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的眼睛出了問題?」燕離道。更新最快
&道你不信?」姬紙鳶道。
燕離皺了皺眉,道:「這裡怎麼會有火山?」
&里已是塔干拉山脈,為什麼沒有火山?」姬紙鳶道。
燕離已看過翠兒給他的情報,上面確實記載著塔干拉山脈是一大片火山群,也是荒人部落的聚居地。
又走了一段,前路突然拔高。
燕離恍然道:「方才我們一直在往下走。」
&里原先一定是地殼深處的熔岩流,或許因為震動,地殼出現了移動,熔岩流偏移了原先的位置,才留下這個洞窟。」姬紙鳶道。
果然走不多久,右手邊的洞壁突然出現一道大而且長的豁口,從豁口裡面正冒出濃濃的黑煙和嗆鼻的味道。
燕離走到豁口往下望,果然看到一條流淌的熔岩河,正咕嚕咕嚕冒著氣泡。
氣溫到了這裡,也跟著地勢驟然拔高,燕離全身都在冒汗,偷瞧一眼姬紙鳶,發現她仍和進來時沒兩樣。
他忽然道:「你堂堂大夏皇帝,萬金之軀,對這蠻荒之地,倒真不陌生。」
姬紙鳶淡淡道:「如果你也來過兩次,想陌生都很難。」
&是你第三次來了。」燕離道。
姬紙鳶道:「也是最後一次。」
燕離道:>
姬紙鳶卻改了話題,道:「你覺得荒人的魄力怎樣?」
燕離目光微閃,道:「看來我果然被你拖上了賊船。」
&姬紙鳶道。
燕離道:「我嗅到了陰謀的味道。你親自來執行的任務,一定非同小可。我只恨自己愚蠢,竟然為了二十份無影星絲,就把命給賣了。」
姬紙鳶道:「你若是愚蠢,這天下豈非沒有聰明人?」
燕離翻了個白眼,道:「你不要給我灌湯,我現在已經知道一件事。」
姬紙鳶笑了起來,道:「什麼事?」
&看起來正直善良,其實和狐狸一樣奸詐狡猾。」燕離道。
姬紙鳶道:「如果你在我這個位置坐久了,想不奸詐狡猾都難。」
燕離道:「我知道你絕不會告訴我你的真正的目的。」
姬紙鳶道:「我還無法完全信任你。」
燕離道:「可是這件事卻非我不可?」
&件事非你不可。」姬紙鳶道。
燕離道:「那麼我更要提醒你一件事。」
&說。」姬紙鳶道。
燕離忽然轉身:「我現在還有退路,離開元州並不難。」突然他走不動了,因為後襟被人抓住。
姬紙鳶抓住他的後襟,淡淡地說:「如果你不改變主意,我就把你丟到下面去。」
燕離笑了笑,又轉回身來:「當然要改,難道你不知道我很善變?再說我怎麼捨得把你丟在這麼樣個鬼地方。」
姬紙鳶嫣然道:「我雖然不害怕,但有一個男人在身邊,多少總更安心一點。」
二人繼續往前走。
燕離道:「我聽說居士曾經在荒人的屠刀下,不動刀兵,就使一個村莊的人倖免於難。這是真的嗎?」
姬紙鳶知他說的是般若浮圖,道:「當然是真的,正是從那時候開始,她被世人稱為小菩殊。」
燕離道:「我不知道菩殊師做了什麼樣的事,每喊一聲小菩殊,都好像在歌頌他。」
姬紙鳶道:「如果有一個人做的善事,比浮圖偉大了百倍,你覺得他不該被歌頌嗎?」
燕離嘆了口氣:「還有什麼善事,能比拯救一個村莊的人命更偉大?」
&救一個種族。」姬紙鳶道。
&麼種族?」燕離道。
&知道。」姬紙鳶道。
&知道?」燕離道。
姬紙鳶道:「我只看過模糊的記載,事情並不是發生在神州,具體怎麼樣,誰也不知道。」
燕離道:「你相信有神州以外的世界?」
姬紙鳶道:「當然有。」
燕離笑道:「說的好像你去過一樣。」
姬紙鳶瞥了他一眼,道:「我夢見過。」
又過了一個時辰,二人約莫在這洞窟里走了二百多里,突然眼前豁然開朗,燦爛的陽光照在燕離的臉上,他抬手擋住,鼻子嗅到了一絲極淡的血腥味,知道荒人戰士確實從這裡出來過。
而且不用找,二人就知道那荒人戰士的行蹤了,因為洞窟的出口在一個荒涼的山崖上,就在底下的荒谷中,有一個由石屋組成的村落。
這個村落看起來荒涼而且原始,村子的中央燃燒著巨大的篝火,十幾個荒人正圍著那個荒人戰士,「嘰嘰哇哇」說著什麼。
&里應該不是黑石部落。」燕離道。
&起來不到五百人。」姬紙鳶道,「黑石部落有接近一萬人口。」
&們一定在商量著報仇。」燕離道。
&人睚眥必報是出了名的。」姬紙鳶點點頭。
燕離道:「但是那個荒人戰士受了傷,需要休養,軍隊需要整備,他們最快也要明天早上才能進攻。」
&們還有時間調集援兵。」姬紙鳶道。
&燕離道。
姬紙鳶扭過頭去瞧著他,忍不住道:「莫非你……」
燕離滿臉的冷酷:「我今天晚上就帶人滅了他們。」
趙啟平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一縷殘陽透過帳篷,映在他茫然的臉上,他顯然已經忘記了自己幹過什麼事,用力地想了想,才終於想起來。
他的臉色於是立刻蒼白,一陣陣心悸和後怕,冷汗如雨下。他覺得自己能活下來,簡直就是一個奇蹟。
