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鋒和洛天義出了百草堂後,特意七拐八彎地走了很遠的一段路程,確定沒有人跟蹤他們,這才停下來鬆了一口氣。
這也怪不得他們,那百草堂中竟然有修仙者存在,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我去,你小子有那麼好的寶貝,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停下腳步後,洛天義走到湖邊的一塊平整的石台上坐下,氣鼓鼓地說道。
「告訴你幹什麼?好讓你順走嗎?」
對於洛天義的抱怨,李鋒有些哭笑不得,這哥們難道忘記了剛才自己剛剛救過他一條小命嗎?
如果不是自己身上有一株三道靈紋的車前草,只怕這會他們兩個人都已經被金不二滅撲蝶了吧?
再說了,有誰自己兜里揣著個寶貝,就會隨便嚷嚷,告訴一個剛剛認識一天的人?
更何況,在看到那兩紋龍麟果之前,他自己也忘記了自己儲物袋中還有這麼一個在他人看來是不得了的寶貝。
這洛天義,真是沒有一點的感恩之心呀!他的思維想法,也當真是不能以常人的思維想法來度量!
「你早點告訴我,我就不會去百草堂偷他們的龍麟果了,也不用你來救我了!」
洛天義仿佛看穿了李鋒的心思,憤憤不平地道。
「你,老子怎麼會交了你這樣的損友!」
李鋒看著不知好歹的洛天義,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內心的氣憤,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就要忍不住一拳打過去,這哥們說來說去,還是想直接順走自己的三紋車前草呀!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奇葩的人?
「緣分,緣分!」
見李鋒真的生氣了,洛天義也知道自己的話說過了頭,忙站了起來,往後退了幾步,嬉皮笑臉地打岔道。
「算了,算我遇人不淑,這天靈果和龍麟果,就送給你吧!」
李鋒深吸了幾口氣,平緩了內心的氣憤,想了想,做出了決定。他小心地四處看了看,確定周圍確實沒有人,這才從儲物袋中取出了裝有天靈果和龍麟果的玉匣,交到了洛天義的手中。
「你這是?」
洛天義打了玉匣,看到裡面裝的確實是天靈果和龍麟果,不由得張大了嘴巴,臉上滿是震驚的表情。
這李鋒難道是腦袋秀逗了,不知道這天靈果和龍麟果加起來足足值十萬九千兩銀子嗎?
值十萬九千兩銀子的東西,就這麼輕易地送給自己,這叫他怎麼能夠相信?
可是,玉匣中裝的,確實是真的天靈果和龍麟果呀!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這天靈果和龍麟果送給你了,反正不送給你,你也會想方設法偷走它們,我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李鋒嘆了口氣,略有些無奈地說道,其實他內心真正的想法是,反正這天靈果和龍麟果對自己也沒什麼用處,還不送給千方百計想得到它們的洛天義,畢竟,能遇到這麼個旗鼓相當的酒友,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呃李鋒多謝」
聽了李鋒的話,洛天義不知道說什麼好,原本玩世不恭、吊兒郎當的臉,這時候也難得地嚴肅起來,眼眶更是不自覺得就紅了。
「別別別,你這是幹什麼,感動得要哭了,想以身相許嗎?我可沒有斷袖之好!」
見到洛天義反常的表情,李鋒不由得嚇了一跳,身體不由自主往後退了退,說道。
「說什麼呢!去你的!」聽了李鋒的玩笑話,洛天義難得地臉色一紅,朝著李鋒啐了一口。
「好,東西送給你了,我也該回去了,咱們就此別過,以後有緣再見的話,咱們再好好地喝一盅!」
李鋒說著便向洛天義拱了拱手,準備就此返回鳳凰門。
剛才李鋒作出把天靈果和龍麟果送給洛天義的決定後,就打算與洛天義告別。雖說剛才在蜀九香喝酒時,兩人一見如故,但後面發生的事情,實在是讓他有些鬱悶,內心的直覺告訴他,要離洛天義遠一點,否則的話,不知道還會惹上多少麻煩。
「啊,你這就要走了,你去哪裡?」
洛天義見李鋒真的要走,急得跳了起來,把裝有天靈果和龍麟果的玉匣往身上一塞,立刻衝到李鋒面前,伸出雙手攔住了李鋒的去路。
「當然是回家了,不然留在這裡幹什麼?」
見到洛天義的這個舉動,李鋒眼中現出了疑惑的神色,自己都已經把天靈果和龍麟果送給他了,難道他還不滿足?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自己現在麻煩就大了。
「不行,你現在還不能走!」洛天義咬了咬嘴唇,重重地道。
「呃,為什麼不能走?」李鋒嘴角抽了抽,這哥們不會真的像是一塊狗皮膏藥一樣纏上自己了吧?
