也不想帶身為外人的水手,他和埃德文都得學習一下才行。
最後,還得對何博思交代一下才能走,就這麼走了,誰知道在教廷里會引起什麼樣的動盪,不過藉口塞繆爾也想好了,推說去海外傳教這個藉口就不錯,而且現在聖子也沒那麼缺了,前幾天何博思還對自己傳信,說有一個普通信徒家庭中剛出生的新生兒就是個金髮碧眼,估計以後金髮碧眼還是陸續冒出來的,他已經不再是無可替代了。
其實以前塞繆爾覺得金髮碧眼越來越少是因為這種特徵是隱形基因,出現一次不容易,可聖子和沒有成為聖子的金髮碧眼都不能婚娶,所以隱形基因出現的越來越少,能出現他這一個,還是塞繆爾在教廷里查了一下,知道自己那個父親的祖上也出過一代聖子,所以有自己也不為奇,而現在,在一切都趨近於穩定的時候,金髮碧眼又出現了,塞繆爾也覺得,神意,說不定是真的存在的。
塞繆爾先是和去弗恩大教廷找何博思面對面暢談了一番。何博思是個古板性子,之前會因為他心情不好給他放假,以他的處事方式已經是出格了的,他可不敢直接對何博思說什麼自己是為了追求自由啦追求幸福之類的,反正一個大帽子一個大帽子的往上套,說什麼他是前鋒啊鬥士啊,為人民犧牲一切啊,說道極處甚至慷慨激昂起來站起來揮舞著雙手,自覺這一番表演很能打動人心,於是抬眼去看何博思的反應。
但是何博思只是微微笑著,並沒有什麼其他的反應,只是問了一句:
「那你要帶著多少人傳教?」
「咦?啊,我自己,還有小花和小白。」
小白是塞繆爾對埃德文在外人面前的稱呼,怕有人會因為「埃德文」這個名字而還記得那個曾經的王子,塞繆爾還沒忘記,埃德文本來的悲劇可是來自於教廷呢,甚至還被下了越過邊界線而能夠看到他的人,就得死的命令。
「它們那算什麼同伴,既然要傳教,還要傳到海外去,自然要多帶一些人,你把聖子騎士團都帶上,再帶上十個大主教十個牧師,還得帶上一批神學書籍,當然,還有配套的下人。對了,船隻我這就命令下面的人給你造,那些信徒一定會給你造一艘很結實的大船的,水手和船長也一定會給你挑最好的。」
「啊?」
塞繆爾傻了,要是真按何博思說的那樣,那他走和不走有什麼區別啊,甚至,更困難好嗎!他可不是渡海傳教的玄奘啊!只是何博思說的布置合情合理,他只能硬著頭皮說:
「不用了,出海很危險,海外世界到底如何,希爾斯布大陸上都沒有明確的描述,還是不要犧牲教廷的人才了。」
「塞繆爾,你可是聖子,你的身份地位比他們更尊貴,你都能冒險,為什麼他們就不能冒這個險?更何況,為了傳播神的福音,犧牲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說的語氣平平板板,使塞繆爾心虛起來,不敢直視著何博思的雙眼,仿佛回到了學生時代,面對老師的質問,只能埋頭不吭聲,用拖字決,指望著老師能好心放過他。
「塞繆爾,你這也不要,那也不要,那你去幹嘛,自自在在的出去玩嗎?」
——而何博思早已知道一切。
……以上這個句式套起來簡直太合適。
塞繆爾無需用「敢」、「猜」「也許」這些懷著猶豫的詞語,他現在斷定,何博思早就知道了他說「出海」,其實是為了什麼。
甚至他覺得,何博思知道的更多。也是,何博思如此人物,從被人嘲笑的異端後代,一直爬到教皇這樣的高位,所看所處甚多,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想法呢?
真奇怪,塞繆爾居然覺得委屈,明明是他瞞著的,他卻覺得知道又不說出來的何博思,對不起他。
「你覺得很委屈。」何博思平鋪直敘道。
是啊,我當然很委屈,辛辛苦苦裝相,卻你當成了笑話。
「你的臉上,什麼都寫上了,從某種意義上講,你接受的聖子教育還真是失敗呢。不錯,我確實知道很多,我知道你是金髮碧眼,知道你是聖子,也知道你不是按照普通信徒心愿映射.出來的聖子。你的信仰不夠純粹,你也不具有聖子的很多美德。譬如犧牲,譬如狂熱。」
「所以你也知道我不信神嘍?」塞繆爾挑釁的一笑,以為這一定能讓何博思露出厭惡驚訝的表情——何博思是最虔誠的信徒,也是狂信徒,他沒抱著不信神就該死的念頭,只是存著蔑視忽視的態度,而他曾經和自己多次討論過神學,討論過「神」,更討論過教廷今後的發展,若他知道他不信神——
哈,他會覺得被自己背叛了吧。
「我當然知道。我倒是十分好奇,你憑什麼覺得我不會知道?你的眼神如此清楚的顯露著,你只信自己,你或許相信神的存在,但是你卻不信仰。底下的信徒只憑著你的金髮碧眼特徵就不會有一點質疑你的想法,而你確實偽裝的不錯。而我,和你地位平等,和你經常交流,也經常和你的對視,我當然知道。」
「不,不,塞繆爾,不用這麼激動,我對你不懷惡意,相反,我知道,你是神賜給我,賜給教會的禮物的。神用一個不信他的聖子,拿來讓我作為對比,讓我更深的思考,我們對神的信仰終究根源於此,該如何更深入的傳教,也讓我對神的信仰更堅定。神賜給你廣闊的知識和深厚的思想,再把你賜給我,讓我對前路更加明確。」
「而如今,我也知道,這是神叫你對我提出告辭。神的教會,已經開始修正,重新按照他的意願發展,所以一個不信神的聖子,該重新退出,回歸神的懷抱,金髮碧眼的新生兒的誕生,讓我更確定了我的想法。
——是神真正的聖子,出現的時候了。」
「你要殺我!」
塞繆爾的眼裡,充斥著滿滿的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