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朝天 第一百三十九章 月有陰晴即有牙
呂安打著哈欠下了樓，就看到李理和衛央已經在樓下吃早飯了。
「這麼早？」呂安問道。
李理點了點頭，「第一次來，衛央想出去逛一逛，順便看看這曲阜城的風土人情。」
呂安聽了，點了點頭，「那這樣吧，我們在這裡多待個幾天吧，好好休整，好好逛一逛，難得來一趟，下次來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這邊陲第一大城，應該有不少的好東西。」
衛央高興的點起了頭，就差竄起來了，對於他來說，只要不趕路不抄書，一直都是開心的。
呂安隨即掏出了一些銀兩，遞了過去，「看到好的酒，記得買上一壺，不夠到時候和我說。」
李理完全明白呂安的意思，沒有拒絕，微笑著就把錢給收了下來，因為他猜到呂安可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應該不會陪著他兩一起閒逛了，出門在外，備點錢總沒錯的。
「我就不陪你們了，你們自己好好逛，我有點事情要去找人問問。」呂安啃著饅頭說道。
李理直接點了點頭。
呂安看著李理的表情，不由欣慰的笑了笑，和聰明人在一起就是好呀，前面還想如果李理不收這錢，自己該怎麼辦，結果沒想到的是，這老頭已經將自己的下句話都給猜到了。
「吃飽了嗎？」李理朝著衛央問道。
衛央點了點頭。
「那我們走吧，早點出發，早點回來，晚飯還是回來吃。」李理建議了一聲。
衛央沒有意見的點了點頭。
隨後李理領著衛央就出發了，一老一少慢悠悠的晃了出去。
呂安則是在吃過早飯向老關問了幾個地方，例如一些老舊的弄堂之類的地方，老關回憶了之後，說了個地方，呂安隨即謝過。
呂安揣著小白狼走在了已經人滿為患的街道上，和大漢比還是感到了一絲區別，早餐鋪子上有粥有饅頭，但是更多的是一種煎餅，從沒見過這種餅，很薄，還可以夾著東西，就著醬，看起來很美味的樣子，可惜自己已經吃過早飯了。
順著老關指的方向，呂安一直往前，過了好一會才看到了一個熟悉弄堂，牆面上滿是青苔，牆角則是雜草叢生，但是卻給人一種生機勃勃，絲毫沒有破敗的感覺，「果然是同一個模子。」呂安輕笑了一聲。
因為這個弄堂和元謀城的那個弄堂實在是太像了，同樣也是這樣的風格，老舊但絲毫不破舊。
呂安順著弄堂往裡走，許久之後，就看到了一座孤零零的茶樓，杵在那裡。
看到一個胖子正撐著腦袋，打著瞌睡，呂安走了進去，用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了兩下。
「咚咚。」
突然響起的聲音直接將范胖子嚇了一跳，手一抖，腦袋差點磕到桌子上，抬頭看到一個消瘦的中年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不滿的說道：「你誰呀你？」
呂安指了指茶樓兩字，「這裡不能喝茶？」
「今天不賣茶，只有水，一兩一碗，愛喝不喝，不喝滾蛋。」范胖子揉著睡眼朦朧的眼睛。
「都是一個德行，不見錢，不說話。」呂安輕輕的嘆了一句。
范胖子聽到這話，頓時馬上變了個態度，「早說呀，我還以為是大早上牽著狗遛狗的呢，嘿嘿。」
「你們這裡誰做主？是你嗎？」呂安瞥了兩眼這個胖子，總覺得有點不靠譜。
「算是吧，得看你的要求了。」范胖子實誠的說道。
呂安聽了覺得也沒問題，隨即從尺寸物中掏出了紅色的礦石，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范胖子接過，研究了一會，回道：「炎礦鐵，算是一種不錯的原料吧，適合鍛造武器，和寒沙鐵相對應，一陰一陽，可以結合，能起到中和的作用，鍛造天兵的時候，可能會加一點。五十枚靈晶，謝謝。」
呂安聽了之後，點了點頭，看不出來這個胖子竟然還真有點本事，說的到還算詳細，直接掏出了五十枚靈晶，遞了過去，「對了，你們武器收嗎？」
