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清沅真人的意思,小女孩兒的房間就應該布置得粉嫩粉嫩的,花團錦簇。
&骨朵一樣的年紀,哪能盡用些老氣橫秋的東西呢?」
&們小晚粉雕玉琢的,是個精緻人兒,就該用精緻的物什兒!」
……
吧啦吧啦……
沐晚聽得心裡暖洋洋的。看著師尊那嬌好、妍麗的面容,她感覺心裡某個缺失的角落,正在慢慢的彌合。
在此基調下,她的閨房(清沅真人語)被收拾得華美而又不失雅致,溫馨舒適。
最後,清沅真人親自替她在小院裡布了一套三十六天罡守護劍陣。此劍陣攻、防兼備,比起陽師伯的小無相陣高了不止一個檔次,能將她的小院護得跟只鐵桶一樣,滴水不漏。
原來劍陣是這樣設置的!連陣盤和陣旗都不需要!沐晚大開眼界,對清沅真人的孺慕更上一層樓。
看著小徒弟亮閃閃的眼睛,清沅真人得意之極:哈哈,本尊總算找到收徒弟的感覺了!
揉了揉小徒弟的道髻,她笑道:「走,師尊那裡有好多你們小女孩兒戴的首飾,我們一起去挑幾件。還有,我們再去做幾件好看的法袍。女孩兒嘛,就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香雲紗,你喜歡嗎?師尊庫房裡有幾匹呢。給你做裙子,最好不過了。」香雲紗很喜慶,很適合給她家小晚這樣的小女孩兒做裙子,去年冬天。她特意去丹霞峰淘換了三匹。以前沒見著人,不好給小徒弟訂做高檔一點的衣服,現在,她得給小徒弟補上。
沐晚大汗——這口吻腫麼和香香是一樣一樣的哈!
&尊,我剛剛才從報到處領了兩套嶄新的弟子服。」——剛才,師尊特意點明,以後她和大師兄一樣,也以「我」自稱,不要張口閉口的「弟子」。
清沅真人不以為然的擺擺手:「弟子服是慶典、集合等正式場合才穿一穿,哪能一年四季就那兩套衣服輪換著穿呀!」
啊。還有這麼一說?沐晚瞪大眼睛:「那大師兄他呢?」認識大師兄也有小半年了。他哪一次不是穿著弟子服的?
清沅真人嘆道:「你大師兄對穿著不講究。再說,他是個男孩子,穿得乾淨整齊就好,小晚是女孩子。才不要跟他一樣。穿得那麼寡淡呢。」
今天師尊說的最多的就是。「女孩兒怎麼樣怎麼樣」。凡俗講究「男尊女卑」,而修真之人,沐晚冷靜眼觀之。也僅僅是比凡俗稍微好一點點。事實上,在修真界裡,女修的日子遠比男修艱難得多。所以,兩世為人,她還是頭次看到象師尊這樣的人。貌似在師尊的眼裡,身為女子,是賞心悅目,是件令人驕傲的事情。
注意到自家小徒弟有點走神,清沅真人笑吟吟的問道:「小晚,在想什麼呢?」
沐晚據實以對:「做師尊的女徒弟,真好。」沒有被嫌棄,反而會被如珠如寶的細心呵護著。連住的地方都花靈石如流水,布置得跟個神仙窩一般。
生母生下她後,身體一直不是很好。最後,為了給沐三爺生下嫡長子,生母難產而死。前世,她還是很小的時候,就常常聽長輩們說,「你生母是為了給你生弟弟死掉的」。就連田媽媽一提起這事兒,也是禁不住的抹眼淚:「要是夫人不急著生嫡長子,也不至於年紀輕輕的,就去了哇。」
這樣的話聽得越多,沐晚就越恨自己是個女兒身:如果她是個男孩兒,那該多好!至少生母用不著身體還沒完全調養好,就急急的去給她「生弟弟」。
現在,她再細細想來,生母過逝時,不過二九年華。如果,她是個男孩兒,生母有嫡長子撐腰,早早的在沐府立住了腳根,完全能仔細的多調養幾年,再添幾個子嗣也不是難事。所以,都是她,都是因為她是個女兒,生母才芳齡早逝。
她才是害死生母的罪魁禍首。沐三爺不喜她,也情有可緣。
想到這裡,沐晚垂眸,掩去眼底的黯然。
清沅真人見狀,輕撫她的頭頂,軟聲說道:「天地分陰陽,道法有乾坤,女徒弟,男徒弟都是一樣一樣的啦。不過,師尊身為女子,當然更喜歡女徒弟一些。」說著,她沖西邊呶呶嘴,「這話可不能讓你大師兄聽去。你大師兄有時候心眼比針尖兒還要小呢。你大師兄平時看上去挺好的一個人。可是,他一旦要是犯起擰來,師尊我都奈何不得。」
&有。大師兄就是面上顯得清冷些,實際上待人最和氣不過。」沐晚忍不住替大師兄辯解道,「還有,大師兄是打心底里敬重師尊呢。」
清沅真人神色微動,挑眉問道:「哦,你怎麼看出來的?」
