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好痛!
不會的,林叔,不會有事……沐晚不敢掐算,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
她在迎客松前降下祥雲。
張逸塵和陽煜雙雙迎了上來。他們臉上的笑意是如此的燦爛,以至於她不忍詢問林定一的消息,面上不顯,暫且按下心中的疑問。
沐晚欲見禮,張逸塵和陽煜雙雙攔住她,拉她去長案邊坐下——將近三百年不見,小丫頭給他們倆的感覺是更加高深莫測。以他們現在的修為,是完全看不出她身上的靈力波動。也就是說,小丫頭的修為不知道高出他們倆多少。小丫頭沒改稱謂,依然以長輩相稱,他們倆已經很欣慰了。哪裡還好意思受小丫頭的弟子禮。
長案依舊。然而,案邊只擺了三個蒲團。沐晚垂眸坐下,掩下眼底一閃而過的黯然。
張逸塵和陽煜也是活了四百多歲的人精,自然是看到了。兩人相對一視,很有默契的微微搖頭——闊別多年,再次相逢,是多麼令人高興的事啊。師兄弟兩個決定暫且不提那些令人痛徹心扉的往事。
&小晚,嘗嘗,看看我的手藝長進了沒有。」張師叔強忍著心中的悲意,努力象剛剛一樣的笑著。
沐晚見狀,很配合的裝著沒看見,笑道:「吃涮鍋子,豈能無酒?」說著,取出一壇五百年份的「醉逍遙」,「啪」的拍開封泥,親手替他們倆滿上。
立時,樹下酒香涌動。
陽煜深吸一口氣,一雙眸子亮若星辰:「這是『醉逍遙』!比以前喝過的,都要濃烈。」說著,端起白玉酒碗品嘗起來。
沐晚笑道:「是因為封存的時間要長許多。」
&不得連酒水的顏色也變成了琥珀色。」張逸塵也試著品嘗了一口,大讚,「好酒!口感不比當年的『醉千年』差啊。」
&醉千年』其實是藥酒。我這些年其實是被困在東地小界。那裡沒有藥材。我身上的藥材也都用光了。所以,沒有釀製『醉千年』。」沐晚解釋道。張逸塵當過兩任首座真人,行事越發的謹慎。龍泉山有護山大陣,他覺得還不夠,又在迎客松下布了兩重禁制。所以,他們三個等於是身處於密室之中。她放心得很。
陽煜放下酒碗,驚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是說你是在外面遊歷嗎?」
張逸塵解釋道:「你的子石一直聯繫不上。我們去南地靈之根拜見清沅師叔,打聽你的下落。清沅師叔說,你遊歷去了,歸期不定。」
沐晚點頭:「是太師祖下令封的口。」接著,她簡要的道出這些年的經歷。也是隻字不提空間。
張逸塵聽完,臉色很不好,心有餘悸的說道:「小晚,你太冒險了。」真的嚇死他了。三十七隻仙級傀儡獸,還有一個半仙半魔的「噬魂」,無論哪一樣,都不是好玩的物什啊。所以,就算知道沐晚現在是化虛真君了,他也一時之間很難高興起來——這些年的慘痛經歷告訴他,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小丫頭這個冒險的性子不好好改一改,仙途堪憂。
&也贊同小逸的看法。小晚,仙途之上,機緣很重要,但是,性命卻更重要啊。」陽煜也道。
&太師祖,師祖和師尊已經嚴厲的批評過我了。」沐晚笑嘻嘻的給兩人又倒滿酒,「我會改的。真的!」
師兄弟兩個嘆了一口氣,又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陽煜點了點頭。
張逸塵這才沉聲說道:「小晚,仙道之上,如覆薄冰,無時無刻都要謹慎再謹慎。無論你走到了哪一步,都要牢牢記住這一點。大師兄剛剛說的是肺腑之言,血的教訓啊。」頓了頓,他垂眸,看著酒碗,「小晚,小定他,他殞落了。」
對面,陽煜翻眼望天,努力克制著淚意,顫聲說道:「師尊他老人家,也殞落了。」
&麼會這樣?」沐晚大驚失色,眼淚奪眶而出。
張逸塵雙手握拳,指尖盡白,恨恨的說道:「是罪惡之地里的妖魔!」
五十三年前,林定一的兩個徒弟一起去罪惡之地歷練,結果,遭了妖魔的毒手。
林定一隻有兩個徒弟。妖魔這是絕了他的道傳啊。悲痛之餘,他自然是要去兩個徒弟報仇雪恨的。不想,正好中了那些妖魔的圈套。半年之後,他也殞落了。
赤陽上人痛失關門弟子,豈能就罷休?
