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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蘭迪爾抵達迦南的時候已經是深夜。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他坐在馬車上,遠遠的看到一個直達天幕的淡藍色穹頂。穹頂下是一片明亮的星海。
「你是第一次來迦南嗎?」琵洛蒂斯靠在馬車的車窗邊,遙望著城市,「人類和獸人還在使用油燈和火把照明,像這樣永恆而純淨的光輝是迦南獨享的。」
馬車將他們送到一處僻靜的街道,在兩層的聯排小樓外停了下來。陽台和屋頂垂下發光的藤蔓,葉片間飄蕩著淡藍色的光霧。
「我們的腳下埋設著魔能網絡為建築充能,藍色的霧氣是散佚的能量和空氣中的粒子作用後的衍射。」
「每個建築下面都有嗎?」哈蘭迪爾站在路面上,跺跺腳,對於這樣龐大的基礎設施工程還是很驚訝的。
「每個都有,」遊俠小姐說道,「取暖、照明和充能都要依靠這些魔法能量。」
她將鼓鼓囊囊的背包從車上取下,背在身上,蹦蹦跳跳的來到二樓的房間。
對於一個單身的女孩來說,這個住所確實挺寬敞的,有起居室和臥室,還有獨立的盥洗室和小廚房,臨街的凸肚窗可以望見的街道,白天的陽光想必也很不錯。
由於時候不早,兩人稍作打理就開始休息。哈蘭迪爾躺在沙發上,把玩著剛剛獲得的綠寶石戒指。
這具身體的前主人了結了自己的性命,是因為戰場和命運的殘酷已經壓垮了他嗎?有沒有可能是因為這枚戒指本身具有某種特性,將他引向瘋狂和毀滅。
他輕輕觸摸,昏昏欲睡,但是,睡夢中的意識卻變得清晰起來。
在夢境中,哈蘭迪爾拾起了一些洛安的記憶,對他而言本應非常熟悉卻已經有些錯亂的記憶。
他是一個神秘學愛好者,各種不可名狀的存在,詭異的故事,邪惡的教團是他最喜歡的。重新展開的記憶像畫卷一般,將某些不能忘記的事重新組合起來。
他仿佛回到了那個熟悉的時代,真正的自己所歸屬的時代。
……
「你相信人能夠穿越嗎?」洛安在自己的書桌邊坐著,一邊搗鼓著手頭的小雕像,一邊問道。
他抬起頭來,看了看身邊站著的被提問的年輕男子。後者稜角分明,留著微微捲曲的黑色短髮,眉目犀利的像一雙利劍,和當下流行的纖柔男性審美很不一樣。他正在注視著洛安手裡的小雕像,臉上帶著幾分好奇和認真問道:
「來請教問題的可是我這個神秘學的外行啊。不過,既然你問了,那我們就明確一下定義吧,靈魂穿還是帶著**穿越?」
「先靈魂吧,為什麼你要做這個區分?」
「洛安,你聽說過意識可以上傳嗎?」那人沒有等待回答,接著說道,「我認為,人體和大腦雖然是高度複雜的存在,但終究還是物質。只要掌握了原理,確定意識上傳的關鍵要素,理論上還是有可能的。」
「請詳細說說。」洛安放下小雕像和手裡的放大鏡,揉揉眼睛,往靠背椅的深處挪了挪。
來客繞著書房轉了一圈,梳理自己的頭緒。然後,他開始發言:
「其一是記憶存儲。這很好理解。我們已知部分負責記憶的腦神經物質存在,包括但不限於細胞、神經、化學物質、電流信號。
「其二是理性算法。也就是大腦接收了外部和內部信息以後,經過演算得出結果的規則。
「其三是心理模型,你也可以將其稱之為人格特質。記憶和理性算法結論提供輸入信息,經過心理模型的修正,輸出情感要素。
「也許還有別的什麼吧,暫且不論。只要能夠複製記憶,理性算法、心理模型,我們理論上就能復刻出一個相似的人,儲存在某種介質里,等待時機合適下載到新的載體,時空穿越便完成了。」
洛安撇撇嘴:「聽你這麼一說,真的是毫無神秘的美感了。」
「嘿,科學可不就是這樣吧。只要不把其中的原理解釋清楚,就能像魔法那樣神秘。」
「照你這麼說,那人又算什麼呢?」
「當然算是硬體啦!用來儲存和執行記憶,理性算法和心理模型的載體,」年輕的來客很有自信的說道。
「那我們不就成了一台台行走的機器了麼?」
「可不就是嘛~早些年不是還有我們是國家的磚石,社會的齒輪和螺絲釘這樣的說法嗎?升級為機器和計算設備,比起石頭和金屬零件可是提升了不少,也算是進一步認識了自我,這是可喜可賀的好事。
「而且,我承認,人類目前的手段無法全面觀測和解構大腦的工作原理,只能觀察生物和細胞的神經化學結構,未知的領域是客觀存在的。但是,我相信意識上傳的這一天會到來,如果在那之前人類沒有自滅的話。這不是多麼不可理喻的事,在人類無法確認單個電子存在的過去,不是一樣可以獲得產生和控制電流的手段嗎?發明電燈的時代已經過去幾百年了。」
……
這個夢,或者說記憶持續的時間並不長。
哈蘭迪爾就像是經歷了一場漫長的旅途,異常疲憊。他徹底陷入了睡眠,直到黎明的涼風吹起窗簾,陽光照在臉上,才勉強睜開眼睛。
朦朧的視野漸漸變得清晰,他看到了陌生的屋頂和客廳。他活動手腳,觸摸到身上蓋著柔軟的被單。
隱約可以聽到清脆的碗碟碰撞的聲音,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鑽進鼻腔。
我是誰?我在哪?誰對我做了什麼?!