接下來他的臉色突然一僵,仿佛感應到了什麼,如有春風拂面,僵硬的臉逐漸化開,狂喜爬滿了他的臉龐:「我突破了!」
從六品突破到五品。
這對燕離而言,或許只是一件手到擒來的事,可對於沒有絕學和法門,只能靠著自己努力摸索修煉的趙啟平而言,卻無異於恩賜了。
他突然變得很有信心,現在即使有個荒人在他面前,他也絕不會害怕了。
&尉大人,都尉大人吩咐您要是醒了,立刻到他那裡去。」一個衛兵聽到了趙啟平的聲音,掀帳走進來,恭聲地說。
&叫我什麼?」趙啟平懵住了。
&尉大人。」衛兵提高了嗓音。
西山營無法立功,趙啟平當了一年多的士卒,突然一下子竄到了騎尉,這簡直快讓他高興得發了瘋。
他漸漸冷靜下來,他知道一個荒人的頭顱絕沒有那麼值錢,這一定是燕離的手筆。此刻他的心裡充滿了感激,當即站起來:「都尉大人在哪裡,帶我去。」
營帳里有七個人,燕離和他的隨從,校尉王川和四個騎尉。
趙啟平有些緊張起來,這些人裡面,實力一個比一個可怕,他不但是最弱的,也是最不起眼的,他甚至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資格擔任。
實際上五品武者擔任騎尉,已經綽綽有餘。只不過西山營是一個怪地方,實力最強的胡不歸,卻只是一個騎尉,在常規軍的編制里,他最少也會是都尉,有資格和燕離平起平坐。
可惜軍隊是一個看戰功的地方,有功者賞,有過者罰,不管你是什麼人,修為多高,都不能例外。
&來的正好,坐吧。」燕離隨口道。
趙啟平緊張地坐了下來,發現別人都沒有看他,放鬆了不少。可是下一刻,他的全身又都繃緊,心臟險些從嗓子眼蹦出來,只因為燕離說了一句話。
&百里外有個五百人左右的小部落,我們今晚就去殺光他們。」燕離道。
&百人?」王川暗自盤算了一下,「能作戰的應該有二百人以上,不過,一個五百人的小部落,可以肯定不會出現第二個荒人戰士。」
除了趙啟平以外,餘下幾個騎尉躍躍欲試。
張東林笑著道:「正好看看老大的身手,是不是像傳聞中的那麼厲害。」
&利品怎麼分配?」裴錢來一雙鼠目放出閃閃的光。
燕離大手一揮:「誰拿到歸誰。」
&了!」裴錢來立刻像打了雞血一樣。
一個軍隊若是能擰成一股繩,效率會非常驚人,三個時辰後,西山營的全部兵將,就悄悄地來到了洞窟出口的山崖上,三百不到的人,在這荒山太容易躲藏了。
部落中央的巨大的篝火,把整個村子照得通亮,上百個成年荒人,圍在篝火旁跳著叫著,還有數十個女性的荒人,坐在一個個石屋前,等著男荒人來光顧。
這是荒人部落的傳統。每當戰前,酋長會找出族中最美的姑娘,來犒賞戰士。
年紀較小的荒人,身高也有八尺,臉孔雖然稍顯稚嫩,卻已很有日後獰惡的輪廓。
西山營的所有兵將,緊緊握著手中的武器,只等燕離一聲令下,便衝下去,將他們全部殺光。兩族的仇恨早已不共戴天,他們的血似已燃燒起來,臉龐也漸漸變得獰惡。
&認為那些荒人都是紙糊的?」姬紙鳶本來不想打擊燕離。
燕離淡淡地道:「他們不是紙糊的,但他們總會恐懼。」
&能讓他們恐懼?」姬紙鳶道。
燕離道:「如果我在他們面前殺了他們的酋長,他們會不會恐懼?」他說完之後就站了起來,像山谷下疾馳而去。
王川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低沉地說:「等他們酋長一死,我們就衝下去!」
&張東林興奮地看著燕離的背影。
燕離直接衝到了篝火處的荒人群中,由於速度太快,加上是黑夜,警戒放風的荒人竟未曾察覺。
等到所有荒人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站在篝火附近一個石屋的屋頂上,熊熊的火光,把他整個人都映照出來,略顯清瘦的身形,如頂級工匠雕琢的臉龐,都清晰可見,實在讓人想忽略都不行。
狂歡戛然而止。
嗷嗷嗚嗚的狂叫和亂吼,在這個小部落里響起來,如同炸了鍋一樣,紛亂而且繁雜。
就在這時候,燕離對面的石屋衝出一個荒人來,雙臂盡斷,正是推測中的那個酋長。
燕離微微一笑,正想上前殺了他,可就在這時,那個酋長身後突又衝出一個荒人,那荒人甫一出現,就帶著極其強烈的壓迫感。
燕離只看一眼就辨認出,這是一個荒人戰士,因為他的頸上也掛著骨鏈,比那個酋長還長,都延伸到了肚子上,顯然他殺死的強大的生物,簡直已可算是密密麻麻。
而他一出現,所有荒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敬畏的神色,雜亂的聲音也漸漸消失了。
難道他才是真正的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