張逸塵自從在黃泉道得了大機緣後,修為精進一日千里。那時,他的修為已經高過赤陽上人一小階。收到消息,當然也是要給師弟報仇,給師尊助拳的。
而陽煜因為正在閉關,所以,未能同行。
赤陽上人師徒二人趕到大雪山駐點,才知道,近三十年,頻頻有同門在歷練時,慘遭妖魔毒手。
大雪山駐點的五位元嬰管事說此事已經上報宗門,勸告他們倆不要輕率行事。
如果他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的話,不如和前面那些前來尋仇的同門一樣,先登記一下。宗門有意組織人馬討伐妖魔。他們不妨報名參加討伐行動。一樣的也能報仇雪恨,卻比他們跑去跟妖魔單挑安全得多。
這時,師徒倆已經冷靜了許多。他們覺得管事們說的很有道理,於是,都報了名,在大雪山駐點暫時住了下來。
第三天上午,有人上門搞串聯——和他們一樣,這些人也是過來找妖魔報仇的。
據這人說,他已經聯絡了五位元嬰境的同門,金丹境的也有三十幾號人。
&門只是有征伐的意向,但是,還沒有具體出征時間。天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那人壓低聲音,說道,「我們調查過了,殘害我等門下弟子的,是同一夥妖魔。它們本來都是些烏合之眾、小角色。因為有一樣可以快速提高修行的寶物,所以,只用了五十多年的時間,便變得這般厲害了。有這樣的寶物在手,多拖一天,這伙妖魔都會變得更加強大。我們拖不起啊。」
赤陽上人聞言,不禁有些著急。
報名時,他是看過報名冊的。截止到他報名的時候,報名人數才不過數百。並且,報名之人以金丹真人居多,占了近一半,其次是築基弟子。象他們這樣的元嬰上人只占很少的一部分。要是等那些妖魔成了氣候,僅憑這數百人恐怕難以與之抗衡。
再者,他是避世兩百多年的老元嬰,深知宗門的重心所在。所以,只要與「四象」有關,宗門是不會發布大規模的召集令的。
那人見狀,又道:「要是得到了那件寶物,就是我等天大的機緣。師兄如果有意加入我們,必須先發個心魔誓,事成之後,共享機緣。」
赤陽上人也有些心動,看向坐在自己下首,卻一直沒有做聲的小徒弟。後者擔任過兩任首座真人,成長極快。為人處事,他身為師尊,也往往是自嘆不如。
能夠快速提升修為的法寶,是個修士都會動心的,好不好!張逸塵亦不能免俗。
當天,師徒倆便一齊入了伙。
那人將兩人帶到了一處院子,與其他的人見了面。
又有兩名元嬰上人加入進來,大家信心倍增,嗷嗷的要找那些妖魔報仇雪恨。
先加入進來的做足了準備。那伙妖魔在什麼地方,大概有多少人馬,周邊的地圖……他們都刺探得清清楚楚。於是,商量之後,他們一致通過,第二天出發,一起端了那伙妖魔的老窩。
為了防止消息外泄,有人提議,晚上,大家都同吃同住。誰也不要離開院子。
也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同。
院子裡還有空房間,赤陽上人師徒倆各自分了一間。
出了大廳,坐在自己的房間裡,張逸塵越想越覺得這事不對頭。主要是,他剛剛看到屋子裡的人都跟吃多了丹藥似的,普遍表現的很亢奮。就連他的師尊,赤陽上人也是如此。
可是,當時沒有細想,就一齊發了心魔誓,所以,這會兒,他想勸說師尊,一起抽身離去,也不可能了。
左思右想,他最終決定動用首座真人的秘密聯絡法門向大雪山駐點的管事們通報這件事——他雖然卸任多年,但是這個法門卻是終身可以使用。
很快,有管事很快做了回復。
院子裡的人,最長的已經在這裡住了二十來年,確實都是同門。平時,也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妥之處。另外,那伙妖魔懷有仙寶之事,在大雪山里是人人盡知之事。它們越來越難對付,也是實情。他本人還是奉勸他們,不要擅自行動。
可是,現在心魔誓都發了,有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再加之,管事的回覆也令張逸塵暫時打消了疑慮。是以,第二天,天蒙蒙亮,他們悄悄的出發了。
然而,張逸塵心中的不安卻越來越強烈。
果然,事實證明,他們上當了。到達目的地時,他們還沒來得及展開行動,就驚悚的發現,自己闖進了妖魔的埋伏圈。
&哈哈……」一人身馬頭的元嬰老怪得瑟的看著他們,有如看著一群死人,「都說你們人族聰明的很,也不過如此。一模一樣的局,使了二三十年,年年都有人過來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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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峰多謝書友freeseas_7、書友160501011458172的月/票,謝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