「武器？得看是什麼武器了，地武起步吧，不過價格可能不會太高，因為這些武器多少都有點風險吧。」范胖子回道。
呂安點了點頭，將那把天兵刀拿了出來，遞給了范胖子。
范胖子接了一看，發現是把天兵，一下就頭大了，「天兵呀，這東西價格不好定，而且好壞也不好判定，這個我做不了主。」
「那你找個能做主的。」呂安直接說道。
范胖子看著呂安有點性急的樣子，直接點頭說了句，「我去問問肖老看。」
呂安馬上重複問了句，「肖老？那個肖老？是之前在元謀城的那個肖老？」
范胖子看向呂安的眼神都眯了起來，「你是誰？你怎麼會知道肖老的行蹤？」
「因為我見過呀，還算熟。」呂安開心的笑道。
范胖子將信將疑的看著呂安，一動不動。
看到范胖子不信自己，呂安只能將那枚玉佩拿了出來，給范胖子瞧了一眼，然後立馬收了回來，「現在信了嘛？」
范胖子雖然只瞥到了一眼，但是這個玉佩他還是知道的，整個人立馬站直，胸都提起了幾公分，滿臉笑意，一雙眼睛都被擠成了一條縫，「稍等稍等，我去稟報肖老。」
呂安點了點頭，感嘆了一聲，這玉佩還真是個好東西。
沒一會，范胖子就從跑了下來，將呂安給請了上來。
呂安看見肖無一大早就已經在喝茶了，也是恭敬的行禮道：「拜見肖老。」
肖無哈哈一笑，「昨天剛剛還說起你，今天就自己送上門了。」
呂安尷尬一笑，「肖老這話說的怪，怎麼感覺我是羊入虎口了呀。」
「聽說你小子，最近又做了件大事，惹出了個大麻煩，得虧還有點腦子，知道改了個形象，隱藏了身份，不然你指不定已經死了。」肖無冷哼了一聲。
呂安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反問了一句，「已經這麼嚴重了？」
「你覺得呢？還好那李牧做的到位，將那些人趕得遠遠了，不然從國風城出來就有人在守著你了，你都不知道死幾次了。」肖無認真的說道。
呂安只能尷尬的說道：「那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呀，難道是那個大周國師？」
「還不止，起碼有兩伙人，剩下那些想出名的還不算。」肖無淡淡的說道。
這話倒是真的將呂安給嚇出了一身冷汗，「這麼多呀？」
肖無只能白了一眼呂安。
「一伙人是大周的人，那另外的一伙人呢？」呂安很是好奇的問道。
肖無搖了搖頭，「很可惜，我也不知道另一伙人是誰。」
「怎麼可能，那你怎麼知道他們在找我？」呂安很是不解的問道。
肖無聳了聳肩，「猜的，除了我們逍遙閣在收集你的信息之外，還有另外一伙人也在收集你的信息，或者說是探查你。」
呂安整個人為之一愣，沒聽懂這話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就是說你被別人給盯上了，但是具體是誰，為什麼盯上你，我不清楚。」肖無回道。
「肖老你這是在嚇我吧？除了殺了一個梁寒水之外，我不記得我還得罪過別人呀。」呂安仍是不相信這話。
肖無只能點頭回道：「可能是因為你出名了吧，反正現在具體的原因也找不到，先不管了吧，對了，你今天是來幹嘛？」
呂安趕緊將那把天兵遞了過去，嘿嘿笑道：「銷髒。」
肖無接過這刀，掂了掂，看了看，又摸了摸，皺眉的回道：「普通天兵而已，值不了幾個錢，而且處理起來也比較麻煩，頂多值一顆靈晶精。」
呂安只能輕輕哦了一聲，隨後想了想，將梁寒水的那把地武劍也拿了出來。
肖無看了一眼，直接回了一句，「一百靈晶。」
呂安輕嘆一聲，點了點頭，積少成多。
最後呂安將之前那些不認識的東西全部拿了出來，一一放在了肖無的面前，讓他幫忙看看，那些是有用的，那些是值錢，折騰了好久，加上那一刀一劍，呂安總共到手了一顆靈晶精和五百靈晶，也是肖無給的友情價，本來有很多東西，他都看不上。
反正呂安也不管價高價低，銷賬銷完為止，除了自己要用的東西。
「其他的沒有了，就這些了？」肖無問道。