哈蘭迪爾半坐起身,發現在幾步之外的廚房裡,遊俠小姐穿著一件又大又長的白襯衫,而且只穿了襯衫,背對著他在忙著什麼。長長的銀髮紮成馬尾,隨著腰間的曲線一起擺動。修長筆直的雙腿裸露著,襯衫的下擺只能勉強遮擋挺翹的曲線。
她轉過頭來:「早上哈,哈蘭,你的煎蛋要咸一點嗎?」
「emmm……」睡眼朦朧的哈蘭迪爾仔細看了看,發現那件有幸被遊俠小姐穿在身上的襯衫是自己的。
昨晚發生了什麼?我錯過了什麼——!
「抱歉唉,我的衣服剛洗,自說自話拿了你的襯衫,你不介意吧?」琵洛蒂斯端著兩份早飯來到客廳,「作為補償,我給你準備了早飯。」
她的襯衫開的低低的,領口和第二顆扣子就像裝飾一樣。當她微微彎腰把早飯擺上桌的時候,哈蘭迪爾「蹭」的坐了起來。
……
這襯衫好白,呃不對,這襯衫好大……
哈蘭迪爾慢悠悠的吃著早飯,巴不得時間過得再慢一點。
遊俠小姐坐在他對面,一聲不吭吃自己的煎蛋。過了一會,她終於忍不住了:
「是女孩子送的嗎?」
什麼?啥?
哈蘭迪爾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他摸出綠寶石戒指晃了一下:「你說這個?」
「嗯,」遊俠小姐輕輕應道,「你睡覺的時候緊緊抓著,還笑呢~」
誤會誤會!哈蘭迪爾連忙擺擺手:「從男人那裡拿來的,昨晚還做了一個有關男性老朋友的夢。」
「哇~」遊俠小姐驚嘆了一下。她吃完早飯,雙手托著下巴問道:
「你這兩天有什麼安排嗎?」
「沒有什麼安排。」哈蘭迪爾回答,尋思著是不是應該再睡一覺,看看能不能繼續梳理記憶。
「那麼那麼,陪我出去一下吧!」琵洛蒂斯一下來了精神,「我接下來的工作要經過人力管理委員會的分配。」
嚯,這精靈的國度工作是包分配的嗎?哈蘭迪爾立刻就同意了。
……
早飯後,兩個半精靈換上出行的便服,來到一座宏偉的設施。經過簡單的登記,琵洛蒂斯被安排做了一些測試。
沒什麼事做的哈蘭迪爾留心觀察了一下,發現這裡來來往往的以純粹的精靈居多。這些高貴的生物無論男女都很漂亮,衣著色彩明艷而單薄,腳步輕盈。他們像天邊的薄雲那樣潔淨而優雅的路過,仿佛沒有一絲煩惱。
過了一會,遊俠小姐就回來了。她拿著一份報告,臉上飛揚的神采看起來挺高興的。
「哈蘭,你看,我找到了一門好差事,」她將報告遞過來,「我被任命為調查局的初級調查員,負責神秘事件的調查輔助工作。每周工作六天,有一天休息呢!」
你確定這是好差事嗎?哈蘭迪爾差點張口而出,但是,他還是忍住了,微笑著表示祝賀。
「這份工作一般只分配給精靈,職權很高的。半精靈通常只能得到外圍搜查和警戒的職位,都不是正式的,」遊俠小姐心情非常好,她來著同伴外面走,「而且,我剛來就有一個案件,如果處理的好說不定可以給上級留下一個好印象。」
「也不必這麼著急吧?」哈蘭迪爾勸阻道,「官方應該也不會急著讓你入職。」
「話是這麼說,但是,你知道這是什麼案件嗎?知道的話你一定無法割捨!」
她一邊說,一邊把手裡的案卷遞了過來。在卷宗的首頁上寫著——
「前線執行官安提哈遇害調查。」
哈蘭迪爾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琵洛蒂斯拉著他的袖子,一邊走,一邊解釋:「安提哈並不是一個優秀的前線執行官,他指揮的部隊經常在戰鬥中全軍覆滅,很久以前就有休假的遊俠來向他尋仇。