「我要你再陪我一會!」洛天義咬了咬牙,以不容置疑的語氣,斬釘截鐵地道。
「……」聽到洛天義這麼古怪的要求,李鋒是徹底無語了,自己又不是大美女,洛天義也不是出來尋歡作樂的公子哥,都是大老爺們的,有什麼好陪的?
「難道,難道這洛天義真有斷袖之好,想要跟自己那個?」
想到這裡,李鋒全身都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去,這洛天義也太變態了吧!
「陪我在東湖看看風景,看完我就讓你走。」
洛天義也不理會李鋒驚疑不定的表情,自顧自地說道,說完便走到李鋒的身邊,自然而然地拉著李鋒的手就往東湖走去。
「好好好,我答應你,但你別拉著我呀,我自己會走,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的,給別人看見了多不好!」
「還有,先說好,我只是陪你看看風景,其他的事情我可不會答應!」
突然被一個男人拉住了自己的手臂,李鋒心中說不出的彆扭難受,忙向洛天大聲地抗議,並用力甩開了洛天義的手。
「呵呵,看不出來,你還挺害羞的,好吧,大爺就放過了你!」
看著滿臉窘紅的李鋒,洛天義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打趣地說道。
「別開玩笑了,你趕緊在前面帶路,咱們看完風景就各回各家。」
李鋒退後了幾步,防止洛天義再走過來拉自己的手,心有餘悸地說道。
「行行行,不難為你了,走吧!」
洛天義點點頭,反正自己的腳力快,也不怕李鋒跑掉,但帶頭走向了東湖。
這東湖是個大湖,方圓足有幾十公里,一邊連著武水河,一連靠著方山,湖邊綠樹成蔭,風景秀美,湖中有好幾十個小島,像翡翠一樣鑲嵌在東湖中,這些小島被人們用石橋木廊連接了起來,形成了一個絕佳的旅遊勝地。
此時雖然已是初冬,天氣頗為寒冷,但仍然有很多人在東湖遊玩。
一路上,洛天義的心情都非常不錯,興致勃勃地帶著李鋒左看看梅花,右望望青竹,上爬爬小山,下摸摸魚蝦,高興得就像一個天真浪漫的小孩子。
如果不是經歷了蜀九香與百草堂的事情,李鋒也會覺得,洛天義就是個天真無邪的少年。
像洛天義這樣沒心沒肺、肆無忌憚地活著,那可真好呀!李鋒不住地在心中感慨。
順著一道道石橋木廊走到東湖深處的島嶼中,四周的遊人漸漸少了起來,留下來的幾乎都是清一色的成雙成對的痴情男女,這些男女或躲在樹後傾訴衷腸,或藏身於石堆耳鬢廝磨,偶爾有幾對看到李鋒和洛天義,尷尬的同時,也不由得投來了異樣的眼光,顯然,他們都把洛天義和李鋒當成有斷袖之癖的人了。
對於這些人不露痕跡的恥笑,李鋒也是很無奈,誰叫自己心軟答應了洛天義,來這男女談情說愛的好地方遊玩呢!
到了東湖最裡面的一座島嶼時,四周成雙成對的痴情男女也不見了,只剩下洛天依和李鋒兩個人。
這時四周冷清了許多,不過李鋒卻感覺好了起來,因為他再也不用忍受別人異樣的眼光了。
看著眼前與武水河連成一片的東湖,李鋒突然生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只覺得自己生在這天地中,仿佛一粒塵埃一樣,渺小得很。
正如那首古詩所說的,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泣下。
「李鋒,你在想什麼呢?」
洛天義見李鋒愣愣地看著湖水和河水出神,便走了過來,拍了拍李鋒的肩膀問道。
「沒什麼,我突然感覺自己很渺小,就像一粒塵埃一樣。」李鋒回過神來,悠悠地說道。
「嗯,是不是有種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泣下的感覺!」
洛天義與李鋒並肩而立,看著眼前湖天一色的蒼茫景象,學著李鋒的腔調,悠悠然地說道。
「啊,你怎麼知道?」聽到洛天義念出這句古詩,李鋒吃驚得都要跳了起來,這洛天義又不是自己肚子裡的蛔蟲,怎麼自己剛剛這樣想,他就知道了自己的念頭?
「呵呵,你不要吃驚,我這人從小就懂得猜人家的心思,而且一猜一個準。」
洛天義笑了笑,不置可否地說道。
「呃,好吧,你牛!」李鋒當然不相信洛天義的鬼話,但他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正當兩個人對湖說話時,卻沒有注意到,有兩道人影,已無聲無息地沿著石橋木廊向這座深島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