呂安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一個事情，「那個傳送陣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有眉目了嗎？」
肖無搖頭，「暫時還是一無所獲。」
「好吧。」呂安只能嘆了一口氣，「那這段時間，我師傅有消息嗎？」
肖無仍是搖了搖頭，「沒傳出任何的消息。」
呂安又嘆了一口氣。
「沒消息，就是好消息。」肖無淡淡的說了一句。
呂安細想了一下，覺得很有道理，「如果有消息，一定要立刻通知我。」
肖無點了點頭，問了一句，「你為什麼要送那兩個人去什麼成均學府？」
呂安微微一笑，「可能是因為我也想去讀書吧。」
肖無白了一眼，只能無奈說道：「有時候真不知道你小子的人品是好還是差，隨便遇到幾個人都能扯到一些事情里。」
呂安沒反應過來，只能大笑道：「對呀，以前匠城的白宇曾經說我是一個大麻煩精，總是會遇到麻煩，哈哈，等等，肖老，你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
反應過來之後，呂安的臉色一下子就又變了，急忙說道：「我是不是又卷到了什麼事情裡面了，不至於吧？」
看著慌張的呂安，肖無淡淡的回道：「急什麼，有沒有麻煩你自己不知道嗎？」
呂安想了一下，結巴的說道：「好像除了梁寒水之外，好像沒有其他麻煩了。」
「那不就好了，擔心個屁，現在沒麻煩就行了，以後的事情誰知道，沒事你就可以走了。」肖無有點不耐煩的說道。
呂安仍是一臉的疑惑，心裡嘀咕了起來，這怎麼還莫名其妙的把我罵了一頓，我就問了一句而已，我當然擔心，上次就差點嗝屁，誰不怕死呀。
肖無看到呂安的嘴巴一直在嘀嘀咕咕，直接罵道：「臭小子，在一邊嘀嘀咕咕什麼呢？」
「肖老，真的沒事嗎？」呂安趕緊問了一句。
「現在肯定沒有麻煩，以後去了那成均學府，有沒有事情，我就不敢保證了，我就知道這麼多，再多的我也不清楚了，況且你們能不能到那裡還是個問題。」肖無回道。
呂安皺了皺眉，點了點頭，正準備告辭，突然又想到了一個事情，直接將屋外正在睡覺的小白狼給拎了進來，「肖老，它是什麼東西？」
肖老盯著看了一眼，毫不猶豫的回道：「狼。」
「只是狼？」呂安不信的回道。
小白狼不滿的嗚咽了一聲。
「就是一種普通的妖獸而已。」肖無補充了一句。
呂安拎了起來，放在面前，看了看，「你是普通的妖獸嗎？」
小白狼頓時不樂意了，嗚咽個不停，又開始手舞足蹈，比劃了半天，又把呂安給看迷糊了。
「肖老，我覺得它不是一個普通的妖獸，它是我在草原上遇到，極通人性，雖然我聽不懂它在說什麼。」呂安辯駁了一下。
「那只能說它是一種通人性的妖獸而已，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事情，只要妖獸成長到一定程度，通人性那是必然的事情，甚至有些天賦異稟的妖獸還可以變成人，所以通人性這個真的不足為奇。」肖無淡淡的回道。
「變成人？真的假的？」呂安被嚇了一跳。
肖無點了點頭，「不過很少很少，是那種真正天賦異稟的存在才可以。」
呂安想了想，還是將草原上的事情和肖無說了一遍，小白狼的死而復生，夜叉的進階渡劫，都說了一遍。
起初肖無還是絲毫不感興趣，但是剛呂安說道黑夜，夜叉，明月，渡劫，死而復生的時候，肖無看向小白狼的眼神開始變得不一樣了，直到呂安將這個故事說完，肖無才收回了那個有點驚訝的眼神。
「肖老，我總覺得那天晚上像夢一樣，妖獸難道都這麼強嗎？」呂安問出了心裡的最大的疑惑。
肖無白了一眼，沒有理睬呂安，而是將呂安懷裡的小白狼給抱了過來。
小白狼雖然不喜歡這個老頭，但咬也不敢咬，稍微掙扎了一會，想要逃，發現根本就掙脫不了，只能厭惡的看著這個老頭。
「怎麼了？肖老？有什麼問題嗎？」呂安又問了一句。
「臭小子，你真的是一個麻煩精呀，真的是走到哪，都會遇到一些常人碰不到的事情。」肖無感慨了一聲。
「肖老，這又是怎麼了？你今天已經嚇了我好多次了。」呂安又急了。
肖無拎著小白狼東看看西摸摸，尤其是頭上那個月牙，盯了好了一會兒。