「在嫌疑人名單中,有一些半精靈和不那麼體面的場所需要調查,高貴的精靈們可不想去,我沒有廢什麼功夫就爭取到了這個機會~」
看到哈蘭迪爾沒有接話,遊俠小姐略作沉思,接著說道:「離開前線是件很開心的事,哪怕我接下來的工作是最低級的調查員,也勝過生死邊緣的掙扎一萬倍。
「哈蘭,這事對你也很有幫助的。我們一起調查一下,爭取有個好的表現,如果運氣好能夠引起上級的注意,說不定可以把你調離前線。
「來吧,我帶你去看看案件的負責主官。」
……
琵洛蒂斯尋找的主官在調查局有一間辦公室,門口掛著「神秘力量調查處」的牌子。辦公室的主人是個男性精靈,高大而瘦削,下巴很長,和其他精靈一樣看不出年齡。
他一臉生無可戀的坐在椅子裡,手裡拿著兩個小藥瓶。看到兩位半精靈進來,他只是勉強抬了抬眼皮,手裡不停的用針管吸出藥液,對著自己的胳膊比劃了一下。
哈蘭迪爾可以看見那兩個小藥瓶上一個貼著「地嗪」,另一個貼著「高濃度魔力溶液」。
「早上好,梅爾羅斯長官!」琵洛蒂斯認真地報告道,「您該不會想要注射這兩個東西吧?」
調查處主官只是盯著手裡的針管,往靜脈里注射了進去。他閉上眼睛,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過了一會,他才帶著稀薄的滿足說道:
「唉,效果怎麼有些減弱了?
「早,爪牙,你們有什麼辦法嗨一下嗎?我從靈能研究中心臨時調任這裡,可是因為聽說這裡有好玩的事情,誰想到……」
「我奉命調查安提哈前線執行官的死因,哈蘭迪爾遊俠自願協助我。如果您覺得這比較有趣的話……」琵洛蒂斯不確定的說道。
「啊,那事,」梅爾羅斯主官動了動眼皮,從抽屜里取出兩張彩色的畫質,「這些現場複寫雖然很清晰,但我還是建議你們去那裡實地調查一下。」
哈蘭迪爾取來彩畫,發現畫質果然清晰的像是在現場一樣。
案發地在淺淺的湖水邊,湖岸碧綠的草坪被撕去了兩大塊。梅爾羅斯解釋道:
「安提哈前線執行官溺死在湖邊,臉浸在水裡,死前極度的痛苦讓他拼命掙扎,雙手撕掉了兩邊的草地,雙腿蹬踏掘出了深溝。但是,他其實只要一抬頭或者翻個身就能擺脫窒息。」
「那麼,毫無疑問他是被人謀殺的。」琵洛蒂斯說道。
「肯定是如此了,」梅爾羅斯說道,「死者死後會析出非凡特性結晶,留下他的非凡之力和一部分記憶,但是已經被取走了。經過前期檢查,安提哈前線執行官的身上沒有外力留下的傷痕,他可能中了某種催眠,或者遭到神秘力量的束縛。」
「會是怎樣的神秘力量?」哈蘭迪爾問道。
「有許多種力量都能做到這一點,你自己研究吧,我沒有興趣和你們講解,」梅爾羅斯略帶煩悶地回答,「安提哈的死亡方式並不是重點,他是被刀捅死,被水淹死還是心臟衰竭都不重要。
「我們關心的是,安提哈知道什麼,是什麼招來了他的死亡。」
他一邊說,一邊取出另一份彩畫遞來:
「這是在他的住所發現的,一些,姑且稱之為死亡訊息。」
這是一處牆壁上的圖案。哈蘭迪爾看到了牆上飛濺的血跡和殘缺的魔法陣圖案。在這些圖案邊,還有一串用血跡書寫的模糊字符。
經過仔細辨認,他看清了字跡的內容。那裡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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