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此同時,加百列噴出一大口鮮血,霧狀鮮血四處飈濺。
不知怎的,他和自己的神劍失去了聯繫,依附於神劍上的神識,竟是瞬間被滅殺!
氣機牽連,臟腑同時受創。
本來因天地靈氣隔絕,只餘五分之戰力,因失去神劍,臟腑受創,實力再次減半,只余不到三層。
地上的四個大高手更是不堪,狂噴鮮血,臉色慘白。
陸伯言,竟是強橫如斯。
他用的這些神通手段,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而陸伯言連用兩式神通之後,身體已經出現了崩潰的徵兆,連身體輪廓都變得不怎麼清晰了。
唯有眼眸,愈發熾烈。
如烈火驕陽。
「他……他撐不了多久了,憑他現在的身體狀態,想殺死我們,絕不可能。」加百列深吸一口氣,篤定道。
「一起上!」海廷斯大叫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陸伯言絕對離死不遠了。
「哼,我來這裡,就沒想著要活著走出去,求仁得仁罷了。本以為會來一個下位神,沒想到只來了一個大天使長,罷了,這樣也就夠了。」陸伯言突然笑著說道。
「你……你什麼意思?」
「身為一個父親,臨死之前,我很怕自己的兒子被別人給欺負,必須得給他留點什麼。」陸伯言微笑道。
然後——
他身形一閃,就到了加百列身邊。
接著,虛空中,一座巨大的輪盤顯現。
直接鎮壓了下來。
然後陸伯言就消失了。
或者說……消亡。
化作了點點星光。
化作了這座用來鎮壓加百列的諸天生死輪。
加百列只覺一陣冰寒。
身體和意識,都被這座虛空之輪給碾壓碾碎。
他大驚失色。
第一反應就是逃。
雖然這個不是他的真身,而只是意識投影。
但就這麼被鎮壓的話,他這百分之的靈魂,就徹底消亡了,於他,可是天大的損失。
但是晚了。
這座諸天生死輪,直接就將他的意思徹底碾碎,接著倏地一閃,消失在虛空之中。
教皇海廷斯囁嚅著,看著眼前這一幕,良久不能回過神來。
「那個……那個傢伙……應該死了吧?」他說道。
「誰……誰知道呢,不過應該是死了。」但丁也結巴道。
又是良久,也沒有絲毫聲息。
幾人才確定陸伯言已經死了。
「但丁,陸伯言有個兒子叫陸然,斬草要除根,這事交給你們宗教裁判所去辦吧。」教皇海廷斯吩咐道。
「教皇陛下,謹遵吩咐。」但丁鞠了一躬,刻意維繫著那一份兒雍容。
但惶恐的眼神,還是證明了他還在恐懼剛才那個如天神一般的男人。
好在,那個人已經死了。
再怎麼可怕,死了也就死了。
總不能再活過來吧?
但丁心想。
……
陽明秘藏之內。
陸然受傷了。
胸口一個血洞,被朗基奴斯之槍扎的,流了許多鮮血,離心臟就差短短一厘米。
生與死的距離。
葉知秋也受傷了,情況不比他好,白袍染血,臉頰蒼白。
而天上,飛天殭屍已經徹底將陽明元神給壓制。
連城牆之上的滅元炮,也被徹底毀掉了。
「哈哈,姓陸的,你死定了!」霍秋白猖狂大笑。
「很多人對我說我你死定了這種話,但最後死的都是他們。」陸然冷笑道。
「哦,你覺得還有翻盤的可能?」霍秋白不屑道。
「目前看來,應該沒有。」陸然搖搖頭。
「那你為什麼不害怕,你不怕死?」霍秋白問道。
「怕,當然怕,不過你不會天真的以為我會跟你搖尾乞憐吧,這世界上有一種人,寧願死,也不會失去他的驕傲和尊嚴,不好意思哦,我就這樣的人,你想在我身上找到什麼成就感,那是你找錯對象了。」陸然深吸一口氣,咳出一口鮮血。
「很好。」霍秋白冷笑一聲,不再言語。
兩邊都在緩慢的恢復體力精神。
陸然跟葉知秋,現在就是強弩之末。
現在跟他們硬拼,還有可能被這兩人臨死前,反咬一口。
但這兩人一直在流血。
時間拖延下去的,對霍秋白這一方,還是有利的。
畢竟……無論怎麼看,陸然跟葉知秋兩人,都絕無可能再翻盤。
「葉姐姐,看來這次我們真的是死定了。」陸然苦笑道。
葉知秋點點頭,面容間卻沒什麼恐懼。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但她素來性子清淡,即便是死亡,對她而言,也不是什麼太過於恐懼的事情。
結果無法改變,那從容去面對和接受就是。
這就是一個真正劍修所謂的道心。
「你很怕麼?」葉知秋問陸然。
「怕,當然怕。傻子才不會怕。」陸然笑了笑,壓低聲音,「等下,我盡全力拖住這四個人,你找機會逃走吧。」
「喂,這是你陸爺的畫風麼?」葉知秋無奈道。
「認識你這麼久,坑你了這麼多把,現在一次性還給你吧。」陸然笑道。
「我不會逃。」葉知秋正色道。
「傻女人。」
「不傻又怎麼會認識你。」
「罷了,不到最後一刻,不要輕言放棄,是時候展現出我真正的實力了。」陸然正色道。
「你還有實力沒有用出來?」葉知秋反問。
「那倒不是。」陸然搖頭。
「那你還這麼說……」
「喂,像我這種風一樣的男人,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拉轟帥氣呀,氣勢怎麼能弱?」陸然無比嚴肅的說道。
正在此時,陸然卻是微微一愣。
只覺得心裡發酸,一種突如其來的大悲涼,將其籠罩。
不知不覺間,兩滴眼裡從眼角滑落。
這種感覺,他曾經經歷過一次——老媽死得時候。
「喂,你就算害怕,也不用哭鼻子吧?」葉知秋問。
「死了。」陸然突然嘆了口氣。
「什麼死了?」
「老陸死了,陸伯言死了,我爹死了。」
「這……」
葉知秋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這種時候,不是她不想安慰一下這個傢伙,但連他們兩個,都要死了,也就沒什麼必要了。
「我爹死了。」陸然重複。
「陸然……」
「但我們……應該死不了。」陸然無比嚴肅地說道。
他站了起來,身體筆直,眉峰如劍,冷峻異常。
一座諸天生死輪,突如其來,在他身體內顯現出來。
有的人,雖然死了。
但他的道,將會以另外一種方式,繼續被貫徹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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