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突然落下,那些羽林衛便也一下子驚住了,居然有人在守衛森嚴的皇宮裡橫行,還是等到他們落下的時候才發現了過來。
羽林衛立刻拔劍,大喊道:「刺客!快捉刺客!」
駱雲綰上前一步,淡聲道:「讓開,我帶了人來治皇上的病。」
那十多個羽林衛愣住,這好像是一品嬈王妃。
駱雲綰回頭看了法圓一眼,恭敬的說:「大師,需要準備什麼嗎?」
法圓輕輕搖頭,道:「不需要了,老衲只需要進去念個經文,便也可以。」
駱雲綰走了兩步,那羽林衛就也讓開了路,而在裡面也有了動靜,隨後便看見有一抹素淨的身影走出來。
賢太后看見駱雲綰忽然出現在此,微微一驚,同時也是驚喜,「雲綰,你來了?!?」
駱雲綰臉色淡淡的,點了點頭,說:「太后,雲綰不是大夫,不能治好皇上。但是雲綰請了法圓大師來,為皇上祈福,讓皇上早點康復。」
賢太后一聽法圓的名號,便是愣了愣,駱雲綰居然能把法圓請來,當初……
她身體有點發抖,可也是鎮定住,走上前,說:「法圓大師,這十多年來可還安好?哀家聽說了法圓大師一直清修不出萬佛寺,今日雲綰能請大師前來,哀家真是驚訝。」
法圓一笑,神色依舊,向賢太后行了個佛禮,便說:「老衲這樣做,也算是還駱施主一個人情,太后,請吧。」
賢太后面色發白,握緊了拳頭,難道是法圓這老禿驢把那事情告訴了駱雲綰?難道他想死不成?這事當初說好了便是要封口的。
她看見駱雲綰神色並沒有任何的變化,心也安定下來,就對駱雲綰說道:「雲綰,快進去看看皇上,皇上這昏迷了也是一直念著你,今日你來了就是好。」
駱雲綰微微蹙眉,賢太后說這話的實在是太讓人遐想了,好像她與靈夜之有什麼姦情似的。
她沒有移動腳步,賢太后嘴角的笑意僵住,拳頭慢慢握緊,要不是為了靈夜之,她怎麼會如此低聲下氣?
這時候法圓轉身,對駱雲綰說:「駱也一同進來吧,有你在,這祈福才能做得成。」
聽見法圓這樣說,駱雲綰也就跟著走了進去,賢太后這才一笑,終是鬆了口氣。
正龍殿中,滿是藥味,看來這些日子靈夜之已經被灌下了不少的湯藥,可是沒有作用,倒是死了幾個太醫。
法圓走進了正龍殿之後,眉頭便也是深鎖,那怨氣比他想像中的更為厲害,他忽的就想起,當年在他懷裡的那個小女娃,如今已經成了一縷冤魂,死不安息。
他嘆了一聲,看向了駱雲綰,她渾身都是包裹著一團氣,既是正氣,又是邪氣,看來她雖然心有慈善,可有時候也會有狠毒之心,這種女子……
賢太后命人擺了一個蒲團,法圓便也坐下開始念經,那念經聲不曾斷續,殿中的氣息便也有了變化,似乎有陰風吹過。
賢太后打了一個冷戰,忽的就瞪大了眼睛,便也明白了過來,為什麼駱雲綰偏偏就請來了法圓大師。
難道是……正龍殿鬧鬼?
她神色未定,卻見駱雲綰就坐在一旁,托著腮看著法圓的念經,似乎是很感興趣。
賢太后一顆心自然是放了下來,想不到駱雲綰今對靈夜之還有著這份心,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之後靈夜之也是誤會了,他們兩人也沒用想到,駱雲綰其實僅是想要超度那一縷冤魂,這是他們自己自作多情了。
靈夜之的夢裡,那漆黑的感覺似乎一掃而空,緊接著便是有一道金色的光線射進來。
他頭痛欲裂,想要睜開眼睛,眼皮卻沉重得很,身體也是重得難以移動。
他喘著氣,身體似乎是一下子出了許多的汗,那誦經聲傳進了他的耳朵里,他的身體變輕了許多,自己似乎要抽離出那噩夢了。
&上!」有人叫喊了一聲,然後聲音不斷。
他皺緊了眉頭,怎麼就聽不見他最想要聽見的那一把聲音?
他躁動不已,還是一直念著:「綰兒……對不起……綰兒……」
賢太后還是聽見了靈夜之呼喊著她的名字,酸意便也湧上了心頭,她這個兒子,好不容易才走到了這一步,為什麼在這個時候駱雲綰就要離他而去?!
她不許!
她不許靈夜之日日夜夜為了一個駱雲綰而揪心,也不願看著靈夜之慢慢深陷下去,得不到救贖。
賢太后用帕子抹去靈夜之額頭上的汗珠,然後就轉頭看著駱雲綰,那聲音充滿了哀求之意:「雲綰,你快一聲啊,皇上念著你,他只會聽見你的聲音。」
駱雲綰本是不打算開口,而法圓就朝著駱雲綰說道:「施主喊一聲即可,那便可讓皇上從噩夢中抽離了。」
駱雲綰眸光一閃,反而是問道:「那她走了嗎?」
法圓點點頭,笑著說,「已經走了,估計是通往西方道路去了。」
駱雲綰摸著自己的心臟,就感覺到自己身體裡好像是少了什麼東西似的,她垂下眸子,從此以後,舊人不在。
她別過頭,也喊了一聲:「皇上。」
淡淡的一聲,穿過了虛無的空氣,傳進了靈夜之的耳朵里。
那宛如是清泉,澆在靈夜之的心房上,讓他的心頭一涼,所有的黑暗也是消失了。
他緩緩睜開眼睛,首先看見的是上方那明黃的帷帳,他微微一怔,這是在他的寢殿裡邊。
賢太后看見靈夜之甦醒了過來,喜極而泣,「皇上!你沒事兒吧?身子可還見不舒服?」
這一句話,倒是把靈夜之給驚醒了過來,他立刻坐了起來,同時說道:「綰兒呢?朕方才明明聽見了她的聲音。」
賢太后一愣,嘆了一聲後,一邊看了過去,一邊說道:「她在那……」
但是那兒已經是不見了駱雲綰的身影,法圓也是站了起來,說道:「皇上醒立刻過來便好,那老衲也告退了。」
靈夜之卻好像沒聽見法圓的話一般,連鞋子也不穿,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