小白狼也是反盯著肖無，一臉的嫌棄。
好一會之後，肖無才將小白狼放了下來。
小白狼一落地，立馬跳到呂安的肩頭，怒瞪著肖無。
「肖老，你倒是說句話呀？」呂安說道。
「這狼還真不是普通的狼，你聽說天狗食月嗎？」肖無問了一句。
「它是狗？」呂安驚訝的說道。
小白狼甩頭冷哼了一聲。
肖無趕緊否認道：「不不不，如果要說的話，天狗是它的別稱之一，它的本名應該叫犭也狼，而另外一個應該叫雍和，這兩個可都是傳說中的凶獸。」
呂安將小白狼從肩頭取了下來，定睛看著他，「傳說中的凶獸嗎？好像很霸氣的樣子的，嘿嘿。」
看到呂安一臉的興奮，肖無繼續說道：「你高興的太早了，它們可都是實實在在的凶獸，而不是妖獸，說的難聽點，它們都是災獸。」
聽到這兩個字，呂安頓時愣住了，「災獸？肖老你今天說的話總是嚇我一跳。」
「犭也狼和雍和，兩者從來都是只出其一，但是不管是哪個，只要他們一出世，必然會有大災。」肖無皺緊了眉頭很是擔憂的說道。
「不會吧？你說那個雍和象徵大災，我倒還有點相信，那玩意渾身都是一股腐爛的味道，但是小白狼象徵大災我就不信了，因為它們兩者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存在，可以說小白狼就是那雍和的天敵，肖老要是那天你也在，你就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說了。」呂安反駁了一句。
小白狼也是配合的點起了頭。
肖無只能繼續嘆氣說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因為這些個事情都是以前流傳下來的，是真是假也說不準，你也知道，傳說多得很，不過不管如何，你這頭白狼肯定不是凡物，很有可能就是我說的那個犭也狼。」
呂安點了點頭，對著小白狼說道：「聽到沒有，你的全名叫犭也狼。」
小白狼一臉嫌棄，嗚咽了兩下，表達了自己心中的不滿。
「這麼嫌棄？那看來真的得給你起個名字了。」呂安笑了笑看向了肖無，「肖老，要不你給它起個名字？」
肖無還在眉頭緊鎖的沉思，「起名字？那我想想看，天狗是有點難聽，本來的名字又有點拗口。」
呂安點了點頭。
「一黑一白，互為伴生，又互為天敵，月有陰晴即有牙，你是伴月而生，額頭上又有一個月牙，所幸就叫牙月吧。」肖無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小白狼聽到這個名字，竟然眼睛一轉，沒有任何的反駁，只是微微冷哼了一聲。
呂安嘀咕了兩下，感覺也還行，嘗試性的叫了兩聲，小白狼絲毫沒有反抗，看來對於這個名字它也是接受了，甚至叫小牙它都可以了。
「多謝肖老。」呂安誠懇的謝道。
肖無擺了擺手，「雖說是凶獸，但是既然已經出世，那麼就已經預示了某些東西已經在發生了，它能死而復生說明它自有活下去的資格，你好好待它，它和雍和的事情要保密，這個節骨眼上尤其不能說出去，會有大禍的。」
呂安點了點頭。
隨後肖無就開始趕人了，呂安只能帶著小牙離開了。
在呂安走後，肖無又開始思考了，「難道真的是伴生的？兩者都各自代表著什麼，一出生就捉對廝殺？誰贏誰說了算？有這麼邪乎嗎？」
「肖老，你在嘀咕啥？」范胖子在一旁問道。
「沒什麼，把呂安的事情記錄在冊，歸檔，隨時追蹤，但是必須嚴格保密。」肖無囑咐了一聲。
范胖子點了點頭，然後說道：「肖老，你的信。」之後遞了一把飛劍過去。
肖無接過那把飛劍，頓時整個人的臉色就變了，急忙說道：「我離開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你自己看著辦。」
范胖子還沒來得及問原因，肖無直接從窗戶躥了出去，一閃而逝。
范胖子嘆了一口氣，嘀咕一聲，「這麼大年紀了，還這麼毛毛躁躁，一點宗師的樣子都沒有。」
第一百三十九章 月有陰晴即有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