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大宅是典型的漢文化影響的滇邊風格建築,宅院深深,四合五天井的格局,這種院中套院的布局,便於弟兄分居,正房偏房獨處,表現的是一種長幼有序、等級分明。
在果邦,張生有時候感覺,好像來到了民國年代的華人社會。
古香古色的茶苑,張生和金燦吉老爺子相對而坐,旁側泡茶送茶的茶師,卻是金家長孫金鐵成。
「老弟,昨天的事多謝你了。」金老爺子端起茶杯,微笑示意張生喝茶。
張生笑道:「慚愧慚愧,我這養氣的功夫不到家,老爺子見笑了。」
金老爺子微微一笑:「你是故意給我這個老傢伙掙下臉面,我眼睛花了,心裡可看得清楚。」
張生慢慢品茶,說:「博塞利家族會把觸手伸到果邦來,倒是挺讓人意外。」
金老爺子嘆口氣:「是啊,咱們這個小地方啊,說是小澳門,可它畢竟不是澳門,可容不下這許多條餓狼啊「
張生笑笑:「現在的犯罪集團不比以前了,博塞利家族也一直在走下坡路,榮耀已不在,早沒了和義大利政府對抗多年的那種氣魄,我想,老爺子你在果邦有天時地利人和,定然能趕走這些餓狼。」
金老爺子笑了笑:「希望吧。」眼裡,隱隱有一絲憂慮,博塞利家族在上世紀三十年代和八十年代有兩次全盛期,雖然今不如昔,但畢竟是曾經令人聞風喪膽的黑手党家族,國際化犯罪集團,若真是衝著金家而來,便是金家有地利人和,只怕也難以抗衡。
何況,沒有家賊,引不來外鬼,他們在果邦華人圈必定有盟友,不然他們圖謀的必然不是小事,更不可能簡簡單單只是為了開一座賭場,估摸著可能就和金三角的毒品有關係,如果他們不是早就選定了盟友,那麼來果邦,第一個就會來拜會金家希望能和金家合作,而不是主動上門挑釁,或許,他們的盟友提出的條件,就是希望能藉助他們的勢力終結金家對果邦賭博業的統治地位。
「馬博文這個人和老爺子關係怎麼樣?」張生好似不在意的問。
根據廖燕提供的情報,馬濤的這個掛名父親,果邦商會副會長,好似和博塞利家族有來往。
「馬博文?」金老爺子想了想,說:「接觸不多,他主做貿易,倒是和鐵成的父親接觸過,想入股我們輝煌娛樂,鐵成父親沒同意」說著話微微一怔,這個年青人突然提馬博文做什麼?難道是暗示自己馬博文和這件事有關係?但是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張生看了身側給自己斟茶的金鐵成一眼,這個年青人,虎背熊腰的,一臉的彪悍之氣,看起來就不是好相與,估計也就是因為在爺爺面前,才裝的跟小綿羊一樣。
金鐵成是金老爺子的長孫,他的父親是金老爺子的長子,也是輝煌娛樂名義上的掌舵人。
金老爺子突然笑道:「老弟,我有個不情之請,我這個孫子啊,我看我是教不好了,你看能不能跟在你身邊學習幾年?」
張生呆了下,笑道:「我現在本職還是個學生,鐵成能跟我學什麼?」
金老爺子嘆口氣道:「跟著你學什麼都行,跟在我身邊,跟著那些人,又能學到什麼?殺人放火綁架勒索麼?」
張生笑著擺手:「老爺子你就別難為我了,我自己就是個棒槌,要說學醫還行,我身邊也有幾個弟子,但是我看鐵成,也不是做醫生的材料嘛。」
金老爺子有些失望的點點頭,說:「看來鐵成是沒這個福分了,好吧,我也不強人所難了。」嘆口氣:「我是希望他走出這個框框的,博彩不是長久之計,咱們這個地方,雖然叫小澳門,但畢竟不是澳門,政局一變,誰知道以後政策會怎樣?他如果一直在這個框框裡,將來,很讓我擔心啊何況現在又來了義大利佬……」說著,又嘆口氣。
聽金老爺子都這麼說就差直接託孤了,張生略一琢磨,說:「要不這樣吧,跟我學習談不上,叫他進凌雲吧,安排個職務,從低做起,學學經營這方面的東西。」
金老爺子聽了立時喜出望外,說:「老弟的恩情我老頭子不會忘」又瞪了金鐵成一眼:「還不謝謝張總?」
「謝謝生哥。」金鐵成臉上,有些不情願。
「什麼生哥?」金老爺子訓丨了一句,可旋即琢磨,便是叫叔叔也比自己矮了一輩不是,話倒是接不下去了。
張生笑道:「各論各的。」又說:「老人家如果以後有什麼事情,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金老先生微微頷首,看了看茶苑角落的落地鍾,說:「走,咱吃飯去,嘗嘗我家老三做的罌粟煎餅,哈哈,別怕,沒毒的。」
張生微笑點頭。
果邦幾家達到星級標準的酒店幾乎都開有賭場,張生和奧爾芭入住的輝煌娛樂旗下的萬邦酒店更不例外。
酒店的豪華套房也秉持著賭場酒店的特色,專門備有麻將牌桌以及飛鏢等小遊戲賭具。
外面夜幕降臨,在書房發過郵件出來,看著落地窗紗幕旁休閒沙發上抱膝玩手機的奧爾芭,張生便一陣心熱。
公主裙雪白絲襪的奧爾芭抱膝坐在沙發上,姿勢肢體語言便和矜持保守的東方少女有明顯的不同,比如,她的裙帶不知不覺掉落隱隱露出柔滑香肩,她的小腳會不經意的翹起性感的弧線,散發著可愛氣息之餘,更給人一種極為誘惑極為想侵犯她的感覺,
「啊,老師您忙完了」奧爾芭聽到身後的動靜,慌忙起身,又說:「我幫您沖咖啡。」躋拉上秀氣小拖鞋,快步走向吧檯。
張生不禁微微奇怪,自己的腳步很輕,她怎麼會聽到的?
不過奧爾芭,今天很有些反常呢,看起來,有什麼心事,很不安。
坐到沙發上,張生笑著問:「玩什麼呢。」瞥了眼奧爾芭順手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就將目光轉開,雖然自己這個弟子以女奴自居,但自己可不能真將她當成私人財產,什麼隱私都不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