沐晚掰著手指頭說了起來:「師尊吩咐的事情,大師兄從來都不打折扣;師尊喜歡喝什麼酒,大師兄都記得清清楚楚的;大師兄看到什麼好東西,頭一樁想到的就是進獻給師尊;只要是師尊喜歡的,大師兄也會喜歡。還有,大師兄每每提到師尊,眼神都會變得恭順柔和。」最後一條,是香香發現的。不過,香香可不是這麼說的。香香的原話是「大師兄一提起師尊,眼神兒都變軟了。」呃,香香是個成精的妖族,沒正兒八經的念過一天書,沒文化。這話說得特沒水平!她當然不能照搬,得好好的修飾修飾一下。反正是一個意思啦。
當然,大師兄在師尊身邊侍奉了幾十年。他對師尊如何,師尊心裡肯定門清,按理還輪不到她這個新徒弟來評說。好吧,師尊和大師兄都是頂好的人。
誰叫姐還小呢,年方七歲!小孩子不懂事,童言無忌哈。嘿嘿。某人一氣說完後,仰起小臉,看著師尊,黑黝黝的大杏仁眼兒閃呀閃,特清純。
果然,師尊聽懂了。又摸了摸她的頭,柔聲說道:「好孩子。你和你大師兄都是好的,師尊心裡清楚。」
師尊的手好暖和,軟軟的,真舒服!沐晚從心底里笑了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郝雲天過來找沐晚:「跟我去澆花嗎?」他要閉關了,滿山的五色茶花都任由劍奴們打理,他放心不下。
沐晚剛練完功,正準備去觀雲樓體會『雲之意』(就是西北角的八角小樓啦。昨天師尊聽了她的安排後,不但賜名,而且還特意秀了一下書法,寫下「觀雲樓」三個大字,交給劍奴去裝裱)。
聞言,她微怔,旋即,反應過來,滿口應下:「好啊!」
見小師妹如此剔透,郝雲天滿意的點頭:「走吧。」
郝雲天也是用雨符澆灌的。他一邊澆水,一邊細緻的說道:「五色茶花喜濕潤,而我們嶺上有些地方沒有水源,比較乾燥,給不了足量的水份,所以,要靠多澆灌。一般來講,冬天不要澆太多的水,四五天一次,足矣。其餘三季,尤其是夏季,澆水要勤一些,一天一次。五色茶花喜肥,每年春季要培土施肥。呆會兒,我給你一張配製肥料的方子。你照著做就可以了。」
沐晚認真的聽著,碰到不解的地方,當即提出來。
郝雲天總是很耐心的解答。
澆完水後,郝雲天帶她走到一株約摸有一丈高的大茶花樹前,說道:「這一株,是師尊剛開山辟府時親手種下的。已經有一百多歲了。其餘的,都是用它枝條插扦出來的。」
沐晚被眼前的百歲茶花祖宗驚呆了:雖說樹幹、主枝斑痕累累,盡顯歲月的滄桑,但是,它仍然枝繁葉茂,生機不減。枝頭之上,象繁星一樣掛滿了從粉色到紅色,各種紅的花朵,每一朵花都有碗口大小。看得人眼花繚亂,應接不暇。
她定睛細看。五色茶花色澤艷麗,看上去與她前世最熟悉的牡丹有三分相象,也是花瓣一層疊一層,玉笑珠香,富麗堂皇。與牡丹不同的是,它樹型更高大,且花色多變。以眼前這一株為例,絕大多數的花朵都是粉色打底,花瓣上象暈染一樣,帶著各種深深淺淺的紅。花叢里,間雜有幾朵黃色、橙色的花兒。為整株花樹增添了一分俏皮,更顯生機。
怪不得師尊喜歡五色茶花。這才是什麼樣的人,就愛什麼樣的花呢!
郝雲天取出一把花剪,細心的修剪花枝:「五色茶花長得挺快的。所以,要經常修理花枝。象這樣的弱枝,要及時剪掉。浪費養分不說,還影響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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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花海里轉了一圈,郝雲天鄭重的抱拳,託付道:「小師妹,我閉關之後,這些花,麻煩你多費心了。」
沐晚連忙回禮:「大師兄客氣了。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郝雲天笑了笑:「我再帶小師妹去其他幾峰逛一逛。我有幾個好友,也該給你介紹一下。」
大師兄這是要把自己的人脈介紹給自己。沐晚感激的抱拳:「多謝大師兄。」
&必。」郝雲天擺擺手,「你多多孝順師尊,自己也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這話聽上去總覺得怪怪的。難道結丹是件很危險的事情嗎?沐晚滿腹狐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