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時修越發不解,「遠征軍還能和北莽聯手?」
「孔瑾,兩邊都打不動了,暫時停戰我能理解,可是北莽與大漢的死仇是如何也解不開的,怎麼可能聯手呢?」
孔瑾不慌不忙地說道,「我說的是一種可能,這種可能也許永遠也不存在。」
「可是一旦遇到更大的危機,威脅到了北莽與我們大漢的生死存亡,那就不得不聯手。」
「打個比方,除了大漢與北莽,突然有更強大的勢力要打進來,要將北莽與大漢的疆土給吞噬掉,大漢和北莽任何一方都抵擋不住,會不會聯手?」
張時修眼中有了凝重之色,「當年大漢強大之時,也的確有諸多本來反目成仇的國家放下爭議,聯手對付大漢,你這麼說,還真是有這種可能。」
「只是現在,北莽一家獨大,誰還能強過北莽呢?」
孔瑾輕輕搖頭,「老天師,這世道之大,遠超我們的想像。我在一些古籍中看到過,除了我們的中原,還有其他的很多國家,很多種族。就好比北莽之北,傳說還有一個叫惡羅剎的國度,極其兇殘,四處掠奪土地。在西域的再西邊,還有一個叫羅馬國度,他們的軍隊戰鬥力極強。雖然相隔萬里,可誰知道哪一天就打過來了。」
「再有就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不說遠了,就說我們大漢周邊的一些國家,他們趁勢力而起,厚積薄發,坐岸觀火,等我們與北莽兩敗俱傷之時,異軍突起,誰能防得住。這樣的狼子野心的國家,目前東邊的倭國,西邊的天竺國,可都是野心勃勃的。」
「尤其是那倭國,以前是我們的附屬國,現在趁亂而起,海上貿易做得風生水起,又同時與北莽和大漢做生意,我們兩家打仗,他在一旁拼命發展,此消彼長,倭國便越發強大了。雖然目前他還沒有露出獠牙,可是誰能防的住它突然發作呢。」
聽到此節,張時修若有所思,「孔瑾,你說的這些事情的確很有道理。」
「很多時候,我們都只看到了眼前之事,被仇恨,被戰爭蒙蔽了雙眼,看不到更遠的方向。」
孔瑾說道,「身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還有一些事情,老天師比我們看得更長遠了。」
張時修沒想到孔瑾突然這麼說,「哦,你說的是哪些事情?」
孔瑾指著門外的天空,「那就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之事。」
「長生和我說過,老天師你和他探討過除了我們這方世界,還有沒有其他世界之事。」
張時修說道,「我的確和長生探討過,他和我說,你也和他提及過另外世界的事情,那麼你是如何看待的?」
孔瑾說道,「我相信還有另外的世界,並且這個世界有我們的世界相通,只是我們還沒有找到那處銜接的通道而已。」
張時修微微有些動容,「孔瑾,你真的是從古籍中看到一些線索說存在另外一方世界?還是你和野史傳說一樣,是自己揣測出來的。」
孔瑾堅定地說道,「一方面是我從古籍中尋到一些線索,另一方面這方世界中有許多問題無法解釋,讓我堅信,還存在另外的世界,還存在某一處通道。」
「就好比你們道門的飛升,佛門的轉世,飛升到哪裡去,轉世到哪裡去,不可能憑空想像出來的吧,總有一個世界存在的。」
「或者說,我希望那個世界存在,我想找到那個通道。」
張時修沒有再追問,眼眸中有一絲絲希望之光,「我也希望那個世界存在,我也希望能找到那個通道啊!」
孔瑾看著張時修,「老天師,你也相信嗎?」
張時修說道,「千百年來,道門都說修煉到至高境界能羽化飛升,可是誰也不知道哪個境界才是那至高境界,更不知道飛升之後飛到哪裡去了。」
「本來我也沒有存這方面的念想的,可是當我聽長生說起他丹田之中有個小人之後,我就動了心思了。或許真的有另外一方世界,或者說,人的魂魄可以用另外一種方式存在於我們這方世界中。」
孔瑾看著張時修,看著這個向來雲淡風輕的老人有些動容,「老天師,所以你一定要保重身體啊,萬一哪天我們尋到了那方世界的通道,無論是你們道家的神仙之府,還是佛門的極樂世界,那都是無病無災,長生不老的。」
張時修苦笑一聲,「我以前常說自己是個老不死的,嫌自己活的太長久了,都活的煩了。現在我想活的長久一點,可是命數註定,我自己能清晰地感受到這身子油盡燈枯,苟延殘喘而已。」
「那生機的流逝根本就不是我所能阻止的。」
孔瑾想寬慰幾句,可是在張時修這樣睿智的老人面前,再多的寬慰也無濟於事。
張時修擠出一絲笑容,「我才勸住紫鳳不要太難過,你孔八斗這麼聰明的人,用不著我來說吧。」
「不過,我還真有一事想請你幫忙。」
孔瑾連忙說道,「幫忙不敢說,有什麼事情你吩咐就是了,只要我做的到,必定全力以赴。」
張時修說道,「這件事情你先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尤其是不能和長生說。」
孔瑾見張時修說得鄭重,便點頭說道,「好!」
「我歷來是嘴最嚴的,任何人也休想從我口中探出話走,只有我探別人話的份。」
張時修自然知道孔瑾的三寸不爛之舌的功夫,便放下心來,「孔瑾,這件事情涉及到長生,涉及到長生所說丹田之中的小人,以及有可能另外一方世界的探尋。」
「我反正是日無多了,倒不如去試一下。」
「只不過這法子有些殘忍,有些讓長生以及我們身邊人難以接受。要是和長生說起,打死他也不會答應的。」
「所以我只和你一人說,由你一人去布置安排,說不定能成。」
孔瑾感覺到張時修要說的是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便豎起耳朵,凝神灌注地問道,「老天師,你想要做的是一件什麼事情?又需要我為你做什麼?」
張時修對孔瑾說道,「你過來一些,我在你耳邊說。」
「事情是這樣的……你只需這樣這樣做……還有就是……」
喜歡一人一刀,鎮守華夏三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